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花坊养傻夫郎 我靠花坊养傻夫郎 第73章

作者:缺颗星星 标签: 穿越重生

  他拿着箭,为难地看看颜如玉。颜如玉以为他不擅长这个,正在害怕,于是为他打气道:“没关系,五十铜板而已,投不中就投不中吧!”

  齐顺欲言又止,下一个等候的人在催促了,他只得随手将箭矢投向壶口,不偏不倚,正中壶心。

  “哇!”颜如玉鼓掌,“你太厉害了吧!”

  齐顺没说话,接下来他手里九支箭矢一个接一个投出,他甚至没有停下来瞄准一下。越投到后面,箭矢的堵塞导致壶口越来越小,要投中也就越来越难,然而齐顺投出去的箭却总能从最好的夹缝落进壶里。

  十支箭投完之后,围观的人群放声喝彩,摊主的脸色淡了一些,但还是拿了六串一百的铜板递给齐顺。

  齐顺退出来,把钱奉到颜如玉面前:“主子。”

  “……我的苍天呐!”颜如玉目瞪口呆,“你这么厉害?!”

  齐顺道:“从前跟着少爷,别的没学会,净学这些了。主子,咱们走吧,那边有踩高跷的,看起来挺好玩儿。”

  可颜如玉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自从玩过博戏以后,他就对这种轻松来钱的门路食髓知味。在家的时候展所钦坚决不肯陪他玩博戏,现在眼瞧着面前一下翻了十多倍的铜板,颜如玉怎么也克制不住心里那种翻腾的欲望。

  “最后一次!”他道。

  齐顺拗不过他,只得又交了五十铜板,再次领了十支箭矢。

  这回他连进三箭,其他人倒是越来越兴奋,那摊主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他侧了侧身,朝人群里使了个眼色。

  人群里一个门板似的大汉慢慢挤了过来,站在齐顺身后。

  颜如玉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壶口上,第四支箭矢也稳稳入内,他还没来得及高兴,齐顺忽然一声惊呼,踉跄了一下没有站稳,手中的第五支箭矢当啷落地。

  齐顺回头,身后那个撞了他一下的大汉没躲没避,抱着胳膊大喇喇站那儿,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齐顺个头才到他肩膀,哪里敢吱声,他只当没这回事,一声不吭地弯腰捡箭。

  然而那摊主几步过来拦他:“哎!你还捡它做什么,你输了,该再给我一百铜板才是!”

  齐顺茫然道:“我没投啊,这箭是掉了。”

  “那它是不是落地了?是不是没投进壶里?那你就是输了。”摊主一把扯过齐顺手里剩下的箭,转身回椅子上坐下,“快拿钱来!”

  颜如玉挤过来,拉着齐顺道:“你这不是耍赖吗?”

  “主子!”齐顺吓了一跳,赶紧劝他,“主子,罢了,把钱给他,我们走吧!”

  颜如玉没见识过江湖上这些下三滥的事情,他还单纯地觉得这青天白日的,该是讲理的地方。

  围观人群一片嘘声,摊主冷笑了一下,很快,几个壮硕的大汉一拥而上,带着威胁扫视人群。

  “走吧走吧,别惹事。”

  人们纷纷拉着自己的亲朋好友,各自散去。

  “主子……”齐顺脸都白了。

  颜如玉何尝不怕,他强作镇定,为着自己和腹中孩子的安全,不得不服了软,一声不吭地拿出一百个铜板给了摊主,带着齐顺要走。

  “慢着。”摊主叫住他,抬了抬下巴,“那些也留下。”

  就算第二次齐顺掉了箭,但第一次明明毫无差错,他这样就是明抢了。

  可是颜如玉没有办法,只得交出了齐顺刚刚赢来的六串铜板。他递铜板的时候到底没太客气,铜板没有落到摊主手里,而是砸在了地上。

  他的服软反而助长了那摊主的气焰,他一瞪眼睛,反手抓起两串铜板砸向颜如玉:“你神气什么?!”

  颜如玉正弯着腰递钱给他,毫无防备,这两串足足两百个铜板,就这么重重砸在了颜如玉的肚子上。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齐顺眼睁睁看着颜如玉痛呼一声,往后退了两步,跌倒在地,痛苦地捂着肚子。

  “主子!!!”齐顺不管不顾地推开面前的大汉,尖叫着扑过来抱住颜如玉,“主子你怎么样!”

  颜如玉紧紧抓着他的手:“疼……”

  齐顺眼睛一下子湿了,他又慌又怕地向周围人求救:“求求你,帮我们去展家花坊报个信吧!我家主子有孕在身,这是两条人命啊!”

  颜如玉突然这样了,把这群大汉也吓了一跳。他们虽然仗势欺人,却也实在没必要给自己惹上这种麻烦,于是几个人一合计,迅速收了摊,悄无声息地溜了。

  等到有好心人来花坊报信,展所钦顿时吓得三魂丢了七魄,着急忙慌赶了过来。

  颜如玉一看见他,立刻哭着钻进他怀里:“阿郎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玩这些了,不要让小菌子出事,你快救救它!”

  展所钦还没太搞清楚状况,但眼下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他抱起颜如玉,一边安慰他一边往最近的医馆赶去。

  好在小菌子依旧顽强,还有救。大夫紧急为颜如玉保胎,那药太难喝了,颜如玉喝了吐吐了又喝,一番折腾下来颜如玉的衣服都吐脏了。大夫让展所钦把颜如玉的外衣脱下,拿出银针给他针灸。

  银针扎进足三里、上巨虚等等穴位之后,还要停留一刻钟的时间。颜如玉像个刺猬一样躺在床上,一手死死抓着展所钦,一手惊魂未定地抚在小腹上,刚才发生的事再次浮现,他哽咽道:“阿郎,我让人欺负了,他拿东西砸我肚子……”

  他刚才喝的药里有安神的成分,又受了惊吓,这会儿精神放松下来就有点睁不开眼睛。

  展所钦摸摸他的脸,柔声道:“困了就睡吧,养养精神,对你和孩子都好。我会去问齐顺的,如果有人欺负你,我一定替你出气。”

  颜如玉这才放心了,哼哼唧唧地慢慢睡着了,手还好好地护着肚子。

  展所钦给他盖好被子,开门出来。

  齐顺觉得是自己惹了祸,正羞愧地站在医馆的院子里,展所钦走过去,向他询问事情的经过。

  齐顺说完后,展所钦久久不语。

  “主子……”齐顺忐忑不安地觑着展所钦的脸色。

  展所钦道:“我知道了。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你不用害怕,照顾好他就是了。你还记不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模样?”

  齐顺大概形容了一下,展所钦点点头:“好。”

  他没说什么,看起来也没多生气,但即便是齐顺也清楚,这不过是表面的平静罢了。

  第二天,展所钦独自上街,在街边的小摊贩里留意齐顺说的那个人。

  也许是估摸着没什么大事,也许是觉着反正不能拿他怎么样,那摊主第二天又出来摆他的投壶摊了。

  展所钦站在街对面不起眼的地方注视他片刻,转身离开。

  颜如玉现在又不能下床了,除了上厕所之外,连吃饭都是端到床上架着小几吃。

  他胃口本来就没有多好,现在一天两顿的保胎汤药灌下去,更是几乎什么都吃不下了,展所钦连哄带骗的才能喂进去小半碗饭。

  颜如玉很后悔自己那一日的固执,偶尔梦见小菌子没了,他惊醒后都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同时他也非常恨那个摊主,他这样问展所钦的时候,展所钦就抱着他道:“给我点时间,玉奴儿。”

  颜如玉追问:“为什么要等?”

  展所钦道:“一来,这件事要做成需要时间;二来,你刚一出事,他马上就被报复,他肯定能想到是因为什么,到时又是更多的麻烦。对了,他是不是拿右手扔铜板砸你肚子的?”

  颜如玉含恨控诉道:“是,而且是两大串铜板,很重很重!”

  “我知道。”展所钦拍拍他的后背,“我都知道。他以后再也不会有机会用右手拿东西砸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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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报复与小金库

  展所钦给自己也安排了一套投壶的用具,一个壶十支箭,从牙缝里挤时间出来让齐顺教他。

  齐顺对此非常不解。按理说颜如玉因为这个还躺在床上保胎,展所钦现在应该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壶都给摔了才对。

  但展所钦就是要练,齐顺也只得听从。

  一开始展所钦一支都投不进去,但他肯学,人又聪明,很快已经能投个六七支不失手了。

  最后几支是最难投的,齐顺正想着要怎么教才好,没成想展所钦自己主动放弃了。然后他就把壶和箭砸碎的砸碎、掰折的掰折,而后径自出门去了。

  齐顺实在搞不懂他的操作,只能一门心思照顾好颜如玉。

  展所钦是去了那个投壶摊。

  他并非来寻仇的,他知道自己肯定打不过这帮壮汉。就算真能打过,他再因为斗殴被抓进衙门判几年,颜如玉和小菌子又该怎么办呢。

  暴力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式,展所钦交了五十铜板的入场费,从摊主那儿领了十支箭矢。

  他整理箭矢的间隙抬眼看去,那摊主靠在摇椅上,翘着二郎腿剔着牙,悠然自得。几个壮汉在附近闲逛,实则都看着这边呢。

  一支箭矢投出,稳稳落进壶中。

  摊主眼皮一掀,没当回事。投进一支不算什么,只要后面九支失手一次……

  然而展所钦唰唰唰连出三箭,全都投进了壶心。

  摊主的脸色渐渐变了,剔牙的手也放了下来,死死盯着跟前的壶口。

  展所钦面不改色,投出了第五支箭。

  如果有慢动作回放的话,当时的情况就是原本该朝偏左的壶口投出的箭,“不知怎的”往右偏了一点点,展所钦手上又半点没留力道,完全不像齐顺教他的那样要用“巧劲”。

  箭矢以极快的速度对着摊主垂在椅子扶手的右手而去。

  投壶这个游戏的起源,本是因为士大夫皆习箭术,譬如参加宴会,主人家邀请客人们比试射箭,客人们是不能推辞的,否则就是非常不给主人面子。

  但总会有人因为胳膊有伤之类各种各样的原因不能射箭,于是“投壶”应运而生,若是实在不能射箭,用投壶来代替也能说得过去。

  所以,虽然投壶是个游戏,但它用的箭矢是实打实的真家伙,把它放在弓上就是可以夺人性命的武器。

  展所钦投出的第五支箭,就这样稳准狠地擦过摊主的手背,摊主惊叫一声,赶紧把手拿到眼前。

  还好,只是擦了一下,破了点皮而已。

  展所钦非常诚恳地道歉,并主动赔偿了五十铜板,还把掉地上的箭捡起来,擦干净了箭头,还给摊主。

  他还以为展所钦软弱好说话,便又狮子大开口,索要五百铜板,展所钦照样给了。

  摊主心满意足,也没把手上的伤当回事,便放了展所钦离开。

  但如果这时能有人告诉他,展所钦右手投壶、左手抓着那一把箭的时候,箭头藏在袖子里沾了毒药,他肯定说什么也不会让展所钦就这么走了的。

  第二天早上,摊主发现自己右手手背上那道浅浅的擦伤有些红肿,他依旧没当回事;

  第三天晚上,红肿的伤口开始发紫,他的整只手都疼了起来;

  第四天一大早他去看大夫,大夫也没太用心检查,只当他是被生锈的箭头划伤后感染了,随便给他开了些药回家涂;

  第七天,药越涂越严重,摊主整个手背都紫黑肿胀,伤口流出脓血。他再次去看大夫,终于引起了重视。但此时已经太晚,大夫只得砍下了他的右手,防止毒素继续蔓延到身上。

  摊主对着自己光秃秃的手腕惨叫哭嚎,冷静下来后,他也想到过追究展所钦的责任。但时过境迁,他又哪来的证据呢?告去了衙门,衙门把展所钦找来问了问,被展所钦用精彩绝伦的演技蒙混过关。

  讲道理,那本来就是一点小小的擦伤,连血都不曾流出来,凭什么就控告展所钦害他没了手呢?到最后,连摊主自己都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因为展所钦了。

  县令当即判了展所钦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