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崽期禁止携汪出逃 幼崽期禁止携汪出逃 第25章
作者:元赞
狄远赫没养过狗子,只能凭着常识出主意,“是不是要给它买磨牙棒了?”
狄远恒耸了耸肩,“我明天问问外公吧,家里狗子那么多,应该还有磨牙棒的。”
平静的时光持续了一晚上的时间,第二天他们才真正意识到葡挞的青春期到了,不光有磨牙的问题,还有它主动找诺亚打架的问题。
因为诺亚蹭了它的狗粮。
不过一大一小两只狗子在凌乱的狗房里面互相叫嚣着,葡挞个子矮,对上比它高好几倍的德牧气势一点也不矮。
一般情况下,狗子们打架很少动真格,它们的吠叫的声音可能会很大,但一般打架结束时候都不会有狗受伤。
通过打架,狗狗们才能确立谁是老大。
葡挞“汪呜~”叫喧着,摆好了战斗的姿势,动作和神态像极了之前看过的狼王之战纪录片。
诺亚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起身避开葡挞的视线,它自认是一只社交良好的大型犬,不应该与年幼的小型犬起冲突。
葡挞被它的动作吓了一跳,结果发现这只总是过来抢食的狗子没有直面自己,回避了自己的眼神,葡挞全身的斗志瞬间燃了起来,跃跃欲试地想往诺亚身上扑去。
甚至用它直勾勾的眼神望着诺亚。
这在狗狗社交界中,是十分无礼的行为。
金毛杉莫歪着头,看到这只垂耳小狗崽挑衅的行为,意识到一场冲突即将爆发,身为家里的维和管家,赶紧挡在葡挞的面前,嗅嗅对方的耳朵。
礼貌的狗狗会避免直接的正面靠近和目光直视。
不巧,才几个月大的葡挞还没认真学习过狗狗社交教育,就先学习了狼王课。
杉莫的劝架没有用,只能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两个朋友的中间。
葡挞无视金毛,气势汹汹地继续想要与诺亚对阵,尖锐中带点奶气的叫声一声连着一声。
亚历山大远远地趴在台阶上不想加入战斗,麦克白意志消沉,无心劝架。
杉莫嗅嗅小白狗的尾巴,试图平复这位几个月大小朋友的怒气,邀请它一起吃早餐转移注意力。
小白狗不搭它的茬,继续凶巴巴地对着诺亚。
要是今天诺亚输了示弱了,就证明它是能和这几只大型犬平起平坐的小狗崽了!
葡挞摆好姿势,大声叫了几声壮大气势,发起了进攻。
*
森芒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还没出门就听见了狗子们汪呜叫的声音,狗狗们已经相互之间已经很熟悉了,很少再有冲突打架发生。
狗狗们刚还是小狗崽的时候,亚历山大脾气好,一般都是它来维护和平,就算是爱玩爱闹,它也不会不管,结果森芒刚开门就发现它躺在台阶上偷懒,假装没看见朋友们的吵架。
森芒坏心眼地揉捏它的下巴,换来了对方的撒娇。
战局瞬息万变,小白狗在与大型犬的你来我往不落下风。
等小主人赶到的时候,双方在场上僵持着,杉莫站在中间抬头向小主人呜咽了两声,摇了摇尾巴。
森芒看看葡挞,又看看诺亚,他可以称得上是家中优秀的狗语解读大师和训犬师。
气氛继续僵持着,狗狗们都看向他,听着他的指令。
森芒走到葡挞面前,用一种又慢又长的手法慢慢抚摸在白色的小卷毛上,这种安抚的手法在兽医院中很常见,葡挞汪呜了两声嗅嗅小主人的手心。
狗狗们的友谊需要主人用心呵护。
森芒在左右手上倒了点狗粮,叫着两只狗狗名字,“诺亚葡挞,过来吃东西了。”
诺亚在原地停了几秒,抵抗不住美食的诱惑凑到小主人的手心中开始干饭,森芒手心小,没一会儿就吃完了,隔壁葡挞还在吃。
等到葡挞吃完了之后,诺亚拱了拱它,主动在地上滚了滚,肚子朝天,嗷呜了两声,这是主动求和的举动。
成熟和有魅力的狗狗不需要将其他狗压倒在地上,也可以形成良好的朋友关系。
一场危机就这样化解了,森芒很满意狗狗们的友谊,打算回屋里吃早饭,外公还在等着给他念书,亚历山大抖抖尾巴,跟在森芒的身后一起进屋了。
麦克白至始至终都没有参与这场战争,它继续消沉地趴在自己的玩具球面前,自己陪自己玩。
*
大片的积云飘在广阔的天空中,它们没能阻挡明媚的阳光,鸦雀在树木之间穿梭,发出愉悦的鸣叫声。
今天一天的开始是提子面包和一杯甘甜的蜂蜜花茶,浓郁的蜂蜜香气间夹杂着玫瑰花素雅的香气,微微有点烤焦的面包散发着奶香。
外公坐在沙发上给森芒念着书,“嗅觉是自然界动物感受外界环境的重要知觉,Ackerman在《感觉的自然历史》这本书中曾对人类嗅觉能力有过探讨,人只要发挥一下他的嗅觉,就能知道面前的衣服是男人还是女人穿的,即便他们说自己不行。”
“女性甚至可以通过气味判断一个人的成熟程度,她能准确分辨出婴儿、儿童、青少年和成年人。”*
“但我们还是要承认,人类在嗅觉方面的天赋永远比不上狗。”
“如果说人类专注于风景,而狗则是专注于气味。”
“狗可以分辨出两亿多种气味,人类只能分辨五百万种,所以它们可以用鼻子去探索世界,有的时候狗狗能察觉到气味需要放大百倍才能被人类闻出来,举个例子,如果你摸过一对筷子,然后两个星期不碰它们,狗狗还能从上面闻到你的味道。”*
“所以不要对狗狗们说谎,它们能轻易揭穿你的谎言。”
亚历山大趴在森芒的腿边汪呜了一声。
森芒心虚地摸了摸它的毛耳朵,给自己强行挽尊,“我知道每只狗狗的气味完全不一样,亚历山大的味道和杉莫的味道完全不一样,是又苦又甜,就像……”
话说到一半他想不出形容词,亚历山大的味道就是亚历山大的味道,他可以辨别的味道中没有一个与亚历山大的味道一样。
“那就是亚历山大自己独有的味道。”外公说。
“我最喜欢它们洗过澡后全都是红浆果洗发水味道的那几天。”外婆说,“闻起来很舒服。”
外公笑了声,继续为森芒念书,“正如硬币都有正反两面一样,狗子过于优秀的嗅觉能力会让人类十分困扰,比如说它们会对气味难闻的东西情有独钟,包括死鱼、血液和粪便。”
“相信不少狗子的主人都经历过这种痛苦,但从另一个角度上来想,人类会选择避免接触到自己讨厌的东西,狗子也一样,虽然不想承认,但狗子们可能真的喜欢我们讨厌的东西。”*
这是一段有味道的谈话,外婆放下了手中的提子面包,打算待会有心情再吃,她喝了两口蜂蜜水润了润嗓子,把这个话题默默转移开。
“人和狗子总是在互相宽容彼此的,它们也许也在奇怪为什么人类喜欢把花香喷到自己身上,那明明是植物生殖器官的味道。”
“还有用林獐腹部的香囊制成的麝香,和用抹香鲸肠内分泌物制成的龙涎香。”外公补充道,“我一直很想知道狗子是如何看待人类这种行为。”*
外婆笑了好几声,“如果要调查的话,询问住在大城市里的狗子应该会比较具有代表性,香水是个巨大是产业和市场,我想它们一定深有体会。”
“我试过。”森芒回忆起了不好的过去,语气很不高兴,“我把香水抹到手里,那天狗狗们都没有靠近我,包括亚历山大,我拿零食喂它们都没有用。”
“它们那天都讨厌我。”森芒委屈极了。
“我记得家里一直都是用同一款沐浴露和洗发水,没变过,狗子应该习惯了才对。”听着这话,外婆皱着眉头意识到不对劲。
家中几乎不买香水,唯一一瓶是好友送给自己的,是CH家的花香款,那款的气味两人都很喜欢,但因为很少派的上用场,所以束之高阁了。
“芒芒。”外婆的笑容消失了,“那瓶香水你是不是在书房左侧的柜子里拿的?”
森芒没敢出声,因为他一不小心把整瓶香水倒没了,为了粉饰太平,还往空瓶里倒入了自来水,放回原位,假装无事发生。
外婆看到小外孙心虚的样子,已经猜出了香水的惨淡结局,这款香水因为停产已经很难买到了,她很难再买到同款了。
“森芒。”外婆难得叫了小外孙全名,“这两天你以香水为题,写一篇检讨书给我,字数不能少于250字!明天晚上检讨书要出现在茶几上!”
森芒难过地抱住了亚历山大,埋到了对方毛茸茸的后背中。
*
研究员胡谷添的拍摄器具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两三台摄影机和无人机,他甚至借鉴了国外拍摄的常用套路,求手工匠人制作了一个间谍大石头,方便他们近距离拍摄和研究狼群。
先不提这块虚假的石头能不能骗过狼群的双眼。
首要要考虑到的问题是狼的嗅觉不比狗差,它们说不定会闻出这块石头大大的不对劲,而且注意到它是肯定的,因为在狼群常驻的地点,大石头并不多。
而这个间谍大石头,未免体型过大过突兀了点。
但凡它们机灵点……
就会让原本不多的研究经费雪上加霜。
第27章
至于为什么不采用摄影间谍狼, 原因其实很简单。
首先,研究经费并不多,要做的精细仿真的话, 经费经不住这么烧, 最后的结果可能也是制作出来一只丑狼。
其次,就算做出来了, 其实这只间谍狼可能也活不久,因为狼是一种有等级秩序和家庭观念的群居动物, 成年狼会杀死陌生的狼崽,以保证族群的安全。
国外制作的有部北极狼纪录片之所以间谍成功, 是因为一只狼妈妈向它撒尿让它身上有了气味,所以它才能成功加入狼群。
胡谷添苦恼地叹了口气,经费方面他在努力争取和协调中, 但无奈拨款并不多,只好能省则省,把好钢用在刀刃上。
现在让他头疼的事情不止这一件, 他这几天和同僚们翻看完所有关于狼的资料,其他人想要从学术的角度来研究这个狼群, 而自己却是想弄一个狼的科普纪录片。
这个想法所意味的工作量并不小, 即便自己仅仅只想做60分钟以内的科普。
主题还未确定,脚本还没开始写, 镜头顺序没安排好, 科普解说词也没想好,胡谷添自己一个人当制作人、摄影师、总导演, 说不定还要兼职解说员和剪辑师。
想要多聘一位摄影助理帮忙, 又穷,聘不起有经验的。
胡谷添又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丢下正在写的脚本, 摸了摸那块斥巨资购买的间谍大石头,问旁边的可怜的学生柏永航,“你想好论文的选题了吗?”
沉重的心情是会传递的,柏永航两眼无神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资料,他这段时间都在补课,他以前研究重点主要是昆虫,而非哺乳动物,要重新学的东西很多。
柏永航抓乱了自己的头发,“我在想能不能从它们的粪便入手,毕竟粪便是非损伤采样,比较方便。”
“粪便确实能研究很多东西,食性分析、肠道寄生虫、种群数量、群体遗传学都可以,是个不错的想法。”胡谷添鼓励道,“你有很长的时间来完成,也不用太着急。”
“待会我发几本书给你,说不定对你有帮助。”
“谢谢你胡老师。”柏永航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振奋起来,被论文支配的恐惧又从心中涌起,但有希望的痛苦总比永无止境的黑暗好,他也算找到新的方向了。
*
“你保持这幅苦恼的表情已经保持好几天了。”旁边的研究员常文雪说道,她是这个团队中为数不多的女性,她调侃道,“要是你再多保持这个表情几天,大家都会怀疑你做了半永久眉间皱纹。”
“有这么夸张吗?”胡谷添苦笑道。
“当然有。”外公坐在沙发,摸了摸小外孙毛茸茸的脑袋,“经费虽然不多,但还是够用的,我前两天还看到一条同行的新闻,他们可比我们惨多了。”
提起这个新闻,外公忍不住乐了,“西伯利亚的猛禽研究所在草原雕上放了追踪器,每天发送4条短信,通讯公司会收取费用,结果其中一只雕从亚洲飞去了非洲。”
“中途因为没信号攒了几个月的短信全发到了信箱中,跨国长途短信每条五块四,每天四条,一共四个多月,那个巨额的花费账单逼得团队网络众筹。”
常文雪也笑了,“这个新闻我听完笑了半天,还不止那只呢,给动物众筹充漫游费听着好笑,但要真放在自己身上,可能已经哭出来了,果然还是搞通讯和电信行业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