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养猫遛狗的日子 在古代养猫遛狗的日子 第33章
作者:林小酒
“宁叔、花婶儿、大旺哥、嫂子新年好!”
“好好, ”花婶儿推推小孙子,“快去磕头。”
花婶儿小孙子动作麻利,宁澜只得受了,掏出几枚铜钱递过去, “快快长大。”
“我孙子可比我儿子机灵多了, ”花婶儿笑的合不拢嘴,从袖子里掏出三个分量不轻的小香囊给了他们。
寒暄过后, 两家就分开去拜年了, 宁澜带着宁磊和笑笑先去了文伯家。文伯难得穿一回喜庆的颜色, 衬的整个人年轻不少。
三人郑重给文伯磕了头,齐道, “文伯新年好,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文伯将三人扶起,给宁澜一个红包, 宁磊一支湖笔, 笑笑的则是一枚桃木镯子,上面雕花一看就是费了功夫的。
宁澜撇撇嘴, 刚要说话, 一枚糕点就送到了嘴边,只得接过吃下。一旁的管家和小厮努力憋着笑。
从文伯家出来, 顺着大路挨家挨户拜年,先去了秦大哥和李大夫家, 到宁二叔家门口, 宁澜没进去只在外边磕了个头, 最后又去了三爷爷和村长家。
三爷爷和村长家人多, 进去得逗留好久, 一个个婶子伯娘都要拉着问两句,等宁澜出来,已是一身的汗了。
“还是头一次见哥哥这么狼狈,”宁磊和笑笑姐一起取笑他。
宁澜其实挺喜欢过年时一大家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感觉,可惜这一世的他亲人缘实在算不上好。
一圈下来,宁澜只想回去睡个回笼觉,还没到家门口,就听见小黑和阿黄在叫,走近了竟是宁安正等在门口。
“堂哥,我来给你拜年了,”宁安好不容易等到人回来,没成想宁澜直接略过了他,只好舔着脸说,“之前爷爷奶奶做事有欠妥当,我特地来代他们向你道歉。”
宁澜开门的手一顿,转过身问道,“代他们,你凭什么?”
宁安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他还没组织好该怎么说,宁澜三人已进了院关上大门了。
......
“都说了不叫你去,你非去,”宁二婶心疼的搓着宁安冻的冰冷的手,“热脸帖冷屁股了吧。”
“娘,你说话文雅点儿,”宁安抽出手,抱怨道,“以后我要入朝为官了,你这样说话会让同僚笑话的。”
宁二婶听了前半句还有点不高兴,听到儿子给她画的饼,笑的脸都皱成菊花了,“成、成、我改还不成吗。”
“老头子,你说宁澜真认识知州吗?”宁奶奶满脸狐疑问道。
宁爷爷闷着头抽旱烟,一声不吭。宁爷爷这几年过的心急火燎的,从宁澜起来之后他就知道自己彻底压错宝了,可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把全部指望都压在宁安身上。然而宁安上次考秀才时说的信誓旦旦的,还是叫他白白花了十几两银子。
“当然是真的,”宁安急切道,之前他总看见过宁澜去驿站寄信,花钱打听到了收信人的名字,又经过几番打探,才知道收信人竟是本县前任知县、现任的青州知州。
宁安也不愿意相信,直到前两天又得了州城来的师兄的确切回答,才不得不信了。
“爹,你想个法子呀,”宁二叔也急了,原来他看着宁澜赚钱还暗自窃喜,宁安一旦坐了官,那宁澜的家业他们手到擒来,他生意做越大越好。可如今他攀上了知州这一层关系,自家只能随便被他拿捏了。
“想什么法子,还不都怪你们当初苛待他,”宁爷爷一句话把锅甩的一干二净。
宁二叔一家三口面面相觑,也不敢顶撞,宁爷爷虽不在外走动了,可家里的钱还都握在他手里。
“爹,之前是我们的错,这不现在问问你老的意见,看看怎么能补救一下。”
“爷爷,要是能搭上知州的线,下次院试我保准能过。”
宁爷爷面色明显有了变化,说话语气缓和了很多,“知州我们平头老百姓也见不着,还得从宁澜这边入手。”
......
“哥哥,他来干什么?”宁安走后,笑笑担忧问道。
“谁知道,不用理会,”宁澜虽这么说,还是上了心,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一家子人他得提防着。
宁澜刚到家歇下,张叔一家还有宁玉就过来了,笑笑拿来茶水点心,拉着宁玉到她屋说话去了。
“张叔,听说张振说亲了?”
“哎,”张叔高兴地应着,“多亏了东家给我们活计,人家姑娘也不嫌我们是外来户,天暖和了我就给他们起间新房!”
“那是好事呀,要是钱不够的话你开口。”
“够的,够的,”张叔搓搓手,不好意思道,“张振成亲后我们不准备和他住一起,还打算在栗子林中住着,不好一直白住,以后我们每月给东家交些租钱吧。”
张叔和宁澜只是雇佣关系,定时领着工钱,按说是没有一直白住的道理。
“一来张婶帮我养鸡除草没给过钱,二来栗子林中也需要人照看,就当抵了吧,当然张叔以后起了大房子想搬出去我也不拦着,”宁澜笑笑不以为意,又问道,“现在梨树育的苗还有多少,今年春天够种吗?”
“能种个七八亩地,剩下的得等到秋天栽种了,有批苗育的晚,得再养护一段时间。”
“成,都交给你们了。”
张叔一家走后还不断的有人上门,平时不怎么来往这时候过来无非是想到他作坊做工,宁澜都笑着接待了,也不甩脸色。
送走一批又一批人后宁澜打了个哈欠,“我去睡会儿,吃饭不要叫我。”
“知道了,哥哥,正好我留玉姐姐在家吃饭,”笑笑笑着回应。
宁澜回屋时,正好和趴在窝里的泡泡儿对上眼,一把抱起它,搂着一起睡了。睡醒后宁澜看着大鱼大肉的不想吃,随便垫吧了两块点心,收拾明天走亲戚要带的东西。
各种吃的用的装了一车,次日早早吃过饭宁澜就带宁磊和笑笑去罗家村了。
......
“哟,稀客呀,”花婶儿在屋里听见有人叫宁澜家的门,出来一看竟是宁二叔和宁二婶。
“花大嫂早,”宁二婶满脸堆笑,声音大的恨不得所有人都听到,“知道宁澜今儿个要走亲戚,我们特地帮他打点好了礼物,你看看这孩子,也不和我们说一声就走了。”
“恐怕你们也是看准了这个点儿才来的吧,”花婶儿一脸似笑非笑,表情明晃晃的一幅信了你们才有鬼的模样。
“你个老娼妇安的什么心要挑拨我们和宁澜的关系,再怎么说我也是他的亲二叔!”
“我安的什么心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安着什么心,大家伙可是清清楚楚的。这几年你们一次没来过,现在人家发达了又贴上来,要脸不要!”花婶儿说完这番话就进屋了,一点面子没给留。
热闹看完了,其他人也都关上了门。宁二叔宁二婶灰溜溜地走了,路上宁二婶忍不住抱怨,“叫你早点儿来,早点儿来,非要等到人走了才来,这来了还有什么用?”
“你以为东西给他就有用了,”宁二叔忍着怒气,小声道,“他爹还有给他扔山里这事儿,小兔崽子早恨上我们了。”
“那当家的准备怎么办,回去找爹再商量商量法子?”
“不用,爹老了,太妇人之仁,回去就说东西宁澜收下了,咱们自己想法子,大不了......”宁二叔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
走完亲戚回来,花婶儿对宁澜说了宁二叔来过的事,叫他多留个心眼,宁澜点头应下。
突然闲下来有些发慌,宁澜去三奶奶家要了些卤水,准备做豆花饭。
豆花饭历史悠久,最早可追溯到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的四川富顺县。人生三苦,打铁撑船磨豆腐,豆花饭在岁月的长河中几经起落。
做豆花要挑选颗粒饱满的黄豆,清洗干净提前泡水。喝饱水分的黄豆用小石磨磨成浆,用纱布过滤两遍,这样做出来的豆花会更细腻。豆浆大火煮沸后撇去浮沫然后改小火,分多次倒入盐卤,边倒边搅,防止糊锅。
倒卤水时就能看到豆浆中出现很多颗粒了,这时要一直保持高温不沸腾的状态。卤水倒完后焖几分钟撤去火再后静置沉淀十五分钟,掀开锅盖,豆花就成型了。用木铲把豆花切块,盛出,浇上两勺析出的清汤。
接着做蘸酱,锅中热油,先把茱萸和花椒炒出香味,然后捡出不用。再倒入捣碎的黄豆酱爆香至变色,加少许酱油、熟芝麻、蒜末拌匀,最后撒上一些青葱碎就好了。
嫩嫩的豆花夹起来,在筷子上颤颤巍巍的,好像随时都要掉下来,光吃豆花本身就很清甜,咽下去还有回甘。
要是蘸着酱吃口腔则是爆炸的感觉,那种豆豉香、椒麻香、茱萸香、油香充斥在味蕾的每个角落,香香麻麻辣辣叫人欲罢不能,这时就必得配上一碗热腾腾的米饭了。
一口豆花,一口米饭,最后一碗甜甜的豆花汤喝下去,胃就得到彻底满足了。
剩下的豆渣也不要扔,用猪油和葱花炒了,炒到一粒粒如沙子般干松,搁点儿盐、酱油和豆酱调味,配上薄荷叶吃起来那叫一个绵香爽口。若是夏天,再炸几片荷花,又多了一层酥脆甜香的味道。
这一顿饭做好,宁澜兄妹三人吃了一锅米饭。
豆腐衍生的很多吃法都好吃,麻婆豆腐、铁板豆腐、脆皮豆腐、千页豆腐、冻豆腐、臭豆腐、等,宁澜最喜欢还是毛豆腐,这是他以前暑假去安徽吃过的。
毛豆腐做法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豆腐切块,上锅蒸十五分钟后晾凉,放置在稻草上密封发酵。难处就是发酵过程中要把握好温度和湿度。
冬日温度低,宁澜把毛豆腐放在炕上捂着。第五天的时候,他掀开盖子瞧了瞧,做的三锅毛豆腐只有一锅长了一层白色的菌丝,另外两锅菌丝的颜色简直不忍直视。
成功的一锅继续发酵,直到豆腐表面长满雪白色的菌丝,毛茸茸的如小兔子一般可爱。然后拿油煎了,用之前豆花的蘸酱蘸着吃。
“哥哥,这能吃吗?”这样怪的东西,宁磊和笑笑不敢下口。
“好吃的,”宁澜夹起一块放进口中,绵绵糯糯的,有点像冰淇淋。发酵后特有的鲜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酸,同辣酱特别配。
宁磊小心夹起一块尝了,表情有些难以置信,又接连夹了几块,吃的津津有味。笑笑尝了一块就放下筷子,她吃不惯。
尝过一回解了馋宁澜以后也不打算做了。入口的东西为了安全,现代做毛豆腐已经很少用这种原始的方法发酵了,而是选用霉菌粉。
第40章
初五开市之后, 作坊点心铺陆续复了工。宁磊元宵节才开学,宁澜每日就在糖作坊待上半日,其余的时间都在家陪着宁磊和笑笑。
刚过元宵节,张长远安排元白元青送来了一大批白糖, 两人仔细交代了京中的经营情况, 还捎来一封信,张长远希望在京中开个软糖铺子。
宁澜原本有在州城开铺子打开销路的打算, 这样一来, 暂时省去了他去州城的麻烦, 现阶段专心供货就好。
银丝酥京城有类似的,宁澜只用给张长远供姜糖和软糖。现有的三百多斤糖元白和元青都带走了, 之后他们每次来送白糖时正好拿货。
元白和元青走后,宁澜先去镇上买人,他得栽培几个信的过人帮他管理作坊,以后还要做秋梨膏, 不能等到用人时找不到可用之人。
同现代的医院一样, 这里的牙行也是看尽世间冷暖的地方。人牙子带来一批一批的人叫宁澜挑选,宁澜最终挑中三名少年, 其中有一名会识字的。没被挑中的人都一脸麻木, 连争取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这大概就是哀莫大于心死吧。
三名少年共花去二十四两银子。才出了牙行的门, 其中一名少年就跪下不断的给宁澜磕头,“主子, 求求你把我弟弟也买了吧!”
会识字的少年赶紧把他拉起来, “你这样被退回去几次了, 挨的打还不够吗, 快跟主子赔不是, 这话以后别说了。”
“我,我,”那少年满脸悲戚,重新跪回去,“我弟弟还不到十岁,我要是丢下他,他只有死路一条了,求你了主子,求你发发善心。”
“怎么回事?”宁澜问。
“主子,阿南的弟弟体弱多病,若在牙行里一直没有人买,就要被送去当小倌了,”另外一名少年低声解释道。
“带我去瞧瞧吧。”
“谢主子,谢主子,”叫阿南的少年磕完头站起来抹干净眼泪,几人又回去了。
“老爷怎么又回来了,是落下什么东西了?”人牙子看见返回来的一行人,盯着宁澜身后面色不善。
“带我去瞧瞧他弟弟,”宁澜也不废话。
“那地儿可不是老爷这样的贵人踏足的,”人牙子一脸谄笑。
“无妨。”
人牙子便带宁澜去了一个脏兮兮的小院,刚一开门一股臭味扑面而来。进了屋地上人挤人的或坐或躺,大冬天的还有苍蝇嗡嗡乱飞,可见环境多差。
“老爷,这就是阿南的弟弟阿北了,”人牙子在角落拎过来一个小少年,矮矮瘦瘦,面容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只眼睛里还发着光。
“老爷,”阿北好像是拼尽全力发的声,“求你把我买走,叫我做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