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师尊稳拿反派剧本 炮灰师尊稳拿反派剧本 第210章
作者:青云碎月
天谴五衰会夺取年华,让肉身枯萎。
不过她依旧是美丽的,只是多了几分脆弱,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谢陵又往前走了几步,小心翼翼道:“云夫人,你要去哪儿?”
云棠眼神空洞,她看了看谢陵,又看了看手里的卷轴,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自言自语道:“我要去哪儿?我还能去哪儿?”
“夫人……”谢陵的整颗心都提了起来,不知道云棠为什么对卷轴有那么大的反应。
她冒着被砍伤的危险也要取这东西,那肯定是清楚它的意义,可她拿到了,为什么完全不开心?
谢陵不知道该如何劝阻,他抬头看着蜿蜒山路上越来越多的灵植冒头,道:“不要再往前走了,我们回去吧。”
云棠抬头,脑海中记忆回闪,是陆晚夜的脸。他握着云棠的手,眼眸半垂,眸光幽深,说着和谢陵相反的话:“夫人,我们得往前走,不能走回头路。这唯一的一个机会,要留给阿渊。”
云棠忘了自己的回答,她只觉得心如刀绞。握着卷轴的那只手不断收紧,面色惨白。
唯一的机会吗?可现在唯一的机会也没了,到底是那一步出了错?
云棠不明白,她情绪不稳,灵力外泄,四周的灵植贪婪地吸食。
谢陵吓了一跳,目光落在卷轴上。如果是卷轴让云棠变成这个样子,他把卷轴夺过来,云棠会不会好一点?
谢陵估计了一下彼此的修为差距,如果加上疾风,他还是有两分胜算。
谢陵蠢蠢欲试,云棠却在这时抬起手,目光幽深:“你想要?”
云棠的声音有些沙哑,谢陵见状反而犹豫了。
说实话,他对这张卷轴的感情很复杂。他感谢这张卷轴给了他和陆行渊重来一次的机会,让他们认清自己的内心,坦诚自己的感情。
可他没忘给他卷轴的人是云棠,他至今都不明白上一世的云棠为什么要这样做。
谢陵的沉默和复杂的神情引起了云棠的怀疑,她迟疑了一会儿,脸色越来越白,颤声道:“你知道这是什么?”
谢陵下意识地想否定,怕云棠知道他上辈子杀死了陆行渊,可话到了嘴边,他只觉得喉咙发紧,怎么也发不出声。他沉默半晌,艰难地点头。
云棠又问道:“我给了你?”
这话问的奇怪,谢陵一时没反应过来,顺着点头。
云棠身形微晃,压抑的感情爆发,她神情痛苦,是哭又是笑,哽咽道:“所以我最终害死了他?他甚至没能活到我将卷轴交给他?”
云棠没有指名道姓,可谢陵知道她说的是谁。
谢陵如遭雷击,顿时愣在当场。?
云棠怎么会这样说?
谢陵再一次看向卷轴,发现卷轴上的符文消失了大半,不复他前世所得时清晰繁复。
是了,时光卷轴只能回溯一次时光,用过之后,自然就不复存在了。
此刻留在云棠手上的,应当只是封印杀阵的普通卷轴。
云棠自然是看出了端倪,所以才如此反常。
陆晚夜说过,时光卷轴回溯的时间有限,除非陆行渊或者无尘身亡,无法破局,她才可以动用。
云棠之所以不猜是无尘出事,显然是因为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谢陵。
无尘有恙,她会把卷轴交给陆行渊,由他来开启新的轮回,而不是谢陵。
光阴之术无□□回多人,陆行渊那么冷静,不可能在这种大事上冒险带上谢陵。所以谢陵清楚卷轴的来历就只有一个答案:陆行渊身死,前世的云棠在种种考虑下,把卷轴交给了他。
云棠失魂落魄,是她真切地感受到了丧子之痛。
她以前一直觉得有卷轴的存在,就是给陆行渊加了一重保障。
她离开皇朝后,不顾天谴的威胁,一次次去挑动各方人马,逼着他们行动起来,是想让陆行渊走的更快一些,多知道一些信息,这样就算将来出了什么问题,他也能再来一次,排除更多的错误答案。
可是她没有想到,没有下一次了,这是她们最后的机会。
她已经失去过陆行渊一次,而很快就将迎来第二次,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失去,而是永别。
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后悔机会?很多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遗憾往往胜过完美。
云棠心脏抽痛,她坚定地认为陆行渊的死和自己有关。如果不是,那是她眼睁睁地看着陆行渊去死吗?
这样的答案不管是哪一个,她都无法接受。
在她和陆晚夜的计划里,就算有纰漏之处,也该是他们夫妻二人走在陆行渊的前面。
谢陵面色苍白,嘴唇轻颤,他闭了闭眼,仿佛又看见那个阴暗的地牢,陆行渊笑着对他说解脱了。而他满手鲜血,疯而不知。
谢陵呼吸一滞,痛苦道:“杀了他的人是我……”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上一世的陆行渊和谢陵没有破局。
或者说他们死在破局的中途,由一张卷轴结束了一切。
虽然云棠知道卷轴的作用,可她毕竟没有前世的记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谢陵劝下她,带着她往回走,路上将他和陆行渊的事一一道来。
前世今生的变故都是从陆行渊设计让他出局,把他打落悬崖开始的。
不同的是,前世的陆行渊是布局的人,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出局,任由谢陵误会他,针对他,把天衍宗按在他身上的罪名一一交到谢陵的手上。
他最后众叛亲离,从云端跌落,人人喊打喊杀,天衍宗放弃了他,云棠也把他推到谢陵手上。
只是那个时候的谢陵不知道他和云棠的关系,一直以为他爱慕着谢迟,因此因爱生恨,和他生出诸多纠缠。
陆行渊从不解释,他那时已无魔魂主管情欲,脑子里一心想快点结束这一切,面对谢陵的曲解和折辱,他永远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后来无尘和凌玉尘亡故,云棠开启仙府,谢陵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他日渐疯魔,最终亲手杀死了陆行渊。
等到云棠取回卷轴,世上再无陆行渊此人。
云棠把卷轴交给谢陵,让他来结束这一切。
重来一世,谢陵和陆行渊回到了改变一切的悬崖顶。陆行渊记忆混乱,以为前尘过往皆是一场幻梦,他不愿做傀儡之身,抱着谢陵从悬崖上一跃而下,至此前世的命运线被打破。
他们进入了传承之地,陆行渊得到古魔传承,知晓魔族尚在。他为魔族出气,屠了三尸宗分部,暴露行踪。在之后就是他被带回天衍宗,天衍宗欲将他置于死地,他和天衍宗彻底决裂。
他离开天衍宗,才算真正的破局而出。
前世布的局,到了今世才真正开始。
“我也是很久以后才知道,师尊当时并没有死,他只是借我的手假死脱身,可我和你都以为他死了。我伤心欲绝之下,抱着他的尸体用卷轴和大半皇朝同归于尽。我当时并不知道卷轴内有光阴阵法,再睁眼又是那处悬崖。”
前尘往事历历在目,谢陵提起来还能感受到那股浓烈的血腥味。虽然后来知道他没有真的杀死陆行渊,但他还是愧疚难过了好久。
陆行渊同样重生而来,因此他的一切反常都有了解释。心里一直对云棠残有一丝期待的他,能够在天衍宗问责当日堪破心境,破道晋级,应当是受了前世的影响。
他放弃了云棠。
云棠听完,沉默良久,道:“我对他是不是很差劲?”
云棠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母亲,为了心中道义,她舍弃了太多。虽然谢陵极力把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但云棠还是听得出她和陆行渊的关系不好。
谢陵被问住了,其实仔细想想,他和陆行渊深陷囚笼时,云棠又何尝不是被束缚着?上一世他们没有出局,云棠也没有。这一世他们一离开,云棠也离开了。
世上真的有这样巧合的事吗?云棠对陆行渊真的不好吗?她在陆行渊受伤难过的时候才出现,真的是在演戏吗?可如果这些饱含欺瞒的情意是真的,那云棠现在做的这些又算什么?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都不肯放弃这张卷轴,为了它宁愿身受重伤,因为她知道,这是陆行渊的机会,关乎着陆行渊的命!
“夫人,你的感情太内敛,也太矛盾,我看不明白。”
谢陵无法回答云棠,苦笑道:“就拿我来说,我是横在你和谢道义之间的一根刺,你把我当棋子推给师尊做要挟他的筹码,让他对我不敢爱不敢恨,你说你不喜欢我,却愿意把卷轴交给我,让我有机会重来。你明明讨厌我,为什么又那么信任我呢?”
人的情感一旦复杂起来,就会变得让人难以捉摸。
谢陵说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这些疑惑也困惑了他许久。
云棠眨了眨眼,理解谢陵所言后,红唇微张,道:“你不是棋子。”
谢陵一愣,云棠思考了一下,斟酌道:“你更像是个意外之喜。”
谢陵怔住,他无数次的听过自己是个意外,他的到来搅和了一对神仙眷侣,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是意外之喜,是让人高兴的存在。
而且这个人还是云棠,是本该最厌恶他的人。
“我让你和谢道义生嫌,让他打破了对你的承诺,有什么可喜的?”谢陵自嘲道。
“我不爱谢道义,所谓的神仙眷侣是为了对外都有颜面。”云棠道:“你觉得自己是棋子,便是知道阿渊有几个狼兄弟?顾家的剑太冷,太无情,伤人也伤己。我不想阿渊同我一般,难懂世人的情感,我一直希望他可以寻到一个寄托感情的人。”
天衍宗上的狼兄弟为了陆行渊撑了百年,那是他的一份情感寄托,可狼兄弟毕竟是野兽,用丹药吊着也活不长。
云棠知道这样的感情寄托早晚会消失,一旦它死去,陆行渊的情感就会无处安放。顾家的无情道虽是执道之剑,却过于冷酷,不近人情,它会淡化执剑之人对感情的理解,模糊这一概念。。
最终就会变成云棠曾经的样子。
遇见陆晚夜是云棠的幸运,云棠当然不能让陆行渊走上自己的老路。她吃过那样的苦头,也知道如何去避免。
云棠最先想的是送陆行渊真正的狼妖,可又怕妖兽再成长也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反而变成拖累。
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谢陵降生了。
谢道义嘴上浓情蜜意,沾花惹草从未停过,只是比以前跟小心谨慎。谢陵能瞒过无数的眼线,最后送到云棠面前,是妖族推波助澜。
人人都在等着云棠暴怒,可云棠看见身上鲜血未干的狼崽子,小小地一只躺在襁褓里,只觉得他可怜。
狼女修为微末,又整日担惊受怕,生下谢陵后体力不支,弥留之际,她大着胆子求云棠垂怜,留谢陵一条生路。
云棠答应她,命人将她安葬,把谢陵带回自己住的院子。
她给谢陵取名叫陵,宫里人说这是个很不吉利的名字,背地里议论她果然不喜欢谢陵。
可云棠觉得一死一生,是大道下的因果轮回。一个陵字,是纪念他死去的母亲,也暗含他背后的生意。
哪怕已经孕有两子,云棠也不会带奶孩子。
陆行渊是陆晚夜带的多,云棠那时体弱,陆晚夜舍不得她受苦。
谢迟则是有专门的人教养,更用不着云棠操心。
反观谢陵,身份尴尬,其他人不敢插手,事事都要云棠亲力亲为。许是刚刚失去母亲,他夜里时常啼哭不止,云棠没办法,只好把他抱在怀里哄。
她哼着陆晚夜哄陆行渊睡觉的小曲,曲音不成调,但意外的好用。
谢陵那时认不清人,以为是在母亲的怀里,那个怀抱温暖安心,他记了很多年。
只可惜这样的日子不长,妖族见云棠久无动静,将谢陵的存在透露给了谢迟。这个占据谢道义百年宠溺的小幺,怎么能容易一个杂种来和他争抢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