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第66章

作者:白云上 标签: 种田文 甜文 爽文 穿越重生

  “这个能卖钱咧,”马大娘说:“卖货郎收这个,一只九文钱,我要不是得下地干活,也想去山里抓。”

  ……

  乖仔一五一十的将这件事说出来,赵哥儿气得浑身发抖。

  方子晨胸口剧烈起伏着。

  妈了个巴子的,马家人,又他妈的是马家人。

  他最近安分了点,太久没打人了,那帮人竟是又兴风作浪,跑他方三少头上来动土,真是活腻歪了。

  不教训教训他们,他方子晨直接改名叫方鳖孙。

  他抿了下薄唇,将想要把马大娘揍瘫痪的那种暴戾情绪压下,待心绪平静后,他抱住乖仔,认真说:“我之前常叫你小宝贝,小心肝,不是叫着好玩,也不是为了逗你,你真是我的心肝。”

  乖仔眼睛还红着,翘起的睫毛上挂着泪,一副可怜又委屈的样,方子晨亲了他一下又一下,满腹酸楚,嘴里尽是苦涩,说:“人没心没肝就会活不下去,以后,以后你别做这些危险的事了,行吗?蜈蚣有毒的,你要是不小心被咬了······你让父亲和爹爹怎么办呢!”

  乖仔这会才意识到自己犯错了,虽然只有三岁,可只要好好说,慢慢讲,很多事也都能懂。他用依旧瘦弱的小手捧住方子晨的脸,也亲他:“父亲不要生气,乖仔知道错鸟,抓虫虫系危险滴,会死任,乖仔以后不抓虫虫了。”他又去亲赵哥儿,伸出手去环住他的脖颈:“亲亲爹爹,爹爹也不要生乖仔滴气了,好不好呢?”

  “嗯,爹爹不生气了。”赵哥儿强压住怒气,不忘最后一次警告:“下次不能这样了,爹爹会担心你的,知道吗!”

  乖仔:“嗯!乖仔西道惹。”

  这事儿似乎就这么过了。

  方子晨没再提一句,也没像之前那般扛上木棍去马家找茬。

  乖仔被他哄几句,又高兴起来,颠颠的满院子跟他玩,跟他跑。

  赵哥儿却是咽不下这口气,马家说他,骂他,甚至打他都没关系,可不该动他儿子。

  在方子晨没来之前,乖仔是他的全部,是他的命,是他在遭受马家人不停歇的殴打辱骂中唯一的寄托,是他怀胎十月,去了半条命才生下来的,谁动他儿子,他就跟谁拼命。

  这天赵哥儿卖完血肠回来,饥肠辘辘,煮了点东西吃,又将院子打扫干净,方子晨讲卫生,不管冒不冒汗,天天都要洗次澡,村里的汉子有讲究干净的,也有邋遢的,干活回来累了,直接洗个脚就上床睡的大有人在,衣服两三天才换的也是一抓一大把,一是懒,其次是洗多了衣服烂得快。

  方子晨就三套衣服,昨儿换下来的还没有洗,赵哥儿让乖仔在家里等着,自己去河边洗衣服,洗到一半,马大娘正巧来了。

  这会河边没什么人,洗衣服的地方宽着,她不走远,偏偏在赵哥儿旁边洗,棒槌打的啪啪响,水花溅了赵哥儿一身,然后像往常那般对着赵哥儿开始说些阴阳怪气指桑骂槐的话。要是搁以前,赵哥儿可能会当听不见,或者淡淡回几句,可这会儿却是忍不住了。

  或者就像方子晨说的:得罪几个人,做错几件事,其实没那么可怕,一辈子活得委屈求全,战战兢兢才最可怕。

  对遭遇的不公,弱者选择报仇,强者选择原谅,智者选择忽略,他不属于哪一种,他不是弱者,也不是强者,更不是智者,他也许会报仇,也也许会根据情况选择或无视,或原谅。

  赵哥儿撇了眼衣裳上被溅到的河水,直截了当,问:“是你故意诱导我儿子,让他去山里抓毒虫的,是不是?”

  “······贱人,你不要瞎冤枉人。”马大娘眼神飘忽:“赶紧洗了滚,看见你就晦气。”

  她心里虚,说话下意识的大声。

  马汶因为方子晨那话,当着全村人的面,不仅丢了脸,还受了严重的打击。

  二十多岁的人,经历少,很容易把生活中遇到的挫折放到最大,赵哥儿吃的好,又被方子晨甜言蜜语哄着,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就有了很大的改变,不再是从前那般寡言少语阴沉沉,马汶每次碰上他时,都看到他在笑,他越好,越温柔,马汶就越难受,整个人萎靡不振,工不去打了,天天躺屋里喝闷酒,说给他娶媳妇儿,他不,说只要赵哥儿,喝醉了也一直囔着要去找赵哥儿,马大娘对马汶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以前马汶有出息,二房李氏和三房孙氏就巴结,现在马汶不去上工了,赚不得银子,还天天喝酒,那酒是粮食酿的,一斤快赶上猪肉价,他每天都要喝几斤,一天三十四文,这银子拿来买肉的话一家人都能敞开肚子吃,李氏和孙氏觉得他在吃独食,忍不住了,就开始做各种妖,说什么家里不养闲人,都不出去干活了,回来地也不下,天天躺屋装少爷,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命,什么话难听就说什么。

  村里人结婚都早,十五六岁就开始相看,二十往后还单着的,大多都是讨不着媳妇的。

  马汶之前喜欢赵哥儿,马大壮和马大娘一提找媒婆帮他介绍人他就脑,马大娘等人就没再提,而且他们也觉得马汶有出息,现在不想讨媳妇也无所谓,只要有银子,老一点也多的是姑娘儿上赶子想嫁,现在马汶丢了工作,前几天马大娘背着马汶找了媒婆帮忙相看,媒婆就给介绍了几个,都没成,那些姑娘嫌马汶年纪大,也觉得他们一大家子乱哄哄的,声誉不好,不想嫁过来。

  媒婆委婉的跟她说,马汶如今到了这个年纪,二嫁的寡妇倒是好找,但是想找十五六的年轻小姑娘,除非彩礼出的厚,不然怕是很困难。

  马大娘想抱孙子,也想给她儿子娶个干干净净的姑娘。

  她疼儿子,也就这么一个儿子,马汶在她眼里是顶顶好,别说十五六的小姑娘,就是天仙都配得,还二婚的寡妇,呸,埋汰谁呢!

  马汶天天醉生梦死,马大娘气得慌,但不舍对自己儿子发火,就把怒火转到赵哥儿身上来。

  觉得他就是个狐狸精,是个祸害。

  她对当时对乖仔说那一番话回来后心里也有点怕,可是见方子晨一直没找上门来,便又不怕了。

  赵哥儿笑了笑,直捏她七寸,打她命门:“我是贱人?那你儿子是什么?他当初可是要给我下跪呢!还说只要我跟他回去,他可以分家,自己搬出来住。”

  马大娘吼道:“这不可能!”

  赵哥儿满眼讥讽:“有什么不可能,你可真是可怜,生的两个孩子,一个自己没看好,淹死了,一个又不想要你,你说你,可不可怜?我是觉得挺可怜的。”

  这话将马大娘刺激到了,她像头疯狗一样,扔下洗衣棒就朝着赵哥儿扑过去,一巴掌扇在他脸上:“贱人,你给我闭嘴,给我闭嘴。”

  赵哥儿起初不防,被她压在身下,反应过来,也不手软,对着她肚子踢打。

  他虽然是个哥儿,力气比不上男人,但也比女人要厉害一些。

  多日来的气被发泄,他打红了眼。

  马大娘被打得痛,要做呕,胃似乎都翻了,一拳接一拳,拳拳到肉。

  她女人打法,不是掐就是扯头发,扯衣服,赵哥儿除了先前没反应过来时挨的那一巴掌,就脖子上多了几道刮痕。

  打了片刻,有人喊着跑过来,试图劝架。

  他们被人分开,马大娘捂着肚子几乎站立不稳,只能恨恨的瞪着赵哥儿。

第73章

  旁边站了好些个人,周哥儿也在。

  “你个贱人。”马大娘气得脑子离家出走:“你把我打成这样,得送我去看大夫,赔银子,不然这事儿没完。”

  “呸,”周哥儿都不知道事情起因原委,就先护道:“你伤哪了?还看大夫赔银子?有些人长得不怎么样,想的倒是挺美,胖得跟头猪一样,我还说你压坏赵哥儿了呢!赔银子。”

  “就是,”有人看不过去:“你看赵哥儿,脸都给你打肿了,嘴角都还流着血,你咧?伤哪了?”

  “我……”马大娘被揍的地儿都在肚子那一块,可总不能当众脱衣服啊:“我真的被他打了。”

  没人信。

  马大娘骂骂咧咧,嘴里蹦出来的尽是些人体器官,周哥儿都听不下去了,帮赵哥儿拿了衣服,扶着他回家,不想跟马大娘掰扯了,实在掉价。

  马大娘不让赵哥儿走,想去拉他,却被人拦住。

  “马家的,你胆子大了,他可是方子晨的夫郎啊!你是没被方子晨打怕还是咋的?你家刚买了新饭桌你就飘了?”

  这话就像一盆冷水兜头泼下,冷静了,理智回家了。

  马大娘脑海里不自觉闪过方子晨一木棍将她家饭桌砸裂的场景。

  整个人顿时打了个激灵,都木了。

  她刚刚……脑子是不是犯了浑,怎么就跟赵哥儿打起来了呢?

  赵哥儿不可怕,可是,方子晨可怕啊!

  “你啊你啊,安生日子过够了?现在打了人,你回去洗干净脖子等着方子晨上你家去吧!”

  她脸色苍白,哆哆嗦嗦的,难免有点可怜,有人好心出主意:“马家的,要不你回娘家躲躲吧!”

  这话刚落,旁边有人紧接着来了一句:“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马大娘:“······”

  刘癞子一瘸一拐的站出来,好心给建议:“没事,大不了就是被打一顿,经验之谈,我跟你说,你最好提前去镇上买点跌打的药回来,回去洗个头洗个澡什么的,不然我怕你半个多月都起不来床,西街那家医馆买的膏药不错,你可以买点回来试试,便宜又好用。”

  “要你操什么心,人上回在卖货郎那儿买了药酒,早备好了,不然今儿个敢动手?”

  马大娘:“······”

  ……

  方子晨下工回到家,就发现院子里有些乱,赵哥儿正在厨房灶台下生火,饭还焖在锅里,见他回来了也没像往常那般凑上去,而是垂着头略有些躲躲闪闪的说了一句:“你回来了啊!饭还没做好,你先去屋里等,这儿烟大。”

  天气热,家里也只有一口锅,赵哥儿之前都会早早的就将饭煮好,等他一回来就炒菜,今儿饭竟然还没有煮好,方子晨直觉不对,望着他看了几秒,赵哥儿想回避他的视线,不一会儿便被方子晨扣住下巴,半抬起头来:

  “你脸怎么回事儿啊?被打了?”

  “没,”赵哥儿找了个烂借口:“是不小心摔的。”

  “那你摔的很有技术啊!”方子晨松开他下巴,左右望了一下,走到角落从柴堆里抽出根跟拇指大的树枝,恐吓般的在掌心敲了敲:“老实交代,不然家法伺候!”

  赵哥儿愣怔:“家法?”

  “嗯!”方子晨说:“说谎的人,都要挨打屁股,打的也不多,就三十下,不过,”他上下瞄了瞄赵哥儿消瘦单薄的身子,啧啧摇头:“就你这小身板,三十下,估计得皮开肉绽,血流成河。”

  闻言,赵哥儿下意识哆嗦了一下。

  他不知道皮开肉绽是个什么意思,但被木棍打的滋味他是受过的。

  他也知道方子晨只是在吓唬他,但看着他手中的木根,那种恐惧还是如影随形。

  “······是马大娘打的。”赵哥儿立即道。

  “是马家那泼妇打的?”方子晨眉头皱起来,脸色变得很难看:“她为什么打你?”

  赵哥儿像犯了错的孩子,在家长握着木棍虎视眈眈的目光下,低着头老实交代:“我们起了点争执,我气不过,就,就打起来了。”

  赵哥儿也不是逆来顺受的人,在马家的时候挨打了不反抗,那是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反抗所带来的后果更严重。

  穷苦限制了人们的善良。

  他是被买回来当马家的童养夫,马家人想怎么对待他都可以,他被骂被打得很严重的时候,村里也有看不过去的人会劝马家人两句,但再多的善意却是没有了。

  ‘哟,你看不过去啊!那你带他回去养啊!给他两口饭吃啊’

  一句话,就能将众人所劝退。

  在马家他不反抗,可如今都不再是马家人了,而且马大娘敢对乖仔动歪主意,这跟要他命没什么区别。

  马大娘中午那会之所以能一巴掌扇到他脸上,全然是在他没有防备的情况下。

  方子晨闻言,脸色阴沉得厉害,想谋害他儿子在先,打他夫郎在后,新仇旧恨加一起,他只觉得火都烧到了喉咙口。

  马家人实在太嚣张了。都被他揍了两次了,还不长记性。

  从来没有人惹了他方三少,动了他的人还能毫发无损,全身而退的。

  “他妈的,”方子晨扔了手中的木棍,对赵哥儿道:“你疼不疼?先忍忍,过几天老子给你出气去。”

  赵哥儿“嗯”了一声,心里忍不住有些失落。

  之前他在马家受委屈,挨打挨骂时,马汶也常这么对他说,说让他忍忍。

  于是他就忍了,不忍还能怎么办呢?

  马汶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可在他受了委屈的时候,却从来都不曾替他出头,只会劝说他忍,他也从没想过要马汶为他做什么,方子晨是他夫君,他是希望方子晨在知道他受了委屈后,替他出口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