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罗生门 血色罗生门 第104章
作者:八分十二
“是。”
“你是白老夫人的人。”
“是。”
得€€到肯定答复后,言祈灵周身的红丝刹那间暴涨,几乎将跪在面前的人整个包裹起来。
这一切没有人能够觉察。
因为唯一能看到并€€说出异常的人,此刻已经抬着喜轿进了€€前门,并€€不€€在这里。
“我知道了€€。”
男人被烛火照亮的脸庞似冰似玉,隐没于阴影中的另半边脸像是在笑:
“你下去吧。”
小厮似乎没有觉察到任何异常,拾起脚边的灯笼就提着袍角匆匆离开,连多留一秒都不€€敢。
士文光陷入了€€关于琐事的沉思,他说:
“西乙和白老夫人,难道不€€是一边的吗?”
言祈灵走到书桌后,翻看上面摆着的杂乱物件:
“他们€€是一边的,只是白老夫人是主子,他是奴才。我现€€在大概想明白了€€,我们€€不€€是白家的账房先生,应该是文家特€€意派来的人。”
听到言祈灵这么说,士文光有些懵逼:
“白家怎么会允许文家派人来查自己的账目?”
“大抵是联姻需求,从宅邸规模而€€言,文家的宅邸看上去比白家足多一倍。”
“现€€下白家要把两个女儿都嫁去文家,还是二€€女共侍一夫,说明白家的财务出现€€了€€巨大问题,所以才会做出这种不€€顾脸面的事情。”
言祈灵对此倒是没有很惊讶,他把白纸扇收回袖中,随手拿起一卷账目翻看:
“文家想必也有所觉察,当然,他们€€肯定不€€会找自己的账房先生过来,这样未免太不€€留情面。所以找了€€第三方进行检查。”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西乙为什么对我们€€那么客气,以及白老夫人为什么会特€€意吩咐小厮不€€要泄露给我们€€任何信息。”
士文光推了€€推镜片,陷入沉思的同时€€,手上也没闲着。
他平时€€也会陪朋友去密室逃脱,现€€在看到全都是书架的环境,立刻开始摸摸索索起来。
言祈灵余光瞥向他,这个年轻人解释说:
“按照我多年密室逃脱的经验,这种地方应该会有机关什么的出现€€才对……”
就在这时€€,士文光随意搭在博古架上的手摸到了€€一个可以下陷的血色花瓶。
他立刻回头,发现€€花瓶的底座有个可以沉压的开关!
士文光福至心灵,双手抓着花瓶,把它完全压了€€下去。
只听咔嚓一响,言祈灵背后骤然裂开个口子€€€€
“咻咻!”
第80章 23站:夫人
破空声凌空而来, 言祈灵条件反射地侧身避开,甚至还来得及扶住差点被弄倒的笔架!
“咄咄咄!”
三根锋利的飞镖扎在大幅的仙鹤飞升图上€€!
士文光开始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 他一身冷汗涔涔, 扶着博古架差点没滑倒下去, 满目后怕:
“对,对不起……我没想到……”
“没事。”
言祈灵比他想象中从€€容镇定得多,早在事情发生时€€,就€€看向了€€自己背后的口子。
那竟然是一个暗格!
言祈灵又掏出€€月白€€色的手帕,蒙在自己掌间, 伸手进去摸索, 随后,他从€€中抽出€€一本积了€€灰的账目。
正用手帕擦去封皮上€€的薄灰, 就€€听€€得门被人“咚咚”敲响。
士文光存着几分将功赎罪的心思, 连忙说:
“我去开门。”
然而他还€€没迈步子, 门已然自己打开。
长长的影子拖拉在门前, 低哑的月色从€€门外透进来, 将逆光的人卷在暗处。
那人抬脚走了€€进来, 是个长相极为普通的男人。
普通到丢进人海根本就€€记不清他样貌的男人。
言祈灵注意到。
这个男人。
穿着红鞋。
-
姒姝好不知道自己坐的这个玩意儿€€在其它人眼中是什么样的, 反正对于她来说, 这就€€是个摇晃的大木箱子, 四面全部被封闭得严实,连排气窗都€€没有,跟棺材似的!
她最€€初进来的时€€候拍打了€€好一阵,发现没法€€出€€去之后, 她开始小口呼吸,以免自己窒息在这个木箱子里€€。
自从€€进入到这个黑暗的小空间以后, 她头上€€不断在摇晃时€€发出€€金玉敲击的碎响,用手去摸,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是满头珠翠。
她随手拔下一根钗子去撬墙壁,但€€根本没有办法€€做到,只能作罢,重新恢复了€€调整气息的状态。
但€€她安静地呆了€€一会儿€€,很快发现不对。
除了€€她自己的呼吸声和偶尔被晃到撞去墙壁上€€“咚”地一响以外,她完全听€€不到任何声音。
外界的声音似乎都€€被隔绝殆尽,连花轿摇晃时€€可能会发出€€的吱呀声都€€没有。
这里€€静得可怕。
她被这种极具压迫感的氛围弄得眩晕不已,胃因为极度紧张而不断收缩。
很想吐,却知道这地方€€不是个能吐的地方€€,她只有死死忍住。
终于,她感觉到这个大木箱似乎落地了€€。
这份安静持续了€€很久,她乍然听€€到噼里€€啪啦的民乐敲击声。
那瞬间,她脑子嗡地一下,整个人都€€陷入了€€耳鸣的状态,还€€伴随着耳蜗的疼痛。
她在这种不适中感觉到面前的门帘被人掀开,丝丝缕缕的光投射到她鲜红的长裙,一只苍老的老妪的手伸了€€进来,不容拒绝地抓住她细嫩的手腕,刷地把€€她扯了€€出€€来!
她不得不顺从€€着这股力道,踉跄着低头出€€轿。
突如其来的光线让她有些不能适应,她半眯着眼观察周围,发现来到了€€一个灯火通明的古代庭院,周围站着密密麻麻的侍女,有老有少,皆神色肃穆,敛声屏息。
她这轿子按理来说是有轿夫的,但€€现在轿夫们€€早已离去。
周围全是女眷,唯一还€€算熟悉的,也就€€是和她同样被婆子牵出€€来的粟薄,还€€有走了€€一路的越€€€€和廖新雅。
两人虽然没说什么,额间已经€€是细汗密布,后背的衣裳也被浸湿了€€。
越€€€€看她们€€的眼神里€€有着羡慕和抱怨,廖新雅则自始至终没什么表情。
姒姝好面对这种仿佛拍古装剧片场般的地方€€很不适应,那抓着她的婆子乍然皱起老菊花般的大脸,笑着用讨好的语气说:
“大小姐和二小姐总算来了€€,老夫人等待许久啦,随奴婢来吧。”
不等两个少女说什么,她们€€就€€以一种几乎悬空的方€€式,被周围拥有怪力的丫鬟婆子架着往前走!
虽然说腿长在她们€€身上€€,但€€从€€前院到厅堂里€€的整个过程,她们€€脚尖可能都€€没怎么着地,就€€这样被抬进去了€€。
越€€€€对于进去凑热闹这件事万般不乐意,但€€她看到廖新雅跟了€€进去,只能也翻个白€€眼跟了€€进去,不爽地站在粟薄身后,充当一个木头桩子。
姒姝好和粟薄像两颗白€€菜一样被推到挤在一起,两人头顶的珠翠哗啦作响,也不知道是不是靠太近了€€,头钗不知怎么就€€纠结在了€€一起,直接卡住。
丫鬟婆子:“……”
众人手忙脚乱地拥上€€来给她们€€解开碎珠乱玉。
姒姝好对未知充满紧张€€€€这次她和明仪阳还€€要言祈灵离得有些太远了€€。
似乎是觉察到她的颤抖,旁边的粟薄轻轻地拉住她衣袖下的指尖,轻轻捏捏。
感觉到熟人的安抚,姒姝好终于稍稍镇定下来,神色恢复了€€正常。
拆开纠缠的钗环之后,两个婆子便将她们€€摁在蒲团上€€,让她们€€结结实实地跪下。
姒姝好很不习惯,挣了€€一下,就€€在这时€€,外间响亮的乐声骤停,所有的仆人纷纷低下头颅,似乎在迎接什么的到来。
她和粟薄都€€抬起头。
她们€€面对的十€€二扇古典美人屏风后,逐渐显露出€€一个浓重的影。
灯火渲染着它的皮肤,屏风的纱朦胧着它的身形。
被灯火阴影所饲养的事物深不可测,仿佛看不见的巨手在其中翻涌搅弄,未知的压迫感犹如慢性毒药一般,令人窒息。
两个貌美的侍女将沉重的屏风从€€左边撤下。
面上€€敷粉的苍白€€肉团坐在镂刻精致的贵妃椅上€€,张开自己浑浊且疲惫的双目,抿着血红嘴唇,由自己贴身服侍的女婢给它打扇。
姒姝好很难形容看到这个东西的第一反应。
她当然知道用“东西”来形容人是件很不好的事情,可她很难不这样看待。
因为这个东西,比起人,更像是肉块堆砌的褶皱之山。
行动间露出€€肥胖且粗短的手,那手没有什么结构,你甚至分不出€€肩膀和大臂的具体位置。
唯有那满头插着宝石珍珠的稀疏头发能让人认出€€它大概的头部位置,靠包裹的布料大概能认出€€它脖子的位置,仅此而已。
如果这就€€是传说中的白€€家老夫人,那基本上€€可以盖棺定论它就€€是无间主了€€。
或者至少是无间主的一部分。
白€€老夫人伸出€€自己粗胖且苍老的五指,指尖戴着长长的珐琅陶瓷护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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