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要花五千万 每天要花五千万 第89章

作者:摇摇兔 标签: 豪门世家 逆袭 穿越重生

  此时躺在沙发上的青年因高热惊厥的反应紧紧咬着手帕,浑身是汗剧烈抽搐着,闭着眼眼角流着泪,也不知道是多疼,唇部咬紧时微微渗出血丝,额边的头发已经被汗浸湿,呜咽地哭着。

  高热惊厥引起的反应不能够按压着,只能够尽量侧着他的头,避免弄伤自己。

  整个过程持续了不到一分钟。

  “他之前有过高热惊厥的情况吗?”

  “有,去年发生过酒精中毒的情况,也是高烧引起的这个情况,医生排除过癫痫。”陆文州坐在沙发旁,托着时序的后颈,见人已经缓过惊厥,原本咬着手帕渐渐松开,陷入昏睡中。

  他伸手把时序嘴里的手帕取出来,手帕已经被津液浸透,在看见手帕上隐约的血丝时,原本紧绷的理智像是在剧烈摇动,眸底隐忍克制的情绪有表露的迹象。

  “那他今天有发生什么事吗?是忽然高烧还是今天就出现了发烧的情况?”医生查看着时序的情况,一边询问。

  陆文州忽然想起什么,脸色瞬间变了:“他的右脚受伤了!”

  刚才惊厥得太突然让他一时之间忘记了。

  医生这才连忙查看时序的右脚,在准备握住脚时一只手比他的动作要快。

  陆文州坐到时序另一侧,握住右脚的脚踝,将右脚的白色袜子小心翼翼脱下来,这下算是彻底看见了,脚底板下有几个像是被什么咬过的红点。

  医生查看过后:“他今天有去过水里吗?”

  陆文州听着皱眉,怎么可能会去水里,今天零下的天气那么冷,这家伙那么怕冷别说去水里了,估计早上用的不是温水都得冷得哆嗦。

  他下意识的否认:“没有。”

  可在否认过后又沉默了。

  因为时序的发型跟洗发水的味道都跟出门前不一样了,这家伙难道是……掉水里了吗?

  为了安全起见,最终还是去了医院。

  去到医院后经过了一系列的检查,最终检查出是脚底被不明的虫子咬伤引起的感染性病毒高热惊厥,好在是惊厥持续的时间很短,发现及时,暂时没对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但还是需要进一步进行观察。

  现在当下的便是退烧。

  送到医院时已经烧到了42度。

  ……

  夜幕降临,私人病房里,安静得隐约只听见点滴的声响。

  病床上的青年还在昏睡中,兴许已经是在退烧,脸色比方才好看些许,肤色白皙还是透出几分不正常潮红的病态,手背吊瓶的针眼贴着胶布,却还是在边缘看见淤青浮肿。

  皮肤白皙,这样的淤青显得格外严重。

  而坐在病床边身穿黑色毛衣的男人低着头,周身散发着的低气压充斥着不悦。

  他双手放在大腿上,垂放在腿间的手因紧握用力而发白,手背上攀附的青筋若隐若现,透出皮肉都感受到那份情绪的强忍克制,此时的理智已经伴随着床上的青年未醒渐渐失去。

  “……嗨。”

  就在这时,陆文州倏然抬起头,听到床上的动静后他立刻站起身走过去,发现时序醒了。

  他立刻摁铃让医生护士进来。

  “宝宝,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吗?”

  时序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种宕机的迟钝感,睁开眼先看见了陆文州,在听到他问完过后,缓了一会,才轻轻的眨了眨眼,声音很轻说了句:“饿。”

  陆文州:“……”

  医生跟护士很快便走进来,开始给时序进行检查。

  时序这会才发现自己不在度假村里,看了圈环境,又看见医生跟护士在床边,猜到自己在医院,但似乎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进医院的。

  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抬了抬,脚又被动了动,自己全身没什么力气,也只能够任由被摆弄着。

  也是在这个过程,目光落在站在床边的陆文州。

  陆文州背对着窗,外头的天已经黑了,高大的身影在黑夜的背景之下似乎透出几分说不出的受挫与低沉。

  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心疼,时序放在床边的手动了动,慢慢的,勾住了陆文州的手。

  陆文州身体一怔,感觉到垂放身侧的手被微凉的指尖轻轻碰过手,像是试探,也可能是没力气,碰了两次,手指就感觉被勾住了。

  这一刻,紧绷的弦才算是松了。

  回握住这只生病了也还要跟他撒娇的手。

  时序见陆文州握着自己的手了,这才感觉没那么心虚,直到看见医生跟陆文州说了几句话后,离开病房,门关上的瞬间他才出声。

  “老公,我怎么觉得我脚有点疼?”

  这是他现在才感觉到的。

  “今天发生什么事?”陆文州坐到床边,给时序拨开额前的头发,发丝掠过掌心:“你掉水里了吗?”

  时序瞪大眼,诧异的看向陆文州:“你怎么知道?!”

  可能是刚醒来,烧也没完全的退,嗓音有些闷闷的,语气里的难以置信都在听起来音量很小之下,显得可怜兮兮。

  陆文州沉默无奈了,听到自己的猜测是真的,见时序似乎还没意识到严重性,又想批评又见他这个样子不是很舍得,再想到自己刚才的心情,顿时间五味杂陈。

  时序见陆文州表情不太对,小声解释道:“可不是我去玩水啊,是我帮人捡东西去了。”

  “捡东西?”陆文州问。

  “嗯,我去找章天成,中途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有个小孩把她很珍贵的东西弄到水里了,我就给帮着捡起来,当时也没多想,下水后才觉得好冷,不过我觉得是值得了!”

  “章天成加入我的队伍,还有郑老,想想都觉得兴奋啊……”

  时序说着说着,慢慢感觉自己恢复了精力,说的话也多了,再想到自己成功邀请到章天成,心情愉悦,全然忘了自己还在生病,也全然没注意到陆文州的脸色越来越黑。

  “时序。”

  “嗯?”时序听到陆文州喊自己,这才发现陆文州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眸光微闪:“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陆文州深呼吸,语气尽量克制着,却还是透着严厉:“去年你因为酒精中毒高烧惊厥住了多久的医院,你还记得吗?”

  时序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提起去年,:“……记得啊。”

  “什么叫做受伤也值得,所以你帮人而让自己受伤的事情需要我表扬你是吗?”

  时序呆住,对上陆文州深沉严厉的目光,见他那么凶,委屈拉起被子,用被子盖住大半张脸,只露出眼睛,委屈的望着陆文州:“……我没有要你表扬啊。”

  陆文州听他还有点不高兴的语气,胸膛起伏,压制着情绪,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你知不知道高烧惊厥有多危险,一旦你发生这样的事情身边没有人,你很有可能没命,我没跟你开玩笑。医生也明确说了,高烧惊厥一旦没有及时处理,你很有可能会变成脑瘫。”

  冷静沉稳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语气十分严厉。

  时序没见过陆文州那么严肃的样子,一时间没说话,也知道他是在关心自己,却还是被他的语气弄得有些委屈,他干脆把被子直接盖住脸,闷声不响。

  却在拉上被子的瞬间,被角被扯住。

  “你觉得我这是在批评你?”陆文州拉住被子,或许是语气着急了些,拉下被子后,就看见时序眼眶倏然红了。

  时序从不觉得自己是喜欢哭的男人,是在遇见陆文州后,一开始是演的,现在他就发现总是对陆文州特别容易掉眼泪,就像现在。

  “你凶什么!我知道我这样不对!”他一恼火,就怼了回去,怼完后又怕被陆文州批评,又哽咽不甘心道:“你……你就不能小声点说吗?”

  两人对视须臾。

  陆文州见时序眼眶红红,生气又害怕自己的样子,目光微微一凝,却还是忍下心:“时序,高热惊厥不是开玩笑,如果刚才你没回来,而是在路上,怎么办?”

  这样的假设他已经开始后怕。

  “……这不是没发生嘛。”时序越说越心虚,因为看见陆文州的脸色已经沉入谷底,他连忙‘呸呸呸’:“才不会的,我可得长命百岁,绝不能赚了钱没命花。”

  “时序!”

  忽然地,一声掷地有声的呵斥在耳畔响起。

  时序顿时愣住,他愕然对上陆文州的呵斥,或许是从没见过这男人这样阴沉的表情,也没见过他这样的失态,金丝眼镜底下微红的眼眶让他脑袋‘嗡’的作响。

  ……完了,他弄哭陆文州了吗?

  陆文州深呼吸,微仰头,强压下自己的情绪,克制着内心翻涌的情绪,见时序被吓到的表情,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低下头,双手放在大腿上,眸底的情绪却如墨遇水那般还是弥漫扩散开。

  十指紧扣,骨节泛白还是暴露了他难以隐忍的情绪。

  窗边的沙发上,男人低垂着头,双臂放在大腿上,双手交握在腿间,黑衬衫下的宽肩不像是平日的笔挺,微微内扣,呈现出低迷情绪下的阴沉。

  气氛大概沉寂了两分钟。

  陆文州正想着是不是自己太凶了,就感觉身前笼罩一道阴影,结果就看见时序蹲在了自己跟前,正低头歪着看向自己,肩上的长发垂落。

  然后就见他伸手拉住自己的裤脚,晃了一下,却跟撒娇一样,动作其实很轻,完全让人招架不住的心软,更别说接下来这句话。

  “我知道错了,别生气了,你有点凶。”

  这一句话,直接把陆文州弄没辙了。

  时序抱着膝盖蹲在陆文州跟前,见他看向自己了,小声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发脾气的。”

  陆文州看着时序,本来烧也还没退,脸颊就透着不自然的潮红,现在蹲在自己跟前就小小的一只,生着病还要跟自己道歉,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是不是太凶了。

  “嘶……”时序忽然觉得右脚一疼,后知后觉的,一屁股往后坐。

  陆文州脸色一沉,眼疾手快把他抱起来,这才没让他往后摔了。

  时序坐到陆文州腿上,他看向自己缠着纱布的右脚,抬起来看了眼,一脸茫然:“哦?为什么?”

  自己什么时候弄伤脚了???

  陆文州顿时无言,被气笑了:“你问我为什么?”

  时序皱眉,他摇头:“我真不知道啊,我只是去了趟河里捞。”

  “那你是怎么下去的,光脚下去的吗?”陆文州握着他右脚,让这只脚搭在身旁的沙发上,别碰到脚底板。时序像是想起什么:“啊!我想起来了。”他认真点头:“可能是我脱鞋下去不小心踩到什么了。”

  陆文州见他还那么认真的复盘,气也气了,终归是不舍得太严厉,这可是自己的爱人啊,无奈化作叹息:“时序,你别吓我好吗?”

  “那应该就是我脱鞋跳下河捡东西的时候弄到的。”时序想了想。

  “你还知道自己是脱鞋弄到的。”

  “我以后肯定不这样了。”时序听到陆文州的批评教育低头认错:“肯定会保护自己的。”

  陆文州屈指轻敲时序的额头,见他低着头,没舍得重语气,把语气放缓:“嗯,就算我不在也要学会保护自己,我不可能无时无刻都在你身边。”

  时序老实听着,把额头抵在他肩膀上,闷闷‘嗯’了一声。

  陆文州垂首,把脸贴在时序微烫的脸颊上:“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永远是你自己,我再爱你都无法替你承受跟分担身体的痛苦,就算我很想替你分担。”

  “我年纪比你大,总会比你早离去,你要学着好好的爱自己。”

  时序心头一颤,他抬眸看向陆文州,额头就被抵住,目光撞入近在咫尺的深沉眸色里,宛若漩涡,里面的温柔却让人甘愿溺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