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迹 神迹 第62章
作者:醉斩明月
“现在还都是推测。”林盛雪看了一眼时间,“快五点钟了,先洗漱,我们出去。”
两个人出门的时候,林盛雪忽然感觉脚下的触感有点奇怪。
地面上有一滩水迹。
林盛雪移动了一下方向,不动声色地绕过了地面上的水迹。
他望了一眼,员工宿舍楼附近的地面都有些湿润,灰尘湿漉漉地粘在水泥地上,像是不久前特意洒过水一样。
陆见青也注意到了脚下的异状,挑了挑眉。
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有多说什么。
白天的工厂比晚上要冷清不少,工人们三三两两地打着呵欠从车间里出来,结伴往食堂的方向走。
林盛雪和陆见青走进人群中,周围的工人看了他们一眼,交换了一个说不上是友善的眼神,不着痕迹地离两个人远了点。
走到食堂的时候,两个人身边已经出现了一个真空地带。
两个人无视了周围若有若无的打量,随意挑了点看起来能吃的东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才过了没一会儿,林盛雪的余光就瞥见有道人影冲着他们走了过来。
他收回目光,放下筷子,低声说:“是昨天晚上的保安。”
陆见青也看了一眼,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哟,这不是保安大哥嘛。下班了?”
保安并没有回应他的热情,走过来公事公办地说了一句:“厂长叫你们去办公室一趟。”说完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像是怕沾染上什么脏东西一样。
态度明显比昨天晚上要疏离得多。
周围工人的动静微妙地停滞了一瞬,随后像是并不奇怪一样,一边看着两个人一边跟身边的同伴窃窃私语起来。
陆见青跟林盛雪对视了一眼,主动开口喊住了保安:“保安大哥,不知道厂长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啊?”
保安拎着一塑料袋馒头,回过头来:“厂长就是听说厂子里又来了外乡人,想见一见。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你们还能留下来在厂子里谋个差事。”
陆见青扯了扯嘴角,继续维持自己天真男大学生的人设:“这样不好吧。我们只是来这里旅游的,假期快结束了,还等着回去上学呢。”
保安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怜悯地看了陆见青一眼,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这工厂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出去的地方。”
林盛雪看见,他的手上戴了一副很厚的橡胶手套。
说完最后一句话,保安没再多说什么,很快就离开了两个人的视线范围。
林盛雪收回目光,问陆见青:“去吗?”
陆见青低头拿纸巾擦了擦手:“去呗,都特意来叫我们了,不去多不礼貌。”
林盛雪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走吧。”
工厂内有一座专门的办公楼,两个人顺着半新不旧的路标,很快就在三楼正对着楼梯口的位置找到了厂长办公室。
第63章 死亡倒计时17
办公室的门并没有关得很严实,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说话声。
先是一道苍老的声音:“……去处理干净吧,昨天晚上新货已经到了,用不着继续养着他们了,记得待会儿……”
紧接着是一道年轻一点的声音:“是,那我先过去了。”
随着对话结束,办公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个面相不足三十岁,抱着一叠文件夹的年轻男人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险些跟林盛雪两人撞到了一起。
男人像是没想到外面还有人,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他很快换上了一副风度翩翩的面孔,冲着两个人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准备下楼。
两方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陆见青忽然懒洋洋地开了口:“先生手上的伤口不处理一下吗?”
林盛雪的目光落到男人的手上,他虎口的位置像是被什么猛兽撕咬了一样,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可是他的脸上分明没有半分疼痛的意思。
听见陆见青的话,男人愣了一下,笑了笑:“劳您费心,刚才没顾得上,马上去处理。”
陆见青似笑非笑:“先生手上的伤看起来像是什么东西咬出来的,难不成工厂附近还有猛兽出没吗?”
“附近的山林都被清理过了,没有猛兽,这是狗咬的。”男人推了推眼镜,温和而无奈地笑了笑,“没办法,家里养的小狗脾气不太好。”
“先生手上的伤口看起来可不像是小狗咬出来的,怎么着也得是个大型犬吧?”陆见青刻停顿了一下,“或者干脆是——怪物咬的?”
男人的目光变了变,语气也冷了下来:“这位先生,慎言,怪物的事不能乱说,容易造成恐慌。”
陆见青笑了笑,拉着林盛雪让开了楼梯口的位置:“开个玩笑,先生要是有别的事情,就快下去吧。”
男人不善地看了两个人一眼,维持着表面的礼貌没有多说什么,径自抱着文件下楼去了。
林盛雪目送着男人走下台阶,收回了目光:“行了,进去吧。”
他走上前,伸手敲了敲办公室虚掩的房门。
温和而苍老的声音很快响了起来:“进来。”
林盛雪若有所思地推开了房门。
这位厂长……恐怕一直在关注着门外的动静。
厂长办公室并不大,但环境很整洁,右边是厂长的办公桌,左边则是一个贴着墙的铁皮文件柜,里面密密麻麻地塞满了各式各样的文件。
右边的办公桌旁边坐着一个大约六十岁上下的年老男性,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了,面部有些过度保养之后的紧绷感。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中山装,看起来有种上了年纪的文化人特有的儒雅慈和感。
两个人进来的时候,他似乎正在写什么东西,听见动静从容放下了手里的笔,冲着两个人打了个招呼:“你们就是昨天来厂里的外乡人吧?”
他一边拿桌面上的白毛巾擦了擦手,一边温和地看着两人,感叹了一句:“厂子里很久都没有来过外乡人了。”
桌子上摆了一只铜制的小钟表,他说完话,像是习惯性的动作一样,轻轻拨弄了一下表身,使表面稍稍倾斜了一下。
林盛雪并不是很想听他的感慨,没有搭他的话茬,直接切入了正题:“不知道厂长叫我们来,究竟有什么事?”
“年轻人真是急脾气。”厂长呵呵笑着,站起来走近了两个人,“我叫你们来这里,是想要问一问你们的意思,是不是愿意留下来,成为我们厂正式的合同工?”
随着厂长的凑近,林盛雪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好像隐约闻到了一些混合着化学制剂的腐臭味道。
味道很淡,且很快就从鼻端消散了,快得几乎像是错觉。
办公桌的角落里摆了一瓶香水百合,纤白的百合绽放在灌了水的水晶瓶中,正静静地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办公室里没有开窗,空气不够流通,几乎被香水百合的味道填满了,异味就更加难以分辨。
林盛雪不适地往后退了一步,偏头看了陆见青一眼。
陆见青微不可察地冲他点了点头,不紧不慢地往前走了一步,又搬出了那套已经编好的瞎话:“厂长,这可不太好吧?我们当初来的时候就是打算借个宿。更何况这假期马上就要结束了,我们还得赶回去上学呢。”
“还是学生啊……”厂长意味深长地看了陆见青一眼,自以为包容地笑了笑,“年轻人,也不是我吓唬你们,只是你们不知道,这工厂,可是进得来走不了的。”
陆见青脸色变了变,眼里露出了涉世未深的警惕:“厂长,非法限制人身自由可是能报警的。”
“报警?”厂长笑容越发古怪,眼底多了几分不知道是对谁的怜悯,“这可不是报警就能解决的问题。你们在的这座山已经被非自然的力量笼罩了,根本没有对外沟通的信号。不止是你们,这工厂里的所有人都没有办法走出去。”
他叹息了一声,眼神瞥了一下钟表的位置,弯腰从抽屉里抽出了四份合同:“谁叫你们外乡人去哪里不好,偏偏来了这么个鬼地方呢?孩子们,签了吧,在这个地方只有留在工厂里你们才能活下去。”
陆见青冷笑了一声:“非自然的力量?大爷,您是不是还要说,这个世界上存在鬼怪啊?现在已经是新时代了,谁还信封建迷信那一套啊。我们好端端地进来,怎么就不能顺着原路出去了?”
厂长依旧慈祥地笑着,口中的话却并不怎么好听:“你大可以出去试试,但是我得提醒你一句,现在走出去,不但不能离开,还会被外面的怪物给杀死。厂子里已经来过很多不听劝的外乡人了,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化肥厂救你们只是因为我们都是人,但这并不是我们的本分。”
他说着,眼神又扫过了桌子上的小钟表。
趁着两个人扯皮,林盛雪又往后退了一步,借由陆见青的遮挡开始观察起办公室的布置来。
办公桌、文件柜、桌角上的钢笔……都没有什么问题。林盛雪皱了皱眉,目光落到门后的阴影中。
办公室的门此时被走廊的风吹得半开,门与墙之间形成了一块浓重的阴影,阴影中立着一个不大的木制鞋柜,而鞋柜的最底层……放着一团黑布包裹着的东西。
林盛雪悄无声息地往门口的方向走了几步。
陆见青余光瞥见他的动作,再次往前走了一步,把厂长怼回了办公桌旁边的椅子上,一脸世界观被冲击之后的暴躁:“厂长,并不是我不愿意相信您,只是这件事实在是太荒谬了,您不能不拿出一点实质性的证据就想让我们签下这份合同。”
走廊里的风又大了一些,将半开的房门“砰”地一声吹开了。
林盛雪抓住机会若无其事地走过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他动作“不小心”大了一点,撞得鞋架晃动了一下,并不严实的黑布包裹散开了一个角。
里面是一双沾满了湿润的河泥的旧布鞋。
林盛雪目光顿了顿,不动声色地回到了陆见青的旁边,摆着一张一看就不会开口的脸继续听两个人掰扯。
厂长终于有些被陆见青掰扯烦了,一张慈祥的老脸看向了林盛雪,温和询问:“既然他现在还不放心签,那你呢?”
林盛雪还在想那双布鞋,随口敷衍了一句:“我听他的。”
陆见青悄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开心,眼睛亮了亮。
厂长脸色阴沉了一下,他又看了一眼钟表,很快调整好了表情,挤出一个笑容:“算了,既然你们不愿意相信,就先坐下来喝杯茶吧。我可以继续给你们讲一些相关的情况。”
他的动作实在古怪,林盛雪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皱了皱眉。
虽然不知道目的是什么,但是很显然,他在拖延时间。
陆见青也跟着看了一眼钟表,笑了一声:“厂长,您要是有什么急事的话,其实不用继续跟我们说话的。”
被他这么一说,厂长脸上的笑容停滞了一下,没有回应,继续慢吞吞地翻找茶叶,又从饮水机里接了温水,等了好一会儿,才把两杯新泡好的茶推到了两个人的面前:“喝茶吧。”
这次两个人都没有搭话,也没有动放到眼前的茶水。
一片寂静中,门外的走廊里隐约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脚步声很轻,不仔细听就像是风吹着纸壳断断续续地路过了走廊,最后在门口停住不动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厂长脸上隐藏得很好的僵硬舒展开来,他毫不避讳地看了一眼钟表上的时间,轻声说了一句:“时间差不多了……”
“什么时间差不多了?厂长不如跟我们也说说呗。”
陆见青一边说着,手一边缓慢地摸上茶杯,下一瞬间,他眼神一厉,杯子里的茶水毫无征兆地泼了厂长一脸。
趁着这个机会,林盛雪已经飞快到了厂长身前,手中的短刀抵到了厂长的咽喉。
他的目光微微下移,在厂长的衣领上稍稍停留了一会儿。
那里不知道怎么沾上了一粒苍耳。
厂长瞬间出了一脑门的汗,也顾不得脸上的水渍了:“你们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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