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大佬体弱多病的白月光 穿成反派大佬体弱多病的白月光 第30章
作者:樊令佳
顾锦年没说话,他伏在沙发的另一边,垂着眼眸,再来一次,他依然会杀了顾清逸,这颗毒瘤祸害着他的妈妈,也是他心里的一道疤,每一时每一刻,他都害怕柏容被顾清逸抢走,不除掉他,他不能心安。
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全都聚在一块儿,闹得柏容有些头疼,他从桌子底下的抽屉翻了板胶囊,抠开两颗,混着桌子上的隔夜水喝了下去,整个过程,一道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脸上。
柏容侧了侧脸,向顾锦年招手,道:“过来。”
冰冷的气息迅速涌入他的怀中,柏容抹去手指上残留的血迹,心道:这只鬼可真是不长记性,刚被他锁了经脉,招招手又乖乖地扑上来,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疼。
柏容从桌子上拿过那只他方才一直拿在手心里的小盒子,扔到顾锦年怀中,道:“我去卧室找个东西,一眨眼你就不见了。”
“喏,你不是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给你看。”
顾锦年拿过小盒子,翻开来看,一只银色素戒安静地躺在黑色丝绒棉布上,他愣了一下,问道:“送我的?”
柏容看了那只戒指一眼,道:“送你的。”
顾锦年拿出戒指,戴在了左手无名指上,圈围十分合适,好像是定做的,他发现左手上的疤痕,轻轻皱了皱眉,又脱下来换到了右手上面,伸着苍白的手给柏容看,整个过程看得柏容有些想笑,但他没能笑出来。
顾锦年将手握成拳,又展开,看了会儿手上的戒指,道:“很好看。”
柏容“嗯”了一声,道:“没来得及送给你,当时太忙了。”
顾锦年愣了一下,他仰起头:“这是我生前……我生前你就想送给我了?”
柏容看了他一会儿,移开了视线:“对戒定制统共要十二万,当时没那么多钱,就先定做了你的,顾清逸请我去他公司里看风水,他发我的那五万是尾款。”
顾锦年的手颤了颤,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柏容这是在跟他解释顾清逸那条语音,其实不用解释,就算他们真的有什么关系,可是顾清逸已经死了,他最大的祸患已经没有了,柏容没有必要这样。
可是,这是柏容送给他的,六万块钱定制的戒指,他甚至没有更多的钱来定做自己的那个,没来得及送到他的手上,却因为一个误会,两个人阴阳相隔。
太后悔了,真的太后悔了。
六万对于顾锦年来说也不过是一顿饭钱,一眨眼的时间就能花出去,但对于柏容来说呢?
顾锦年心底涌上一股酸涩,这是心疼。
柏容不给他抽劣质的烟,却花六万给他定做了戒指,普通人攒六万需要多久?顾锦年不知道,他对这些没有任何概念,但他记得柏容曾经拒绝自己要微信,说他没有这个软件,还给他看了自己的按键手机,他明明那么年轻,活得却像个老年人一样。
顾锦年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带上了喑哑:“六万,你是不是攒了很久?”
柏容想了想,其实没有很久,顾清逸定金给了他十万,这十万还是在顾锦年身上薅的,但他仍然面不改色地假装沉思了一会儿,道:“没有很久,一年半。”
顾锦年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敲击了一下,柏容说是一年半,但具体时间肯定要比一年半更长,大概是从他们确定关系的那时候,柏容就已经开始打算这件事了吧?
柏容太好了。
显得他更像一个卑劣的怪物,他是一个疑神疑鬼的作精,他不相信自己的爱人,反而让他陷入了麻烦之中,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对不起……”
柏容眼睫垂着,他没说话,顾清逸死都死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顾锦年太好哄了,剧情进展得也过于顺利,柏容有信心在他死劫到来之前完成任务。
顾锦年将脑袋埋在他的怀中哽咽,柏容却忽然听见了敲门的声音。
“柏容,是我。”
第36章 道士X 厉鬼
顾锦年瞬间熄了声音, 他将身体伏在沙发上,眼睛抬起,死死盯着门的方向, 身上的气息愈发冰冷,像是一把尖刀,仿佛门外的人一出面, 这把刀就会立刻出鞘,柏容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脊背, 低声道:“你去卧室里,我出门看看。”
顾锦年摇了摇头,道:“是那个道士,我感觉到他的气息了。”
柏容道:“不一定是他追了过来,我在屋子里设了阵, 你在这里待着。”
“我去看看。”
顾锦年拽了拽他的袖子,眼睛里是溢出来的担忧,柏容拍了拍他的手,道:“放心, 我心里有数。”
说罢拿起桌子上的符纸折成三角握在手心, 顾锦年朝沙发后面躲了躲, 柏容起身到了门边,他将门只打开一条缝,门外是手持金钱剑的付诀,看见他出面,微微一笑道:“刚才有只厉鬼的气息在这附近消失了, 我没追上, 找了挺长时间的,正好你在这边, 过来看看你。”
这话说得很有水平,他不把顾锦年的存在戳破,柏容也没有理由要和他形成对抗的姿态,他的目光扫过付诀身上墨蓝的道袍,淡淡道:“大晚上的,看什么?”
“师兄过来就是为了吵醒我睡觉?”
付诀把金钱剑收到自己背后,靠着门框,微微挑眉道:“你不是总睡不着么?我听江艾说你老是失眠,拿了药好点儿了没?”
柏容客气回道:“好多了。”
付诀的目光扫过他苍白的脸,忽然上手撩开他侧脸的碎发看了看,道:“你气色不好,是不是沾染上什么阴魂了?出门在外,注意身体,该好好养就好好养几天,别总日夜颠倒。”
“给你点的饭你吃了没?瘦成这样你一天只吃一顿饭吗?”
“身上还有钱吗?没有我借你点儿。”
柏容轻轻皱眉,他们的关系还没到可以互相关心身体的地步,付诀自己说这些话说的自然,完全不觉得违和,可别扭的是柏容,他沉默了片刻,道:“有钱吃饭。”
“师兄看也看过了,是不是该放我回去睡觉了?”
付诀看了他一会儿,笑道:“就这么不想见我?”
“到门口了也不请我进去坐坐,茶水也不招待啊?”
柏容简单回答道:“不方便。”
付诀显然只是调侃他一下,没有真的想进到他的房子里面去,双臂环抱着靠在门框上面,道:“江艾的事她自己和我说了,我去解决就行,你这两天好好歇着。”
“我大约会在这边待两个月,有什么事直接找我就行。”
柏容冷笑一声,道:“她怎么不一开始就去找你?”
付诀也跟着他笑:“三级黄页鬼,要我出马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柏容冷嗤一声,道:“那是,只有高级厉鬼才配得上你的格调。”
付诀俯身看着他,笑道:“你这是在阴阳怪气?”
柏容太阳穴“突突”地跳:“没有。”
和付诀聊闲话,这场面也太过于诡异了,付诀关心他,这事更加别扭,柏容心里升起一阵恶寒,连带着一股烦躁,只想赶紧把对面这人给送走。
付诀看了眼黑洞洞的房间,目光又落回到柏容脸上,问道:“你不是怕黑吗?怎么不开灯?”
柏容无语地看着他:“谁家睡觉开灯?”
“那倒也是,”付诀看了会他,忽然伸手用力将门推开,柏容靠着门边的墙壁站立,一时之间没能阻拦,楼道里的灯光照进整个房间,白莹莹的光下,客厅里面一片寂静,柏容冷下了脸,侧身让开半步,道:“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付诀的目光落在客厅尽头卧室门上,他沉默了一下,笑道:“实话实说,那只厉鬼杀了人,可能就在你附近,我担心你才过来看看,你没什么事吧?”
柏容顿了顿,问道:“谁死了?”
付诀挑眉看着他,反问道:“你不知道?顾家的大少爷,死得可惨了。”
“整张脸都被划烂了,衣不蔽体的,顾家小少爷刚车祸死了,大少爷又没了,这是谁想叫他家绝后吧。”
柏容没说话,付诀继续道:“那只厉鬼下手可真狠,但应该是第一次动手杀人,不怎么熟练,这种高级厉鬼,得用法阵来除。”
柏容淡淡地“嗯”了一声,他们站在门口的交界处,付诀靠着门框站在楼道灯光下,看着柏容黑暗中的脸,只听见柏容语气没什么起伏道:“那师兄该去追鬼就去追,师弟我要歇了。”
付诀道:“听不懂吗?师兄我需要你帮忙。”
柏容看了他一眼:“刚才还说让我歇着,你捉鬼就捉去,关我什么事?”
付诀眼睛微眯,他沉默了一会儿,道:“柏容,我说了这么多,你的意思还是……”
“要包庇他?”
柏容骤然抬起眸,他的眼睫颤了一颤,皱起眉道:“付诀,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付诀小声嘟囔了一句:“怎么就又付诀了?”
他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像是那一瞬间的剑拔弩张都是假象,付诀没好气地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他抱臂站着,声音很淡:“你要是和他生前有情谊在,下不了手,师兄我可以代劳。”
柏容冷着脸,道:“你大半夜来和我说这些模棱两可的话,是想做什么?”
“师兄是觉得你追的那只厉鬼被我藏起来了?来问我的罪?”
付诀看着他的脸,道:“柏容,我以为我说的已经很明确了,你身上有很浓重的鬼气,这道气息和杀死顾清逸的怨气是同一种,这我要是感觉不出来干脆改行去当神棍算了,还做什么道师?”
柏容紧了紧手,道:“付诀,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来解决,不需要你插手。”
付诀气笑了,他摸了摸背上的金钱剑,道:“柏容,做道师你对厉鬼心软,你真是有病!病得不轻!”
“你的心软害过你多少次,你自己数的清吗?”
柏容咬了咬牙,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怒气:“你少来当我的理中客,我自己的事我心里有数!”
他顿了一顿,继续道:“离我的死期也不远了,等我死了,你想做什么不能做?大不了我也成了鬼你再杀我一次!”
“我都快死了,你让让我又能怎样?”
付诀忽然沉默下来,他收敛了神色,低声道:“柏容,你不会死,有我在。”
柏容冷笑一声:“你话说的好听,你还能改了我的命吗?”
付诀知道他的死劫在际,还这么说风凉话,柏容其实很想跟他打一架,但是不可能,先不说打不打得过,付诀最大的可能是直接不和他打,他不屑于同自家师弟动手,但也绝不可能让步。
听见他的话,付诀无奈地笑了笑,对于他来说,柏容其实只是一个小孩儿,一个需要他顺着说话的傲娇小孩儿,表面上他冷心冷情,在外多年,好像和师门断绝了关系一样,但实际上柏容不知道他自己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有多可怜,但是这人又憋着不说,连电话也不打回去一个。
江艾还偶然回去看看呢,柏容就当自己已经死了一样,一次都没回去过。
付诀其实很多次都偷偷地来看过他,他知道柏容这几年经历的大部分事情,看着他谈了场疾疾无终的恋爱,柏容还是不开心,付诀知道他是在等自己的死期,但是他怎么可能忍心看着柏容等死?
小时候柏容被师父接到观里第一件事就是告诉他要爱护师弟,虽然柏容从小到大都不是很爱搭理他,付诀也没凑上去硬要当个暖心师兄,两人其实关系平平,这么多年倒也相安无事。
但柏容是他看着长大的,付诀绝不可能看着他过不了死劫,于是他生平第一次破了戒,做了一件无可挽回的错事,现在是这件错事收尾的时候了,付诀一点儿也不后悔。
该来的报应总会来,这个报应报在他头上就行,柏容能平安度过死劫,就算他值得做这么一件事。
看着死死拦在自己面前的柏容,付诀正考虑着要不要直截了当掐了他的麻筋,柏容手上便已经捏出了一个诀,正对着他的方向,付诀挑了挑眉:“你要和我动手?”
“真是寒心。”
柏容沉下脸,道:“你请先。”
付诀没说话,他忽然感受到什么,双眸一凛,手指迅速捏了一个法诀,一把将柏容拉到自己身后,直直对上扑面迎来的一股冷冽怨气,阴风乍起,灯光明灭,黑色雾气凝聚成顾锦年的模样,飘荡在黑暗中,一双血眸狠狠地盯着他。
付诀冷笑一声,摸了摸自己颈间那道被怨气划破的伤口,他卸下背上金钱剑,指节在颈间擦了两指血迹,从剑头直直抹上,霎时间金光突现,顾锦年的脸上被金光灼烧发出惨叫声,他本就受了重伤才从付诀手下逃脱,此时已经很难再聚起怨气,不是不能决一死战,付诀虽然强,但也只是凡体肉身,顾锦年可以做到和他同归于尽。
可是柏容在付诀的身后,他被当做人质一样被那个道士拦在身后,逼得顾锦年不敢轻举妄动。
付诀手持金钱剑看着他,道:“你杀了人,今天,我要你彻底,灰飞烟灭!”
他正欲刺向顾锦年,蓄势待发,一只手却猛然抓住了他的手腕,柏容沉着声音,厉声警告道:“付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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