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跳蛙诊所 小跳蛙诊所 第4章

　　旁边有好些人在那劝着，但李大娘就是往地上一坐，哭天抢地地不肯起来。李大娘的儿子和儿媳妇站在一边，又是着急又是尴尬！

　　“妈！您别闹了，赶紧带小浩去意愿是正事，别回头耽误了治疗！”

　　李大壮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李大娘哭闹地更厉害了！

　　“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这说的是人话！我不是想治好孩子吗？现在说我耽误孩子，你们怎么说得出口！我能害孩子不成？我不懂吗？没有我你能长这么大？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啊！啥都听你媳妇的，你早晚要把你娘给活埋了啊！”

　　李大壮的媳妇脸色都变了，赶紧蹲下来扶着老太太，“妈！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话了？我还说假了呀！”

　　李大娘一边说着还一边推儿媳妇，儿媳妇直接被她推在地上，差点磕到桌子角。

　　李大壮赶紧把媳妇给扶起来，刚要说他娘的不是，李大娘就又闹起来了，说儿媳妇是故意自己摔的，她根本就没用力气，儿媳妇这是要陷她于不义，是要离间他们母子。

　　孩子应该在里屋，一直都在哭闹，整个李家直接乱成一团，小孩的哭声，李大娘的哭声和吵闹声，邻居劝和的声音，乱糟糟地听着人头疼，殴冬葵很快就受不了退了出来，宋离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儿！

　　萧衍进去，“让我给孩子瞧瞧吧！”

　　村里人有些还不认识萧衍，但大多数人都知道萧衍是诊所的新大夫，而且诊所翻新重新营业也几天了，看门面是比以前好了很多，只是实际情况怎么样还不知道。

　　李大娘还是死活不肯，而李大壮和儿媳妇又担心萧衍的医术不精胡乱开药，毕竟孩子的情况看着很不寻常。

　　萧衍想了想，对李大娘温声道：“大娘，我从前也学过一些道法，虽然跟刘婆不是一路，但天下道法是一家，我刚远远看了看你们家，房顶上有黑气缭绕，可能孩子确实是撞了不干净的东西，您说的没错，我认同，不过您还得让我仔细看看孩子到底撞了什么邪，咱们才好治。”

　　李大娘一听这话，果然没有先前那么排斥了，但还是很怀疑地上下打量萧衍，许是觉得萧衍太年轻了，人家做法的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头，刘婆六十岁的时候还能跳呢！

　　“你行吗？”

　　“您别看我年轻，但我天赋好啊！我一看您就是跟道家有缘，是长寿的面相！”

　　李大娘面上一喜，“对对对！刘婆也是这么说的！行，那你赶紧给我孙子瞧瞧！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李大娘也不闹了，从地上麻利站起来，拍了怕屁股上的土，拉着萧衍往里边走。

　　李大壮夫妇俩都有些绝望，但还是跟了进去，想着要是萧衍用什么旁门左道的偏方给孩子看，他们就是抢也要把孩子给抢过来！

　　宋离看着有意思，也跟着进去，李大娘要拦着他，萧衍就说宋离是他的助手，关键的时候能帮帮忙。

　　萧衍走过去，将还在床上哭闹的孩子抱起来。孩子应该有三四岁了，但是胖得不像样子，眼睛都快看不见了，平日里肯定不知道一天喂几顿。

　　这会看，孩子的状态确实不好，脸上有些发青，眼睛一直紧闭着，哭嚎不停。虽说很多孩子在这个年纪都特别爱哭闹，但是一般也不会哭太久，哭累了就不哭了。但是之前听门口的人说，孩子都已经哭了好一会，而且听声音都已经嘶哑。再这样哭下去，孩子的嗓子估计就要废了。

　　李大娘眼睛又红了，之前在外边又吵又闹得那么厉害，可一进来看到自己心疼的小孙子这样，心里难受得不行，什么嚣张跋扈劲儿都没有了。

　　萧衍专门了解过这种情况，这个小世界所谓的“老一辈人”，确实有很多人愚昧无知，但其实他们的出发点都是好的，也是为了能让亲人好起来，所以有的时候会信一些无厘头的偏方，或者是将希望寄予神明，很多时候也不过是病急乱投医罢了。只是出发点虽然能理解，但是这种做法中究害人！

第5章 大仙儿啊！

　　李大娘抹着眼泪说道：“我这可怜的孙儿啊！从前都好好的，怎么就撞了邪了呢！这到底是犯了哪路神仙喏遭了这么大的罪！”

　　萧衍给宋离使眼色，宋离过去轻声安慰大娘。

　　虽然宋离很多时候嘴都特别欠，但是要正经安慰起人来魅力也不小，之前就听殴冬葵说过，宋离就曾凭着那张嘴化解过医闹。

　　等李大娘在宋离的劝慰下情绪好些了，萧衍才问道：“李大娘，您能不能跟我说说孩子的情况？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这样哭的？”

　　李大娘深吸一口气，“真要细算起来，这断断续续的有小半个月了。从前我们家小浩可乖了，根本不像别家小孩那么爱哭，他特别爱笑，真的，把他抱出去见到陌生人也不怕，看谁都先乐呵呵的，街坊四邻都知道。可就是从半个月前开始，他就哭上了。之前没哭得这么厉害，就是偶尔哭一哭，我也就没当回事，后来哭得越来越频繁，时间还越来越长，之前还知道哭累了休息休息，睡醒了再哭，现在都不睡了，就一直哭，您给瞅瞅，那嗓子里都出血丝了！这么小的孩子，喉咙那么嫩，哪能经得住这样哭啊！我说就是撞邪了，不然好好的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我要给我大孙子驱驱邪，他狠心的爹娘还心疼那俩钱儿不让！”

　　李大壮想要解释他们不是心疼钱，去医院也肯定不少花钱，他们只是想让孩子快点好起来，别被这些迷信的东西给耽误治疗，但李大娘撒泼打滚地不让，还用脑袋撞墙威胁他们，他们也实在没有办法。

　　萧衍看了看孩子嘴里的情况，抓着孩子的手给把脉，为了不让李大娘看出端倪，他是两只手都握住了，过了大约十几秒后就有了答案。

　　“我知道是怎么办了！大娘您别着急，我回去画张符给孩子，到时候将符纸化在水里给孩子喝下去就行了。”

　　李大娘一听有符就觉得特别心安，立刻高兴地点点头，“那您快去快回啊！”

　　李大壮的妻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李大壮想要将孩子抱过来，李大娘就整个身子挡在孩子面前，直说：“你要抱孩子就先弄死我，从我尸体上踩过去！”

　　李大壮恨恨地一跺脚，跑到墙根地下蹲着，狠狠抓着头发。

　　没一会，萧衍回来了，手上拿着一张白色的纸，还端着一个小碗，碗里的水是褐色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李大娘左看右看，“符呢？”

　　萧衍笑着举起手里半透明的纸，“就是这个啊！”

　　李大娘脖子一缩，“你可别糊弄我啊！我看人家别的大师的符纸都是黄色的，上面不是黑字就是红字，你这怎么是白色半透明的？也没字啊！”

　　“谁说没字？我这符可不是用一般的墨水朱砂画的，肉眼凡胎看不到，不信您让刘婆看看？”

　　刘婆一直在边上坐着，萧衍将纸举过去，“刘婆您道行高，他们普通人看不见，您一定能看见！”

　　刘婆眯着眼，仔细地上下看着萧衍手中的纸，讳莫如深地点点头，“恩，这上头确实有符文。只有修有道行的人才能看到。小道友道法高深啊！”

　　听刘婆这么一说，李大娘这心就又放下了，更加小心恭敬地问：“那请问这符该怎么用？”

　　“光是这符不行，还要搭配我的神水。”

　　萧衍将半透明的纸放到手中的小碗里，纸很快就在小碗中化了，一点痕迹都看不到，众人又是一阵啧啧称奇。

　　“把这一小碗符水喂给孩子喝。”

　　李大娘双手手心在衣服上来来回回蹭了好几遍，才从萧衍手里接过那一小碗水，一点点喂给孩子。

　　那碗很浅，一小碗水没多少，很快就喝完了。也是神奇，这孩子本来哭哭闹闹的，按理说喝符水的时候应该也不老实，还很有可能会喝的呛了。但是当李大娘把碗放到孩子嘴边，刚喂了一点点进去的时候，孩子就安静了不少，小手捧着碗全喝光了。

　　喝完之后孩子呜呜了两声，但确实没再哭了，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周围的人，对上李大娘的目光轻轻地叫了一声“奶奶”。

　　李大娘立刻热泪盈眶，抱着孩子一连亲了好几口。

　　李大壮夫妇也惊呆了，但很快喜极而泣，走过去也抱在一起。

　　站在门口外的人没一个不震惊的，都想着这个医生还真有两把刷子，大仙儿啊！一小碗符水就把李家孙子的撞邪给治好了，看来以后他们要是有谁家孩子撞邪都不用怕了，找萧医生要符水就行！

　　宋离压根就不信这些东西，但是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又让他不得不正视。这就好像网上说的那句，自己坚守了多年的世界观动摇了，信念都崩塌了。宋离是还没到这种程度，但还是挺惊讶。

　　“我去！还真是中邪啊！萧医生，你没跟我们说过你不仅会中医还会驱邪啊？早知道咱们干这一行也不错，说不定比当中医还赚钱！”

　　萧衍无奈摇头，“什么撞邪？这孩子根本没撞邪，这就是迷信的说法，都是假的。孩子只是体内有食火。”

　　“啊？什么食火？”

　　“就是吃多了消化不了！”

　　“可是您刚刚不是给他喝符水了吗？还有那寻常人看不见的符？”

　　“那可不是什么符纸，”萧衍轻笑，“就是那种包糖的糯米纸，不过是大张的而已，我本来是打算用来包药的。你吃糖的时候又不是没吃过。”

　　宋离一脸懵，眨了半天眼，“所以那符纸根本什么用都没有？”

　　“有用的不是符纸，是刚刚那晚药。孩子肚子胀不舒服，帮他化一化就好了。”

　　萧衍话音刚落下，孩子就说想要上厕所。

　　李大娘也顾不得听到萧衍那一番话的震惊，赶紧抱着孩子上厕所。

　　宋离震傻眼，“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萧衍耸肩，“我也不想说谎，不过刚刚那种情况你也看到了，我要是不那么说，你觉得李大娘会同意我给他孙子看病么？”

　　门口殴冬葵带头鼓掌，其他人也跟着拍起手来，纷纷叫好。

　　没一会，李大娘一家从厕所出来，李大壮夫妇对萧衍那是千恩万谢，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就那么几句感谢的话来回来去地说，也翻不出什么新鲜花样。虽然没什么文化，但他们的感谢都是诚心诚意的，萧衍能感觉到。

　　李大娘脸上发红，“我、我……”

　　萧衍笑着宽慰：“您不用太自责，我知道您也是为了自己孙子着想，只是用错了方法又被人蒙骗而已，您的儿子媳妇也都是理解您的，只是以后一定得记着，身体有不适先上医院，可不要在偏听那些迷信的说法。没有考证的偏方也信不得。”

　　一说到这个，众人立刻看向刘婆的方向，椅子上早就没人了，可见是之前看到势头不对就已经跑了。别看这刘婆都是八十多岁的人了，还是这么耳聪目明，腿脚也还利索。

　　李大娘狠狠地一跺脚，“都是那老虔婆骗得我！差点就耽误了我孙子！幸亏有萧大夫，不然我这大孙子可就要让我给害了！”

　　尽管有萧衍的开解，但李大娘还是万分自责，特别是想到自己撒泼打滚也不让儿子、儿媳带着孙子去看病，她这老脸就烧得慌。

　　“还好还好，所幸最后孩子没事。”李大壮也过来安慰母亲，他是个孝子，不然之前也不会任由母亲那么闹，“要不是您这么闹，我跟慧芳肯定就带孩子去东城医院了，到时候错过了萧大夫这么好的人，那不也是损失？您这一闹也是好事。”

　　要不说最了解妈的是儿子，李大壮这么一说，李大娘的脸色确实好看了点，也尴尬地笑了两声。

　　大壮媳妇走过来，“今天真是太谢谢您了，医药费多少，您说，我现在就去给您拿。”

　　“刚刚那一碗药就算五十。我看孩子的喉咙有些发言，得再弄点消炎的药。我这有现成的消炎药丸，一天一颗，吃五天就够了，一百八。你们要是觉得贵，那也可以选择买草药自己熬，不过见效慢一点，得给你们准备十天的药，一共一百，要哪种你们自己选择。”

　　晚好一天就多受一天的罪，而且也只是贵了八十块而已，孩子还小，不想让他多受罪，多八十就八十吧，随便在什么地方省点就能省出来。大不了就是少吃几顿肉的事儿。

　　“那、那我们要现成的药丸。”

　　萧衍点头，“好，傍晚你们去诊所拿，今天喝了那碗药就不用吃了，从明天开始。”

　　“好，谢谢萧大夫。”

　　“别客气，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别啊！”李大娘拦着萧衍，“这眼瞅着就中午了，直接留下来吃饭得了！”

　　“不了，谢谢大娘，”萧衍婉拒，“诊所里边还有事儿，我们得先回去忙着，而且我还得抓紧时间给孩子弄药丸，那药丸是我们自己手工做的，花时间。”

　　一听还要回去弄药丸，李大娘就不拦着了。外头的人听到这药丸是人家自己做的，也就不觉得这个价格贵，这年头不管什么东西只要跟“手工”俩字挂上边儿，那就贵！

第6章 业界良心

　　大壮媳妇给拿了钱，三人就回了诊所。

　　回去后宋离把在诊所发生的事儿跟老姜头讲了一遍，老姜头对着萧衍直竖大拇哥！

　　“这才叫真本事！从前地中海懂个啥，就是个兽医！还当得不咋样！”

　　“老姜头！别拿地中海跟我们萧医生比！比不了！”

　　老姜头笑了两声，风箱似的，慢慢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将钱入账。

　　殴冬葵托着下巴，“我觉得萧医生还是把价格定得太低了！那一碗药就直接见效，两百都不算贵！”

　　萧衍笑了笑，“也得看什么人，诊所开在什么地方。咱们这又不是黄金地段，村子里的人都没什么钱，在外赚钱都不容易，就算了吧。反正现在草药不贵，我用的也不是多名贵的药材，利润空间不小了。”

　　宋离拱手，学了个古人行礼的动作，“臣附议！”刚说完就立马站没站相还抖腿，“村里的人赚仨瓜俩枣不容易，咱们也别狮子大开口！”

　　殴冬葵一巴掌呼宋离脑袋上，“少在这马后炮，别跟我说你一开始不是这么想的。”

　　宋离揉着脑袋，“你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