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跟吃软饭的炮灰跑了 主角跟吃软饭的炮灰跑了 第28章
作者:蜜桃甜酒
这一刻,祝九身上的非人感达到了顶峰,连玩家都感觉到危险主动闭上了嘴。
玩家惊恐的注视着他,眼睛像是看见了什么危险之物,只余下恐惧的本能,双眼刺痛得仿佛要被捏爆眼球,鲜血混着泪水从眼眶不住滑落。
祝九面上的阴影很重,像是连光都在为他避让,身披着黑暗,他只是垂眸,便已投射下寻常人无法抵御的注视。
“你知道什么?”
玩家浑浑噩噩,恐惧几乎击碎了他的意识,却怪异的有问有答:“我、我只知道,将系统编织的剧情线植入世界的过程叫做开荒,开荒之后,所有的原住民都会受到剧情线的影响,变成故事里的NPC。”
“这个世界还处于开荒阶段,玩家需要推动剧情线发展,攻略每个剧情人物,得到气运,然后……”
他正要继续说下去,话语一顿,茫然抬起头,顷刻间失去了所有呼吸,直接倒在地上。
不可置信的神色还凝固在尸体上,在这一刻,祝九感受到了某种注视。
那目光……熟悉得令人感到恶心。
祝九第一次露出这么鲜明情绪,他仰着头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那是压抑着不要意气上头、出去打爆它的愤怒。
他面上的冷诮与讥讽不加掩饰,浓重的厌恶如一笔色彩,在他面上加诸了许多负面的情绪。
“夺取世界气运,篡改他人命运……”
熟悉的手法。
作为每个世界的守门人,祝九孤独的游走在世界海中,清理着越界的越界者。
胆敢侵占世界气运试图成神的觊觎者,他没有见过一千,也有八百。
唯独没想到,居然盯上了席妄。
唯有席妄是不同的。
“败家之犬,真是找了一个好目标。”
他的梦境是一个个残破的世界,容易入侵,且绝对隐秘。
如果不是祝九意外掉进席妄的梦里,恐怕直到事成也难以发觉。
祝九仰起头,似乎穿越了这个世界,看向世界之外的画面。
他悲悯的垂下眸子,指尖挑开笼罩在席妄面上的衣服,什么都不知道的席妄睡得正香,他似乎做了一个好梦,唇角弯起露出好看的小酒窝,面上满是天真无邪的纯粹。
祝九手指微动,低叹般自问:“你是在向我求救吗?”
“席妄。”
快点醒来吧。
作为梦境的主人,梦境被一个一个侵占,席妄最终也只会迷失在梦境里。
而脱离这个梦境的方法。
祝九带着席妄站上了天台,已是越过了旧年时分,那破晓的阳光从地平线冉冉升起,炸开一线璀璨明亮的天光。
新的一年再次到来,世界却在此刻如镜子般裂开道道裂痕,诡异深邃的黑从世界外逐步侵入。
如阴霾般,从裂缝中不断向其中扩散。
在轰然破碎声中,祝九揽着沉睡中的席妄猛然一跳。
直直坠入碎裂的世界缝隙,被星星点点的黑幕席卷,卷如混乱的寂静中。
挂在席妄脖子上的银蛇探出脑袋,吐出支离破碎的系统,系统卡带般一字一字吐出。
[警告!警告!世界线破碎,副本即将关闭!]
[警告!警告!世界线破碎,副本即将关闭!]
[警告!警告!世界线破碎,副本即将关闭!]
……
……
“卖糖葫芦嘞~糖葫芦~”
“卖报!卖报!时隔三年,玲珑仙登台献唱《长生殿》!卖报卖报!”
……
热闹的海区,早市上人来人往,嘈杂的人声中,卖报的小童挥舞着报纸。
端坐桌前的绅士丢出一枚银元,他立刻喜笑颜开,掏出一份报纸递了过去。
紧接着又迎着朝阳挥舞着报纸,朗声大呼,滚滚热气腾腾的雾色下,占据大版面的伶人照片唇角含笑,美不胜收。
玲珑仙作为一代名角,自有南玲珑北牡丹的说法,在南方地界响当当的角。
早十年前,玲珑仙登台献唱《长生殿》,那雍容华贵的杨贵妃娇俏可人,一曲成名,红遍大江南北。
不知在多少大佬面前唱过戏,说得上话。
只可惜……
三年前坏了嗓子,戏班也一把火毁了,就此藏在屋里闭门不出,只余下一个老忠仆跟着。
都说人走茶凉,玲珑仙久不出门,不知哪里来的消息说他坏了脸,兼之唱不了戏,属于他赞誉也逐渐被新人取代。
玲珑仙三年后第一次登台,绅士戴起帽子,漫不经心的露出一个笑。
又丑又哑,也不知道唱得什么戏。
虽是这么讥讽,可登台那天,剧院灯火通明,这里灯火辉煌,彩带、绳结妆点成花,花灯样式遍地不同。
只见暗香浮动间人影幢幢,高朋满座,皆是衣着奢华讲究的富贵人。
红艳艳的绸缎从屋檐垂下,只见那花红柳绿,恰是登台演唱时。
只听锣鼓声响,幕声一响。
“端冕中天,垂衣南面,山河一统皇唐。层霄雨露回春,深宫草木齐芳。升平早奏,韶华好,行乐何妨。愿此生终老温柔,白云不羡仙乡。”①
从幕中出来一人,淡扫峨眉,美艳动人。
开口却是一折:“小姐呀、似水流年休虚度,莫负了这醉人大好春光。”②
玲珑仙开口:“见书生,文质彬彬性温存,含情脉脉意深长。心欢悦,意彷徨,忐忑不安心慌张……”③
一口唱腔婉转轻柔,似水身段纤细柔媚,行走皆是风情。
初一开腔,惊艳四座。
众人齐起身,面露怪异。
“怎的是《牡丹亭》?不是说是《长生殿》吗?”
几声非议尚未形成风浪,便听那目光专注、披着浅色杜丽娘的牡丹戏袍的美娇娘,轻巧开口。
戏腔犹如丝网缠绵,勾魂摄魄,叫人不觉沉迷。
面上略施粉黛,发簪牡丹,艳若桃李,动人极了。
“谢苍天,如人愿,有钱人,终成双……”
“我若是此身难圆梦中缘,宁埋梅底了残生……”④
……
“好!!!”
玲珑仙惊艳亮相,唱得一折《游园惊梦》,又唱一折《还魂》,直把戏迷们迷得神魂颠倒,满堂喝彩。
热闹之中,唯有空荡荡的剧院后台显得格外冷清。
玲珑仙一人在屋里梳妆,就见一身着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眉眼动容:“丽娘。”
他动情唤着,伸手要去握玲珑仙的手。
玲珑仙撑颐一笑,问:“我是那被赐死的杨玉环,还是死而复生的杜丽娘呢?”
他这一笑鬼气森森,不知何时后台的灯也灭了不少,只有面前一盏,点在镜前,称得他脸苍白至极。
男人脸色微变,尴尬一笑:“席先生可真会开玩笑,这杨玉环还是杜丽娘,可不都是席先生演的角吗?”
席妄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瞬间变了脸色:“滚!”
男人犹为不甘,又知道他难缠的性子,暗骂两声假清高的婊/子,便陪着笑走了。
徒留面上带妆的席妄就着昏暗烛火,面无表情的对着镜子。
手指抚摸着镜面,席妄又笑又怨,眼中的怨毒几乎快溢出来了。
“再等等,再等等,烧了我的戏班子,还想好过?”
他吃吃笑着,苍白的面孔越发娇俏,反比那吃人的鬼还要骇人几分。
玲珑仙登台一曲,唱到夜里,散场的人还止不住的议论。
不管那外界洪水滔天,这海区的人还是衣着奢华,安安宁宁的讨论着一出戏,打赏得面红耳赤,一晚上不知挥出多少钱去了。
醉醺醺的从剧院里出来,掏出银元给了拉扯的小哥,便醉倒在黄包车上。
轱辘轱辘的车轮碾过青石板,空荡荡的街巷里空无一人,只有隐晦的月光落在地面。
出了治安好的租界,外边就只剩下夜不出门的寂寥,唯有几个卖苦力的码头汉子还踩着夜色回家。
他们沉默走着,迎面走来一个瘦弱青年,像是喝醉般一边笑一边踉踉跄跄的走。
一股脑撞到他们身上,他们“诶诶”两声,一低头,眼睛都发直了。
那撞上来的青年穿了一身长衫,眼睛直勾勾的,看不大出年纪,看着那被撞的路人自个儿意趣懒散的笑,颇有几分自暴自弃的颓废。
偏偏眼神里像是藏着钩子,像是会说话般,勾得人眼睛发直,他本人却不自知,轻声道了句:“对不住。”不管不顾的往前走。
偏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
把这群汉子的眼睛都勾走了,被蛊得脑袋发昏,恨不得把这人按在地上,狠狠欺负。
却不想才头脑发热,脖子处衣领一紧,被狠狠掼到地上。
身形高大的男人半垂着眼,从发间露出一双凛冽凤眸。
正冷冷的盯着他们,薄唇淡漠:“滚!”
“我们马上走,马上走!”他们赫然惊醒,骇得屁滚尿流。
祝九一回头,却有一双柔软的双臂纠缠上身,冰冷得像是两条蛇,危险的缠绕在他的脖间,朝着他妩媚多情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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