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第82章
作者:白云上
他对钱氏唯一的映像,便是在河大愣家的饭桌上。
那天钱氏就坐在他旁边那桌,这人吃饭很没教养,当天每桌上都有一盘猪肉炖粉条,钱氏夹菜时翻来翻去,转挑猪肉吃,这还不够,猪肉没了,粉条她也不夹自己跟前的,专伸到别人跟前去夹。
肉大部分都被她吃光了,同桌的几个妇人忍不住,就说了她两句,谁知钱氏竟是直接跟她们闹了起来。
方子晨便对她有了映像。
“然后呢?”他问。
钱氏‘啊’了一声,正在再说话,周大左扑了过来,恶人先告状。
“娘~”他一把鼻涕一把泪,指着方子晨:“他打我。”
这话一出来,可不得了了,钱氏脸上立即没了笑。
她同周老大结婚十几年,就这么一个儿子,平时疼得紧,当心肝肉护,恨不得挂在眼皮子底下,生下来后都没舍得对周大左吼过一声,这会儿子被人打了,比打她还要让她疼。
“方小子,你打我儿子做甚。”
方子晨掀了掀眼皮,看着周大左,要笑不笑:“你怎么不跟你娘说说,我为什么要打你啊?”
钱氏立即问:“儿子,他为什么打你?”
“我,我······”周大左吞吞吐吐,乖仔从方子晨小腿后露出个脑袋,手上还抓着那个‘罪魁祸首’,周大左指道:“我就是想跟小杂种拿那个东西玩,小杂种不给,然后······啊~”
他话都没说完,方子晨捡起根被乖仔遗落的草藤,对着周大左的屁股抽了过去。
草腾甩过去时,还裹带着凌厉的风声。
这下他抽得重,比那几巴掌还要疼,火辣辣的,周大左嗷嗷叫着喊起来,捂着屁股直跳。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那一声声小杂种,就像一下又一下的重锤,锤在方子晨已经暴怒的神经上。
他低头去看乖仔,乖仔抬起头来,天真无邪般,朝他露出个灿烂的笑脸。
乖仔还小,他不懂小野种、小杂种这些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又意味着什么,但看那些人对他喊这两句时,指指点点还略显嫌弃的表情,他大抵知道,这小野种和小杂种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至于哪里不好,他是不懂的。
因为不懂,所以被这般喊时,他还能没心没肺的朝方子晨笑。
之前他问过赵哥儿,赵哥儿沉默了半响,却没告诉他,只是抱着他,盖上稻草,哄他睡,等他闭上眼,赵哥儿就偷偷的抹眼泪,乖仔没睡着,知道他哭了,此后便没再问。
他不懂的事情很多,因为赵哥儿根本空不出那么多时间来教导他,赵哥儿在马家艰难求存,天天有干不完的活,他像头牛一样,一天大半时辰都围着田地打转,时间长了,有一段时间他甚至只知道干活、干活、干活,麻木不仁般。
他发生改变的始源是那个晚上,他饿得受不了,就着月色上山找野菜,然后······被强迫了,怀孕了,他才对生活重新燃起希望。
乖仔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养孩子这件事,他是没有任何经验的。
他拼尽全力,付出全部心血才磕磕绊绊将乖仔养到三岁。
赵哥儿平时很忙,对乖仔护得紧,可护得再紧,也不可能时时都在一起。
他早上要起很早,雾气也重,孩子觉多,乖仔若是没有醒,他便先去地里干活,乖仔起来了,才自己一个人去地里找他。
每每这种时候,马小顺和周大左等人会在半路上将落单的他围住,强迫他给他们当马骑。
可马小顺等人对比乖仔,那是‘人高马大’重得很,一坐到乖仔背上,压得他都起不来,他们就踹他,骂他没用。
乖仔以前被喊小杂种,赵哥儿听了心里不是滋味,可是也没有办法。
他一个哥儿,能怎么办?
上门找人理论,却也说不赢。
村里妇人吵架厉害,没理就骂人,什么难听的话都能说,赵哥儿哪里是她们的对手。
所以为什么说寡妇过的难,除了家里重活没人干,重要的一点就是,受欺负了,没人护。
儿子受了委屈,不能为儿子出头,他心里也是不好过的,生活已是如履薄冰,他只能哄着乖仔,逼开这个话题,叫他尽量小心点,躲着些,之后也会尽量去哪儿都把他带上。
方子晨不一样,他天不怕地不怕的,谁喊乖仔小杂种小野种,背后喊,他听不见也就算了,若是敢当着他的面这般喊,他就跟谁急。
之前乖仔被马小顺欺负时,他没在场,便没什么直观的感受,这会亲眼看见自己儿子被这般欺辱,他只觉得像是吞了九斤炸/药,他妈的整个人都要气炸了。
周小右那句‘是不是以前揍你揍得少了’透露了很多信息。
第87章
周小右的话相当刺耳,那一刻方子晨在想,他没来的时候,乖仔是不是经常被这样欺负玩弄?
是不是经常被其他小孩揍?
他那么小,那么矮,那么瘦,才三岁!
被欺负,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他是不是只能默默的掉眼泪?是不是很无助?是不是······会感到绝望。
他同赵哥儿,同乖仔,凑成了一个家,他们吃着一个锅里的饭,睡着同一张床,他们有着人世间最亲密的关系,乖仔长大后会怎么样先不说,但现在,自己和赵哥儿就是他最亲近的人,他们是一家人,他们密不可分,他们苦福相连。
他已经十八岁了,不止是个男人,还是赵哥儿和乖仔的依靠。
他,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他的赵哥儿,欺负他的乖仔。
这般想,他看向周大左和周小右的眼神就更冷了。
周大左若是再大一点,他非得打他一顿,打得他怀疑人生,打得他娘都不认识。
当着她的面就敢这般打孩子,刚才自己没来,保不准她孩子被打得更狠,钱氏先心疼哄了周大左几句,然后朝方子晨喊了起来,想为她儿子讨个公道:
“你干什么打孩子?方小子,你太过分了。”
“过分?”方子晨微微蹙起眉,说:“这就过分了?我告诉你,再有下次,我还能更过分。”对上钱氏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微微弯着腰,略靠近她,一字一句的说:“我把他吊起来打。”
周遭一时陷入寂静,钱氏愣了愣,回过神来张了张嘴:“我,我可是周哥儿他大嫂。”
“那关我什么事啊?”方子晨声音凉薄至极,一身戾气,道:“你算哪号人物啊?别说周哥儿大嫂,就是我亲大嫂,你惹了我,我也照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信不信?”
周哥儿大嫂,跟他有半个铜板的关系吗?
这会就是周哥儿在这,那都没用。
“你······你······”
钱氏都震惊了,瞳孔微微皱缩,被这话激得满脸通红。
她没想到方子晨这么不卖她面子。
周哥儿和赵哥儿关系好,方子晨那么看重赵哥儿,她觉得周哥儿在方子晨心目中应该算是有点地位的,自己是周哥儿大嫂,不看憎面看佛面,方子晨对自己应该礼待些,没想到······
周大左吸了吸鼻子,也没料到会这样。
之前吃饭时,爷爷和娘还有二婶都说了,方叔和小叔关系好,小叔是他们家的人,他们就跟别人不一样,方叔可以揍别人,但绝不会揍他们。
就是因为听了这话,方才他们才敢那么说,也才会有恃无恐。
可是,他刚刚就被揍了啊!
“孩子们就是玩闹,你说你,这是何必呢!”钱氏说。
“你管这叫玩闹?”方子晨极力缓着气,说:“那明儿你把你儿子借我一天,我也这么跟他玩闹玩闹,你看行不行?”
那肯定不行啊!
她虽不知道他儿子怎么乖仔了,但能把方子晨气成这样,怕是把乖仔欺负得够呛。
钱氏没理还要搅三分,说:“我儿子还是个孩子啊!说话做事没分寸是很正常的,你就不能让着他点吗?”
周大左快八岁了,现代家庭条件不错的,温室里长大的、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懂得很多事了,何况这是古代,都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现在跟他扯这个,未免笑话。
方子晨表情似笑非笑:“我让了啊!我让他滚了。”
钱氏:“······”
钱氏哽了一下,道:“他只是个野······他是别人的孩子,又不是你亲生的,你至于么?我跟你说,这别人的孩子啊!养不熟的。”
“别人的孩子喊我父亲,想想就刺激。”方子晨油盐不进般:“你管我,你家住海边的啊?管那么宽,是不是挑粪的过你家门口,你都要尝个咸淡啊?”
“瞧你这话说的,你儿子被欺负,那也是你儿子有问题吧!我儿子乖的没边,从不欺负别人,他怎么就专欺负你儿子不欺负别人。”钱氏说。
“那我也奇怪。”方子晨怼她:“怎么就他欺负我儿子,别人不欺负我儿子?”
钱氏只想护着她儿子,儿子被打了,她就想让方子晨给个交代,谁知这小汉子嘴巴这么利索,现在看对方的架势,好像还不怎么想放过他们,似乎还想对她儿子来上两脚。
“方小子。”她说:“孩子们之间的事,我们大人不插手行不行,你跟个孩子较劲,难免幼稚。”
方子晨心里憋着气,不留余力,也不留半点情面的道:“我幼稚?那你成熟,你成熟了你怎么还不入土?”
“······”钱氏都要哽住了:“小孩子嘛,打打闹闹的很正常,你这样,我看以后谁家小孩愿意和你家的玩。”
这叫打打闹闹?
小孩子之间一起玩儿,总有失分寸的时候,不小心伤着了,他都不至于这么气。
但这是单方面欺辱了。
况且就周大左这个德性,他还真不乐意他儿子跟这样的人一起玩,玩着玩着,没准还被带坏了,到时候他找谁哭去?
“不愿意就不愿意,谁稀罕,跟你儿子这样的玩,我还不如去镇上买条小狗买头小猪回来跟我儿子玩。”方子晨看着乖仔:“儿砸,你说是不是?”
“是滴是滴!”乖仔很是捧场,他同赵哥儿一样,喜欢毛绒绒的东西,之前他就很喜欢家里的小鸡,不过小鸡现在长大了,不给他摸了,他伸手进去,甚至还要啄他。
方子晨也就随便说说,目的是为了怼钱氏,乖仔只以为方子晨真的要给他买,这会小眼睛都发着光,抱着方子晨的小腿越发用力:“父亲,我爱和小狗狗玩咯。”
钱氏被顶得哑口无言。
要换了别人,这会她可能就要破口大骂了,可对着方子晨,她到底是不敢。
相反,她甚至是不敢惹方子晨的。
她还想着巴结呢!不敢将人得罪的太彻底。
方子晨垂下眼眸说:“我现在心情很不好,别惹我。”
“我······”
“你儿子欺负我儿子在先,我本想教训他一顿就算了,毕竟都是一个村的,结果你还要惹我,莫非真以为我没有脾气?”方子晨道:“要命的话就赶紧滚,不然我不介意跟你杠上。”
话说着,他一道凌厉的眼神扫了过去。
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就知道以大欺小,搬弄是非,满嘴喷粪,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怒他,被打了怪得了谁?
这会他怒极了,钱氏虽然是个女人,不好直接打,但他打击报复人的手段不说千百种,但二三十种还是有的,定能让钱氏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