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只是个教书先生而已啊 贫僧只是个教书先生而已啊 第42章

作者:炸毛的红眼兔 标签: 穿越重生

  谁知远远地,时重霜竟然看到禅房点了灯, 一道身影映在窗户上,缓缓走进内室。

  时重霜脸色一变,迅速跑过去推开门,将这贼人扑倒,与此同时,时重霜抽出腰间的匕首,一把抵在身下人的脖子上。

  时重霜低声呵斥:“大胆!”

  “咳我去……”

  熟悉的声音响起来,时重霜一愣,这才凑近看向被自己扑倒的人:“四四?”

  “是我……还不赶紧松手。”元四四低声咬牙切齿道。

  时重霜忙松开将他拉起来,想将他带出去以免惊醒元问渠。

  室内昏暗,唯一的烛火也摇摇晃晃,时重霜放轻脚步绕过屏风走进去想看一眼元问渠如何。

  谁知,这一眼却让他发现了不对劲。

  时重霜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忙走近凑上前,掀开被子。

  瞬间,一股浓郁的血腥气蔓延开来。

  “先生!”时重霜叫了一声。

  元问渠此时双眼紧紧闭着,身上全是汗,肩膀上的伤口裂开了,沾了一被子的血。

  此时时重霜抱着元问渠,感受到他身上异常的体温,以及轻微的颤抖。

  时重霜:“四四!点上灯!来看看先生怎么回事。”

  元四四猛然回神:“哦哦!”

  禅房内一下亮起来,时重霜捂着元问渠的眼,过了一会儿等适应了光亮放下来。

  此时才发现元问渠整个人气息都微弱下去,神情痛苦。

  元四四:“是招魂!发作了!”

  时重霜二话不说,用匕首划破手臂,将血喂给元问渠。

  “唔……”血滴在元问渠嘴边,他痛吟一声,但并没有张嘴。

  时重霜将元问渠半抱在身前,能清晰地感受到元问渠身上痛苦的颤抖,他手臂上的血越滴越多,真正进到元问渠嘴里的却寥寥无几。

  元四四看着这状况,心下焦急,一咬牙:“把元问渠的嘴撬开,灌也得灌下去。”

  时重霜不言照做,但元问渠依然不咽,反而被血呛住了喉咙。

  又是一阵手忙脚乱,时重霜拍着元问渠的背止咳,一时间无措,他抬眼看向元四四:“怎么办?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我……”元四四摇摇头。

  “好,我知道了。”

  嗯?元四四抬眼,想问你知道什么了?还不待他反应过来,就看到时重霜将手臂上的伤口划深了些,瞬间大股的鲜血滚出来。

  时重霜仰头喝下去,然后贴上元问渠被血染得艳红的唇瓣。

  舌头撬开牙齿,一点点喂进去。

  元四四睁大眼,膛目结舌:“我,你……”

  但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很快,时重霜就感觉到身下不断颤抖的人慢慢平复下来。

  但元问渠身上依然很烫,额头上不断冒着冷汗。

  时重霜擦了一下嘴,说:“四四,去烧水煎药,要治发热的。”

  元四四脑子已经转不过来了,还停留在刚刚时重霜给元问渠喂药的震撼中,啊了一声夺门而出。

  但其实时重霜并没有想那么多,喂完之后,房内只剩他们两个人时,他才后知后觉起来,瞬间火烧了耳朵,不敢看元问渠。

  他喃喃:“先生,得罪了。”

  似乎是听到他说话,昏睡中元问渠偏了偏头,叮咛一声,气息浅浅。

  元四四烧好水煎药回来了。

  这次喂药倒是简单很多,大概是身上不疼了,元问渠也有了点意识慢慢将药往下吞。

  两人忙前忙后好一会才将元问渠收拾干净,确保元问渠安稳睡着之后,两人才出来。

  他们并没有离开,就坐在廊下安静守着,相顾无言。

  时重霜先打破安静:“四四,你来先生房里要干什么?”

  时重霜语气不自觉带了点质问,尽管他认为元四四并不会伤害先生,但有前车之鉴,元四四进入先生房间却没有发现先生的情况,怎么都让他心里不安。

  元四四听出来时重霜的质问,第一反应就是恼火:“我还会害了元问渠吗?!我刚进去你就把我扑倒了!”

  时重霜看了一眼元四四。

  “得,我才懒得和你解释。”元四四重新坐下,靠着柱子满脸不高兴。

  他不过只是半夜睡不着想来看看元问渠怎么样了,搞得他像是要害了元问渠一样。

  时重霜:“抱歉。”

  “哼。”

  翌日。

  元四四匆匆从禅房内出来,拽着在厨房忙活的时重霜就要走。

  时重霜后退一步,蹙眉看向他:“怎么回事?”

  元四四:“元问渠又发热了!一直不醒,都开始说胡话了!”

  时重霜一愣,忙跑向禅房。

  元四四跟在他身后,边跑边说:“我觉得只凭这里放的那些药不行了,我要去药园找那些老和尚过来看看。”

  他到底只是个半吊子,治乱七八糟的刀伤剑上不在话下,但这种发热不停的就不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了。

  时重霜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我去吧。”

  元四四摇摇头:“别了,你比我能打,以防万一,万一有什么状况的话,你还能带着元问渠跑。我争取在太阳落山前赶回来,你要好好看着他。”

  时重霜抿唇,同意了:“好,快去快回。”

  “嗯,你看好他。”元四四再次强调。

  元四四已经离开,时重霜匆匆赶来禅房。

  元问渠身上的衣服是新的,已经换过,时重霜先检查了一下肩膀上的伤口。

  还好,没有撕裂。

  时重霜呼了一口气。

  看着元问渠额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连面上因为发热都红了起来。

  时重霜将手帕打湿,拧干,一点点擦去元问渠额上的汗。

  “先生,快点醒来。”他轻轻说。

  ……

  元问渠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快点醒来,殿下。”

  他听到耳边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来,元问渠悠悠转醒。

  入目就是一双笑意盈盈的凤眸,正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殿下,你又赖床了。”

  “唔……”元问渠眨了眨眼,待看清是谁后,翻了个身捞起被子蒙过头顶,闷闷说,“别说话,闭嘴。”

  然而床边的人并不给他贪睡的时间,一把掀开被子,将他抱起来。

  元问渠大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抗在了肩上,他双腿乱蹬,喊道:“大胆,戚月窥!你敢这么、这么,放肆!”

  戚月窥哼笑:“臣向来如此,殿下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作为伴读,臣自当要时时刻刻勉励殿下勤奋学习,不敢懈怠。”

  说完,戚月窥将元问渠放下来,坐在一旁翘着腿看他洗漱。

  就在前不久,一道圣旨下来,将军府唯一的嫡孙入宫来给大梁唯一的皇子元桢当伴读。

  背后什么意思,不言而喻,皇上这是要给元桢开始铺路了。

  但此时元问渠年纪尚小,还在跟着太傅读书,距离他上朝还有几年,但皇帝显然已经等不及了。

  元问渠将一切看得明白,也没有什么愿不愿意的,左右不过是多了个作伴的人。

  尽管他觉得自己并不需要什么人来陪在他身边。

  到时候可能还要他费心照顾。

  但没有想到,第一天元问渠的想法就被打破了。

  将军府的嫡孙之前一直在边疆,近些日子才回来,是以很少人见过这位少年将军的面貌。

  元问渠自然也没有。

  因此,元问渠第一次见到戚月窥的时候,内心是拒绝的。

  父皇他到底知不知道,将军府的嫡长孙已经弱冠了,不仅大了他五六岁,还比他高了整整一头。

  元问渠不满意,太不满意了。

  即使之后一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发现这位嫡长孙并不只是会舞刀弄枪的莽夫,他还是不怎么满意。

  太高了,还要他仰着脖子看人。

  元问渠面无表情漱完口,将杯子扔给戚月窥,根本不想理他:“太傅病了,今日不上学,你怎么来了?”

  戚月窥笑了笑,跟在元问渠身边:“明日就是我加冠礼,殿下可要来看?”

  “加冠礼?”元问渠眉头一挑,略微来了点兴趣,看向一旁高大的人,才想起来他好像确实已经是弱冠之年了。

  戚月窥矜持地点头,却笑得张扬:“家中长辈也为我取了字,我想听殿下唤我的字。”

  元问渠抿抿唇,拿起茶盏佯装喝茶:“谁会上赶着要别人喊自己的字啊,不知羞耻。”

  “殿下与我关系非同一般,我自然想要与殿下更亲近些才好。”

  “咳咳……”元问渠被茶水呛了一口,看向一旁完全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的戚月窥,“你……且说说你的字是什么?”

  “朝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