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花坊养傻夫郎 我靠花坊养傻夫郎 第49章
作者:缺颗星星
吕胜的眼睛渐渐睁大,手克制不住地发抖:“你,你相信我?”
“也许吧。”展所钦道,“你可以和我说说吗?”
“吕胜”眼睛都红了。他抬起袖子擦擦眼睛,满怀期待道:“我叫曲朔,我家在景行坊柳条巷。”
景行坊柳条巷?那不就是他家旁边那个巷子么?
展所钦心道真巧。
曲朔哽咽着道:“我也不知是出了什么问题,那天我一醒来,就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我没疯!我自己有家人,根本不是把我送来的这些人!我被他们关在这儿,关了将近两年!我家中还有夫郎在等我,也不知他如今怎样,有没有,有没有另许他人……”
展所钦便道:“你的夫郎叫什么名字,我可以帮你问问。”
曲朔道:“他叫祝瑞。”
展所钦蹭地一下站起来:“祝瑞?!”
曲朔点点头:“对。祝福的祝,祥瑞的瑞。怎么,你认得他?”
一瞬间,祝瑞的故事在展所钦的脑海里涌了上来。
原本感情和睦,柳三郎出现后夫君突然变心,将他赶出家门,连祝瑞腹中的孩子都不闻不问,绝情绝义。
真相竟然是这样!!
深爱祝瑞的人、将祝瑞赶走的人,他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展所钦的心脏狂跳不止,他勉强压抑住乱了方寸的呼吸,弯腰在曲朔耳边小声道:“我认得他,他没有另许他人,你们还有个儿子,他们都在等你回去。你先假意顺从那些人,让他们带你离开这里,再找机会逃跑。”
曲朔愣愣地点头答应,可他还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信我?所有人都当我失心疯。”
展所钦苦笑道:“将来有机会再告诉你吧。你要是能逃出来,就去东市的展家花坊找我,我带你回家。”
展所钦走后,曲朔双手捂着脸哭了很久。
展所钦回到花坊,天色渐暗,花坊里两个伙计正张罗着准备打烊。颜如玉今天精神和食欲都还不错,坐在柜台后面翘着二郎腿嗑瓜子。
展所钦搬个凳子坐到他身边:“玉奴儿,帮我个忙。”
一听这个,颜如玉就来劲了,放下瓜子擦擦手:“你说!”
展所钦道:“今晚回家以后,你把祝瑞请到我们家来吃饭,你和他多聊聊,问问他从前和曲朔的事情,多问些没人知道的细节。”
颜如玉一头雾水:“谁是曲朔?”
“他的故夫。”
颜如玉还是觉得奇怪:“问这些做什么?白惹人家伤心。”
“你就问吧。”展所钦讨好地握着他的手,“信我。我还能让你做坏事吗?”
颜如玉想了想,答应下来:“好吧。不过之后你得告诉我原因,还得给我买糖吃。”
展所钦和他击掌:“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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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度牒与全是血
忌日这天,展所钦跟着万俟宗极去扫墓。回来时,他们顺便去了趟华严寺,点起两盏长明灯,以表哀思。
万俟宗极叹息道:“这两年,去扫墓时我都不敢抬头,总觉得耶娘好像都在我面前质问我,问我怎么把弟弟弄丢了。”
展所钦没说话,跪在他身旁静静听着。
“从前家里不宽裕,耶娘本没打算再生一个。是我瞧着别人家的弟弟妹妹,觉得羡慕,这才有了你。”万俟宗极说着斜眼看了展所钦一眼。
展所钦:“嘁。”
万俟宗极接着道:“你出生后,家里更不宽裕了。耶娘越发辛劳,外出的时间越来越多,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直到那天晚上,他们在城外的山上遭遇劫道,被歹人杀害了。”
展所钦的眉头皱了起来。
“从那之后,我独自带着你过日子。我下定决心要练好武功,将来找到那伙歹人,给耶娘报仇。而你,你当然也不能比我差。也是从那之后,我总是活在愧疚里,我觉得如果不是我闹着要弟弟妹妹,耶娘也不会生下你,他们便不会因为努力挣钱而被杀害,你也不会跟我一样过上无父无母的苦日子。”
展所钦安慰他道:“那时你又怎么能料到后面发生的事?害死他们的是那伙歹人,不是你。”
万俟宗极轻轻叹了口气,侧过头去。展所钦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万俟宗极道:“你回去吧,我再待会儿。”
他的尾音有些发抖。
展所钦也想给他单独待会儿的时间,便捏了捏他的肩膀,走出大殿。
万俟宗极喃喃道:“那么你呢,宗权。我待你那么苛刻,让你失望,你怨我吗?”
展所钦走出大殿,路上看见了妙昙大师。他面前站着个中年人,背着个包袱,人挺壮实,一个肩膀有人家两个宽。却十分局促的样子,两手紧紧攥在一起。
妙昙大师手里拿着个卷轴,正低头认真看着。
他看完后对小沙弥道:“带他去僧寮住下吧。”
咦?
展所钦的好奇心起来了,等那人走后凑到妙昙大师身后探出脑袋:“大师,这是什么?”
大师让他吓得一抖,展所钦连忙道歉。妙昙大师道:“这是他的度牒,他要来此出家。”
“我能看看吗?”展所钦伸手。
妙昙大师把度牒给他,问他:“他人呢?”
展所钦头也不抬:“且哭呢。”
万俟宗极风评被害,妙昙大师含笑不语。
度牒上一长串字,展所钦看着眼晕:“度牒……就是这个人的出家证明吗?可他不是还没出家么?”
妙昙大师道:“你说的那个叫戒牒,由寺院发放。度牒是官府发下来的,代表允许这个人出家。只有持着度牒前来的,寺庙才能收,否则就叫‘私度’,寺里要担干系的。”
“出家还要官府允许?”
“是啊。出家人不缴赋税、不服徭役,入了空门了却前尘,若是有罪之人甚至也能一笔勾销。这当然不是谁想来都能来的。”
展所钦颇感兴趣,又问:“那度牒要怎么才能拿到?”
妙昙大师道:“按理说,是由礼部祠部下发到各地官府,想出家的人去官府申领。如今还有专门倒卖空白度牒的生意,一份这样的空白度牒价值上万钱都不稀奇。许多有钱有势的,都会买一份给自己留着,若是哪日遭逢不测,只要把自己的名字往度牒上一填,拿着度牒就来了,我们也只能收下。”
展所钦“啧啧”两声,把度牒还给妙昙大师:“还有这种说法呢。”
他满足了好奇心,便和妙昙大师告辞离去。
回到花坊,店里没瞅见颜如玉,他问伙计,伙计说颜如玉在后院和朋友一起玩儿。
展所钦刚踏进后院,就听里头欢声笑语,颜如玉和祝瑞正一块儿教陶陶走路。
陶陶从在祝瑞肚子里的时候营养就不太跟得上,所以发育缓慢。如今一岁的孩子了,丁点大一个,一个字都不会说,走路也有些困难。
颜如玉坐在一个小凳子上朝他伸手,祝瑞弯着腰,双手护着陶陶,半是拉半是扶,才让陶陶能够慢慢地往前挪。
“哇,陶陶太厉害啦!”颜如玉边夸边耐心等待着陶陶向他走来。
祝瑞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腰酸背痛的,但他一点也不觉得辛苦,只觉得幸福和满足。
“我们陶陶明天就能走路啦,后天就能跑啦!”祝瑞笑得眼睛都找不到了。
两个大人很开心,但是孩子非常不给面子,不知道是哪里冒犯了这个小祖宗,他不干了,嗷的一声朝祝瑞伸手,哭着要抱,非常不讲理。
祝瑞只得把他抱起来哄:“哎,好吧好吧,不想走就不走啦。”
他忧伤地对颜如玉解释道:“我怀他的时候,吃喝很差,心情也郁郁寡欢的,所以陶陶有些先天不足。”
颜如玉心疼地点点头:“我明白。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他会后来居上的。”
祝瑞道:“我花大价钱找了个最擅长给婴儿治病的大夫,他每天都来一次我家,教我怎样给陶陶搭配饮食,怎样引导他学说话和走路,还有各种照顾孩子的细节。他很有耐心的,对孩子也温柔,陶陶很喜欢他呢。”
颜如玉道:“这么好呀?等我的孩子出生了,我也打算找一个人帮我带孩子,我可是一窍不通。”
展所钦靠在门框上,默默看着他们。
那天颜如玉邀请祝瑞过来吃晚饭,吃完以后二人相谈甚欢,索性晚上都睡在了一起。展所钦委委屈屈地被赶去客房,好在第二天颜如玉告诉他,自己已经从祝瑞那儿得知了许多他从前和曲朔相处的细节。
展所钦后来又去见了曲朔一次,把这些细节完完全全都对上了。
但展所钦还没有把曲朔的事告诉祝瑞。主要是事情尚未尘埃落定,万一曲朔没能成功逃出,或是出了其他什么岔子,祝瑞岂不是要失去曲朔两次?那对他太残忍了。
所以不如等到曲朔活生生站在祝瑞面前了,再让他们自己相认。
他走进后院,祝瑞看见他,抱着还在哇哇大哭的孩子对颜如玉道:“你郎君回来了,陶陶又哭得厉害,我就先走了。”
颜如玉送他出去,回来后告诉展所钦一个好消息:“你出去的时候,乜老丈来了,说他找到了他的一个徒弟,愿意来帮你管理花坊,做你的二掌柜!你要不要见见他?”
展所钦道:“好啊,人在哪儿呢?”
“他待会儿过来,你在花坊里等着他就是。”颜如玉美滋滋的,“我又帮上忙啦!”
“是啊小福星。”展所钦亲他一口,“今天有没有不舒服?”
颜如玉道:“还好,就是吃午饭的时候吃到一口特别肥的肥肉,有点犯恶心,祝瑞说以后都给我做瘦肉吃。我困了,你回来了我就去睡会儿。”
“好。”
半个多时辰后,桑桓来了,换了一身粗布麻衣,故意有些微微含胸驼背,让自己看上去更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市井小民。
他就是乜老丈介绍来的徒弟,展所钦考校了他对花卉的理解和相关知识,桑桓都对答如流,对于店面的管理也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展所钦虽然感觉他的气质和才学略有不符,但想想又觉得不能以貌取人,便说服了自己,准备让桑桓留下来试试。
他道:“我大部分时间要在花圃里忙,我的夫郎在二楼睡觉,有时下来转转,你要有拿不准的就听他的,他是内掌柜。”
桑桓眉开眼笑:“我记下了。多谢掌柜的给我机会,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是真的不会。
桑桓的笑容无可挑剔。
所有人的日子看起来都走上了正轨。
展所钦终于有时间在花圃倒腾他的玫瑰了,颜如玉睡够了就下楼边嗑瓜子边看店,祝瑞一天天看着孩子茁壮成长,曲朔装作恢复正常,认了他的“家人”,他们终于解下他的铁链,将他带回了家。
几天后一个寻常的夜晚,颜如玉经历了他的第一次孕吐,吐完了又说饿,展所钦便去厨房给他煮粥喝。
颜如玉爱喝红薯小米粥,展所钦特意跟祝瑞学会了熬粥的方法,这是他为数不多能拿得出手的手艺了。
所以大门砰砰砰被敲响时,沉浸在神厨美梦里的展所钦被吓了一跳。他放下汤勺走出去:“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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