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球跑后大美人带崽要饭 带球跑后大美人带崽要饭 第69章
作者:小文旦
萧循:“送进来放桌上。”
他一顿,这里连个像样的桌子都没有,“去搬一张桌子。”
李如意搬了一张八仙桌,直接抵住炕边,裴酌可以坐在床上吃。
萧循命人把蛋羹放在自己面前,把小崽子抱在怀里喂。
四个护卫战战兢兢地排成一排进来,“陛、陛下。”
萧循:“贾敛给你们的工钱够路上耽搁这么久么?”
护卫:“回陛下,够的。”
裴复复:“叔叔去搬砖赚钱噢!”
萧循:“行,下去吃饭吧。”
裴酌:“……”
贾大人,我对不住你。
裴酌欲要张口,萧循道:“不用狡辩,贾敛离京我亲自送行,他身边跟的便是这四个人。”
裴酌:???好家伙,贾大人你浓眉大眼的,关键信息你都不说?就算他到了玉京,萧循还是会知道他从岭南来的?
“咕咕……”熟悉的鸟叫声传来,裴酌一转头,看见雪粒站在门口,振振翅膀,踢走一块石头,像在耍杂技一样小动作很多。
萧循:“它叫雪粒,会捉兔子。”
裴复复眼睛一亮。
裴酌忽然想起雪粒在花生地里刨花生的蠢样子,再想想裴复复守株待兔不太聪明的画面,这俩要是凑一块……他感觉崽儿在离他而去。
果然,裴复复道:“叔叔,我也会捉兔子。”
萧循:“你们一起去抓。”
裴复复立刻就忘了水深火热的爹:“爸爸,我去抓兔子了。”
雪粒咕咕地跑进来,用脑袋蹭蹭小崽子的脚。
裴复复开心地跺脚。
李如意和护卫交流了带崽心得,笑容满面地出现:“跟李叔叔来。”
裴复复:“好的,叔叔。”
他不忘跟萧循打招呼:“再见噢,叔叔。”
萧循:“……嗯。”
李如意心里卧槽一声,他居然跟陛下一个档次。
小崽子一走,护卫收拾桌上的残羹冷炙,萧循把支起的窗户放下来,房间一下子变得又小又暗。
裴酌听着护卫收拾碗筷的碰撞声,使劲地想等下独处时的狡辩之词。
外头一个衣服鲜亮的小崽子跑过,小白靴子,衣服仿佛锦绣堆成的,还带着大帽子,把脸蛋都遮住了。
裴酌心不在焉,脑子短路道:“这是谁家的崽儿啊。”
是不是哪个官员见萧循喜欢孩子,派孩子出来吸引陛下注意力了?
萧循脸色一黑。
裴酌猛地反应过来:“我的,是我的!!”
萧循终于爆发:“你过的什么日子?宁愿一直带着富富穷困潦倒是吧,换件好衣服你就认不出来了!嗯?”
第46章
裴酌感受到君王勃发的怒气,甚至如实质般化成巨浪将他淹没。
他眼神闪了闪,带崽上路这么久,他确实很久没见过富贵版本的崽儿了。
裴酌低低地狡辩:“也不是全是我的错,我一赚到钱,想给他买个小马甲,你儿子就捡个乞丐回来,他说不要小马甲。”
裴酌挠挠脸蛋:“我觉得这种吃苦耐劳的品质还是值得赞扬的。”
“你儿子”三个字一出,像一个红糖馒头塞进萧循的嘴里,就着怒气吃的话非常噎人,但是不吃又不甘心。
萧循两个极端的情绪拉扯着,喉结滚了滚,道:“是,值得赞扬。”
他的声音微微地变化,不再游刃有余。
裴酌暗道糟糕,还不如不狡辩呢,他宁愿萧循怒不可遏地收拾他,生气就不会想哭了。
他希望萧循单纯生气就成。
裴酌:“也怪我,一开始花钱太大手大脚,马车坐得不舒服半路就扔了,给复复买零食,花生糖吃一块扔一块,贾敛把身家都给我当盘缠了。”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萧循的脸色,见他紧抿的唇角没有任何松动,微仰着头好像在掩饰发红的眼眶。
裴酌急了,想下床,却被萧循按在床上。
萧循坐到了床边,手掌扳着他的肩膀。
“岭南有多远,你一个人就敢带着富富回京?”
裴酌小声逼逼:“还有四个护卫。”
萧循冷笑道:“推你下水的人,朕没有诛他九族,也没有流放全族三千里,因为你说过想修改律法,减少连坐。”
“朕依你,你呢,朕是把你流放到岭南了?”
气得都说朕了。
裴酌意识到,后世这里十分繁华,但在目前的萧循眼里,岭南自古流放之地,他是自讨苦吃。
“我不是故意跑那么远,我也很绝望。”
系统的事情瞒不下去了,裴酌扯扯萧循的袖子,凑近他的耳朵,“我坦白一件事。”
萧循侧眸:“你是想说你是凭空出现在岭南的?”
“你有本事给贾敛托梦,有本事鸿雁传书,没本事通知我来接你?”
裴酌:“我想自己走嘛,可以随便走随便停,若是我写信给你,岂不是等于约好了期限,就不能躺一躺再上路了。”
“况且,若是你来接我,我又不想耽误你的时间,只能跟着陛下一起赶路了,我们一起爬过含叠山,你知道我走不快的。”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垂上,像撒娇一般的嗓音温软无辜,萧循第一次见识到耳旁风的厉害。
居然还敢撒娇。
裴酌把手肘搁在萧循肩膀上,眉眼弯弯地看着他的眼睛,萧循符合所有文臣武将对于英明君主最高的期待和想象,龙颜不可直视,他们一定没有从他这个角度看过萧循。
萧循的睫毛很密,从眼尾看去,格外深情。正面看则永远是冷静睿智运筹帷幄的帝王。
裴酌快活道:“你真的收到大雁脚上的金环了?这不是上天注定是什么?”
萧循:“注定什么?”
裴酌:“注定你会收到我写的信。”
萧循捏住他张扬的嘴角,别以为笑一笑事情就过了。
裴酌:“陛下你知道吗,在白玉京有个说法,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我不带着复复贫穷地赶路,怎么替陛下体察民情?”
萧循:“怎么,靠要饭试探群众的余粮?”
裴酌:“……”哪有,裴复复看脸找的样本也不科学啊。
萧循深深地看着他:“你宁愿要饭也不通知我的原因呢?”
裴酌抿了下唇,道:“我怕你认他。”
萧循声音仿佛冻上了:“我不能认他?”
裴酌道:“复复是在大孝期间怀上的,我想等他看不出年纪了再回去。”
萧循:“我竟不知裴夫子如此迂腐。”
裴酌:“可是我很在乎你的名声啊!”
或许朝堂上有反对的声音,但萧循在民间的威望绝对前所未有。他不希望以后野史随便乱写一笔,千百年后还有历史粉为此撕得你死我活,以偏概全。
萧循本可以成为一个功绩、作风、吏治都无可指摘的帝王。
萧循:“自古成王败寇,我做不成想做的事,至死是穷寇,若是成了,何必管后世评说。”
他看向裴酌,清醒道:“你拖着不肯回京,想模糊富富的年龄,更是为了不打算告诉我。”
“但你想不到,富富长得像我。你在路上日拖一日,等待变数,但富富依旧像我。”
裴酌被萧循直接道出了一路摆烂的深层原因,讪讪地闭紧嘴巴。
有个伪科学说,孩子小时候会长得像爸爸,为了证明父子间的血缘关系,让父亲心甘情愿承担抚养责任,等长大一点就好了。
裴酌是左等右等,等不到这天。
还是应该相信科学啊。
萧循瞧着美人瞬间郁闷的样子,觉得自己话说重了,道:“二弟说还是像你的。”
裴酌:“他在路边骑快马经过,一眼就发现草丛里的崽儿。他人呢?”
萧循:“去协助林良玉剿匪了。”
没人让他去,但是那晚他去客栈找林良玉的属下,萧绯跟着他,学会了找林良玉的暗号。
裴酌想了想,道:“你能接受复复有两个父亲,天下人不能。”
萧循能这么快接受,是因为他亲历过他原地消失的事,那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比如男人生孩子。
萧循道:“天下人吃饱就行了。”
裴酌被理直气壮的萧循说服了,他是不是有点钻牛角尖了?从萧循推行这么多新政以来,无论是舆论阻力还是党派阻力,自己从未操心过一分。
他有一种神奇的感受,他在岭南时觉得这是天大的事,可呆在萧循身边,因为对方过分沉稳可靠,又觉得什么都不算事了。
环境果然影响判断。
裴酌慢慢垂下眼,“那你自己去跟复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