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暗恋我师尊,除了我 全世界都暗恋我师尊,除了我 第176章
作者:喵三省
“沈师弟,不知你有没有发觉,地牢中那些魔修的修为大多为出窍。”
虽然那些魔修如今都已沦为废人,但以沈星河的眼力,还是能看出他们原本的修为,“我看他们大多是出窍中后期,原本半步化神的也有十几个。”
摇光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我在审讯这些魔修时,听闻近几百年中,修魔者晋升大多十分顺畅。”
“但从我们所掌握的魔域的资料来看,魔域的灵脉并不多,灵气也并不充裕,也正是因为此,魔道这些年来才会对灵力更加充沛的天屿大陆虎视眈眈。”
说到这,摇光忽然伸出手指,运转心法。
周围的灵力立时有感而来,温顺地缠绕上摇光,汇入他体内的经脉之中。
“沈师弟,万年前祖师爷之所以在荡剑山开辟山门,创建万剑宗,正是因为此地乃是难得的洞天福地,灵气为十万大山中最充沛的一处。”
“但你知道,过去的几百年中,剑宗内一共有多少人晋升出窍期吗?”
沈星河静静看着摇光。
摇光举起双掌,略显压抑地凝眉说道,“包括我在内,不足十数。”
“这些年来,大家都拼了命在修炼,也有很多人修至半步出窍,最终却皆亡于出窍雷劫之下。”
“就连我当年渡出窍雷劫时,也曾九死一生。”
“若不是花前辈倾力救治,我当年或许也会兵解消散。”
这事沈星河还是第一次听说。
因万剑宗的护宗大阵,飞羽集在大阵内搜集情报并不十分顺利,递给沈星河的资料中也只寥寥提过几句,说摇光当年渡劫后曾休养许久。
摇光的话却并没有说完。
他神色沉沉看着远处的天幕,低声说道,“曾经我以为,如今大家修炼和晋升如此艰难,是因为崇光界的灵力正日渐稀薄。”
“但近日我审讯那些魔修时,却得知,近些年来,魔修们的雷劫大多过得十分容易,有时甚至连丹药和防御法宝都不用带,有人甚至还能在等待天雷落下的空档中,抽空睡上几觉。”
“等再睡醒时,已顺利晋升出窍期。”
这话听起来简直像玩笑。
沈星河和摇光却都笑不出来,因为他们都是曾在天雷之下九死一生之人,也都清晰记得浩荡天雷之中所蕴藏的毁天灭地的威压。
“有时候,我甚至会想,天道是不是真的更偏爱那些魔修?”
“不然为什么我们这些正道修炼和渡劫都如此之艰难,魔道却晋升飞速?”
摇光是真的对此感到迷茫。
沈星河闻言,一时间也心事重重。
第114章 失联
实际上, 这个令摇光感到迷茫的问题,数月前也曾令沈星河心神震动——在与师尊九死一生渡过雷劫,终于平安离开丹阳秘境后。
那时沈星河虽疲惫至极, 也十分担忧无法化形的师尊,但因他师徒二人皆渡劫成功, 实力大增,对于未来,沈星河其实是稍微松了一口气的。
也终于敢说一句,从今往后, 无论面对何种敌人,已是化神的他都绝对有能力护师尊平安!
可夜枭叔叔的出现, 以及他带来的那些消息, 却轻易打破了沈星河对未来的希冀——在沈星河与云舒月于丹阳秘境中渡劫时,外界时间不但过了近八百年, 更是接连有人晋升化神。
说来离谱,在他师徒二人入丹阳秘境前, 崇光界过去数千年跻身化神者明明凤毛麟角, 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但在那八百年中, 却接连出了那么多化神,还都是些沈星河十分熟悉的名字——乾元帝尊符熄、太一宗主沈卓、药王谷主花沉、佛宗住持无垢以及魔尊戎狄、幽冥鬼主宇文珏。
那时沈星河曾因这个消息十分消沉,钻牛角尖地认为那一定是天道在针对他师尊。
因为那些人中的绝大部分, 都是师尊前世的死仇, 曾对师尊犯下无可饶恕的罪。
不久前在剑宗地牢中见到的那些魔修以及摇光此刻的问题, 却让沈星河心头一阵发凉, 蓦然生出些细思恐极的猜测。
实际上, 若换个人来看这些新晋化神的名字, 十有八九会认为如今崇光界正道人才济济,未来可期,前途光明远大,不日便能打破数千年来无人飞升的魔咒。
但有前世记忆的沈星河却知道,这些新晋化神中,除佛宗无垢外,根本没一个省油的灯。
符熄、沈卓以及花沉骨子里更是与魔道无异,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反观早年威名赫赫的正道化神大能——前任乾元帝尊焚天早已成为其子符熄的腹中之物;清平仙尊沈若水被宇文珏挟持堕入魔道,如今已时日无多;剑尊柳狂澜更是于渡劫时被强行打断,沉疴日重。
若非沈星河师徒因缘际会及时赶到,如今柳狂澜怕是早死在不久前的那场大战中,整个万剑宗也极有可能彻底倾覆。
若果真如此,崇光界正道除人才凋敝远驻西域的佛宗外,几近断绝,名存实亡。
从前想到这些时,沈星河几乎毫不犹豫便会把崇光界江河日下的原因,指向人心中无止尽的黑暗和欲望。
他也一直以为,这世界的天道只有在针对他师尊时,才会倾泻出那样露骨得恨不能彻底碾碎他师尊的强烈恶意。
但现在,在看到过去数百年魔道修炼如鱼得水,渡劫如履平地,正道却九死一生,修为难以寸进后,沈星河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与摇光一样的迷惘和苍凉。
因为哪怕他再不想相信,过去八百年的那些事实也都在向他们证明——这世界的天道,似乎的的确确是更偏向那些心术不正、恶贯满盈之人!
浑身的血液都险些因这个猜测而冻结,一阵心悸中,沈星河下意识摸向耳畔,直到被师尊细嫩的枝条牢牢缠住指节,才终于深呼出一口气,勉强镇定下来。
【君伏,】他忍不住对识海深处轻唤了一声,下意识略过伏在他耳畔的云舒月,声音隐隐不稳,【你说……若有一日,世人皆知天道对大奸大恶之人格外偏爱,或者说,唯有当一个恶人,修习魔道,才有飞升的可能……】
【这世间,会变成何种模样?】
只想想,沈星河都不寒而栗。
这实在是一个太过危险的念头。
虽然沈星河可以肯定,即便真有那么一天,他和师尊也绝不会堕入魔道!
但,其他人呢?
这世间千千万万的其他修者呢?
他们也能那样坚定地拒绝黑暗,拒绝如此庞大的诱惑,逆天道而行吗?
暗红凤眸中满是沉甸甸的思绪,沈星河忽而看向摇光,半开玩笑似的问他,“摇光师兄,若天道果真偏爱魔道,你会心动吗?”
被沈星河的声音拉回思绪,听清他说了什么后,摇光怔了怔,紧接着牙疼似的“嘶”了一声,“心动什么?改修魔道吗?”
这话一出,摇光立时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好像生怕柳狂澜会忽然冒出来揍他。
直到确定这周围只有他和沈星河,摇光这才后怕地顺了顺胸口,小声说道,“沈师弟你信不信,若我真敢有这念头,我师尊一定立马打死我!”
沈星河:……
“不至于不至于,柳前辈还是很疼你的,对你也很宽容。”
虽然这话是事实,但被沈星河这么直白说师尊疼他什么的,还是让摇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羞赧过后,摇光很快正色道,“沈师弟,魔修大多喜走捷径,功法伤天害理,为祸众生,皆为损人利己之辈。”
“我师尊一直说,身为剑修,当诚心正意,克己修身,不能妄想走捷径,辜负手中之剑,更不能辜负选择拿起剑的自己!”
一本正经说完这些,摇光顿了顿,忽然笑了出来,“说来不怕沈师弟笑话,其实我最初修剑,只是因为我师尊是剑修。”
“师尊教什么,我便学什么。”
沈星河闻言也忍不住笑了,因为这确实再实在不过的大实话。
摇光继续道,“其实我早已记不清小时候的事,只听师兄师姐们说,当初师尊带我回剑宗时,我才这么丁点大,”他对着膝盖比了比,“听说师尊是从逃荒的死人堆里把我扒拉出来的。”
“从记事起,我便长在剑宗,能拿动剑开始便每天跟着师尊师兄师姐们比划。”
“对我来说,万剑宗就是我的家。”
“师尊、师兄、师姐们便是我的亲人。”
“小时候师兄师姐们带我下山游玩,偶遇作乱的妖兽,师兄师姐们持剑斩杀那妖兽,牢牢护着我的模样,我至今都还记得。”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剑不单可以用来强身健体,更可以用来保护重要之人。”
说这话时,摇光的神色十分温柔。
“后来待我长大些,能自己下山历练后,我又用剑帮助了许多遭遇不公或身陷险境的陌生人。”
“那时我又发觉,原来剑还可用来锄强扶弱,斩世间不平之事。”
摇光爱惜地摸了摸腰间的含光剑,眼中明亮有光。
他微笑着看沈星河,“沈师弟,我其实并不是那种有远大抱负的人,对飞升也没什么执念。”
“自小时候起,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重要之人都能平平安安,万剑宗能长久和睦。”
“我执剑所守护的,也正是这些。”
说到这,他顿了顿,眼中不觉流露出几分遗憾之色,声音也低了下去,“虽然我知道,这世道已变得越来越坏,就连我剑宗内部这些年都出了很多问题,此次更是险些彻底倾覆……但我还是想要相信,这世间还有很多善良正直的人。”
“还有很多值得真心对待的人,就像我师尊、我那些师兄弟姐妹、还有沈师弟你以及云前辈。”
“因为有你们在,我才会一直相信,我所选择的道,我所坚持的一切,都是正确且有意义的。”
“所以,”他看着头顶一望无际的广袤苍穹,目光坚定,“哪怕天道真的偏爱魔修,为了不让我师尊和大家失望,为了不成为我一直所鄙夷的那种人,我也绝对不会选择修魔!”
那样信誓旦旦的摇光,简直像星星一样闪闪发光。
沈星河看着他,一时也不禁心生感慨,胸中涌上一股温暖且坚实的力量。
【师尊,】他传音于云舒月,【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我会和摇光师兄成为朋友了。】
【若这世上,再多一些像摇光师兄这样温暖善良又通透的灵魂,这世界,或许会美好很多吧。】
不过,沈星河很清楚这世界有多糟糕。
或许正因为此,像摇光师兄这样的人,才如此难能可贵吧。
……
表明自己的态度后,摇光很快想起“是否会选择修魔”这问题是沈星河提出的,很快又开始担心沈星河涉世未深,会因此心生动摇,连忙对沈星河道,“沈师弟,你也不会为此心动的,对吧?”
被他一脸紧张的模样逗笑了,沈星河轻轻摸了下左耳耳珠,在察觉到手背轻轻蹭到那根细细垂下的银线和小叶片后,这才玩笑似的对摇光道,“我当然也不会,不然我师尊定也会打断我的腿。”
话音刚落,沈星河小指便被那银线和小叶片卷住了,脑海中传来云舒月略带笑意的温和嗓音,【为师不会。】
摇光也一脸不信地摇头,啧啧出声,“云前辈才舍不得。”
沈星河忍不住笑眯了眼睛。
……
两人走出山谷时,摇光脚步一顿,忽然与沈星河一样隐去身形。
“嗯?”发觉他似乎在躲避什么,沈星河神识一扫,立刻看到有一队太一宗弟子正行色匆匆往山谷这边来。
为首那人着一身水蓝羽衣,头顶红宝发冠,竟像是从前洛水仙庭的制式,相貌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面容俊秀却没什么血色,腰间悬着长剑,却难掩羸弱之态,嘴唇也抿得紧紧的,神色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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