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第454章
作者:白云上
方子晨:“······”
方子晨秒懂了。
孩子跟着他忙了两天,恐怕是饿了,可这会儿去哪里要吃的?他自己裤腰带都勒紧了两圈。
“里面的小哥哥流了好多血,都晕过去咯,乖仔叫不醒,父亲,你去跟唐姐姐要两碗粥来,给乖仔补充能量,乖仔喝了就有力气咯。”乖仔说。
方子晨略显疑惑:“哪里来的粥?”
赵哥儿调粮应该没调得这么快,老百姓家中肯定有些粮,不过这会儿估计都被土埋住了,这些天他们忙着挖人,老百姓的财产只能后头再尽量的清理出来。
这会儿哪里来的粮食煮粥?
后方有黎师傅和唐大娘他们在,方子晨很放心,来了后几乎都在忙着挖人。
乖仔眼神有些躲闪,支支吾吾的,方子晨就知道了,这死孩子肯定是做了啥,不过这会儿不是追究这事的时候,他让一官兵去把粥端来,乖仔呼啦啦两口吃完,又趴在洞口歇了一会,然后说他补充到能量了,他要去拯救里面的小哥哥了。
这会儿进去的有些久,方子晨不放心,趴在洞口看他:“儿砸,你可小心点啊!”
“乖仔知道哟!父亲放心。”
旁边几个官兵觉得既然小少爷出马了,那人肯定是能救出来。
那石头虽是有些大,但小少爷可是能单手把人举起来的人。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乖仔就把人背了出来。
方子晨一瞧,心里有些沉重,这小娃娃一边腿被巨石砸着了,又在下头呆了那么久,这腿估计是保不住了。
不过命在,其他的都无所谓。
柳哥儿过来把人接走了。
之后又是继续找人、挖人。
两碗粥下肚,饱了一丢丢,没了饥饿感,乖仔到底是顶不住了,中午小锄头挖着挖着,人就突然倒了下去,这可把方子晨和一众官兵们吓坏了,方子晨腿瞬间发软,赶忙的把他抱起来,可结果都没来得及喊黎师傅,就听见了他打呼的声音。
方子晨是又心疼又想笑,捏了下他的屁股,乖仔刚眯了一下,又醒过来,从方子晨怀里下来后,讨了两个亲亲,说他又有能量了,可以帮父亲了,于是举着锄头又哼哧哼哧挖着。
晚上方子晨哄他先回去睡一觉。
如今人也挖得差不多了,让村长‘核实’了一遍,说是还有九人没有找到。
方子晨带着众人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能放弃任何一个人。
乖仔回到了后方,黎师傅把叫他到跟前来,亲自端了一碗药给他:“乖仔,来,喝了。”
那汤黑乎乎的,味道还很怪,乖仔拧着眉:“爷爷,这是什么呀?”
黎师傅摸了摸他的头:“伤寒的药。”
一听是药,乖仔小眉头立刻就蹙了起来,步子小小的往后移,当初他偷偷舔过方子晨的药,那叫一个苦啊!他不想吃药,转了身就想跑,黎师傅眼疾手快将他一把揪住。
乖仔捂着嘴:“爷爷,乖仔没有流鼻涕,不用吃药药。”
黎师傅看他一副苦大仇深,笑了起来:“等你流鼻涕了再喝就晚了,听话,喝了,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怕这点苦。”
乖仔一怔。
黎师傅跟他住的久,晓得他品性,最会拿捏他:“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这话乖仔一听,那就不得了了。
“爷爷,你这话相当对头啊。”乖仔接过碗:“乖仔是男仁,男人怎么能怕喝药药呢?这样也太不男人了,看乖仔一口干了它。”
黎师傅笑起来,这孩子真是好哄的,也正,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就是为了尽快的救人,到处都有他的影子,恐怕他们这帮人,就他最是累了。
看他苦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一副小老头的样,不停跳着脚,最后一口都要咽不下去要反呕出来,黎师傅忙说:“别吐,这药死贵啊!”
什么!!
贵?
那万万不能吐了。
乖仔伸长了脖子硬生生又给咽了下去。
黎师傅拍拍他,塞了一颗糖到他嘴里。
乖仔眼睛一亮:“是糖?爷爷你哪里来滴糖呀?”
“天下掉下来的。”黎师傅笑着,给他擦干头发,才道:“你衣裳湿了,等会儿脱了再睡。”
“乖仔知道,父亲交代过滴。”
汉子那边的草棚都睡满了人,一些轮班休息的官兵都差点没地儿睡了,乖仔只得领了薄被子去了另一个草棚里。
为防湿气,也为了方便晚上给伤者们换药,里头正中央燃着一堆火,倒也算得明亮。
他正要脱衣裳,看见唐奶奶一群人一直看着他,顿时小脸儿通红,三两下脱光光了窜到被子里,躲在了里头。
这些人,看他干什么呢!
一定是他太靓仔咯。
哎,靓仔多也不得行啊!到哪里都有人看,弄得他都羞羞。
被子轻轻掀起一个角,乖仔两只大眼睛露了出来,看见他们还在看他,乖仔急忙的又给盖上了。
睡在乖仔旁边的就是唐夫郎,这会儿见薄被里没了动静,就伸手帮他把被子拿了下来。
乖仔这些天累坏了,一躺下就人事不知,这会儿睡得香喷喷的,不少人都围过来看。
一妇人去掰开他的小手,被手泡久了,有些发皱,而且掌心还起了两个泡,眼泪当场就落了下来。
大人好,小少爷也好,跟他们之前见过的那些只会趾高气昂的少爷们都不一样。
乖仔小少爷,肯为他们老百姓做事儿,是好的。
唐大娘拿了药进来,大家对她点了点头,态度十分恭敬,让到了一旁。
给乖仔上好药,唐大娘又去忙了。
那天晚上来得匆忙,没带换洗的衣裳,这会有一妇人把乖仔换下来的衣服拿到火堆旁默默的烤。
第五天,官兵终于运粮来了。
县上贮备粮不够,只能从涸洲调过来,方子晨脸都黑了。
问此次负责押送粮食的官差为何这般久?
官差立马下跪。
赵哥儿晓得事态严谨,方子晨一走,他就立刻找人让人快马加鞭回了涸洲。
要从衙里调粮确实是麻烦些,但再麻烦,也不至于用了五天,方子晨严重怀疑这帮人是不是路上‘玩忽职守’了。
官差哪里敢啊!
这粮是运去救命的,一路押送连着撒尿都是不敢停,那是差点儿都要边走边撒了,可到了安溪县这边,路上碰上三处塌方,马车过不去,那怎么办?只能先铲土了。
情有可原,事出有因,怪罪不得,而且这官差眼睛瞧着像是被人打了两拳,估计这一路都没怎么歇过。
方子晨也不是周扒皮,这会儿拍拍人肩膀:“那你们也是辛苦了,下去好好歇着吧!”
官差简直是受宠若惊。
虽是慢了些,但好歹没饿死人······
不对!
方子晨想起来了,叫来乖仔,把他夹在腿间,开始严刑逼供。
“这米哪里来的?”
乖仔开始卖乖,抱着方子晨的脖子先亲亲他,可方子晨不吃他这套了。
“老实交代啊!不然等会儿你那小屁股可能要见鬼了。”
乖仔菊花一紧,先捂住屁股,小小声说:“乖仔赊来滴。”
“你什么魅力?人给你赊几百斤?你以为你是我?”方子晨不信,戳他脸: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
乖仔老实了:“我去买油布和被子,然后,然后看见旁边有粮铺,就想先买点粮食回来,可是乖仔银子不够哟!乖仔都把奥特曼令牌亮出来了,谁知那老伯伯竟然不识货,还叫乖仔滚,乖仔说写欠条,他也不给,然后,然后······”他说得吞吞吐吐。
粮铺的掌柜赶他走,乖仔急了,没来时村里人就饿了两天,又受了伤,不能饿肚子,而且父亲也在,父亲和叔叔们挖人累累滴,得吃饱饱的才可以。
“乖仔想赊粮,跟他说了情况,也说等有空了就把银子给他,通融一下可不可以,老伯伯说不可以,乖仔就一剑砍了他滴柜台,然后他就说可以可以,好的好的,乖仔就把粮食运回来了。”
乖仔紧紧抓着衣角,垂着大脑袋:“父亲,乖仔也不想抢,乖仔知道这样不对,父亲原谅乖仔,乖仔以后······”
老掌柜后头自是到衙门去报官了,不过衙役哪里有空搭理他,忙着呢!只说先压后。
乖仔没说完,方子晨就先亲了他一下,夸他做的好。
要是他儿子不把粮‘抢’回来,光等着官粮,那这会儿估计好些人都凉了。
说来说去还是他思虑不周,只想着让大家先忍一忍,三两天的不要紧,可他到底是没考虑到突发情况。
整整五天啊!正常人都要饿得受不了,何况那帮受了伤的。
乖仔被亲了左脸,直接高兴了,又把右脸转过来,方子晨笑了两声,又亲了一下,乖仔指指额头,方子晨亲了,乖仔美滋滋,笑得眉眼弯弯,而后又把手背伸过去,方子晨一把捏住他的小屁股。
这死孩子,刚蹿草丛里嗯嗯,出来都没洗手呢!
乖仔呵呵笑。
临近傍晚,所有人都被找了出来。
大多都受了伤,先头匆匆搭建的两个草棚不够住,唐大娘又带着二十几个村民重新建了六处。
人挖完了,官兵们又从头到尾的开挖一边,把有用的东西都挖出来。
锅碗瓢盆这些定是碎完了,可被褥、衣裳、锄头这些挖出来了还是能要的,而且最重要的是银子。
田里蓄了水,方子晨也让人去看了,庄稼该抢救的抢救。
这些官兵大多都是村里来的,如何给地里头排水自是比他晓得,他这门外汉就不过去瞎指挥了。
有些伤得厉害,又在下头埋得久了,到底是没能熬过去。
安西村去了十一人。
安北村去了八人。
这会儿雨停了,太阳又出来了,天气热,方子晨让人先去抬山上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