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第491章
作者:白云上
今天一个弄不好,连他都得凉。
乖仔回话了:“我是谁?出来混江湖,得讲道义,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乖仔,我滴父亲是方子晨,你们为什么要欺负我杨叔?不知道杨叔是乖爷罩的吗?”
张泉:“······”
这孩子,口吻真是像极了大人常说的反派。
武林昌整个人都僵住了,一句话都不敢说,脊梁骨似乎都怕得发麻了。
虽同是三品的官,相反,上阳富饶之地,他甚至可以压方子晨一截,可方子晨到底是不一样,人五年后就可以回京了。
人弄出了化肥,有政绩,又是新贵,回京之后不出意外,便可蹬那二品之位。
京官乃天子近臣,和外官到底是有所区别的。
更何况人还有秦家的令牌。
这才是让他最害怕的。
先头派下人去打探,回来说杨家就是个破落镇上,做点不入流的小生意,无依无靠的商贾,没啥子靠山,这下人真是瞎了他的狗眼了,这叫无依无靠??
若这也算无依无靠,那他也想无依无靠一下。
第426章
方子晨曾在醉宵楼里干过活,不少人都晓得,可这都是几年前的事儿了,没谁一直念叨着,下人浅浅打听了一下,便回来了。
武文杰倒是懂,不过没放心上,方子晨要是看重杨家,杨家还用守着一酒楼苦巴巴的过日子?早随他吃香的喝辣的去了。
而且人远在涸洲,怕个球。
士农工商,武林昌一听人就是个做生意开酒楼的,即使在扶安镇算得上大户,可在他眼里,也不过宛如蝼蚁,便也没再多打听。
先头来任职,京中人来信,源州离着衡阳近,秦家老窝就在衡阳,让他悠着些,两洲之间万万不可发生冲突,武林昌自是晓得秦家不能惹,外头人都说秦家好,从不做那仗势欺人之事,可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秦恒煊到底是秦家嫡子,脾气自是有的,年轻那会儿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二世祖。
当年夏景宏从边境回京,秦恒煊和秦恒逸想去找他,衣车从简,刚一入京因着马车碍着府尹的路,被府尹欺辱了两下,两兄弟当场就发飙了,最后追得府尹鞋都跑丢了一只,就因为两句话啊!何至于此,可人就不是好惹的,老皇帝听了还笑呵呵,说这是两头虎崽子。虎崽子入京了,不想挨打就悠着些吧!
秦家不会放过他的。
武林昌骇得不行。
惹着了秦家,没谁能保他,他都那么小心了,没想着悠来悠去悠了大半年,最后还是惹着了他最不想,也最不敢招惹的人。
武林昌一个劲的开口请恕罪。
“你不是好人。”乖仔突然说:“养不教,父之过,你都不是好的,怎么还当官啊?我父亲都说咯,当官就得为民,不是当官谋权以欺民,不管做官还是做人都要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不能偷,也不能抢,更不能无端欺压百姓,乖仔都知道,你都一把岁数咯,怎么还不知道呢?你们想娶我杨叔,门都没有。”
秦家军扛着几个红色箱子进来,一把扔到了武林昌跟前。
武林昌脸涨得红,正要说什么,乖仔却是转身走了。
武林昌要追上去求饶,张泉抽出佩剑,拦下了他。
“武大人,留步吧!”
武林昌背靠御史,又官居三品,乖仔带兵浩浩荡荡闯进武府,打的不仅仅是武林昌的脸,还有御史的脸。
半只脚踏入仕途的秀才郎被打两下都不得了,更何况是武林昌这样的大官,武林昌要是奏到京里去,要是以前,即使有方子晨,夏景宏再护着他,乖仔定是也少不了一顿罚。
可这会儿不一样了。
不说秦家,就是他砍了陆正河这一事儿,那都是大功一件,叛国卖敌,其罪当斩,而且陆正河领军能力不错,大朝国怕是未彻底信任于他,没让他单独领军出征,只让他跟着姜展鹰,要不然任由这么一猛将叛入敌军营下,对大夏而言,是威胁,也绝非好事。
乖仔将他扎死了,要不是年纪太小又不靠谱,这功绩,说不准都要被封个小官了。
而且这会儿还有秦老将军在,官大一级便可压死人。更何况这会儿还大了好几级。
不然张泉也不敢由着他来,否则少爷真惹出了事,回了涸洲,大人肯定要狠狠的收拾他一顿。
外头围着一堆看热闹的老百姓,秦家军呼啦啦的涌出来,声势浩荡,乖仔走在正中,武文杰被秦家军押在后头。
周边人窃窃私语,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这娃子是谁啊?咋地官差来了他还那么嚣张。”
在老百姓看来,官差可是顶顶厉害的。
“官差?这些人是秦家私兵啊!官差敢动?御林军来了都不敢直接上,更何况官差,那走中间的娃娃,听说是秦家重孙。”
“啊!这不能吧!秦家大少那孩子听说不是没了吗?这······”
“不知道,反正我是听人这么说的。”
“那可不得了啊!”
“谁说不是。”
吴家大儿媳混在人群里听了两耳朵,整个人都呆了,‘秦家重孙’这四字不停的在她脑中回荡,呼吸都粗重了起来。
秦家人,怪不得武文杰犯人似的被押出来,武林昌丝毫不敢反抗,甚至一个屁都不敢放,原来是秦家人啊!
眼看乖仔要上马了,她来不及多想,急忙喊了一声:“乖仔。”
乖仔扭头看过去,吴家大儿媳笑着过来,很是熟稔的样子,拉着他的手:“乖仔,还认得伯娘吗?我是你吴爷爷······”
“不认识。”乖仔打断她的话。
“乖仔,以前是伯娘不对,伯娘跟你道歉,那时候是伯娘糊涂了,你难得来一趟源州,跟伯娘回家坐坐好不好?乐哥儿他们都挺想你的呢!”
乖仔没说话,直接抽回手,吴家媳妇还要说什么,秦家军呵斥了一声,让她离开。
吴家媳妇不想离开,可又不敢惹了秦家军。
大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吴家大儿媳看着乖仔策马走了,是满目失望后悔,怨自己当初眼皮子浅了,当初不该啊!真是万万不该啊!
要是还交好······
不敢想,越想越是悔。
肠子这会儿估计都黑了两截。
武文杰被带到扶安镇,摁着跟杨铭逸道了歉后才被扔出了杨府。
周遭指指点点议论不断,武文杰做梦一样恍恍惚惚,可身上阵阵剧痛却又时刻提醒他——这不是梦。
他‘一世英名’全毁了,全毁了,武文杰真是恨不得当场死过去。
小厮扶他起来,武文杰长袖掩面,都没敢见人。
乖仔只想着给杨铭逸出气,打一顿就行了。
可跟随来的秦六却是给秦恒煊回了话,秦恒煊直接给夏景宏去了信——他想罢了武林昌的官。
本是罪不至此,但秦恒煊眼里最是容不得沙子,而且杨家曾对方子晨不薄,秦恒煊自是不会放过武林昌的。
文官不似武将,文臣多的是,少了一个,还有大把人能补上来。
怕着落下个仗势欺人的名,秦六把事儿传了出去。
武林昌本身就不算得多干净,只是没犯过什么大的错,没人查到他身上来。
这事儿闹得大,沸沸扬扬的,老百姓一打听,也晓得了。
“哎呦,真是想不到咧!这武家大少我瞧着还挺斯斯文文的,没想竟是这般人。”
“可不是,还秀才呢!呸。”
“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了,不过杨家那哥儿你们见过没?真那般俊啊?”
“没见过,不过我兄弟去过扶安镇,在他家酒楼里吃过饭,听说他在扶安镇那边模样是这个。”这人竖起了大拇指。
“我先头还听人说这新来的大人是个好的,没成想竟也是个贪的。”
“要真是好,也不会把孩子养成这样,要是杨家没认得人,不是就要被强娶强卖了吗,秀才郎,官家子,求而不得,便使那等龌龊手段,当真是不耻。”
“可不是,听说杨家那酒楼都被关门了,人就靠着这酒楼吃饭,逼得人这般,那跟要人命没啥子区别了,以小见大,今儿为了个哥儿就能这般,以后还不晓得能如何呢!这种人,以后要是当了官怎么得了哦。”
给人出完气,乖仔买了一大堆吃的用的,又跑回小河村去了。
刘大力和河小董那是一眼就认出他,见了他回来不知道多高兴,柳阿叔更是一直摸着他的头潸然泪下。
乖仔回来了。
全村人听了消息都过来看了,围着乖仔一个劲的问话。
小河村依旧是没怎么变,山还屹立在那里,郁郁葱葱,河水依旧清澈,几年过去了,山不变人变,大家却是都老了许多。
乖仔去了柳阿叔家,以前除去刘家和村长家,整个小河村就属柳阿叔待他最好,每次路上见了他,总会偷偷给他塞点花生。
也不多,就一两抓,十来颗的样子,可那时候花生在乖仔眼里,却也是极为难得的东西,起码比野菜好吃,比果子甜。
每次得了他心里都高兴,珍而又珍的藏在衣服里,然后双手紧紧的捂着,哪儿都不敢去,怕被人抢了,也怕掉了,一直蹲在柴房里,等着晚上赵哥儿回来再跟他一起吃,在破旧的柴房里,吃着好吃得不得了的花生,是那三年里乖仔为数不多的,最幸福的时光了。
这会他给柳阿叔带了好几匹布,还有好几盒糕点。
那布料是源州带来的,颜色鲜艳亮丽,柳氏瞧着眼都发光了,硬是没敢上手摸。
柳阿叔抱着乖仔,细细问他话,等着乖仔走了,柳氏才道:“爹爹,这些东西咋办?”
“收下吧。”柳阿叔看她眼都冒金光了,说:“这孩子记着我们,是个知道念恩的。”他悠悠叹着气,往外头瞧,回忆道:
“他跟着赵哥儿像,那会儿我给他花生吃,回头赵哥儿总砍柴了送家里来,从不白拿,这孩子那会儿还小小的,瘦得没个人样,在村里常被其他孩子欺负,见了人也怕,冷也好热也罢,他总是跟在赵哥儿身后满山满地的跑,我是瞧着怪可怜的!如今他也是有福气了,方小子把他教得好咧,知道念恩的人,总坏不到哪里去。”
乖仔从村长家出来,又去吴哥儿家坐了会。
醉宵楼关门后,吴哥儿便没了活儿,不过他干活勤快,啥脏活累活都愿意干,本是在后厨洗洗菜看看火就行了,可有时前头忙不过来,他也会跑出去收收碗擦擦桌,杨铭逸都看在眼里,因此给他发的工钱也就多了。
吴哥儿这些年也存了好些银子,家里地儿少,官家的说化肥好使,用了新开的荒地也能种点东西出来,吴哥儿便交了银子开了六亩荒地,如今日子倒也过得去,不说顿顿的有肉吃,起码也饿不着肚子了。
以前乖仔在,闲时最爱牵着羊咩咩过来看他儿子,这会儿孩子都会跑了,村里孩子吃得饱又爱到处乱跑,那个头长得就结实了,这会儿瞧着都比乖仔要高一丢丢,虎头虎脑,瞧着憨憨的。
吴哥儿没想到乖仔还记得他,见他来看望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让孩子叫他哥,孩子眨巴着眼睛,也不怕生,乖乖喊了一声:“哥哥。”
“弟弟都长这么高了啊!”乖仔笑起来,从兜里掏出个小金锁:“送给弟弟。”
纯黄色的,少说也得几两,吴哥儿都慌了,连连摆手说使不得,这么贵重哪里敢要,乖仔硬是塞给他。
之后他又在村里逛了一圈,最后在马家门外站了许久。
马老太婆和马老太爷早些年就已经去世了,马老大一行人走后也未再回来。
马小顺躲在房里一直没敢出来,以为他来寻仇的,可乖仔却只是看着他家的柴房,半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