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我呀,大难临头了 少爷我呀,大难临头了 第88章
作者:荔枝园荔枝
韩谟看出他的尴尬, 没有说什么, 只是静静看着他吃东西。
见他吃得差不多了,韩谟这才主动开口:“你是真的不愿意同我走吗?哪怕你知道自己并不是庆国公的儿子?”
听到韩谟严肃地问起这个问题, 江逸也没再像之前两人谈话的时候那样坚决不承认,或是说些刁钻的话。
他放下了筷子,认真地看着韩谟的眼睛说:“大叔你不肯表明身份肯定有你的理由,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我的,但我说过这件事我只听我母亲亲口跟我说的,大叔你就别再白费心思了,我是不会愿意跟你走的。”
“既然如此, 我就如你所愿放你回去, 你在这等人来接就好了。”韩谟有一些不甘心,但还是履行了昨晚的承诺。
他自嘲地笑了笑, 眼中难掩失落。当年阿棠离开定南王府时说的那番话或许已经注定了这个结局。
爱与恨永远是一体的,当阿棠看着他的眼睛告诉他已经不恨他的时候他就该知道,她早已不是以前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阿棠了。或许这也是为何她生下了孩子却不愿说出孩子身世的原因,这个孩子只是谢棠之子。
现在看来,他的确没有办法让他相信自己是他的父亲。
当接到孟泰的信时,他堵着一口气不愿意接受,不顾阻拦要来带他走,现在才知道一切早有预兆。
韩谟的心情江逸完全无法共情,他听到对方的应允后惊喜不已,“真的?”
他刚刚还在做心理建设,怎么才能不丢脸地提起昨晚他答应过的事,没想到对方真不是骗他。
江逸还想再问些什么,但看到韩谟虽然面对着自己,目光却不知飘到了何处,脸上的神情还有些难过。他明智地决定不去打扰他了,免得他又反悔。
过了一会儿韩谟回过神来,才又说道:“我家中还有事,先行离开一步,最迟明日,你哥哥就会来接你。”
江逸才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要走,只要这人不再坚持要带他回去认祖归宗他就谢天谢地了。
“你似乎对我的身份一点也不好奇,你真的不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吗?”韩谟看他狂点头,恨不得自己现在就走的模样,再一次感慨也不知他这心大的性子随了谁。
江逸觉得自己很难跟血缘子嗣观念那么重的古代人解释清楚这件事,那就是在他心中医学上的父亲真没有那么重要。
最后所有的解释只能化为一句话:“我想知道但也不是从大叔你的嘴里知道,再说你怎么就能认定我就是你儿子?”
韩谟被他这话堵得哑口无言。
韩谟没有等韩嘉言到来就走,的确是因为定南王府有要事,留在府中的谋士连着两封飞鸽传书来催。他原本是打算在此与江逸说清楚,在他同意的情况下快马赶回去。
只是江逸根本不听他的解释,又发生了昨天那事,他担心这么远的路途,精神和身体双重压力下江逸受不了病倒,最终还是决定写信通知韩嘉言过来接人。至于他自己,一是不方便在江慎面前露面,二是也的确没时间等人来了。
所以江慎等人到来时,定南王已经不见踪影。
******
定南王府的飞鸽传书还是靠谱的,韩嘉言接到父亲来信的第一时间就启程往宣城赶。
当然,这事肯定瞒不了江慎,两人一路上几乎没有停歇。所以第二天一早,江逸还没起床就被大哥的声音叫醒。
“大哥!你总算来了!”江逸抱着哥哥委屈得不行。
江慎心疼地拍着他的背哄着他,“哥哥来了,没事了。”
等他看清楚江慎和身后站着的韩嘉言全都风尘仆仆的样子,又连忙关心两人怎么来的,有没有吃饭和休息。
一听两人连夜赶路,赶紧起来叫客栈的人准备早饭。
现在见到哥哥,江逸总算放下心来。一边吃饭一边跟两人说起他这一路上发生的事。什么被野猪追赶蹲树上蹲到脚麻,什么睡马车睡到浑身酸痛,还有路过死人堆做噩梦之类的,短短两三天的事被他夸张得比在外流浪了半个月了还凄惨。
江慎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因为他与韩嘉言有过约定,不能透露定南王来此的事,不好直接开口问,只能盯着韩嘉言的眼睛,意思是,这就是你说的不会有事?
韩嘉言没办法反驳,只能替父亲认了这个锅,脸色也不是很好。
江慎这才从回过头来拉着江逸打量,“我还不知你发生了这么多事,可有哪里受伤?”
“那倒没有,还好我机智,在这拖了一天。”
这次江慎倒是没有打击他的自夸,抚了抚他的背说:“嗯,你做的很好了,这次是哥哥没有考虑周全,这事没有下回了,以后一定不让你再陷入险境。”
虽然这次是父亲的谋划,韩嘉言也是没料到有内鬼,他想防也防不住,但他还是有些愧疚,“这次是在我手上出的事,总归是我的错,让逸哥儿受惊了。”
“大哥,子斐哥哥,你们也别自责了,我们来江南本来就已经改换姓名,但他还是知道我们的身份,想来是蓄谋已久,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就算不是这次也会是下次,根本就不是你们的原因。”
江逸心确实挺大,现在既已安全,这几日本来也没吃什么苦,又在哥哥这诉了一番苦被好好安慰了,他也就觉得没什么了。至于这人到底什么来头,相信哥哥们自会调查清楚。
而且有些事他还是回京以后亲口询问母亲吧。
江慎和韩嘉言听他这么说,又在心中感慨了一番自家弟弟真是善良美好,舍不得哥哥内疚,明明自己被惊吓得不轻还要安慰他们。
等到了回程的时候,江逸说什么也不愿从白虎岭路过了。
几人只好又绕道别处,就这样回去金陵时距离他被带走那日已经过了十日。
这么大的事江慎自然不可能瞒着母亲。之前是因为没找到弟弟,不好写信回去让母亲白白担忧,现在既然已经找到了人,并且平安回来了,他也就把发生的这一切写信告知了母亲。
江逸不知道江慎早就知道韩谟的身份,还特地把韩谟绑走他的原因告诉了江慎,以便他调查。
不过江慎为了让他安心,也因为不知道母亲是什么想法,边没有告知江逸自己已经知道这些,只是让他不要相信其他人的话。这也让江逸误会江慎对他的身世一无所知。
******
长公主收到信后气得在府里大发雷霆。
她为了不让江逸过早知道此事而伤心,辛辛苦苦阻拦皇兄认回儿子,现在半道冒出来个韩谟,让她的良苦用心功亏一篑。
“若不是因为他失信在先,阿棠怎么会和离,又怎么会独自赴京。他害死了阿棠,现在还有脸在逸哥儿面前自称父亲!”长公主气得发抖,这些话她只能对着樊嬷嬷说。
樊嬷嬷连忙上前拍着背替长公主顺气,一边劝慰道:“殿下息怒,别气坏了身子。世子爷不是说了吗,二少爷没有听信定南王的话,还一心想要逃离。可见他对公主您的这份女子之情不是任何人可以动摇的。”
长公主也慢慢平复了心情,点点头道:“逸哥儿这孩子向来重感情,正因为如此我才不愿现在就告诉他此事,我倒不是担心他知道了身世后与我不亲,而是怕他伤心。”
“阿棠没了,金陵谢府他的外祖也都不在了,我怕逸哥儿觉得自己在这世上孤零零的没有血脉亲人。”长公主说到此处,露出不忍的神色。
“谢小姐虽不在了,可皇上不是认了二少爷的身份?”樊嬷嬷并不理解长公主的担心。
“阿棠已经走了,皇兄的念想又能有多久呢?他现在认了逸哥儿,可若是他日有了新宠,再想到韩谟同样要认逸哥儿,他会不会怀疑逸哥儿的皇家血脉是否为真?”
长公主从来都不是只担心江逸认祖归宗后离开她的身边,作为母亲,她最在乎的永远是孩子过得幸不幸福。她宁愿逸哥儿的父亲是个普通人,牵扯进皇家对他来说并不一定是好。
“那可如何是好?”樊嬷嬷从小见着江逸长大,跟长公主一样把他当自己的孩子看待,现在听公主这么说,不由也着急起来。
“韩谟这一出也好,至少有了能堵住皇兄的借口。”长公主手指轻叩桌几,想着如何在不激怒景元帝的情况下说这个事。
在没有解决这事之前,还是让逸哥儿继续在江南待着为好。
尤其是现在宫里的人因为皇兄发作了舒嫔而纷纷猜测原因的时候,更不应该让逸哥儿置身这风暴之地。其他人还好,但皇后若是知道了什么,怕是会对逸哥儿不利。
过于得宠的皇子,还是一个出身有瑕疵的皇子,在宫中的危险程度太高了。
第97章
“少爷, 您怎么起来了?大夫说了,您要多休息。”
丁香从厨房端着汤药过来,刚进二门就看到江逸无精打采地坐在廊下的美人靠上, 惊得她赶紧把汤药交给一旁得的小丫头,快步走上前去要扶江逸。
那边她一出声江逸就听到了, 见她过来, 无奈地嘀咕了一句:“又来了。”
也不等她走到身边就自己站起了身, 他只是小病, 又不是瘫痪, 难道坐着还需要人扶?
一边起身, 江逸一边苦口婆心地劝丫鬟,“丁香呀, 少爷我这病都快好了,再躺下去人都要废了。知道你是得了我哥的吩咐, 但也不用这么实诚, 没得让你家少爷在床上一天躺十二个时辰的道理吧。”
丁香尽职尽责,没有因为他这话而停止动作, 继续走了过来。虽然没有一定要搀扶他,但也跟在身边准备随时搭把手。
“这可不是奴婢能做主的,大夫的话您要是不听,那奴婢就只能去请大少爷了。”她有江慎的命令在身,也不怕江逸不听。
江逸撇了撇嘴,奈何不了她,只能在丁香的注视下走进了屋内。
进了屋他往窗边的榻上一靠, 便随手指了个小丫头把窗户打开一点。
丁香知道他闷得久了不高兴, 只能端着汤药过来哄道:“今日奴婢去煎药时只有这最后一副了,按照说好的时间, 明日大夫就会来府里,待大夫诊断过后无碍,您就可以出去玩了。”
江逸看着她手里的中药,认命地端过来闭着气一口喝掉,然后从旁边罐子里抓起一颗蜜饯放进嘴里。
接着赌气地扯过一旁的薄毯盖上,眼一闭,挥手打发丁香,“好了好了,已经喝完了,现在听大夫的多休息。”
丁香同样无奈。二少爷不在意觉得只是一点小病,他们这些下人可不能不精心伺候。前两日还有几个下人在角门处偷懒被世子爷发现,给发落了出去。
所以现在不论是府里原有的下人,还是她们从京城来的这几人,每个人都绷紧了皮,不敢有丝毫懈怠。不过二少爷至少这一点不会为难她们,每天的药是按时喝的。
见江逸闭上眼不再说话,她小声让人把屏风移动了一点,挡住对流的风,然后才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
江逸在榻上只是闭目养神并没有真的睡着。他自从上次回来后就被他哥挟大夫的话关在院子里休息,一天里十有八九的时间在躺着,现在哪里还睡得着。
说起这病江逸自己是觉得不用小题大做,可江慎和韩嘉言哪里会听他的。
江逸从宣城回来后没两日就病了,起初他还只是觉得困乏,以为是之前没休息好。后来开始有点发烧,然后就是咳嗽鼻塞这些症状,把江慎紧张得不行。
江慎是从小看着江逸长大的,虽然小时候江逸经常生病,但自从开蒙以后他越长越皮实,几乎没再生过什么病。
这次一路上从京城这么远过来也是能吃能睡,没有什么水土不服的情况。现在这个时候病了,他理所当然归咎到定南王的头上,因此对韩嘉言没有一刻的好脸色。
江慎认为他是舟车劳顿又受到了惊吓,这才生的病。请来的大夫说他是什么风热外侵卫气不固,又有些气机郁滞气血不通,然后给他开了一大堆药。
江逸认为自己只是途中不小心受凉,或是路上一时不察被谁传染感冒了。感冒这种病只要不是细菌感染高烧不退,基本上不就是吃药七天就好不吃药一个星期就好。
虽然江逸是这么想的,认为连药都不需要喝,但江慎和韩嘉言哪里会容许他这种说法。胳膊拧不过大腿,尤其是还有两个人在,他只能乖乖躺着喝药,因此他回来快十天尽吃药养病去了。
还好今天是最后一副了,明日不论大夫说什么他坚决不同意再这样休养了,哪怕现在让他去安知让府上上学去他都没意见。
正当江逸这么想着,听到院子里传来丫鬟的声音。
“韩少爷,二少爷正在卧房休息。”
“睡着了吗?那我待会儿再来。”
韩嘉言的声音并不大,但可能他走得比较急,已经快到了房门口,江逸也能听到他的声音。
江逸一骨碌爬了起来,趴在窗户上朝韩嘉言招手,“没有没有,我醒着呢,子斐哥哥快进来吧。”
好不容易有个人来,说说话也好。
韩嘉言闻言走了进来,见江逸盖着的毯子掉落在地,忙捡起来给他盖上,又把窗户关上了些,“病了怎么还开着窗睡,加重了病情如何得了。”
“不会加重了我已经完全好了,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江逸笑嘻嘻地说。
江慎对他没办法,只是看向跟进来的丫鬟不悦地交代,“逸哥儿自己不知道,你们做下人的也就这样伺候吗?”
吓得丫鬟们连忙跪下,不管有错没错,态度先要端正,认了再说。
“子斐哥哥,不怪她们,是我觉得太闷了才要开窗透气的。”江逸赶紧替丫鬟们说话,然后又示意端茶的小丫鬟把茶水放下。
他也很头痛,这两位哥哥每回来他院子都要挑剔一番下人,弄得现在他院子里的下人们胆子越来越小,随便见他做个什么事情就要跪下来劝诫。
要不是贴身伺候的这两个丫鬟在国公府跟了他那么久,又是长公主所赐,估计都没人敢跟他正常说话了。
韩嘉言见他这么说也就不再为难丫鬟,而是坐到了榻上。
上一篇:漂亮男人就该在修罗场
下一篇:小皇子今天被灭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