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的掌中娇 太子殿下的掌中娇 第164章
作者:赔钱喵
容熙没有睁开眼,嘴角轻扯,“我何尝不想躺在这里的人,是我?”
江无虞怔怔地看着两人已呈剑拔弩张之势,一回过神后他就立即冲了上去。
江无虞按住卫澜霆持剑的那只手,想让他把剑放下,奈何卫澜霆的胳膊硬得跟什么似的,江无虞用力拉他也是纹丝不动。
江无虞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同他说道:“殿下,宴清以命相护的人,难道你要杀了他吗?那宴清的苦心岂不是白费了?
他的死岂不是毫无意义?宴清就躺在这儿,若他还活着,你猜他会怎么做?”
卫澜霆:“……”
卫澜霆被江无虞说得无言以对,他不由又看了一眼旁边宴清的尸身,脸上闪过不忍与挣扎。
良久,卫澜霆才不情不愿地收回抵在容熙脖颈处的长剑,将剑往栩摘星所站的方向抛了回去。
栩摘星立刻伸手接过,将剑利落地插回剑鞘,动作快得生怕卫澜霆会后悔似的。
栩摘星虽然总是以武力恫吓宴清逼他认怂,可宴清以前曾为他求过一次情的事,他一直铭记于心。
宴清死了,他也很是痛心。
江公子说的话,他觉得有理,宴清拼死保护的人,不该死在太子爷的剑下。
两个人都是宴清在乎的人,此刻当着他的面闹得刀剑相向,拼得你死我活。
宴清若是在天有灵瞧见了,该会有多么的痛心?这必然非他所愿。
所以栩摘星也不想看着太子爷手刃了容熙。
卫澜霆深深地吁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懊悔的神色。
卫澜霆苦笑了一声,对江无虞说道:“你说得对,从前他就总护着他。若他在,也必然不会让孤杀了他的。”
“殿下,我明白你心中难受。只是,难受的不止你一个人。”
江无虞也见不得卫澜霆这副模样,将语气放柔了一些。
卫澜霆微微点了一下头,而后抬起眸子望着容熙说道:“你不肯让宴清回去,孤无权发表意见。
只是,她如今是宴清明媒正娶的妻子,你要霸着人家丈夫的尸身不还,是否也要问问她的意思?”
话音落地,卫澜霆将目光投向了站在最后的覃鸢。
容熙心口微窒,也不由得随之看了过去,与覃鸢两两对视着。
也是在这个时候,覃鸢才第一次真正看清楚这个被宴清放在心上,甚至还愿意为他舍命的人。
纵然脸色苍白身姿单薄,看上去尤为虚弱,仿佛随便一阵风都能将他吹走。
却还是难掩其姿容绝色,未能折损其绰约风华。
甚至这抹单薄虚弱,还为他平添了一种遗世独立之态,恍若下一刻就要随风远去的脱俗仙人。
空潭泻春,古镜照神,体素储洁,乘月反真。
覃鸢望着他望了许久,而后浅浅地弯了弯红唇,水眸中有艳羡有酸楚有苦涩,唯独没有嫉恨。
难怪宴清会对他一往情深,会为了他在大婚之日抛下满堂宾客,弃下青庐苦守的她,策马追去,为他殒命。
这样的无双公子,这样的不世容貌,她只觉得自叹弗如,哪里还会心生嫉恨怨怼。
容熙没有理会自己脖子上的伤,缓缓挪动步子往覃鸢的方向走近了几步。
而后,容熙做出了一个出乎在场所有人意料的举动。
他低下了头,伸手撩起衣服的前摆,在覃鸢面前屈下膝盖,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宴清的死,是我对你不住。可是,我还是想冒昧地恳求你…能否不要将他带回去,我愿意这一辈子余下的时光都守着他陪着他。
这于情于理似乎都说不过去,可我还是想求你,成全我与他。”
容熙一字一顿,说得异常艰难,犹如刺哽在喉,因为他也明知他的请求对于覃鸢而言有多过分与唐突。
可他还是鼓起了所有的勇气对覃鸢说出了这番话,因为他真的很像留住宴清,很想很想。
说完,容熙双手撑地,缓缓将身子俯了下去,将额头触上冰凉的地面。
略带着低闷的声音再度传来:
“只要你能答应我的请求,你想怎么出气都行。我容熙任打任骂,却不还手,却无怨言。”
覃鸢许久没有说话,她的心此刻也十分的复杂,她自出生起,就从未遇上这些棘手复杂的事情。
而且,这些事情还偏偏都挤在同一天发生了。
这些变故就像突然之间从天而降的巨石,砸得她抱头躲窜,束手无策,她也从未有过如此狼狈不堪的时候。
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第176章 葬在何处
此时月已中天,众人皆无声,满室阒然。
容熙跪在地上跪了半晌,一直没听到覃鸢开口,心渐渐沉了下去,比这平地的温度还要凉上几度。
想必她是不肯的,也是,况且自己还说得这般不痛不痒。
于是,容熙一点一点地抬起头抬起膝盖,有些踉跄地站了起来。
阿秋阿天立刻面露警惕,不约而同地挡在了覃鸢的身前,生怕容熙会对自家公主不利。
然而容熙只是转身走到了宴清的身旁拿上了他的佩剑,旋即再度向覃鸢跪下。
双手举着宴清的佩剑,容熙凤眸低垂,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地上的青砖。
唇瓣微微翕动,用毫不拖泥带水的声音说道:“但凭公主出气,公主不必顾忌着什么,容熙甘愿领受。”
阿秋阿天又惊又惑,完全没想到容熙会来这么一手。
覃鸢伸出手,将挡在自己面前把她遮得严严实实的阿秋阿天往两边轻轻推开了些。
阿秋阿天不放心,起初还不肯动步,覃鸢朝她们摇了摇头后,两人才勉强让出了一条路来。
覃鸢迈着轻柔的步子,走到容熙面前,然后将手伸向了容熙双手捧着的那柄剑。
勾莲式样的凤头履,缓缓走到容熙眼前。
覃鸢裙摆翩跹,随她的步伐微微晃动。
而始终低着头的容熙见到裙摆在他跟前止住摇曳后,眼睫微颤,手也不自觉地紧了紧。
覃鸢没有拔剑出鞘,只是轻柔地抚摸着剑身上镌刻的精美花纹,指尖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意。
这是宴清的佩剑。
覃鸢双眸红得愈发艳丽了起来,泪光盈眶。
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停顿良久,才将目光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容熙。
他身姿欣长,即便是跪着,腰背体态也比旁人好看上许多,丝毫未折损其风姿。
覃鸢沉郁片刻,开口说道:
“在嫁给宴清之前,他就曾亲口同我说过:他会敬我、护我,唯独无法爱我。
因他只有一心,已许他人,再难许我。
其实在嫁他之前,我便想过也许有朝一日他会为了别人舍下我,只是没想到这一日会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我自己选的路,纵使事发突然,纵使事与愿违,纵使日后再无人与我共担风雨,我也认了。”
她提及宴清所言之时,容熙眼圈红得更厉害了,最后他带着些许诧异抬起了眸子。
宴清都这般跟覃鸢说了,她这样的骄女竟还愿意嫁他?
“我很傻吧?
迎着容熙的目光,覃鸢倏地扯了扯嘴角,“果然,上苍并未佑我。”
容熙:“……”
容熙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眼眸微垂,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觉得覃鸢也是一个可怜人。
幸福大多相似,而可怜人各有各的可怜。
紧接着,覃鸢扬起一抹苦笑,以一种更像是在自言自语的口吻说道:
“这是他的剑,我怎么可能当着他的面用他的佩剑去伤害他以命相护的人?如何忍心?”
说完,覃鸢松开了搁在宴清佩剑上的手。
迈着略显沉重的步子转过身,对阿秋阿天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我们走吧。”
阿天蹙起了眉头,似乎是不理解覃鸢为何要答应容熙如此无理的要求,“公主…您想好了吗?”
“是啊公主,咱们若是就这么回去了,您想反悔都难了。”
阿秋也在旁边压低了声音劝着覃鸢三思,她们很怕覃鸢一时的心软,造就日后无法弥补的遗憾。
覃鸢知道她们都是在为她着想,面前冲她俩挤出了一丝笑容。
“旁人也就罢了,你们还不知道我吗?凡是我做的决定,我都不会后悔。而且这是我三思而后的决定,我希望你们能支持我。”
在覃鸢眼中阿秋阿天不是一般的婢女,她也会在乎她们的想法。
“是!”阿秋阿天异口同声地应了一声。
而后两人一左一右主动搀扶起了覃鸢,三人缓缓朝着院外走。
如今公主新婚丧夫,已是十分艰难痛苦,她们更要无条件地陪在公主身边,才不至于让公主感到孤立无援的无助。
跪在地上的容熙抬眸望着覃鸢在两人搀扶下都走得有些不稳的步子,心头复杂,百感交集。
似是想到了什么,容熙提着衣摆蓦地站起身,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追了出去。
没几步他就追上了覃鸢。
阿秋阿天仍然对他十分戒备,甚至可以说他们不喜这个长得跟狐狸一样勾人的男子,并对他抱有敌意。
若不是这个男狐狸精,王爷也不至于英年早逝。
王爷还那般年轻,本应还能再活许多许多年。
上一篇:幼崽真少爷回到顶级豪门后
下一篇:爱在沉梦初醒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