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只是个教书先生而已啊 贫僧只是个教书先生而已啊 第55章

作者:炸毛的红眼兔 标签: 穿越重生

  路上,元问渠缀在赵正堂身后不远处,四处看了看,一路倒是看到了好些从前没有过的新鲜事物,倒是颇为有趣。

  元问渠站在路边卖小玩意儿的摊子前,随手拿起来一个坠子看了看,随口问时重霜:“没有出来过?”问的是出皇宫。

  时重霜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摇摇头:“从未,我一直跟在母亲身边,她不能随意出来。”

  “唔。”元问渠无所谓地点点头,将手心里好不容易挑出来的玉坠子在时重霜头发上比划一下。

  这玉坠子是绑在头发上的,小巧也精致,是北秦束发的样式,这些年四国安稳,不少北秦人也会来大梁做生意,连带着北秦的一些风俗也风靡一时。

  元问渠将他头上原来的那个取下来,重新给时重霜编了个细细的麻花辫,然后将这玉坠子卡在发尾。

  时重霜微微低头,身子俯下来,尽量让元问渠顺手些。

  “好了。”元问渠拍了拍时重霜肩膀,让他站直,打量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

  不得不说,时重霜虽然年纪不大,但长相身材着实不错,该有的地方都有,想来再过几年定然更加惹人注目。

  时重霜抿了抿唇,看着元问渠:“先生,这是给我的?”

  元问渠:“嗯当然,很适合你,回来再让人专门给你弄个金的。”

  “多谢先生。”时重霜摸了摸发尾处的玉坠子,唇角勾了勾面上也染上开心。

  元问渠颇为宠溺地笑了一下,手指勾着他腰带,把还没反应过来的时重霜往前一带,将原本的玉坠子塞进去。

  付过钱,元问渠继续带着时重霜在街上乱逛,直到两人走到一家酒楼前。

  这酒楼怕是这一片最高的地方了,建的颇为豪华壮观,酒旗飘扬,上面的赵字让人一眼就注意到。

  赵正堂早早就在里面等着他们了,元问渠一出现在门口,就有人从里面出来将他们迎了进去。

  此时接近晌午,一进去,里面早已人满为患,元问渠注意到不少人是书生打扮,读书人怕不在少数,因此喝酒上头了,高谈阔论的人也多了。

  元问渠甚至听到了有谈论寒食寺的。

  引他们进来的人并未在这里停留,直接带着他们走上二楼。

  二楼相较于下面则显得清净许多,赵正堂正在角落喝酒,透过窗户,正好能看到外面的街头巷尾。

  “先生逛了这么久感受如何?这里还不错吧。”赵正堂看到元问渠两人过来,并未起身,只亲自为他们倒上一杯酒。

  元问渠坐下接过酒杯,浅尝辄止:“的确不错,许久未来大梁了,变化甚多,江南风物人情也是相当惹人留恋,是个好地方。”

  赵正堂笑开,似是不经意问:“先生之前是在四国游历吗?我观先生说话似乎也并不是他国之人,想来本就是大梁人。”

  元问渠点点头,并未在意赵正堂明里暗里的打探,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眼睛看向窗外,随口回他:“的确是大梁人,重回故土,颇多感慨在心。”

  “倒是未曾料到许先生也有这般游子心绪。”赵正堂道。

  元问渠笑笑,未回他的话,眼睛看着对面酒楼彩带飘飞。

  忽然,一阵歌舞声响起,随机琵琶的声音直直传来,颇为清脆悦耳,让人眼前一亮。

  元问渠问:“哪里来的琵琶声?”

  赵正堂也向外望去,恰好看到对面楼刚打开门,似是要开始迎客了:“先生不知,这对面可不是什么酒楼。”

  赵正堂指向对面的楼的牌匾,嘴上没把门的:“满、月、楼啊,江南有名的花楼,先生可要去看看?”

  话音刚落下,赵正堂就感到身上突然射过来一道凌厉的眼神,他转头看去,只见元问渠身边的跟班依然低着头默默听着,看起来颇为老实乖顺。

  啧,赵正堂直觉这不是个善茬,还是远离为妙,他在脑子里想了一瞬,随后就不再关注,赵正堂依然兴致勃勃地邀请元问渠。

  “本来说好的,要带先生去看最美的姑娘,这不就有了吗?全江南独一份的美貌就全在这里了!”

  对面楼里歌舞声越来越响了,不是平常青楼的淫词浪曲,反而格外清雅,弹琵琶的倒真是个好手。

  元问渠兴趣被勾起来:“大公子可晓得这弹琵琶的是何人?”

  大公子风流惯了,平日里去花楼哪关心什么琵琶,全是冲着人去的。

  “琵琶嘛,里面姑娘当然个个都晓得,走走走,我们一块去看看。”说着,赵正堂不敢拦元问渠,就把时重霜给架起来,手环过他脖子,把他往前拉,凑到他脸前说:“看不出来,你家先生对此也颇有情趣啊,小兄弟,今天爷顺便带你去见识见识。”

  赵正堂兴致来了,听着对面的嬉笑怒骂更加蠢蠢欲动,在外面几个月都没摸过姑娘的手,他早就想好好发泄一下了。

  “放手。”时重霜拽下赵正堂的手,冷冷看着他,“烟花柳巷,庸俗。”

  赵正堂没生气,反而玩味地看着他:“啧,正经。爷好心好意,不去算了,你问问你家先生去不去?”

  时重霜:“先生怎会……”

  元问渠一拍手掌,兴致盎然决定:“好啊,去看看。”

  时重霜懵了一下,猛地回头看元问渠:“先生!”

  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白纱之下,元问渠眼尾已经红了,泛着淡淡的醉意。

  大概是酒的缘故,元问渠平日里的懒散一扫而空,此时颇为兴高采烈,拉着时重霜就出了酒楼:“大公子,带路。”

  “好嘞。”赵正堂向时重霜挑挑眉。

  满月楼前煞是热闹,彩带飘飘,像是姑娘家的衣带。

  一进门,眼前陡然一暗,这里窗户全被垂下来的厚重的帘子给挡住了,楼内点着烛火,挂着红灯笼,让人恍惚已经入夜。

  时重霜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鼻尖萦绕着浓烈的脂粉味,深秋楼内姑娘也穿得很单薄,花红柳绿又花枝招展地穿梭在楼内,时不时和前来的客人嬉笑玩闹。

  一眼望过去,白花花的肌肤露出大片,将露未露,欲语还羞。

  时重霜眼睛一时间不知道往哪里看,只好紧紧盯着元问渠。

  元问渠将楼内装饰环视一圈,倒也没看出来什么惊讶的表情,只跟着赵正堂进了个雅间,坐在这里正好将楼下看个一览无余。

  楼下正中是个稍微高些的台子,上面正有舞女在跳舞。

  琵琶声正是从台子一侧传出来的,只是弹琵琶的女子被珠帘挡住了,元问渠看不真切,只看到一双宛如柔荑的手,正在拨动琵琶弦。

  清雅灵动的声音萦绕在耳边,连台上跳舞的舞女都显得正经了几分。

  元问渠进来后已经将帷帽摘了下来,赵正堂猝不及防,惊讶了好一会儿。

  元问渠头发半扎,只用了一根银簪挽住,一半头发被时重霜编起来垂在身后,看着他愣住的表情,笑了笑:“怎么,大公子很惊讶?”

  赵正堂回神,爽快地承认:“头次见到先生真容,真真是天人之姿,我等凡夫俗子,可不要愣住吗?”

  “大公子说笑,别人见了,怕不是要觉得山里的妖怪出来了。”

  赵正堂笑起来,虽然他早已知道元问渠大概就是一头白发,不过想象和亲眼看到到底不同,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会是这么让人一眼难忘的容貌。

  不过赵正堂什么人,将惊艳压在心底,摆摆手说:“天生白发的人虽然少见,也不是没有,何况先生这等气度,就更是不值一提了,先生才是说笑了。”

  说完,这事就算过去了。

  琵琶声不绝于耳,整个满月楼都沉浸在欢声笑语之中。

  元问渠听得认真,捧着杯酒慢慢啜饮。

  曲子到了后半段,原本清雅宁静的调子陡然一转,变得铿锵有力起来,急促的弦声像是瓢泼大雨砸入无波无澜的江面,掀起风浪。

  楼内一阵喝彩声,台上舞女的动作也变得愈发大胆起来。

  不知何时,元问渠身边忽然贴上来一片柔软,柔柔弱弱的声音在元问渠耳边响起来:“公子,看什么呢?”

  元问渠回神,才发现你赵正堂早就已经了离开了这里,在楼下左拥右抱了。

  元问渠轻笑着将她推远些:“什么时候过来的。”

  丽娘好笑地看他,任他推远,坐在元问渠身边,手指勾上他腰间的带子:“你管我,你只说奴好不好看?只在这里喝酒有什么乐趣,公子都来这里了,可不就是要寻欢作乐吗?”

  “怎么就在这里陪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不无聊吗?”

  时重霜坐在一边面色早就沉下来,眼里要冒火:“先生!”

  “先生?你还是先生,教书的嘛?怕不是要误人子弟。”丽娘手被元问渠拿开,看出来元问渠是真的没心思,撩了撩衣袖撑着脸看他,张扬瑰丽的脸上满是好奇与打量。

  元问渠闷笑出声:“误人子弟误的也是自家的,耐打。”

  丽娘眼中好奇更甚,看了一眼一旁冒火的时重霜:“这个就是你自家的?倒是俊俏的很,就是人太古板。”

  “古板?”元问渠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形容时重霜,看着一旁时重霜冷漠地将丽娘伸过来的手用匕首无情挡开,嫌弃的表情快要溢出来了。

  元问渠笑了两声,让丽娘先离开,凑过去看时重霜:“怎么了小霜,不开心?”

  时重霜皱着眉头,没说话。

  元问渠挑挑眉:“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时重霜抬眼看着元问渠,道:“先生难道不是第一次吗?”

  元问渠仔细想了想,不确定道:“我应该不是第一次。”

  时重霜嘴角瞬间垂下来,眼神幽怨地看着元问渠。

  元问渠扑哧一声笑出来,以为时重霜是另一重意思,摸摸他的头安慰道:“你还小,这种事情以后再学也不迟,嗯……如果你真的想的话,也不是不行,但记得要克制。”

  这种事情,哪种事情?克制什么?

  时重霜耳根轰一下红了,想要解释:“先生,不是……”

  “许清先生!看我给你带谁来了!”赵正堂的声音一下打断他,这一会儿功夫,他似乎喝了很多酒,身上飘着酒气,说话也不似平日里的圆滑,变得豪爽起来,倒是和这一张略显粗犷脸相衬起来了。

  元问渠转头看去,只见刚从他这里离开的丽娘转头已经投入了赵正堂的怀抱,两人依偎着走来。

  而在他们身后,一身白衣戴着面纱的女子抱着琵琶跟在他们身后。

  相比这里衣衫单薄轻透的女子,这位穿得可就正常多了。

  想来她就是刚刚弹琵琶的那位了。

  元问渠心下无奈地摇摇头,他欣赏琵琶,不过倒也没想着要和这人见面,赵正堂怕是误会了。

  虞罗衣抱着琵琶,眼底含着淡淡的警惕,垂着眼走进元问渠,行了一礼:“公子。”

  元问渠轻轻“嗯”了一声,道:“去吧。”

  虞罗衣点点头,走到屏风后,轻轻拨动琴弦。

  清雅的声音逐渐响起来,元问渠半垂着眼喝酒。

  “先生,如何?这么听才好嘛。”赵正堂不懂这些东西,不过既然元问渠喜欢,他也不介意将人送出去,不过一个琵琶女,毕竟他还欠着元问渠好多钱呢,只求元问渠心情好点,能拖一时是一时。

  琵琶声缓缓流入心间,清脆如铃声作响,又如山谷一汪清泉泛起涟漪,映照在里面的月亮摇曳起来。

  元问渠随口问:“她叫什么?”

  赵正堂自然时不知道的,丽娘被赵正堂抱在怀里,笑着说:“公子,人姑娘叫虞罗衣,曾经还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呢。”

  “哦?”元问渠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