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火葬场文里的深情竹马 穿成火葬场文里的深情竹马 第60章

作者:徒玉 标签: 穿越重生

  走近时,池绪才看清楚,师甜甜手上捧的是小雪人。

  她捧两个,霍凌宇捧两个,徐怡捧着一个,刚好五个。

  “我们刚刚一起捏的小雪人,怎么样,很可爱吧。这两个是你和裴谨修!”

  师甜甜将小雪人捧到池绪面前。五个小雪人长得大同小异,池绪觉得她可能是按照身高区分的每个人。其中,最矮的两个是徐怡和师甜甜,个子中等的是裴谨修和池绪,最高的是霍凌宇。

  小雪人虽然脆弱又不易保存,但在师甜甜说它象征了他们五个之间天长地久永不失联的友谊后,霍凌宇就坚持要把它带回家去放冰箱保存起来。

  师甜甜家离这个公园最远,开车也得四十分钟,这个方法当然不可行。

  最终是徐怡提议将小雪人埋回雪地里去,物质消散能量守恒,存在过的其实永远都存在,只不过是换了一种形态。

  她说得头头是道,霍凌宇兴然应允,又哼哧哼哧地把小雪人埋了回去。

  已经很晚了,接他们的司机陆续到了公园。

  裴谨修和池绪是第一个走的,来接他们的司机是裴家的人,池绪的行李在今天中午时就已经搬到了裴家,他今天也将住在裴家。

  池绪和裴谨修到家时,发现池晚宜也在裴家,她正和沈芸、王姨、张姨一起打着麻将。

  这次出国池晚宜不去,是蒋晴池绪还有关山月一起,携他们的作品“荒诞童话”参展。

  池晚宜自大病一场后就格外养生,池绪到家时也差不多到了她该睡觉的时间点,她今天也睡在裴家。

  池绪陪妈妈一起回了卧室,又坐着妈妈短暂地聊了会儿天。

  等到池晚宜产生困意后,就道了声晚安,关了灯后轻轻合住了门。

  回到卧室时,裴谨修刚洗完澡,头发还有些潮湿,正刷着牙。

  他不爱吹头发,就算冬天也会选择自然风干。男生头发短,卧室暖气充足,通常十分钟就能干。

  池绪去了另一个浴室洗澡,洗完后,他习惯性地检查了一遍行李,看看有没有漏带什么重要物品。

  检查无误后,池绪从收拾好的行李里拿出了一个背包,打开了背包侧面的夹层,取出了一个赤红色的锦袋。

  锦袋里装的是他二年级时裴谨修送他的护身符。

  一开始时,池绪总是天天戴着这条被红绳绑起来的护身符,但即使再用心呵护,时间久了,黄纸边缘也难免毛躁破损。所以后来,池绪就专门缝了一个锦袋保存它。

  他将护身符攥在手心,然后双手合十,闭上了眼,虔诚地祈祷了起来。

  希望神明在上,保佑他和裴谨修此行一切顺利。

  一旁的裴谨修本来正在看明天要用的材料,余光却不经意间瞥到了池绪。

  池绪仰着脸微皱起眉,他坐

  着的方向侧对着裴谨修,正面看时脸上没多少肉,侧着看时脸颊却鼓鼓的,裴谨修又想像小时候那样捏一捏他的脸。

  明明举动幼稚天真,偏偏表情认真极了,于灯下看,竟然还怪庄重严肃的。

  恍然一瞬,裴谨修才突然间意识到池绪确实还是个小孩,虽然比起小时候坚强成熟了不少,但他不安与焦虑时,还是会潜意识寄托于神佛。

  裴谨修知道池绪在祈祷什么。今天九月份时国际上曾发生过一场大型空难,飞机上的二百四十一名乘客及工作人员全部罹难。

  明天他们两个都要坐飞机,池绪不可避免地担心起了这种飘渺虚无悬而不定的命运,这不是他努力就能左右的事,所以他选择向神佛求助。

  但裴谨修知道,他们俩一定会没事的。

  如果“裴谨修”可以死,系统也不必找他穿进书里。而池绪身为这本书的主角,他真正的命运尚未开始,更不可能轻易地死在一场意外里。

  他笑着摇了摇头,没打扰池绪,继续看起了材料。

  很快就到了睡觉的时间,池绪本以为自己会有些紧张忐忑,焦虑难免,不想睡下以后很快就睡着了,一夜无梦。

  第二天下午六点,池绪和关山月、蒋晴约好了在津西机场汇合,祯河其他随行的工作人员已提前三天抵达F国。

  他的登机时间比裴谨修早一个小时,为了送池绪,裴谨修和裴见深也提前出发了。

  飞机难得没有延误,他们抵达机场后,很快就到了池绪登机的时间。

  分离在即,裴谨修最后叮嘱了两句,说完后,他们俩又短暂地拥抱了一下。

  池绪的心情本来平静极了,裴谨修的拥抱却仿佛开启了他身上的情绪机关般,令他鼻尖猛地一酸,眼眶瞬间湿润。

  但他已经长大了,可以忍住眼泪,控制好情绪,接受短暂但必要的离别。

  飞机像一道流星般远去,很快,裴谨修也坐上了去往异国的飞机。

  这次世界经济论坛的主题是“合作创新,共赢未来”。

  论坛其实一共只有五天,他们之所以要在R国待上一个月,是因为与会人员里有许多裴见深的旧友。

  这些人在未来,或许也能成为裴谨修的助力。

  但商人在商言商,无论私下交情有多好,倘若没有足够的利润和发展前景,合作都很难促成。

  这次R国之行究竟能不能借力上青云,还得看裴谨修自己的能力。

  飞往F国需要11个小时,R国则更远,中途需要转机,至少需要14个小时。

  裴谨修下飞机后已经到了第二天早上,刚走出机场,他就收到了一众亲朋好友们、同事、合作伙伴发来的问候。

  群发消息报完平安后,裴谨修想了想,又拿起手机对准了远方连绵不绝的雪山与苍茫的大树,随手一拍后发到了群里。

  这个群的群昵称已经变成了“欢度寒假”,他和国内的时差将近十二个小时,国内现在差不多晚上八九点,和池绪则相差六个小时。

  因此,这个时间段大家还都醒着,裴谨修发完照片后,很快就收到了回复。

  霍:哟~真发了,看来还是跟池某人说话有用啊!

  甜甜:!!!好漂亮!我想去雪山旅游了qaq

  清风徐来:我也想去,我们明年冬天可以一起去呀!

  霍:好啊好啊!

  群里就以后一起去哪儿旅游这个话题聊了起来,裴谨修刚准备关上手机,这时,池绪也发了一张照片。

  是他在F国的街边的一张随拍。

  蓝天白云,复古风的街头,他穿着橙黄色的外套与休闲牛仔裤。色彩明艳鲜亮,构图讲究,扑面而来的时尚青春与夺目美感。

  霍:帅呆了〔赞〕〔赞〕

  甜甜:帅呆了〔赞〕〔赞〕

  清风徐来:帅呆了〔赞〕〔赞〕

  连徐怡都难得跟了一回队形。

  池绪被朋友们夸张的反应逗笑了,正当他打算回个小猫害羞的表情包时,群聊的消息界面里蹦出来了裴谨修的回复。

  裴:很好看。

  很简单的三个字,池绪的心却突然跳得很快,脸上莫名其妙地红了起来,他无意识地弯了弯嘴角,心里像是融了一块蜜。

  这下,假害羞也成了真害羞。

  关山月看池绪捧着手机傻乐,开玩笑地问:“跟谁聊天呢这么开心,绪绪不会谈恋爱了吧?”

  蒋晴也起哄道:“来,也跟阿姨说说,你妈妈很开放,不会反对你早恋的。”

  “啊??”池绪一脸懵,他条件反射地合住了翻盖手机,结结巴巴道,“不……不是!没有谈恋爱,只是朋友,好朋友。”

  关山月和蒋晴都笑眯眯的,嗯嗯着附和了两声,紧接着逗小孩般,问起了池绪的理想型。

  那一瞬间,池绪想到的不是任何性格外貌上的形容词,他想到了小时候,他父母相爱的时候。

  池绪发现他后来对宋俊会产生两套印象。在他六岁之前,宋俊细心温柔而又负责体贴,六岁之后,宋俊又是那么的冷血歹毒,卑鄙无耻。

  禽兽披上人皮,就算朝夕相处,也难发现陪伴在身边的亲人竟然是一头道貌岸然的畜生。

  他的心尖锐地痛了一下,紧接着摇了摇头,坚定道:“我不要谈恋爱,我要一辈子单身。”

  或许是池绪的表情太凝重,而关山月和蒋晴又都知道池绪童年时发生的家庭变故。因此,她们都默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继续拍照逛街了。

  另一边,裴谨修也抵达了预订好的酒店,带来的行李下飞机后就被酒店工作人员提前送到了他们各自的房间里。

  他们的房间都在五楼,裴谨修的房间在拐角处。

  他的卧房有一整扇洁净光亮的落地窗,正对着远方覆盖着冰雪的草原与山川。

  低矮的房屋,洁白的雪,湛蓝的天,R国美得像一副色彩明亮又清冷的印象派油画、像一首措辞浪漫又富有故事感的诗歌、像漫画家笔下构筑出来的仿若仙境般的童话世界。

  飘着浮冰的河流自高山而下,穿平原而过,流经屋舍。

  裴谨修伸手打开了一扇可以打开的窗户,凛冽的风吹拂过他的脸,带着冰雪与自然的气息,神圣而又救赎。

  裴谨修想,池绪应该会很喜欢这里的风景。

  今年的世界经济论坛将于五天后开幕。这五天的时间里,裴见深会远程处理一部分重要且紧急的工作,那些没那么重要又没那么紧急的,就交给了留在国内的严落。

  他没选择将决策权交给裴见宏。

  自从慎明集团决定成立慎明网子公司、发展线上电商后,裴见深和裴见宏的矛盾就越来越大。

  裴见宏从始至终都没有同意过慎明进军互联网,但裴见深及其支持者的投票占比压过了他和他的支持者们的。因此,裴见宏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集团决策走向他极力反对的方向。

  权力对抗无疑加深了裴见宏与裴见深之间的裂痕。

  裴思源在自己的领悟里混得风生水起,完全不打算进公司发展。裴明心又烂泥扶不上墙,只顾着吃喝玩乐。裴见宏别无他法,只能看着裴见深一步步地将集团送到裴谨修的手上。

  长此以往,他在集团的话语权会越来越轻。等他退位后,他这一支就会彻彻底底地后继无人,而慎明将会成为裴见深这家人的一言堂。

  裴见宏不可能甘心。事实上从裴慎明恬最后宣布裴见深为下一任集团董事长的那刻起他就心生怨怼。只不过他比裴见微克制,也比裴见微理智,再苦闷、嫉妒、愤恨,也会悄悄地压在心里。

  但这些负面情绪并没有凭空消失,只是藏在阴暗的角落里。

  裴见宏越压抑情绪,受到的刺激越强烈,就会越来越不稳定,他就像个不定时的炸弹般,会在某一天突然爆炸。

  失控的情绪势必会影响到一个人的理智。到那时,裴见宏为了对抗裴见深,宣泄多年来积压的恨意与不满,只会做出来更多的蠢事。

  裴见深当然全都明白,但情绪不光左右了裴见宏,更左右了裴见深。

  裴见深对裴见宏有敬有愧,在有选择的情况下,他都是能退则退,不愿和裴见宏闹得太过难堪。

  他以为这种沉默的示好能缓和与裴见宏之间的关系,殊不知正是这种纵容的态度,才让裴见宏有恃无恐地走向了失控的深渊。

  两个人明明都是一心为了慎明好,却因为经营理念不同而逐渐分崩离析。

  归根究底,是因为裴见宏的固执己见,冥顽不灵,还因为裴见深的优柔寡断,心慈手软。

  裴谨修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他只做对的事,凡阻碍他的人和事,他都要不遗余力地铲除。

  他望了一眼天,心里估算着,沉默地想:最迟明年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