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是位疯美人 丞相是位疯美人 第19章
作者:小清椒
元彻追问:“向你施压就是对你有益?”
“恋战乃兵家大忌,对我而言,该布下的棋局已经完成,继续握着不放手只会徒添猜忌,我现在需要逐步退出,可一位本该站在主要位置的人主动放手,难免会令百姓起疑,所以我要借赵阔的手,假意落败推自己离开。”
元彻在脑袋里梳理着这些话,同时缓缓点头,沈之屿肯退出礼王府这是非之地对他而言当然求之不得。
可忽然,就在这时,他灵光一闪,捕捉到方才的一个关键词。
不惜一切!
“等等,你刚刚的意思是说除了礼王之外,赵阔的身后还有其他人?!”
“赵阔此人较真、死板,但这些日子来,他有两次想法上彻底的改变。第一次是在京城我提出结盟礼王的筹码,第二次则是行刑之后关于耕地的表态。”沈之屿眉梢轻挑,道,“你觉得,这其中会没有别人的手笔吗?”
“然后呢,沈之屿。”元彻却根本不关心结论,气氛急转,叫了他的全名,低沉的声音弥漫进小木院子的每一个角落,“所以你藏在话里懂得第二层意思是,退出礼王府后,你要去到赵阔身后的神秘人身边。”
沈之屿一愣。
元彻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瞪着他,“丞相大人真是个好人,朕可没求着你铤而走险做多余的事情。”
沈之屿笑起来:“陛下想多了,臣只是为自己办事而已。”
这笑容不咸不淡的,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元彻都见一次心烦一次。
“为自己?还是为其他姓李的某些人?”
“……”
“朕若没察觉,你就会瞒下去?”
“……”
“昨夜的黑衣人和你很熟的样子,是谁?”
这问题能回答,沈之屿淡淡道:“不认识,多半就是赵阔身后的人。”
“沈之屿,你才自己说过,结盟不宜欺骗。”
“我没骗人,真不认识。”
“你在别人面前什么样朕不知道,但在朕面前。”元彻一哂,指着自己的下嘴唇:“说谎、或者抗拒回答的时候,这里,会被你自己的牙齿咬得发白。”
沈之屿立马侧过头,脸旁的发丝落下,遮住了元彻的目光。
“朕还以为,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你会对朕至少有一点点真心。”又是须臾的凝固后,元彻转过身,叹出一口气,“算了,好好休息。”
屋门“砰”地关上,木屋内,沈之屿大拇指指腹和食指掐着鼻梁,最后失力重新倒回床上。
脸埋进枕头,他努力回想黑衣人的身份和梦境中的人脸,却换来太阳穴突突直跳,头疼不减反增。
他无声地苦笑了一下。
***
今日京城也是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阳光洒在客栈二楼窗边的小木桌角。
耶律录却无心于这闲散的午后,温子远方才的话让他万分惊愕,冷霜爬满后背。
耶律录问:“你是说,沈大人的父母,是在皇帝的默许和四大家联手之下杀害的?”
第20章 暗渡 第十四
沈家,就像簇灿烂的烟花,美丽,又短暂
近段日子,耶律录好几次寻温子远追问四大家族的事情,温子远对他虽说没有特别警惕的防备,却也不是一个一翘就开的井口。
他今日愿意说,主要是发生了两件事。
首先,就是那日在街上遇见盈儿。(注)
小姑娘害怕成那个样子,谁都能看出不对劲,马车内,两个男人的存在已经让空间显得分外狭小,温子远和耶律录对视一眼,耶律录便走了出去。
温子远将盈儿扶起来,耐心等她度过了最初的惊慌失措后,放低声音和气问道:“别怕,这里没有外人了,可以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盈儿拽着手帕,沉默不语。
温子远悄悄嘶了一声了,咬下后牙槽。
小姑娘不说,又拽着他的衣袖不肯放手,便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温子远想了一圈,盈儿看上去没受什么伤害,又本身鬼机灵,自被亲生爹娘几两银子卖后活得还更开心了,应该不会是家里的事,那么能让她如此牵挂的……是沈之屿。
温子远试探着问:“我哥?”
盈儿惊慌抬起头,然后点了点,终于说出有关李亥的那件事。
其次,是耶律哈格亲自找了他。
耶律哈格并没有一开始就切入话题,一大早带着耶律录一共三个人,喂狼崽跑马捕猎,按照他们北境的方式玩了一整天,晚饭时,温子远终于忍不住擦汗道:“太傅,您今日是有什么事吗?”
“瞧你这小子。”耶律哈格喝得醉醺醺的,一拍他的肩膀,差点给温子远拍得吐血,“老爷子我就是看你喜庆。”
“哈哈……真喜庆……”
“年轻人。”耶律哈格放下酒壶,抬袖在胡子上摸了一把,唏嘘道,“在咱们北境有一句话,‘多大的本事吃多少饭,不然就喊你老子来帮忙’,话糙理不糙,来,瞧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这方面可不兴向你哥学,是男人就再喝一壶!”
温子远被连贯三壶,双腿走路都打拐,回去路上冷风一吹,像是忽然打通任督二脉,头脑异常清晰起来这老头子看出了他们与四大家的不睦,想要参合,自己提供信息,他帮自己作后盾。
这当然是好事。
不过,这群北境人真的值得信任吗?
温子远想了好几天,还特地画了几张图,列出利弊,最后发现北境人就算真有什么目的,也比四大家那群人得逞好后,主动约了耶律录。
“这其中会不会有误会?”客栈内,耶律录再次问,“灭族之仇,依照沈大人的脾气,会忍下这口气继续和四大家在朝为官?”
温子远摇头说:“我哥他不记得这件事情。”
“十五年前的事了,那一年他生了重病至少我爹是这么和我说的,病了足足半个月,人醒后很多记忆都模糊,皇帝下令不允许任何人透露此事。”
耶律录略微思忖片刻,道:“他说不透露就不透露?一些风声总会有的吧?”
“不会。”温子远说,“那可是皇帝诶,哪儿有这么简单,出事之后第二日,我爹娘就打算把我哥接到温家来,却发现我哥在皇城里。”
耶律录歪了个神,想起元彻直截了当说走就走的背影,心道其实也不是都简单。皇帝和皇帝之间还是有参差的。
耶律录回神:“在皇城?事情发生在夜里,沈大人当时在沈府,怎么可能第二日出现在皇城?是谁带走了他?”
“不知道,我哥忘了这段事,大半夜也没其他人看见。”温子远说,“反正这个结果对皇帝来讲是个好事,早一步把我哥扣在了宫内,说是要照顾沈家遗孤,我当时还小,温家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权势,只能忍气吞声,直到我哥弱冠,才出宫拜了丞相赐了府邸,换了一个皇帝,我爹又想开始搜集当年的证据试图让我哥知道真相。却没过多久又出现了黄巾贼判断……后面你就知道了。”
耶律录沉着脸,含义不明地看了温子远一眼:“有细节对不上。”
这些事情都是温子远和他说的,他们对中原的了解有限,想要篡改一些内容很容易。
温子远倒没察觉出耶律录严重的疑惑,老实反问:“哪儿?”
“既然四大家联合皇帝杀沈氏一族,为何偏偏留下了沈大人?还敢让沈大人官至丞相。”
“你这……哈哈哈哈哈。”话音刚落,温子远先是顿了片刻,紧接着就爆发出笑声,引得客栈内所有人纷纷回头。
“抱歉抱歉……”温子远双手和十尴尬道。
耶律录:“笑……什么?”
“来来凑进点。”温子远拖着板凳,往耶律录身边挪了挪,脸上浮现骄傲,“我姨父,也就是我哥的亲爹,是名声响彻整个大楚的才子,他的诗章千金难求,虽然不是显赫的世家贵族,却也出生清流,家境简单和睦,我外祖父亲自登门拜访,将我姨母许给了他,而我哥,从小就丝毫不逊色于他父亲,甚至更优秀。”
耶律录:“哦……所以?”
差点忘了,这家伙特别痴迷他哥。
“你怎么比我还笨?”温子远嫌弃地一后仰,“这么和你说吧,以四大家为首的贵族子弟基本都脑子不好,别说治国,只要他们不找事,姓李的就该烧高香谢天谢地。我哥大病一场将恩怨忘得一干二净,那个皇帝,”
他伸出手来比了个二,“也就是先、先帝,”再比个一,“想把我哥留着去辅佐先帝,免得大楚真的被四大家啃噬干净。”
中原君臣的辅佐关系他倒是听过,不过,耶律录皱眉,也跟着伸出两个手指:“先、先帝何必绕这么大的弯?想要对抗四大家,沈大人的父亲不行吗?”
“不行,我说了,姨父身后没有世家支持,他初步扎根官场,就像一颗刚种下的种子发芽,拔掉太容易了,皇帝也不是事事都能管,四大家以杨家为首,靠着联姻和门生遍布朝堂各个位置,包括军中也有他们的人……那词怎么说来着,退步,皇帝和四大家各退一步。”温子远道,“杀沈家,是皇帝的退步,留下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是四大家的退步。”
多年行军习惯让耶律录即使坐着也不忘挺直脊背,不同于元彻的压迫,他身上更多是安全,手脚极为稳当,却在听到这些话后,狠狠地被震撼。
耶律录问出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四大家为什么要杀沈家?”
“姨父撼动了他们的地位。”温子远垂下头,漂亮的眼睛里满是从远久跨来的悲伤,“大楚以礼治国,姨父太受文人爱戴了,无论官场还是名声权势,几乎一度以一人之力跃于他们之上……”
他有时候会想,如果没有黄巾贼叛乱,先帝也不是那么窝囊,大楚政权能继续维系下去,沈之屿会不会重蹈覆辙?
毕竟如今的沈之屿,相比当初的沈父,更加巡绚烂。
沈家,就像簇灿烂的烟花,美丽,又短暂。
之后耶律录又问了一些边枝末杆的问题。
直到天色将黑。
两人干脆在客栈吃了晚饭,耶律录见温子远对醉虾情有独钟,便放下筷子,洗了手亲自将盘子里剩下的下虾全剥了。
“你也尝尝。”温子远有些不好意思,准备夹住一只放他碗里,又看见对方双手全是调料,筷子改道去嘴边,“啊”
耶律录:“啊?”
刚张嘴就被塞进来,温子远笑嘻嘻问:“好吃吧?”
耶律录嚼了两口咽下去,好不好吃不知道,只觉得满脸通红。
“嗯,不错。”
回去路上,鬼戎军跑来告诉耶律录,说太傅又喝醉了,在大街上耍酒疯,要不要过去看看。
“去吧去吧,不用送我,又不是找不到路。”温子远撇撇手。
耶律录扶额,对亲爹的举动极其无奈,叮嘱道:“那你小心。”
告辞了耶律录,由于吃得太撑,温子远故意绕了弯路消食。
这时,在他的身后不远处,一个人正悄然跟上。
作者有话说:
注:忘记剧情指路14章~
小温:我哥超勇,我哥舌战群儒,我哥大杀四方,我哥还和现在的陛下……!
沈之屿(一把捂住小温的嘴):饶了我,谢谢。
感谢在2022-03-21 16:04:38~2022-03-22 17:18: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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