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摄政王的替身男妻 穿成摄政王的替身男妻 第14章

作者:花笙酿 标签: 宫廷侯爵 逆袭 穿越重生

  封离原本想等周昭宁先问,毕竟自己再热情,就凭摄政王那绝顶聪明的脑瓜儿,也肯定猜得出来他别有用心。周昭宁先问,他就更掌握主动权。

  想是这么想的,可这会他有些坐不住,周昭宁若有似无的目光扫过他的脸,每一下都折磨。

  “王爷,我今日来还有要事。”

  “有何要事?”

  “我是来找王爷帮忙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不是帮忙你也不会来。”周昭宁轻扬袍袖,换了个更放松的坐姿,侧身向他看来。

  “咳咳,也不是吧……我送冰碗也是真的怕你中暑。”

  周昭宁不置可否,随意点了点头。

  封离感觉自己被当小孩糊弄,也不再迂回,直接开了口:“太后千秋宴我们肯定要去的,我来向王爷讨点宝贝好送礼。”

  周昭宁一时摸不准他的打算,这事说来也是个正经事,他会关心并不奇怪。可他来府中已有月余,不掌王府中馈也该从沈蔷、周廉处知晓,王府的人情往来他们自会准备,就算他不过问也不会失礼。

  想到这,周昭宁故意说:“你乃是先帝皇子,要唤太后一声母后,太后千秋,自是亲手制作的礼物方显孝心。不若……写幅百寿图如何?”

  “不如何。”别想,手写断,写废一大堆说不定都写不好。

  周昭宁神色端凝,又问:“那亲手雕一样玉器,如何?”

  “很不如何。”他可没那个手艺。

  “如此,那就只能……亲手绣一幅画了,太后最爱山水,就绣潇湘晴峦图,如何?”

  “你开什么玩笑?太不如何了!让我绣花?我给你绣脑门上。”

  周昭宁朗声而笑,封离这才知道自己是被他戏弄了。他刚要发作,目光就落在周昭宁的笑容上。他们认识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周昭宁大笑。

  如朗月入怀,如青松拨月。

  周昭宁很少笑,惯常是板着脸、僵着唇,多说一个字都要他命似的,就算笑,也是要罚人时的冷笑。

  这笑太撩人,让他一时忘了来意。他故作镇定,开口却再不灵巧。

  “我弄不来那些,你赶紧的开库房,让我去挑挑宝贝。我的嫁妆没什么值钱东西,送出去也是丢你的人。”

  摄政王府豪奢,不仅是周昭宁如今独揽大权之故。周氏乃开国勋贵之家,战时便积累了不菲的身家,平嘉大长公主辈分高,又自小受宠,两代先帝赏赐的珍玩无算。

  因此周昭宁的私库,账册都是一大摞。封离说想去他私库挑送给太后的寿礼,对周昭宁而言不过小事一桩。没想到他绕了一大圈竟是为了这么个事,他直接应了下来。

  封离得了令,开心不已,椅子也不坐了,蹦起来便朝门外廊下等候的周廉喊:“周叔,走走走,谁管王爷的库房,快带我去瞧瞧。”

  人一下蹿了出去,直到不见了身影,也没再回头看他一眼。周昭宁本不把挑寿礼当回事,这下不乐意了,封离这得鱼忘筌的态度,让人有点来气。

  他一年到头都不见得会去一次库房,这次却跟上了封离的脚步。封离拖着周廉,就差没跑起来,嘴倒是甜,一口一个“周叔”,看样子是要把这小老头管家喊晕头。

  “七爷慢些,慢些。”

  “快些,快些。”封离一边走还一边问,“王爷私库里都有些什么宝贝,你先给我介绍介绍,捡贵的说。”

  “那可太多了,一时半会都说不完。不过,库房都是分类存放,也有簿册可查,您有什么想送的礼,我再帮您对应去找。”

  “好好好,那你先说个最值钱的。”

  “这……这可不兴在外头说。”

  周昭宁疑惑,他十年未归,太后对他也没什么照拂,竟有这么大的孝心,要把他摄政王府最值钱的宝贝也送进宫去?

第19章 千秋(2)

  摄政王的私库有层层防守,但摄政王本人就跟在后面,那封离自然是如入无人之境。库房大门推开的刹那,封离被宝光闪了眼睛,一下想起当年他攻破突厥王庭,收缴突厥王宝库的往事。

  嘶,那时候都是要上缴朝廷的,可现在嘛……他先给自己混点好货。

  没错,他此来是讨要补偿,对一个不奢望摄政王宠爱的王妃而言,对一个只想吃喝玩乐的咸鱼而言,有什么补偿比金银珠玉更好?

  周廉引他到第一重库房的案前,查看私库的簿册。

  “这是金银册子,黄白之物直接送礼不合适,就不看了。”周廉将打头第一本直接拿走,封离的手都摸着封皮了,万般不舍地看着。

  算了,也没想今天能直接拿钱。

  “这是玉器册子,您请看。”

  封离翻开,那册子登载十分详尽,不仅有名录、出入情况,贵重玉器还都配有画像,他看图看得不亦乐乎。其中不乏稀世奇珍,这随便拿些出去卖,能养一支上万人的军队了。

  “这个翡翠玉壶,这柄白玉鹤云如意,还有这座仙童贺寿山子……还有,碧玉雕老子出关图笔筒,太后好风雅,这个她肯定喜欢,这些都找出来。”

  周廉有些疑惑,这样样都是奇珍,就算给太后贺寿,作为主礼也无需送这么多样。他看向王爷,无声征询。

  周昭宁点头,他更想看看封离到底要做什么。

  周廉立刻命管库房的去找,又给封离递上了下一本册子。

  “这是珠宝册子。”

  封离接过,都是首饰之类,这次更不客气,他边看边点,让人拿了一堆过来。这些东西都是金银和宝石做的,拿出去直接就能换钱,虽然许多是宫中手艺,出去卖招摇,但他能把宝石抠下来去卖。

  成套的红宝石头面、翡翠组佩,这就算了,还有明显样式适合年轻小姐的南珠头面他也要。周廉几次想张口劝,看他家王爷默许的神色,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接着封离又看了古籍孤本、古董字画册子,一件没要,卖不出去变不了现,他才不要这些累赘。看了大摆件册子,如珊瑚树、屏风之类,也是一件没提。

  最后翻到了兵器册。

  武将,谁能挡得住神兵的诱惑。

  封离面前已是摆满了他要的那些珍玩,他其实没有仔细看任何一样,就是看着册子点,这回却从册子上抬起头,问周廉:“我能去看看这些吗?”

  他的指尖点在册子上,正对的是前朝天子剑劈山剑。此剑乃是大禹开国皇帝御赐周氏先祖,是周氏镇族之宝。

  “这……”周廉这下不得不问了,他看向了周昭宁,“七爷不若问问王爷,老奴不能做主。”

  封离是真的很想看,那兵器册上样样都是外头见不着的,他不止想看,还想拿起来舞一舞。这种渴望强烈到足以战胜一切,能让他一跃而起,向周昭宁跑过去求情。

  “王爷,让我看看,好不好?”

  “刚才看册子不是看得挺好?”

  “那些是给太后挑寿礼,这是我自己想看……”

  “舞剑是个花架子,倒是对神兵有兴趣。”周昭宁本是调侃,一出口便不自觉成了嘲讽。

  “那可不就是嘛,人就是越没有越想要。像我这种细胳膊细腿的白斩鸡,就是控制不住会仰慕王爷这样高大威猛的男子汉。”封离也不知道哪里学的,一边说还一边拽周昭宁的衣袖。

  周昭宁心下一软,窜天猴撒娇,着实难顶。

  “那便看看……但是,只能看,白斩鸡太容易受伤了。”

  “你,我……”

  “怎么,你过河拆桥的本领见涨,是半只脚踏上桥板,就准备直接断桥?”说着,周昭宁当先一步,往库房更深处走。

  重重库门依次开启,越是贵重,便越往里放,兵器库在第四层。

  大门开启的瞬间,封离便把周昭宁的那点嘲讽通通抛在了脑后,他的目光在一件件神兵上扫过,一开始还真的遵循周昭宁说的只看不碰,直到遇见了那柄长戟。

  他在战场上用的兵器便是长戟,他的戟仿的是西楚霸王项羽的天龙破城戟。他当年虽身似儒将,却有神力,父亲为他锻造兵器时便说,他的戟也必将名垂千古。

  封离的手不自觉抚上戟身,声音里是压抑着的激荡,他问:“它叫什么?”

  “雷月戟,乃是我朝名将司空磊的兵器。”周昭宁将那长戟从兵器架上取下,他只是随手挥动,那锋刃如潮,战意澎湃。

  “好戟!”封离迫不及待地伸出手,要从周昭宁手中接过来试试。

  见他这般感兴趣,周昭宁没拒绝,将雷月戟放平递给他。

  封离双手去接……然后差点被这戟砸地上去。

  周昭宁单手拎得轻轻松松,他根本没想到自己这具身体会双手都拎不动,腿一软直接往下跪,要不是周昭宁手快把雷月戟捞了回来,他怕是要被砸断腿骨。

  “……”前所未有的尴尬在封离周身蔓延,他头一回露出了怀疑人生的表情。这是什么人间酷刑,让他连戟都拿不起了!

  他心碎欲裂,一把抱住面前的大腿,放声大哭起来。

  “怎么可以这样!呜呜呜呜,太过分了!呜呜呜呜,周昭宁……我好难过啊。”

  当年他的战戟重达百斤,他也是单手挥舞。如今……如今……他被砸得跪到了地上。他跪下去的是腿吗?是他作为大晋战神武安侯的尊严!

  周昭宁被他抱得突然,眼看着衣摆真被他哭湿了一块,一时不知所措。

  “那个……这戟有一百一十斤,一般人是拿不动。”摄政王这辈子没安慰过人,也不知自己安慰的方向对不对。

  封离本来都哭得差不多了,一听哭得又大声了起来。

  一百一十斤,和他的战戟一样重!真是龙游浅水虎落平阳,若是一直看不到就罢了,为什么要让他这条困龙面对和当年一样的事物?

  封离大概忘了,是他自己死缠烂打非要来看的。周昭宁头大,这人抱他腿抱得死紧,边哭还边蹭,他的头要是再往上,贴的就不是腿了。

  周昭宁忍无可忍,抬手把人推开了。

  “堂堂皇子,成何体统?”

  “有什么体统,我都趴你床上了。”

  周昭宁:“……”青筋暴跳,刚才心软的他就是个傻子。

  封离擦干泪,拍拍灰站了起来。难过是一时的,这大禹来都来了,日子总是要过的。

  于是,他红着一双兔子眼看向了周昭宁:“王爷,我还想哭。”

  “闭嘴,不许哭!”

  “那你哄哄我。”

  这令人难以招架的撒娇语气,周昭宁暴怒边缘的那根弦,又这么被拉了回来。

  “说,要什么?”

  “我再去看看册子吧。”

  封离的表情委委屈屈,步伐却轻快,一溜烟跑了出去。然后他就重翻簿册又点了几样珍玩,看着面前的珠光宝气,理所当然地朝周昭宁开了口。

  “这些我得拿回去好好挑,给太后挑个最好的寿礼。来人,都搬回去!”

  气吞山河豪情万丈,哪有半点哭包样?周昭宁气结,他可算知道这人干什么来了,说什么给太后挑寿礼,原来是盯上了他的钱。说不定刚才那一哭,也全是演戏。

  他敢原地打赌,这些声称拿回去看看的东西,他一样都不会再还回来。

  “王爷不会心疼了后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