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花坊养傻夫郎 我靠花坊养傻夫郎 第30章
作者:缺颗星星
展所钦道:“只要花是好花,再远也值得。”
行至城外山间小道,席山柏突发奇想,提出与展所钦赛马,输家请一顿午饭,展所钦欣然应允。
他在现代好歹是个每年坐拥上百万零花钱的大少爷,闲来无事学学射箭骑马高尔夫都是寻常。他也不想炫耀,但他参加过不少马术比赛,小小地拿了几个名次。
没一会儿,展所钦的马就将席山柏甩在了身后。
席山柏在后头喊道:“跑这么快,你找得到路吗?”
展所钦胜负欲上来了,不理他。他相信席山柏是个正人君子,不会看着他走错路却不提醒的。
果然,在每一个岔路口席山柏都会在后头告诉他往哪边走,他也并不希望自己胜之不武。
待到达花圃附近,展所钦勒马转身,好整以暇地等待席山柏。
席山柏催马赶至,露出十分愉悦的笑容:“我此时真是好奇,你究竟是何方神圣,想必不是寻常生意人。”
展所钦含笑不语。
他们缓缓策马,在花圃的小路上转悠,没一会儿对视一眼,双方心领神会。
这家花圃值得下马。
迎面就见路旁栽种的一片梅林,这会儿没有开花,但也是能看出门道的。
展所钦仔细看看光秃秃的梅树,道:“这种枝干上生着苔藓的梅树最佳,称作苔梅,取其古意。最好再有苔须垂于枝间,长数寸,风至则绿丝飘飘。这家花圃的掌柜没有让人将这些梅树‘清理’干净,看来他也是懂花之人。”
席山柏听完哈哈大笑,道:“你我二人相识,可称得上志同道合。”
他们牵着马,找到个在棚子里倒腾花的花匠,向他询问掌柜的所在。花匠给他们指路,说他们掌柜就在这条岔路尽头的小木房子里坐着。
二人来到小木屋,那掌柜听见动静从低矮的小门里钻出来。
他是个老者,一只眼睛黑眼珠是灰白色的,另一只眼睛是正常的,看着展所钦和席山柏二人,道:“远远听得马蹄声,想是有贵客到访。”
他眼睛不太好使,耳朵倒是灵敏。二人向他说明来意,老者道:“我本姓乜,你们只唤我乜老丈吧。我家的花好,却只卖给识货的。”
席山柏恭维道:“在外头看见老丈家的绿萼梅,种得极好,我二人十分中意上头的苔藓。”
乜老丈那只正常的眼睛看看席山柏,又看看展所钦,道:“你们方才说,你们一个是给官宦人家设计园林,一个是要自己开花坊?”
二人点点头。
不想乜老丈却哼了一声,道:“那你们走吧,我的花不卖给你们这些钟鸣鼎食之家。”
展所钦和席山柏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有人生意上门都不做,说话还这么不客气,俱是一愣,茫然地对视一眼。
席山柏摇摇折扇,笑道:“看来老丈心系平民百姓。可是花木与衣食不同,它本就是温饱之上的额外享受。不卖给钟鸣鼎食之家,又有多少能卖出去呢?”
乜老丈无所谓道:“卖不出去,我自会挨家挨户敲门去送。总之,我不给少爷公子们糟蹋我的花。我也不缺钱,一时半会儿还饿不死。”
这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头。
席山柏是个颇有些傲骨的文人,见乜老丈这么难说话,他无心纠缠,转身欲走。
展所钦却在迈步时转头,道:“乜老丈瞧不起钟鸣鼎食之家,可我又何尝不是起于微末?也许将来有一天,寻常百姓也能在我的花坊里买到装点家园、传递情感的鲜花。但乜老丈却要先入为主,认为我一定是为权贵服务么?这未免与乜老丈宁可将自家的花送给百姓的博大胸怀背道而驰。”
乜老丈原本都要掉头回屋了,展所钦的话却让他停了脚步,回过头看向展所钦。
展所钦道:“乜老丈若是改了主意,可以让人上我家知会一声,我家与华严寺同在景行坊。”
席山柏按照打赌的约定,在平康坊请了一顿午饭,是长安城最有名的北里名花宴,展所钦回家带上了颜如玉。
来之前他并不知道什么是北里名花宴,也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平康坊。所以等他牵着颜如玉的小手来到这里,就被满目的歌舞翩跹、浅斟低唱震惊了。
那是长安城著名的红灯区,北里名花宴则是北里名花们亲自掌灯的宴会,开宴三百文,抵得上展所钦一个月的房租。若是在这里留宿,并要北里名花们服侍,还要额外收费。
所以当展所钦带着颜如玉入座,颜如玉眼睁睁瞧着各色美丽女子和哥儿们来来去去服侍,一会儿一只素白的玉手捧上一盘时蔬,一会儿又是喷香的水袖奉上竹筷,更有香肩半露的北里名花跪在展所钦身后,想要给他捏肩。展所钦光顾着研究面前一盘造型考究的菜,还没注意到这回事。
颜如玉很有礼貌地没把手边的热汤浇在人家身上,但他在桌子底下狠狠掐了一把展所钦的大腿,把展所钦掐得龇牙咧嘴。
展所钦躲鬼似的躲开身后北里名花的手,一扭头,让颜如玉的眼神吓得三魂丢了七魄。
他赶紧对席山柏道:“席公子,在下有一事相求。”
席山柏了然,道:“诸位佳人暂且歇息去吧,我们自己布菜。”
这些人撤后,颜如玉还是臭着脸,展所钦殷勤地给他剥虾夹菜,豁出去脸皮做小伏低,才换来颜如玉的轻轻一哼。
席山柏憋着笑,替展所钦解释道:“颜公子莫要生气,你家郎君本不知道这顿饭是这样的,否则他也不会带你来了,你说是不是?”
颜如玉斜了展所钦一眼,说话酸溜溜的:“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比他们都好看,但有些人可能就是喜欢不好看的。”
展所钦大气都不敢出。
颜如玉这智力的发展是越发恐怖了,也不知道这牙尖嘴利、阴阳怪气的小模样是跟谁学的,你还不能把他怎么样。
一直到宴会结束回家,颜如玉才渐渐恢复正常,主动把手往展所钦手心里塞。展所钦让他哄得心旌荡漾,此时此刻颜如玉就是让他搭个梯子去摘月亮他都不会去摘星星。
展所钦在心旌荡漾之余不免为自己将来的命运担忧。颜如玉这是还没恢复正常呢,拿捏展所钦就已经是手拿把掐的,等他哪天恢复正常了,那就真没有自己的好日子过了。
......其实还有点小期待是怎么回事呢。
席山柏顺便还送他们回家。他有意与展所钦多加来往,自然要认认门。
“这是我们租的房子。”展所钦道,“租金才三百文,是不是捡了大便宜?房主人就在对面,还可以有个照应。”
“确实值得。”席山柏回头看看,柳三郎的宅子亮着灯,门前栽种着一片芙蓉。
在家中稍坐后,展所钦将席山柏送到坊门外,路过柳三郎家门口时,里头咯咯咯地扑腾出来一只鸡,鸡身后跟着个披头散发、弯腰撅腚的人,正是柳三郎。
那只公鸡拍着翅膀上蹿下跳,柳三郎看起来灵敏度差些,抓鸡的时候差点一跟斗栽地上。
席山柏离得近,顺手抄起柳三郎的胳膊,展所钦眼疾手快,将鸡逮住,抓着翅膀拎起来。
柳三郎站直了,胡乱扒拉头发,嘴里骂骂咧咧,说非得把这只鸡的骨头都拿去喂狗。
席山柏垂眸看着他。
柳三郎气喘吁吁,拿袖子擦擦脸上的汗,从展所钦手里接过那只鸡:“多谢你们。”
展所钦点点头,与他告别,对席山柏道:“咱们走吧。”
席山柏刚迈出一步,忽然停下来,看向柳三郎:“你家门前种的芙蓉,其实不好,芙蓉宜植池岸,临水为佳。”
柳三郎一愣,下意识问他:“那种什么好?”
席山柏道:“你家既以竹为屏,倒不如牵五色蔷薇于其上,更见风致。”
柳三郎看着他俊朗的脸,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手里的鸡又开始挣扎,柳三郎一下没拿稳,席山柏迅速将那只鸡掐住,朝柳三郎微微一笑。
柳三郎轻声道了句谢,抓着鸡回家了。
展所钦嘴角挂着神秘莫测的微笑,静静看着席山柏不语。
席山柏清清嗓子:“怎么?”
展所钦笑道:“没怎么。”
他沉得住气,只看席山柏能不能憋住了。
果然,没走出去多远,席山柏又清清嗓子:“刚才那个,就是你家房主人?”
展所钦随口道:“是啊。哎,你瞧路边那只狗,长得真好看。”
“是是是。”席山柏瞟了一眼,又问,“那,他成亲没有?”
展所钦故意逗他:“那我可不知道,我去帮你问问狗主人?”
席山柏哽了一下,笑了出来:“罢了罢了,莫要玩笑。你就告诉我吧,他可有郎君?”
展所钦道:“他说他郎君已经去世了。”
席山柏明显松了口气,但似乎又不该露出喜色,于是表情十分别扭。
展所钦笑道:“既如此,你可以常到我家来,能有许多见着他的机会。”
席山柏眼睛一亮:“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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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晚了一点,嘤嘤,有点事,下次不敢了
PS.南宋范成大《梅谱》:“古梅会稽最多,四明吴兴亦间有之。其枝蟠曲万状,苍鲜鳞皴,封满花身;又有苔须垂于青枝或长数寸,风至,绿丝飘飘可玩。”
第三十五章 古怪与发脾气
第二天早上,展所钦又起了个大早。他和席山柏约定了要去看另一家花圃。万一那个乜老丈还是不松口,他们也不能一直这么等下去。
然而等他吃过早饭收拾停当,大门却被敲响了。
外头是个小丫鬟模样的少女,对他道:“郎君安好。婢子前来为主人传话,请您午后至城外乜家花圃一叙。”
有门儿。
展所钦高兴了,对小丫鬟道谢,打算先去告诉颜如玉这个好消息。
没成想这么一转身,颜如玉就在身后几步抱着胳膊看着他。
“玉奴儿?你怎么醒了。”展所钦朝他走去,“我和你说,方才……”
“我知道。”颜如玉的脸色不太好看,“你是不是喜欢她?让她做你的妾好不好?”
展所钦愣在当场:“你说什么?”
颜如玉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她和你说了几句话,你就这么高兴,她还叫你郎君!”
展所钦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首先郎君不光是对自家夫君的称谓,在路上对青壮年男子统称郎君是没有问题的。这就和现代一样,叫任何一个男人“先生”都可以,但“我家先生”也有另外的意思。
其次……颜如玉说的这都哪儿跟哪儿?!
展所钦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颜如玉却以为他是默认了,眼泪刷地流下来,随手抄起身边的东西,看也不看就朝展所钦砸过去。
展所钦闪身躲开的工夫,颜如玉跑回屋里,门都被他砸得回弹了,咯吱咯吱摇摇晃晃。
展所钦默默捡起地上的几个竹筐,把它们放回院里的石桌上。
颜如玉有点不对劲。
展所钦细细思索,从前颜如玉也会吃醋,但他从不发火,就是噘个嘴要人哄而已,给他买个糖人儿什么都解决了,小模样还挺可爱的。
可变化就发生在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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