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是位疯美人 丞相是位疯美人 第104章
作者:小清椒
与此同时,真正的陛下带着鬼戎亲卫军,在吴小顺等人的指引下,来到了魏国一处不起眼的小镇上。
小镇乍一看去荒凉无人,和之前的那些村落别无二致,可随着吴小顺翻过一个断崖,再顺着一口勉强只容一人侧身通过的山洞往里走百步,狭窄的洞口骤然豁然开朗,洞内零零散散莫约百余人,都是些老人小孩和妇人,在听见吴小顺的喊声时,立马迎了上前。
又在看见元彻等人后,碍于他们身上腾腾的杀气,下意识往后退。
吴小顺刚想解释,一个声音传来。
“小……小吴。”一位看着已经年过古稀的大娘走出来,在两人的搀扶下至吴小顺面前,费力地睁开浑浊的眼睛,“我儿怎么没回来啊?”
去时一共五十来位年轻人,能归来的仅十七人,大娘巴望了一阵,确没在来的人群中看见自己的儿子,忽然明白过来什么,眼泪还没来得及流出,就晕了过去。
元彻眼疾手快,赶在所有人之前接住了人,吴小顺吓得不轻,连连道谢。
元彻将人交给身后的兀颜,问道:“你们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竟躲来此处?”
吴小顺左右同众人看了看,一撩衣摆跪地,两眼顿时泛红湿润,“不瞒陛下,因家中田亩颗粒无收,我们确实纠集了一批人起义,逼迫魏王,可我吴小顺以项上人头担保,我们绝对没有闹事,更没有像去年的黄巾贼那样沿路杀人,我们只是想要讨得一个救助和说法,希望魏王知道我们的难处,以及不要再负隅顽抗了。”
鬼戎亲卫将带来的粮食分发出去,还有干净的水和肉干,一个小孩饿急了,接过就往嘴里塞,要是不一位亲兵眼尖,他非活活将自己噎死不可,后不知是谁先带的头,无声哭了起来,继而连成一片,如久旱逢雨露。
元彻抬手示意亲卫军无需劝阻,憋久了的悲怆,总要发泄一番才痛快。
吴小顺哽咽道:“可那魏王非但不许,还要将我们赶尽杀绝……更扬言说,一切的证据都会被掩埋和烧毁掉,就算您亲自来了也查不出什么,如果您不知好歹的话,他连您都,都要……”
元彻:“都要杀吗?”
吴小顺颔首。
魏王在魏国当土皇帝当久了,什么狂妄的话都敢说,根本没有分寸。
稍后,只见元彻找了个地儿坐下,摩擦着手上扳指,脸上不但没有怒意,还有些许的兴奋,冷笑道:“有意思,朕正愁短时间内找不到杀他的原因,要将行程拖很久。除了你们,可还有其他难民?”
“有的。”吴小顺启齿答道,“不过草民与他们已经断了联系,上次见面还是在三天前,如今是生是死,并不知情了。”
“可有大致方向?”
“草民领的队伍被魏王打散成了三批,一批向着西南方向,一批去了东方。”
元彻打了个响指,兀颜和一干亲卫军立马上前,元彻:“带上部分粮食,顺着这两个方向去找人,沿途若有百姓,也一并安顿。”
“是!”
听此,众人欣喜过望,连连再次拜谢。
亲卫军当即开始自行分出队伍,兀颜抬起头,见元彻已经走了出去,翻身骑上头狼,连忙追上。
元彻指示着头狼调转方向,兀颜顺眼望去,竟是横在中原和北境之间的塔铁萨山脉,忽然想到了什么,忙道:“陛下使不得!那边是……”
“使得。”元彻抓走兀颜背上箭筒内的箭,放在自己的箭筒里,“迟早是要对上的,免有人浑水摸鱼,朕去先下手为强,你们办完事就回此地等朕!”
说完,双腿一夹狼背,纵身离去。
.
京城。
牛以庸昨夜明明非常老实地没动,那人却还是给了他脑后一棒,当即就晕了过去,缓缓睁开眼时,已经第二天天大亮。
牛以庸意外发现自己没有被绑住,伸着脖子望四周看了一圈,最后停在了推门进来的人身上:“于……于……!”
于渺走过去,一把捂住他的嘴,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吵什么吵,看看你身后。”
牛以庸惊疑不定地转过头,看见一个人躺在自己脚边不远处,心脏位置赫然插着一把短刺,面色青白,已经死了。
牛以庸吓得再次下意识地张嘴准备大叫,于渺赶在他嚎出声前,以手为刃,又把他劈晕了。
又一个时辰后。
牛以庸揉着左右对称着疼的脖子,缩去房间里尸体最远处,惊恐地看着于渺:“这,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明白吗?”于渺上前拔出短刺,收入腰间刀鞘,“有人想杀你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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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坚壁 第十二
脸上本就不太多的笑意收敛
昨夜, 牛以庸被跟踪,命悬一线时,恰巧于渺路过撞上了这一幕, 出手相救的同时以防这位肩不能扛的大人大叫引来刺客同伙,于渺当机立断打晕拖走。
恍如有风在颈边梭梭吹过, 牛以庸倒吸一口凉气。
“这就开始了吗?”他下意识喃喃道。
“开始什么?”于渺不明所以。
牛以庸猛地回过神来, 摇头否认:“没, 没什么。”
于渺:“……”
牛以庸收拾好脸上的表情, 确保不会被看出半分破绽,准备站起来,奈何两条腿有些发软, 只好撑着一旁的桌椅借力,拱手道:“请问姑娘, 在下的同僚可还安好?”
既然要阻止他们, 杀他一个肯定不够。
“都好,无需担心。”于渺一身利落的束袖黑衣, 双手抱胸,背抵着墙,在兀颜的指导下,她于一个月前顺利通过考核, 正式加入鬼戎军,并凭借每日的勤学苦练, 已有在街坊间提刀巡逻的资格。
牛以庸被她腰间系着的一枚黑得发亮的“鬼”字令牌晃了眼,不由得一愣。
元彻将鬼戎军拆分做“鬼”与“戎”二字,鬼字牌象征敏捷与突击, 冲在前方, 戎字牌代表稳当与扎实, 守在其后,牛以庸想着于渺顶多拿个戎字在军中充数,以了却自己一番心愿,不会有一日真握刀佩剑,上战场。
牛以庸忽然觉得有些羞愧。
于渺自道出“我想要加入鬼戎军”那一刻起,就一直在暗中默默努力,从未改变过目标,后来大家各忙各的,渐渐地将这件事淡忘掉了,一年后,等她再站到人前时,彻底焕然一新,让每一个人都由衷佩服,甚至还有些不相信这真是一位曾养在高院深闺中的大小姐吗?
而他一年前道出的“文能提笔安天下”,如今还在多少?
一个脚步声靠近,牛以庸还没感概完,衣领就措不及防地被人揪了下去,被逼着低下头因为于渺没有他高紧接着,一个拳头呼上前。
“哐当!”
牛以庸摔去和尸兄脸对脸,嗷呜又是一声,原地起跳,蹿得比那脱弦的箭还要快,灰溜溜地往后退,退至末尾,扭头一瞧,于渺站在自己身边。
牛以庸飞速地权衡了挨打和与尸兄玩谁更划算,毅然选择前者,双手抱头道:“别打脸!”
等说完,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个问题:自己为什么要挨打?
好在于渺也没继续揍他的打算。
牛以庸唯唯诺诺地放下手,小心翼翼地问:“姑娘,在下可是有什么冒犯之处?”
“没有。”
“那在下可是有什么话让姑娘不开心了?”
“也没有。”
“那在下就先……”
话音未落,于渺冷声道:“你还憋着不说?”
牛以庸:“啊?”
短暂的沉默后,于渺无声地叹了口气,单膝蹲下与他齐平:“牛大人,我赖个救命恩人的面子,向你讨个准话,你们内阁以及丞相大人,到底在打算什么?为什么还会惹来杀身之祸?如今四大家已死,齐王也被撤了藩,还有什么困难吗?”
牛以庸心里一沉。
尸体还在一旁放着,牛以庸猜是这小姑娘故意的,就是为了问这段话的时候吓唬他。
于渺见他还是不肯开口,眼里闪过一丝失望:“算了,不勉强你,我去问问其他人。”
说完,转身喊来两位家丁,让他们将尸体处理掉。
于渺回头见牛以庸还在这里,以为他是不敢出去,宽慰道:“你放心,经过昨晚之事,太傅让街坊的巡逻兵增了一倍,你只要不在大半夜去偏僻的地方,不会有事,我先送你回家吧。”
于渺换了把刺刀别在腰间,开门的那一刻,牛以庸忽然起身,扑去将门重新关上,视线往四周扫来一圈,确定没有旁人,低声道:“别人不知道。”
于渺疑惑地看着他。
“别人不知道。”牛以庸又重复了一遍,“丞相大人这次要做的事,没有透露给任何人,内阁只办事,不知情,我……我也是根据一些细枝末节,有点猜测罢了。”
于渺脚步一顿。
牛以庸犹豫不决,最后抬手一抹脸,上断头台似的:“其实这事儿在我心里也憋了很久了,你实在想知道,我可以说,但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先帝遗留下来的江山,朝中太多无用之辈,别看丞相大人面上不说什么,心里其实早已忧虑许久,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任何一个错误都会引起大错,后又出了齐王遗留的暗\网一事,犹如在伤口上捅进刀子,触及了他的逆鳞。”
于渺不解:“你们不是在推行新政吗?慢慢换掉不就行了?”
牛以庸摇摇头:“按理来讲是这样,可如今局势非同寻常,陛下要以最快的速度让中原活过来,有能力和北境一战。”
“这有什么关系吗?”
“关系就是没时间给我们‘慢慢来’。”
“那该怎么办?”于渺追问,同时一股莫名的寒意爬上心头。
“快刀斩乱麻,没办法。”牛以庸道,“此事既要速度又要利落干净,根本没有什么权宜之计,只要被齐王的网编织住的,无论他倒向哪边,以防万一,都必须杀掉,新政只是一个开始,有嗅觉灵敏的人闻到了,派出杀手狗急跳墙。”
屋外夏虫鸣鸣,屋内入坠冰窟。
于渺震惊得有些接受不过来,片刻后,问:“你的意思是,血洗朝堂?”
“差不多。”
“这根本不可能!”于渺当即反驳,“首先怎么杀?用什么理由定罪?齐王吗?那些所谓的网定然不会承认,他们本来就是来霍乱朝堂的,死前能再搅合一番正顺他们的意,其次这事儿不像杀四大家那么简单,这是整个朝堂啊,关系到的人数保守估计不下七成,空出来的官职谁去顶上?你也说了,陛下在外杀敌,求的就是一个朝中稳当,这岂不是反其道而行之?”
于渺一口气说完,心中忧虑不减反增,觉得这简直就是胡来!
太疯了!
于渺推拉着牛以庸:“你去,把这些告诉丞相大人,让他住手,或者一封信告诉陛下,让他回来制止!”
牛以庸愁道:“姑娘……”
“别姑了!”于渺怒了,“此事非同小可,你若是还有点头脑,立刻按我说的做!
下一刻,牛以庸忽然一撩衣摆跪在于渺面前,吸气道:“好姑娘,你听我说,你担心的这些,丞相大人肯定已经想到了,他心定是向着陛下的,既然肯做下去,那就是有解决之法,能避免发生,你的顾虑是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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