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火葬场文里的深情竹马 穿成火葬场文里的深情竹马 第52章
作者:徒玉
他听不懂裴谨修和傅平春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只知道原本看似和池绪同一战线的裴谨修竟然临阵倒戈,和傅平春达成了合作,甚至还说要砍了池绪的手!
穆胜眼中浮现出一抹犹豫,他遥遥地望了一眼池绪,然后又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妹妹。
挣扎只一瞬,穆胜咬了咬牙,张了张嘴朝池绪站立的方向无声地说了句“抱歉”,然后毅然决然地带着妹妹转身离开。
穆胜离开后,几个西装男扭住池绪的胳膊压到了傅平春面前。
池绪眼里有愤怒、悲伤、难以置信,还有逞强伪装下的恐慌与惧怕,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出现时,又显得他格外倔强而又脆弱。
“真是个漂亮的小孩。”傅平春的目光从池绪的脸移到手,而后十分轻佻道,“手也好看,白白嫩嫩,细长细长的。”
裴谨修已经从一个西装男里接过了砍刀,他掂了掂,朝着空气砍了两下,好像在试手感。
傅平春本来没想让裴谨修动手,豪门里娇养大的小少爷,估计砍个鸡都费劲,哪儿敢让他砍人。
但裴谨修挥砍刀的那两下,却让傅平春眼前一亮,甚至有些兴奋道:“单刀法?!原来裴少爷竟然还是个练家子!”
裴谨修“嗯”了一声,拎着砍刀走到了池绪面前,冷冷道:“这双手,就当我送给贺家还有傅堂主的见面礼。”
被西装男们拦在铁门外的王平这下终于急了,大声喊道:“不要!!”
他原本以为裴谨修只是在做戏,另有计划和安排,毕竟裴谨修一向早熟,脑子里在想什么连他这个大人都看不透。
王平本能地相信两个小孩之间的感情,亲兄弟也没有比这关系好的。
可当他耐着性子忐忑地等了半天,等到最后,王平却觉得,裴谨修是真的打算砍掉池绪的手!
与急得快心脏骤停的王平不同,傅平春稳稳当当地坐在了椅子上,欣赏着池绪如待宰的猎物般徒劳地做着最后的挣扎。
然而下一秒,剧痛传来,那带着腥臭味儿的砍刀竟于半空中圆滑地转了个方向,突然劈到了他肩膀处上。
裴谨修的动作快到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等傅平春再回过神时,那把砍刀已经从他的肩膀上的伤口里抽了出来,架到了他脖子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蠢货。”裴谨修力气很大,紧紧地挟持着傅平春,挟天子以令诸侯了。
池绪也趁着变故突生时压着他的那两个西装男分心的刹那间突然反击,灵活地逃了出来,跑到了裴谨修身边。
裴谨修紧了紧刀,厉声道:“都别动。”
就在傅平春的手下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之间,警笛声响起,小路口涌出了大批警察,包围了整个废品回收站。
傅平春这次出来没带枪,他手底下的人也没带。毕竟只是料理一个初中生,还是在他们自己的地盘上,他想当然地掉以轻心了。
但事到如今,显而易见,败局已定。
在被捕的最后一刻,傅平春还稀里糊涂的,不知道问题出现在了哪里。
一来,警局里有他们的人,要是有人提前报警,他们总能收到风声;二来,他的人一路上都盯着裴谨修他们,这三个人根本没有报警的机会,究竟是如何报的警?
这些疑问,傅平春这辈子注定想不通了。
他在犯罪这条高压线上游走多年,像一只滑不溜手的老泥鳅,审讯时拒不配合,满口谎言。
傅平春说自己只不过是接小孩时接错了人,穆胜额头上的伤是自己撞的,没有涉黑,不是寻衅滋事,更没有聚众斗殴。
池绪和裴谨修都没受伤,穆胜的伤也只是轻微伤,顶多够拘留傅平春七天。
没有关键性的证据很难定罪,傅平春正是倚仗着这一点,有恃无恐地挑衅着警方。
但这次,他没那么好运了。
洛津市桥山分局刑警队长曲星道:“今天来审讯你的本该是王京,你知道他为什么没来吗?”
这确实是目前令傅平春最不安的一件事,他今天之所以马失前蹄,正是因为没收到内线的消息。
而内线之所以没提前将警方的消息告诉他,恐怕是因为他已经暴露。
王京确实是他们的内线之一。
下一秒,曲星果然道:“因为他被举报受贿,已经有直接的证据能证明他与□□团体勾结,向犯罪分子通风报信、提供便利,涉嫌包庇、纵容□□性质组织罪以及帮助犯罪分子逃避处罚罪。”(注1)
“顺便说一声,我们局的前局长,也就是现在的政法委书记冯永,被纪委请去喝茶了。”
傅平春的心愈沉愈底,脸色也越来越黑,心里模糊地浮现出了一个念头:难道自己这次是阴沟里翻了船,再也起不来了吗?
“我们在王京的家里发现了十箱名贵烟酒,还有十万现金,王京已经认了,说是三天前你送给他的。”
纵使情况不妙,傅平春仍不见棺材不落泪,果断地矢口否认道:“我说警察同志,说话要讲证据,他说是就是?你们有什么证据能证明那些东西是我送的!”
曲星说:“烟酒是在滨海路友朋商店买的,商店门口有监控,监控镜头里出现了一个人,是你的手下段俊杰,三天前刚好有他的车辆进出幸福花园小区的记录。另外,段俊杰也承认了,那十箱烟酒是他受你的委托送到王京所在的小区,有录音为证,经过声纹对比,确实是你的声音无误。人证物证俱全,傅平春,你的行贿罪是跑不了的。”
“还有一件事,”曲星顿了顿,将一份文件拍到了傅平春桌子上,然后说,“苏北市仙云区河中路后的荒山上挖出来了一具尸体。经法医鉴定,正是八年前失踪的李子卓。尸体头部骨骼有中弹痕迹,弹道轨迹与八年前从段俊杰家里搜出来的□□相符,段俊杰也承认了,八年前的那天夜里,是你和他一起杀了李子卓。”
琛元集团一开始并不叫琛元,而叫卓达,它最初也并不属于贺世昌的,是年轻时期的李子卓创办并逐步发展壮大起来的互联网企业。
贺世昌和李子卓本来是大学同学,大学毕业后,李子卓选择了创业,而贺世昌选择了出国留学,毕业以后留在了国外,从事金融类工作。
大约十八年前,远在国外的贺世昌受到好友李子卓邀请,专门辞职回国帮助李子卓一起打理公司。
卓达在十年的发展中蒸蒸日上,但两位本来关系甚笃的好友却渐行渐远。据李子卓的秘书说,那段时间里李子卓与贺世昌经常发生争吵,两个人的矛盾越来越大,到最后彻底撕开脸,争夺起了公司的控制权。
就在这时,李子卓意外失踪。
李子卓失踪三天后妻子报的警,警方最先怀疑的必定是和李子卓有直接利益冲突的贺世昌。
曲星的师父杨苏,也就是当时的桥山分局刑警队长,顺着贺世昌这条线一路查到了傅平春身上。
傅平春与段俊杰来往过密,警方在盯梢段俊杰时,果然发现了猫腻,在段俊杰的农村老家里搜出了一把□□,□□有开枪痕迹。
但段俊杰狡辩说,这把□□之所以有开枪痕迹,是因为他昨天刚上山打过野猪。
这个案件调查许久,离真相看似只有一线之隔,却怎么都跨不过那无形的一道坎,陷入了僵局中。
李子卓也如同人间蒸发了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李子卓没有儿子,父母及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均已不在人世,因此他的遗产全由妻子乌湘继承。乌湘迫于贺世昌的压力,将股权尽数转卖给了贺世昌,出国养病。
这件案件悬置八年,最近才终于有了重大突破。
昨天下午,警方在苏北市的一座荒山上找到了李子卓的尸体,
那座山被当地人叫鬼山,偏僻荒芜,荆棘丛生。八年前,王京和李峰来苏北市出任务时,竟然携带者李子航的尸体,偷偷地将李子航抛尸山野。
如有天助般,好像上天终于睁眼,看不过去坏人横行无忌,降下惩罚。
证据和举报信都是匿名发到警局,曲星不知道这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但无论是谁,曲星都真挚地感谢他,李子卓之案是他师父退休之前最大的遗憾,一朝侦破,纵使迟了八年,但也算告慰亡魂。
证据确凿,傅平春没有挣扎空间,只好认罪,但他一口咬定杀李子卓是他和傅平春的私人恩怨,与贺世昌无关。
裴谨修对此并不意外,毕竟傅平春有个孩子,他唯一的女儿傅圆圆。
北部有百春堂,南部有百夏堂,西部有百秋堂,东部有百冬堂。
傅平春不敢拉贺世昌下水,正因为他知道,贺世昌身后站着的是苏北洛家和傅家。
其中利益输送网络盘根错节,傅平春把罪揽在自己身上还能保证女儿下半辈子安稳,如若不然,恐怕他女儿会比他先走一步。
野兽的爪牙不是一次能拔出干净的,来日方长,裴谨修有的是时间,和这些人慢慢斗。
当天傅平春及其手下被警察抓捕后,裴谨修和池绪先是陪着穆家兄妹去了一趟医院。
池绪心存愧疚,又跟穆胜道了一次歉。穆胜对于最后撇下池绪独自离开也心存愧疚,向池绪道了歉。
医院里,池晚宜还有裴见深都来了,穆胜兄妹父母双亡,家里只有一个年迈的奶奶,是裴见深的助理靳泽将奶奶接到医院来的。
穆奶奶名叫穆芳婷,年龄也不大,今年刚过五十,平时主要做保洁和捡垃圾卖废品为生。
大约在穆胜兄妹三岁时,在外务工的穆豪夫妻发生车祸,不幸遇难,自此就是穆芳婷一个人艰难地拉扯大两个孩子。
穆芳婷过惯了苦日子,一份钱总要掰成两份花,勤俭至极,说话难免会带着一丝咄咄逼人的计较。
穆胜这个年龄自尊心强,尤其同班同学都非富即贵,他总觉得奶奶提赔偿时像是借机碰瓷,不大体面。
池晚宜细心,从家里带了一些饭菜出来,找了个房间让四个小孩先吃饭,大人们则聚在一起谈事。
她对穆芳婷提出的补偿条件照单全收,甚至给出了更丰厚的赔款。
池晚宜是真心实意感到歉疚,真心最打动人,穆芳婷自然也感觉到了,态度有所和缓。
后面又去警局做了笔录,大概晚上十点,他们两家人才终于回到了家里。
裴谨修今晚睡在了池绪家里。
这一天接连发生了这么多事,池绪难免有些失眠。
他不想打扰到裴谨修,一动不动地平躺了半个小时,数了上千只羊,越数越清醒。
正当池绪因失眠而头疼时,他身旁的裴谨修突然开口道:“在想什么?”
裴谨修也没睡着,他坐起打开了床头的小夜灯,靠在了床头。
池绪也跟着坐起,定定地看着裴谨修的眼睛。
令他心烦意乱的事太多了,他挑了一个最主要的说:“在想如果我是穆胜会怎么做。”
裴谨修看着他的眼睛,轻轻道:“但你不是他,也永远不会是他,绪绪,你只需要想清楚你该怎么做。”
池绪似懂非懂,眼中浮现出一丝困惑,喃喃地重复了一遍:“我该怎么做?”
裴谨修说:“你需要了解你的敌人,换位思考他会怎么做,然后永远比他快上一步。”
池绪若有所思地皱了下眉。
如果他提前知道贺琛和傅平春有这层关系,或许就能想得到傅平春会拿别人来要挟他。如果他能提前一步找出傅平春犯罪的证据,将傅平春审之以法,傅平春也就没机会再害到别人。
仿若拨云见日般,池绪突然之间豁然开朗。
接下来是第二个心烦的问题。
池绪多少还是有些苦闷道:“世界上的坏人好多啊。”
“坏人总是层出不穷的。”裴谨修声音很轻,却格外意味深长道,“绪绪,你不是真菩萨,就算真菩萨也不可能除恶务尽,有些事能做多少算多少,尽力就好。”
池绪叹了口气,突然想起了一首诗,随口念道:“十年磨一剑,霜刃未尝试。今日把试君,谁为不平事?”
念完后,他难免有所感慨:“要是我真的活在修仙世界里就好了,一剑霜寒十四州,铲尽天下不平事。”
裴谨修笑了笑,摇摇头:“无论哪里都不可能靠绝对的武力制胜,修仙世界也需要聪明的大脑。”
和裴谨修聊了一会儿天,池绪纷乱的大脑终于重归平静,困意姗姗来迟。
这时,裴谨修却突然问他:“我拿着刀说要砍你手的时候,你害怕吗?”
他们事先并没有商量过,裴谨修挥刀的那一刻,就连看着他长大的王平都心生怀疑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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