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师尊稳拿反派剧本 炮灰师尊稳拿反派剧本 第110章

作者:青云碎月 标签: 强强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穿越重生

  隔着现实的壁垒,他在过去的时空凝视着陆行渊,那双蓝色的眼睛充满了深情,像是一汪能让人沉溺的深潭,无可自拔。

  陆行渊心脏狂跳,那样的眼神就像是等待这一天等待了许久,无处诉说的思念被寄存在这里,只等着他打开的一天。

  “师尊,你还好吗?”谢陵的眼神始终在陆行渊身上,他说着没能和陆行渊联系的那些日子的琐事,絮絮叨叨了一会儿,他目光微垂,道:“师尊,你会嫌我话太多吗?”

  “怎么会呢?”陆行渊凝望着眼前的幻象,低声喃语。

  他怎么会嫌谢陵的话多呢?他巴不得他的话再多一点,把每天的事掰碎了告诉他。他和谢陵之间,他一直是倾听者的角色,倒不是他话少,而是他喜欢谢陵的声音。

  每当谢陵和他说话时,不管他在做什么,他都会分出心思来聆听。或许他不会回应谢陵,但会因为谢陵高兴而舒展眉眼,也会因为谢陵难过而微微蹙眉。

  他只有被谢陵的声音包围的时候,才不会觉得自己身在黑暗之中。每当谢陵离开,他独坐空院,世界从未有过的安静,那么孤寂。

  廊椅上的谢陵起身,晚霞拉长了他的身影,他朝着陆行渊步步而来。他只是一道神识,隔着时空不可能触碰到陆行渊的神识,但他还是准确无误地在陆行渊面前停下。

  那双蔚蓝的眼睛漂亮地不可方物,就算是世间最美的宝石也比不过。他凝视着陆行渊,因为背对着晚霞,面容微暗,眸光幽深。

  “师尊,我喜欢你。”谢陵仰头,印上陆行渊的唇。

  陆行渊瞳孔骤缩,神识间的触碰毫无感觉,可他还是心如擂鼓,觉得唇上酥麻,心底的想念犹如潮涌,一发不可收拾。

  “小狼……”

  陆行渊低语,抬起手想要抓住面前的人。不曾想晚霞散去,四周坠入黑暗,神识消失无踪。

  下一刻,无数纷乱庞杂的信息涌入陆行渊的脑海,那是妖族的地图和势力划分,无不详细地记载了妖族的风土人情,把能用的不能用的都整理归类,就算是一个对妖族全无了解的人,凭借这东西也能在妖族内搅动风云。

  陆行渊的神识足以轻松地应对这些消息,他取下玉简握在手中,心脏砰砰直跳。

  “小狼……”陆行渊亲吻玉简,仿佛是为了回应那个藏在玉简里的吻。红色的瞳孔幽暗深邃,无处安放的思念让他有一点烦躁,他无视了身体的异样,眼眸半垂,咬牙道:“狼崽子!”

  划过唇齿的称谓,带了一点狎昵的意味。

  虽然设想过谢陵不会直白地告状,但陆行渊也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的局面。把爱和欲藏在只有他能看的地方,让他在夜深人静的夜晚毫无防备地闯进去。

  晚霞迷人,光色朦胧,置身在绚烂光明中的谢陵比春光还要明媚动人。他一直在追逐陆行渊,却不知道他像太阳一般炙热,让置身黑暗的陆行渊生出想要吞噬的贪婪。

  陆行渊单手捂脸,沉默片刻后,默默地念起清心诀。那本他曾经讨厌过的书,上面的每一个字他对他而言都是一种束缚,但现在他需要这份束缚来克制。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陆行渊早上起床后的脸色略显阴沉。梅洛雪来送他,看见他这幅模样,诧异道:“这是长夜漫漫,孤枕难眠?”

  陆行渊:“……”

  妖族路远,陆行渊此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返回,他整理了谢陵留给他的东西,给梅洛雪拓印了一份妖族的地形图和局势图,让她交给怀竹,想办法渗透进去。

  “我标了红点的地方尽量不要起冲突。”陆行渊叮嘱道,那些是谢陵的势力。

  梅洛雪神识一扫,把那些特殊的地方记下来,嘴角带笑,眼神不断地往陆行渊的身上瞟,道:“想当初你还在襁褓中,那么小一个,一转眼就成大人了。我都还没好好陪陪你,感觉你就要成别人的依靠了。”

  梅洛雪话里有话,陆行渊抬头看向她。

  梅洛雪靠着石桌,歪头打量陆行渊,手指间夹着拓印的玉简,道:“如此详细的地图,没有在妖族生活过几年,只怕画不出来。”

  妖族是魔族的一块短板,因为精力都放在人族这边,那边的消息网就弱了许多。但陆行渊总能比怀竹更快一步掌握妖族的消息,之前在荒域的时候也是如此。

  梅洛雪不是没有产生过怀疑,这次出来见到谢陵后,她更加深了心里的猜测。怀竹的消息上说谢陵和陆行渊是师徒关系,而且一直以来关系都不怎么好。

  可是那场喜宴上,看着和师无为拼命的陆行渊,哭的泪流满面的人,传达的可不是讨厌的心思。

  陆行渊甚至把疾风派去保护谢陵,让疾风跟着他进入秘境。

  “阿渊,我对你爹娘的想法多少有些了解,所以我能试着去理解那些痛苦的日子,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想明白。”梅洛雪收了玉简,手掌撑着桌面,微微俯身道:“你得明白一件事,你是魔族的王,而他是谢道义的儿子。”

  梅洛雪有些担忧,但凡对方是个身份普通一点的人族或者妖族,她都不会说什么,她还没有固执到这种地步。但为什么偏偏要和谢道义扯上关系?他们能原谅的人里面,可不包括谢道义。

  “小姑,你觉得谢萱是个怎样的姑娘?”陆行渊没有回答梅洛雪的话,反而问了一个看起来毫不相干的问题。

  梅洛雪一愣,这个被她算计的皇女,从头到尾都没有流露过杀意,哪怕是知道自己被利用,她也只是惊讶和失落。

  她对梅洛雪很好,而且可能是因为常年在外,没有养在谢道义膝下,她身上完全没有谢道义的影子,也看不见皇权争斗留下的痕迹。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姓,谁又会把她和谢道义联系在一起?孩子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但他们可以选择活的堂堂正正。

  “他是我一手养大的孩子,我可没打算把他让给别人。”陆行渊抿唇轻笑,他知道梅洛雪在担心什么,因为谢道义现在对谢陵太过关注。

  可是那又怎么样?他的怜爱如同施舍,谢陵可不稀罕。

  梅洛雪欲言又止,陆行渊的独占欲让她知道,这桩姻缘不好拆。那个势在必得的眼神,有点野兽护食的意思。

  真是孩子大了不中留啊!梅洛雪头疼地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她能考虑到的问题,陆行渊不是没看见,只是眼下这个局面,这种事也不好摆上明面。她在这里操心也无用,船到桥头自然直。

  妖族深入大陆腹部,这里多高山,沟壑纵横,地势复杂,繁衍生息了不少妖兽,妖族部落之间分类聚集,天敌双方一般都会离的很远。

  陆行渊混在前往妖族办事的商队里,跟着商队穿过妖族的哨卡。因为商人常年来往,哨卡检查的很松散,陆行渊没有费力。

  哨卡之后就是妖族真正的门户,崇山峻岭之间,楼台亭阁拔地而起,陆行渊在这里和商队分开,他打算直入妖族王庭,去找谢陵留在妖族的势力。

  在皇朝时,谢陵就把他带到妖族探子面前,那人只要懂事,自然知道把消息往后传。不仅如此,谢陵放在妖族的这人陆行渊知道,毕竟上辈子他也追随了谢陵,和陆行渊打过交道。

  都是两辈子的熟人了,陆行渊自然要去会会。

  可是……

  可是还不等陆行渊前往狼族,他就在妖族境内的坠神天堑前撞见妖族圣人琅煌。

  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琅煌独自一人坐观天堑,四周荒无人烟,就连虫鸣鸟语也被他的威压压的不敢吱声,恐怖的寂静覆盖了整片区域。

  陆行渊暗恼在察觉到不对劲时就该离开,而不是出现一瞬的动摇,错失离开的机会。

  琅煌封锁了整片区域的空间,用术法盖起一座小亭子,摆上烈酒和美食,朗声道:“魔君远道而来,又何必急着走呢?”

  陆行渊无处可退,遇上琅煌完全是意料之外,在琅煌面前,他的一切术法都显得无力。

  “圣君相邀,晚辈怎敢推迟?”既然已经被人拆穿身份,陆行渊也不隐藏。他淡去身上遮掩的术法,长身玉立,头上的魔角也露出来,大步流星地朝着琅煌走去,没有露怯。

  琅煌盘腿而坐,衣襟敞开,古铜色的皮肤上有明显的妖纹,肌肉紧实。他摸着下巴打量陆行渊,狼的眼神仿佛是要把人看穿。

  这是他第一次认真地注意到陆行渊,无论是那张脸还是散发出来的气场,和被困在天衍宗时有了明显的不同。

  他当剑尊时,一副高不可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冷冰冰的,仿佛他是匆匆路人,不必和这个世界有大多的瓜葛。

  但离开天衍宗后,他身上的狂意就慢慢地表露出来,比起那副冷静又冷冰冰的样子,他现在才算有点人气。

  “你和你爹真像!”琅煌说出自己的结论,并且肯定地给自己点了点头。

  陆行渊盘膝而坐,对眼前这个局面感到困惑。

  天地三圣各据一方,他们的实力深不可测,轻易不会露面,更别说是出手。他们更多是实力的象征,而不是战争中的先驱。

  虽说琅煌这人比较不受拘束,但也不应该屈尊跑来对付陆行渊,这传出去也没道理。

  “晚辈刚来贵地,理应亲自上门拜访,怎敢闹圣君大驾?”陆行渊神色恭敬,暂不说双方立场,琅煌这样的地位,他也不该轻慢。

  琅煌提起酒坛子给他倒酒,眉头一皱,道:“文绉绉的说什么呢?这客套话你听的不心虚吗?拜会?你要是真想拜会我,早就该来了。”

  陆行渊一哽,面对琅煌蛮横,他没有生气,依旧从容道:“路途遥远,立场不同,我心有余而力不足。”

  “扯犊子,那是我这儿没有你想要的。”琅煌一针见血,立场和路途要真是问题,陆行渊能跑去皇城闹一出,然后再优哉游哉地离开?

  “我也不跟你废话,这碗酒喝了就跟我走。”琅煌自己端起酒碗灌了一口,舒服地喟叹一声,道:“从现在起,你被我绑架了。”

  正端起酒碗的陆行渊抬眸,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道:“什么?”

第一百四十一章

  陆行渊被琅煌绑架了,这个消息飞快地传到妖族,又从妖族传到外面。世人众说纷纭,最后不约而同地得出一个结论:琅煌疯了吧?

  如果琅煌没有疯,他为什么要绑架陆行渊?也不是说他做的不对,而是他身为天地三圣之一,毫无理由地屈尊去对付一个小辈,实在是让人觉得荒唐。

  陆行渊新任魔君,闯祸闹事也是在人族的地界,和妖族八竿子打不着。虽然人族不少人恨他恨得要死,但这和琅煌有什么关系?陆行渊即没有对妖族出手,也没有挑衅妖族。

  硬要说有什么过节,也就是喜宴上墨祁站出来帮了下师无为。但最终因为谢陵的缘故没有打起来,琅煌难道还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出手?

  三圣的地位是高不可攀的顶峰,早已脱离红尘俗世,他们是实力的象征,除非关于到族群的生死存亡,不然他们不会轻易出手。

  比起他们插手俗世,众人更希望他们就这样站在云端,不要下来。

  因为他们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留给世人的只会是恐慌。世人会想,圣人今天可以毫无顾忌地对付陆行渊,来日又想对付谁?众生在他们眼中,和蝼蚁毫无区别。

  为圣者,理应有更多的约束。

  外界因此诸多揣测,墨祁身为妖王不能坐视不理,在事态发生后,连夜拜访琅煌,可是却连风月无边楼的大门都没走进去,琅煌谢绝访客,墨祁吃了闭门羹。

  不过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琅煌传音此为私人恩怨,不涉派别之争,谁有意见就来找他聊。

  被挡在门外没能进去的墨祁:“……”

  他就是想找人好好聊聊,结果却是这个样子。说是聊,其实完全不给机会,傲慢狡猾。

  “我为什么要摊上这样的圣人?”墨祁有些气恼,和另外两个会为了族人考虑的圣人相比,琅煌更加随心所欲。他不干涉妖族这一点对墨祁而言很好,可是同样的,他也不会为身为妖王的墨祁考虑。

  上一次谢陵的事是这样,这一次陆行渊的事还是这样,他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琅煌私怨的解释打消了不少人心里的顾虑,虽然还是让人无法理解,但起码他没有牵连旁人的意思。世俗利己者在知道不会成为目标后,剩下的就是一副看好戏的嘴脸。

  魔族没有按照计划前往饶河,而是在梅洛雪的带领下举兵进攻妖族,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琅煌把陆行渊交出来。

  魔族的军队浩浩荡荡而来,从妖族的边境看过去黑压压的一片,兵临城下的压迫感让妖族内部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梅洛雪亲自压阵,她手上握着妖界的地图,如果真的打起来,不让妖族掉层皮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虽然妖族早有预料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但真正等魔族大军逼近时,他们没有商量出对策。应战是不得已的下下策,因为一旦打起来,性质就变得不一样了。

  无奈之下,墨祁派出身为左膀右臂的墨流光去谈判。恰逢夏季,又是最麻烦的事,墨流光觉得自己浑身的鳞片都在骂人。

  他苦哈哈地接了任务,还没有说明来意,就被梅洛雪揪着领子炮轰。

  “你们妖族是什么意思?就那么想打架吗?墨祁那个怂货自己不敢来,派你这个没长毛的小子谈判有什么用?还是他就等着我砍下你的头颅祭旗,然后挥军直入?”

  魔族大军在边境待命,相比其他两族,他们的体格更高大强健,黑色的铠甲充满了肃杀的意味。

  墨流光难得的放弃了自己人身蛇尾的样子,以人族的形象出现在梅洛雪面前,眼尾附近黑色的鳞片若隐若现。

  他站在笔直,毫不在意胸前的那只手,视线在梅洛雪身后的魔族身上。

  陆行渊是魔君,魔族敬他爱他,愿意为他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他们上下一心,就像是从内到外拧成一股绳。

  “什么啊……这不是挺好的吗?”

  墨流光喃喃自语,陆行渊是混血,又在人族长大,虽然最后叛离了人族回到魔族,但因为在喜宴上,他和师无为两败俱伤魔族无动于衷,墨祁以为魔族并没有把他当回事,只是觉得丢面子,佯装叫嚣两声。

  亲眼看见魔族的愤怒,墨流光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收回视线,看着眼前的美人,道:“我只是个使臣,你杀了我也没用。圣人的心思我们同样难以揣摩,不如你随我亲自去问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