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第77章
作者:白云上
还厉害?
一撮草割了半个时辰,再割慢点,家里的羊都能饿死了。
晚上方子晨回来,吃了饭,赵哥儿给乖仔洗好澡,擦干了,让方子晨抱他回屋穿衣服。
洗澡水倒菜地里,今儿忙,又出了汗,锅里热水还有很多,赵哥儿打算洗个头,等洗好头洗好澡已经过去老久了。刚到房门口,里头传来乖仔银铃般的笑声。
乖仔还光着身子裸着屁股,也不知道在和方子晨玩什么游戏,他像章鱼一样,两条小短腿用力的环着方子晨的脖子,双手抱着他的头,肚子紧紧贴着方子晨的脸。
方子晨跪在床上,像头疯牛,狂甩着头,似乎想把乖仔甩下来。
乖仔两瓣屁股正正对着门口,他用力抱着方子晨,脸都红了。
方子晨甩得头晕,也要窒息,没办法,只能像吸果冻一样的去啜乖仔的肚子。
乖仔痒得受不住,扭着身子一直笑。
这会儿还好不是很凉,要是冬天,怕是要着凉了。
赵哥儿叹了口气,过去将乖仔掰下来:“先穿衣服。”
方子晨累得躺倒在床上,赵哥儿想起厨柜还没有关,里头还有一盘剩菜,夜里老鼠猖狂,给乖仔穿好衣服后他又出门去。
乖仔爬过去,趴到方子晨胸口:“父亲,乖仔想听你讲故事。”
“好啊!”方子晨说。
小孩该听的故事,应该是些益智类的,方子晨偏不干人事!
“从前,有个小孩叫王铁柱······”
他嘴里王铁柱命不好啊!撞鬼了。
晚上去打水,水井里咕噜咕噜响,他伸头一看,里头爬出个头发散乱的女人,她指甲是红色的,一身白裙,身子浮肿,手臂上全是尸斑,左边的眼珠子已经被人挖掉了,里头空荡荡的,爬满了蛆,有小蛇从她鼻子里穿出来。
那个女鬼伸出已经腐烂了的露着森森白骨的双手,想把王铁柱拖进井里,王铁柱英勇无惧,一泡童子尿将女鬼吓退。
然后晚上睡觉,他听到床底有动静,似乎是谁用指甲,一下一下的刮着他的床板,他从床上探头一看,就和一个没有眼白,嘴巴裂到耳边的女鬼撞上了。
之后又发现自己腰酸背痛,经过河边,河里倒映出的影子里,他的背上竟然缠着个留着黑水的女鬼。
反正就是一系列无厘头的撞鬼事件。
那鬼会出现在水缸里,茅房里,柜子里,大锅里,床底下,后背上,反正就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又无孔不入。
方子晨故事编得跟真的一样,此时房里就点了一盏油灯,豆大的火焰,屋里便有些昏暗,风从敞着的窗户、屋顶吹进来,火光摇曳。
他说着说着,还要模仿那种阴森森的声音,乖仔听得小心肝都要碎裂了,两只小手儿紧紧抱着方子晨的胳膊。
上次溜溜来家里玩,方子晨也讲鬼故事,隔几天后,周哥儿来串门,说不知道溜溜怎么回事,这几晚老是疑神疑鬼的,半夜经常被吓尿。
赵哥儿当时都尴尬了,什么话都不敢说,也不好意思说。
赵哥儿这会儿就站在门口,额角隐隐跳动,想回厨房抄个木棍回来,收拾方子晨一顿,可······
一阵风吹过,屋后的树叶簌簌响,似乎掺杂着些怪异的不知名的声音。
赵哥儿后背都凉了,只觉得这会好像有一双猩红的眼正在趴在篱笆外,透过篱笆洞里,阴测测的看他,他‘咻’的一下跑进房。
方子晨一见他进来,迎上赵哥儿仿佛能吃人的眼神,他冷汗直冒,立即停了话。
乖仔眉头蹙起来,晚上喝了一大碗骨头汤,这会急了,他坐起来,拉了拉方子晨的衣服,小声说:“父亲,乖仔想尿尿惹。”
他要说喝水,方子晨可能立马就去给他端来了,但说想拉尿······
他是不想带乖仔去的。
说实话,方子晨来了小河村这么久,其他的都适应了,就是不适应这儿的茅房。
这里茅房真的很醉人。
不知道别的地方是不是都这样,小河村这儿的茅房相当简陋,他们都是挖了个大大的深坑,然后在坑口上面搭上几块木板,木板中间留条缝,外头再围起来,这就成了他们的茅房。
每次上茅厕,方子晨都很‘痛苦’,要不是实在憋不住,也不好直接在外头解决,他是真不想进茅房去。茅坑里那水黑不隆冬的,味儿也大,东西掉下去,噗通一声水花四溅,明知道有木板挡住溅不到,但每次解决五谷轮回,他还是会下意识的起身,上个坑跟做深蹲似的,累得够呛。
茅坑味太大,进去再出来,就跟熏了腊肉一样,里外都是味。
山里蚊虫多,茅坑里的蚊子总是嗡嗡嗡的,上个茅厕,一进一出,屁股能肥上两斤。
起初那会方子晨还有点担心,怕上个茅厕出来,自个会被蚊子给整贫血了。
这会洗过澡干干净净的,方子晨就不太乐意去了。
他朝赵哥儿看去:“赵哥儿,你儿子想拉尿。”
赵哥儿不说话,只是轻轻瞥了他一眼,缓步来到床前,脱了鞋子,越过他,躺到里头,两手放在小腹上,眼睛一闭,说:“我睡着了!”
方子晨:“······”
方子晨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是什么操作啊??
说睡就睡?
这么牛逼的吗?
不带这么糊弄人的啊!
他戳了赵哥儿一下:“赵哥儿?”
赵哥儿不动,也不搭理他。
方子晨又戳了一下:“赵哥儿?”
赵哥儿像条死鱼一样,一动不动。
“赵哥儿,宝贝,小心肝儿,我的好夫郎,亲爱的,应一声啊!你儿子都要尿裤子了。”方子晨胡乱的叫,一声肉麻过一声,赵哥儿的脸已经红到耳根子,可他还是装做没听见。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方子晨彻底无语了。
乖仔要憋不住了,方子晨真怕他尿床上,眼看赵哥儿真的不打算理他们了,方子晨便想让乖仔自己去。
乖仔摇头,他刚都要听尿了:“可系乖仔怕鬼哟!女鬼抓走乖仔,父亲就没有儿砸了,父亲就可怜咯。”
方子晨连鬼都想忽悠,当下就对乖仔说:“儿砸,我们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怕,微笑着面对他,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女鬼男鬼,来了咱们就打死他,不要怕,勇敢的踏出第一步,我们的第一步,先从茅厕开始,加油儿砸,父亲相信你,奥利给······”
他说的义正言辞,头头是道,小孩最不经骗,乖仔听得激情澎湃,方子晨又低声驴了他两句,他笑起来,当场就觉得自己已经牛逼坏了,这会儿就算是有鬼来,他一小拳头过去,也能把那鬼揍得魂飞魄散。
乖仔站了起来,撸起袖子,小狼狗一般,嗷呜道:“乖仔系勇敢男仁,勇敢男仁不怕鬼,奥利给······”
他从床上蹭下来,穿了鞋子握着拳头,哒哒哒的就往外头跑。
方子晨见他出去了,摩拳擦掌准备收拾赵哥儿一顿时,外头传来乖仔尖锐的惊叫声。
他心里咯噔一下,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穿了鞋就往外头冲。
赵哥儿也从床上爬起来,紧随其后。
不过他还是稍慢了几步。
穿过院子,绕过厨房,来到后院,他就见方子晨站在茅房门口,神色震惊。
赵哥儿愣了一下,感觉不太对头:“怎么了?”
方子晨朝茅房里一指:“你,你自己看。”
他让到一边,赵哥儿进到茅房里,眼睛都瞪大了。
外头月朗星稀,月光很是明亮,茅房里虽还有些昏暗,但也勉强看得清。
乖仔正站在茅坑底下,一身污水,头上还插着几根平时用来擦屁股的还没腐烂掉的小木条,他仰着头朝赵哥儿泪汪汪的喊:“爹爹~救命啊!”
赵哥儿下意识朝方子晨看去,两人很是滑稽的对视了几秒,方子晨才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问:“怎么办啊这?”
他都无语了。
人生在世十几年,什么大风大浪的事儿没见过,他头一回被整懵了。
“······捞啊!”赵哥儿说。
总不能不要了吧!
这茅房,说来也算是有点历史的。
它是村长他爹的爹还在世时挖的,坑上搭的那几块木板,靠近门口那一块被虫子咬了,里头是空的。
方子晨和赵哥儿步子大,平时都是直接踩的第二块,赵哥儿之前也跟乖仔说过,让他注意一点,可今晚上茅房时,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他脱裤子时,黑不隆冬的粪坑里,会不会伸出一只手来戳他的小屁股,他一拳头过去,那鬼会不会被他打成死鬼,他是勇敢男仁,一点都不怕鬼。
乖仔本来脑子就不够大,想着这事儿,赵哥儿之前嘱咐的话就给忘了,一脚踩到木板上,木板断裂开来,整个人直接摔茅坑里了。
这会被捞出来,身上脏兮兮的,像是刚从黑色的淤泥里爬出来。
幸好拉出来的东西已经溶了,不然这会挂在身上,那真是没眼看了。
方子晨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眉心突突直跳。
······这儿砸,还要得吗?
他香喷喷的儿砸,这会变得臭烘烘的了。
是不是得浇个开水杀一下毒啊?
可是,开水浇下去,他这儿子,估计就真的要不得了吧!
他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呢!
乖仔可怜巴巴的站在院子里,湿衣服贴在他瘦小单薄的身子上。
赵哥儿刚要进厨房热水,就见方子晨捂着嘴跑到一边,扶着墙,稀里哗啦吐起来。
他默了默,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乖仔之前都很坚强,一直忍着没哭,这会见到方子晨吐后,眼里的泪却掉了下来,小小声的抽泣着。
这年头没有化肥,想肥地,用的都是茅坑里的粪水。
可一家几亩十几亩地,那点粪水哪里够。
于是平常都是拿去浇菜,村民们上山砍柴,尿急了,家离的远,跑不回去,也要尽可能的跑到自家的地里去拉。
村长家那头牛,平时放出去养,拉了屎,还要捡回来呢!
穷啊!没办法,一针一线,一毫一厘,能不用就不用,能省则省。
茅坑里的粪水之前都被村长一家挑去浇地了,这会里头的粪水,是方子晨住进来后才有的。
也不是说他和赵哥儿尿得多,而是平时洗锅洗肉的脏水,赵哥儿都是往茅坑里倒,倒院子里,久了会很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