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养猫遛狗的日子 在古代养猫遛狗的日子 第8章

作者:林小酒 标签: 种田文 美食 市井生活 轻松 穿越重生

  腊月二十三开始,就陆陆续续有人置办年货了,糕点的需求也大了一些。

  宁澜便改成每天去镇上,他请了花婶儿来帮他,两人每天下午做出 70 块儿酸枣糕,50 块儿山药枣泥糕,宁澜一大早去镇上卖,午后赶回来。

  天寒地冻,酸枣糕不能再放在外面晾,得用小火慢慢把水分煨出来,又不能煨的太干,火前要时时刻刻有人看着,因此宁澜和花婶儿每天都忙到很晚。

  “这一小块儿东西,做起来这么费劲了,怪不得卖的贵,”花婶儿一边忙,一边和宁澜闲聊。

  “就是费功夫,花婶儿一会儿拿走几块儿给家里人尝尝。”

  花婶儿忙拒绝了,“使不得使不得,你都付我工钱了,我怎么好再拿东西。”

  宁澜一笑,“几块儿点心而已。”

  就这样两人一边干活一边聊天也不觉得时间难捱了。

  腊月 27,宁澜最后一天摆摊儿,他早早的把准备好的点心卖完了,去平安医馆儿给孙大夫送了年礼,又按着张九如给他说的地址找了过去。

  宁澜倒没想着能见到张九如,张九如一看就家世不凡,但是总该替小九儿还份礼。宁澜便准备了两包酸枣糕、两包山药枣泥糕并两壶好酒。

  张九如说的住处好找,高门大户,气派森严。宁澜寻了侧门敲,片刻便有人过来开了门。

  “请问这位公子找谁?”来人下人打扮,看见宁澜这样衣着朴素的,也不见轻视。

  “在下姓宁,是来给张九如张公子送年礼的。”

  “真是不赶巧,宁公子,我家少爷出去应酬了不在。”

  “无事,烦请你代为转交,”宁澜知道大户人家规矩多,贸然上门很不礼貌,一般都是要提前递拜帖的。

  来人把宁澜的礼品接了过去,“宁公子放心,一定交到少爷手上。”

  了了一桩事,宁澜又去采买了些吃用的东西便回家了。

  远远地宁澜看见家门口聚了一堆的人,走近是宁二婶正在闹,花婶儿和山伯娘在门口堵着,没让宁二婶进家去。

  “宁澜回来了,”人群中有人眼尖的先看到了宁澜。

  宁澜过去向各位叔叔婶婶打了招呼,独独略过宁二婶,又寻到宁大旺说:“大旺哥,麻烦你帮我去把村长和三爷爷请过来。”

  “请谁都没用,你个没良心的兔崽子,你爷爷奶奶都病倒了,你也不知道去看看,”宁二婶腰一插,“你天天去镇上快活,早不顾上你爷奶的死活了吧!”

  宁澜这段时间早出晚归的,早被村里人看到了眼里,做的那点儿小生意也风言风语地传遍了。宁二婶憋到今天才来,倒是叫宁澜高看一眼。

  宁澜自是不理宁二婶,气的她破口大骂,什么难听的都骂了出来。

  等到村长和三爷爷过来,宁澜才问宁二婶:“当初我自立门户时,已经说好各不相干,不知二婶今日堵在我家门口是因为什么?”

  “各不相干是和我们各不相干,又不是和你爷爷奶奶各不相干,你爷爷奶奶生病卧床,你作为大孙子竟没去过一次,真是不孝,”宁二婶照例用她那唱戏一样的腔调,细细尖尖的刺的耳朵疼。

  宁澜心中冷笑,只面上不显:“二婶想让我如何尽孝?”

  “宁澜,真不是二婶要为难你,”宁二婶以为有戏,苦口婆心道,“你爷奶这事儿我们也不想找你,原本家里紧一紧,也能熬过去,可谁知道他们一病就是许多天,抓药的开销我们实在是负担不起了。”

  “哎,不管生什么,就是别生病。”

  “可不是,这一病再厚的家底也能花光。”

  宁二婶听着周围的议论,暗自得意,“宁澜,无论如何你不能放着你爷爷奶奶不管,现在咱们两家只能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了,两老床前我和你二叔保管天天不离人地伺候着,抓药的钱只能指望你了。”

  花婶儿看不过眼,啐了一口,骂道:“不要脸。”

  宁二婶才不理她,她今天就是打着公婆的名义来要钱的,他们自从知道了宁澜去镇上做生意,整日坐立不安,生怕宁澜赚够了钱房子收不回来,一家人一起商量了这么个损主意,孝字当头,宁澜又还没娶妻,必定不敢不从。

  “二婶想要多少钱?”

  “你不知道啊,宁澜,为了你爷爷奶奶快点儿好,我们请了镇上的大夫,一剂药要几百文,抓一次药二两多的银子就没了,”宁二婶看宁澜神情没有不满,飞快算计,“现下已经抓了好几回药了,家中真没银子了,大夫又一再交代过药不能停,二婶也只能豁出老脸,你先拿出二两银子把下回的药抓了,以后再说。”

  宁二婶敢要,也是因为宁爷爷宁奶奶装病在家,已有大半个月没出过门口了,谅宁澜找不出什么把柄。

  “孝顺爷奶是应该的,我是该尽一份力,”饶是宁澜做好宁二婶要钱的准备,也没想到她如此狮子大开口,就不再留情面,“我爹在天上也惦念着爷爷奶奶,昨晚上还托了梦叫我照顾好爷奶,另外还有一事叫我一定问问二叔二婶。”

  宁二婶翻个白眼,只当宁澜推脱不想给钱,“有啥事儿你快问吧,我们还急着回去照顾你爷奶呢。”

  宁澜掷地有声,“我爹叫我问问二叔二婶,当初为什么要把他推下水?”

  一时激起千层浪,围观的人又不镇定了。当初村里唯一的秀才公夜里落水差点儿丢了性命是件大事,几乎人人都知道,可宁家都说他是不小心落水的啊!

  “你胡扯什么,你爹落水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宁二叔宁二婶曾经做下的缺德事,早随着宁澜父母去世忘到脑后了,没成想突然被提起,宁二婶咬紧了牙不打算认,“宁澜,你要是不想出钱给你爷奶治病就直说,何苦要往我们头上泼脏水呢。”

  陈年旧事,死无对证,宁二婶攥紧手绢,心中打算逼出宁澜手中的银子后再告他个诬陷长辈,把他撵出宗族,以后眼不见为净。

  “是吗,各位乡亲,我爹中了秀才后,整日在家读书,足不出户,好端端的怎么会半夜出去,又怎么会失足滑进河中?”宁澜环视一圈儿,看着心虚不敢靠近的宁二叔嗤笑一声,“难道不是二叔装醉倒在河边儿,让二婶把我爹哄骗过去后,你们二人再合力把我父亲推到了水中?”

  “你少胡说,我们为什么要害你爹?你爹,你爹中了功名后,对我们也是好的,”宁二婶反过来质问,“难道你爹是个傻的,要是我们害了他,他为什么一句话不说。”

  “是呀,宁澜,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围观的有好心人提醒宁澜,“你这诬陷长辈,要被族里撵出去的。”

  “为什么?我爹为什么只字不提,就要问问我的好二婶了,”宁澜冷笑。

  “你,就为了一点儿钱,空口白牙地诬陷我们,”宁二婶一脸伤心,“各位乡亲,你们睁开眼看看,我们家怎么出了个这么没良心的人,真是造孽啊!”

  “呵,诬陷,”宁澜看向宁二叔喊道,“二叔,你也说我是在诬陷你们吗?”

  “宁澜,你,你是叫什么蒙了心啊,二叔二婶好歹把你养了这么大,”宁二叔双手捂脸,一副痛心样子,不叫别人看见他的表情。

第10章

  “是呀堂哥,我爹娘好歹把你养这么大,你为何要恩将仇报,诬陷我爹娘名声?”此时宁安也跳出来义正严辞责问宁澜。

  宁澜反问,“诬陷,堂弟是个读书人,不如你告诉我何为诬陷?”

  “无证无据,就是诬陷,村长,三爷爷,如果任凭宁澜损害我爹娘名声,我们一家还如何在村中立足,我以后还怎么科考,他用心歹毒可见一般,还请村长和三爷爷为我一家做主,”宁安泫然欲泣,对着闻声赶来的村长和三爷爷道。

  “宁澜,今日你若拿不出证据,我只能请开祠堂,把你从族中除名,族中可容不下不孝不悌之人,”村长冷冷道,他是烦了宁澜三天两头就要闹出一件大事儿。

  “若我有证据,村长可会将我二叔一家除名?”宁澜气结,到底没忍住气愤反问村长。

  “你,”村长被噎的说不出话,宁二叔平时没少孝敬他,宁安又是村里少有的读书人,日后要考取功名的,他怎么舍得动宁二叔一家。

  “宁澜,莫卖关子了,有什么隐情你都说出来,三爷爷给你做主。”

  “是,三爷爷,此事干系重大,小子当然不敢胡说,”宁澜一脸悲愤,“当晚我爹落水,有人路过把他救了出来,是为人证,我爹科考前还留下亲笔手书一封,详细写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是为物证,人证物证俱在,也算诬陷么?”

  “你在我家那么多年,我怎么没见过什么书信?”宁二婶不信有什么书信,小可怜母亲去世后,她可是把他们家都翻了一遍。

  “我爹娘千叮咛万嘱咐叫我把信藏在一个严实的地方,你们当然没见过,”宁澜一脸云淡风起,唬的宁二叔一家信了几分。

  “既然你爹是被推下水,当年为什么从没说过此事,你不要因为你叔婶让你出钱一事在这里胡搅蛮缠,”村长还是满脸的不信,或者是不愿意信。

  “是呀,二婶,我爹当年为什么从没说过此事呢,”宁澜直直地盯着宁二婶,那眼神像要把二婶吃掉,“我想想我爹被救上来送回家之后你是怎么威胁他的,你告诉他若是他把这件事说出来,你就说他夜会弟妹,欲对弟妹行不仁不义之事,你还要拼了你的名声闹的人尽皆知,叫他再也考不了功名,二婶,我说的对不对?”

  和她当初说的一字不差,宁二婶听到吓的一个踉跄摔坐在地上。看宁二婶的反应,村里人已信了宁澜。

  “那晚我打猎回来,亲眼看见宁二两夫妇将宁澜的父亲推到了水中走了,我把人救上来送回他家,还把所看到的都告诉了宁爷爷宁奶奶,”秦大哥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还站出来为宁澜说话,说完还郑重发誓,“如果有半句虚言,叫我不得好死。”

  “秦大,是猎户秦大。”

  “真是秦大救的人吗?”不少人对秦大救人这事儿半信半疑。

  秦大自幼不受待见,哪怕现在秦大已在村中行走,村里人还是对他存有顾虑,也怪不得当年小可怜父亲不敢说什么,任宁二叔夫妇敢明目张胆威逼。

  “好你个秦大,你以为你一个杂种说的话大家会信吗?”宁二叔斥责道:“平时宁澜和你不少往来,他给了你不少好处吧?”

  “是呀乡亲们,秦大定是得了宁澜的好处才来诬陷我爹娘的,”宁安马上打蛇随棍上。

  宁澜冷冷道,“秦大哥所说是真是假,一问爷爷奶奶便知。”

  “我去叫人,”人群中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一溜烟就跑远了。

  “唉,别去,人还病着,”宁二婶缓过神儿来要拦人,可惜没拦住,宁爷爷宁奶奶倒是不会把当年的事儿说出来,可他们一来看病要钱的事儿就露馅了。

  宁二婶此时只恨以前没勒死宁澜,又充满怨毒地看着秦大,要不是秦大身材魁梧,怕是已经扑上去了。

  ......

  “宁爷爷宁奶奶来了。”

  家丑不可外扬,宁爷爷也是烦宁澜烦的很,过来就打,“你叔婶只是叫你多干了点儿活,也将你养大了,你要是还有点儿良心,就不该联合秦大一起诬陷他们。”

  宁澜没躲过去生生挨了一巴掌,“爷爷不是生病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你少扯有的没的,赶紧给你叔婶陪不是,”宁爷爷气道,他在家听来人乱说一通,只恐怕碍了宁安的前程,再也顾不上装病,赶紧过来了。

  “我没错,为什么要陪不是,爷爷当年也是这样对我爹的吗,”宁澜这一刻彻底替小可怜一家寒了心,“爷爷,你敢说秦大所说都的是假的吗?”

  宁爷爷撇开脸不看他,“不孝子,敢这样和我说话,”

  宁澜眼神坚定环视一圈,又看着宁爷爷宁奶奶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道:“公堂之上,你们也敢说我和秦大哥是诬陷?你们敢说,二叔没有嫉恨我爹处处强过他?二婶没有嫉恨我爹娶了别人没娶她?你们敢说你们没有以名声要挟逼我父亲三缄其口、净身出户,你们敢说吗?”

  宁澜一番话把宁家多年的遮羞布掀了个干干净净。

  宁家早年在镇上做生意,家境富裕,后来得罪人遭人打压,不得已搬回村中老宅生活,但宁爷爷手中还是握着不少银钱的。

  宁爷爷回村后不甘心,做生意无望,便想着科考兴家,于是就把小可怜父亲和宁二叔送去上学。

  可是宁二叔从小被宠坏了,心不在学习上,爱贪玩常惹事儿,考校功课又多次不及格,被学堂撵回来了。

  宁二叔再有小聪明,周边的学堂都不肯收他,科考无望,宁爷爷只能拉着宁二叔下地了。倒是小可怜父亲三天两头被先生夸奖聪慧刻苦,三村五里都是知道的。

  宁二叔天天下地干活本就不满,到了娶亲的年纪,许多人都是冲着小可怜父亲来提亲,小可怜父亲定下后,说亲的才不得不把注意打到宁二叔这里。

  等到小可怜父亲考取秀才后,宁二叔整个人都扭曲了,他恨小可怜父亲处处得意,若以后做了官......宁二婶也看不过小可怜父母恩爱,两人便狠下心打算要了小可怜父亲的命。

  两人蛇鼠一窝,宁二叔装醉倒在河边,宁二婶去喊小可怜父亲一起把宁二叔架回家,等小可怜父亲过去后,两人趁人不备把人推下了水。

  小可怜父亲是个不会水的,他们把人推下后就放心回去了,谁知半路杀出个秦大,让两人的打算落了空。

  宁二叔知道小可怜父亲醒过来后他要遭殃,索性豁出去宁二婶的清白,迫使小可怜父亲从这个家分了出去,只给了两亩沙地。

  宁二想着宁爷爷手中钱财还有不少,再加上十几亩良田,够他富裕过一辈子了。

  宁爷爷对此事是不满的,他还指望小可怜父亲考取功名后跟着沾光,可宁二叔是个混不吝的,威胁要把小可怜父亲和宁二婶的“丑事”外扬,让谁都得不了好。

  小可怜父亲落水后一直卧床,时间一久宁爷爷心中估摸着小可怜父亲成了废人了,也半推半就的遂了宁二叔的意,还抢了官府定时发放给秀才的福利。

  小可怜父亲分出去后,在小可怜母亲的精心照料下慢慢好了。

  宁爷爷悄悄去安抚过,被小可怜父亲油盐不进的态度气了回来,也不再理会了。宁爷爷知道他们没钱,无论如何也负担不起考试的费用,早晚得回来求他。

  小可怜父亲是个有成算的,没钱就不急着考举人。他应聘到一个书院当先生,闲下来也会抄书,攒了几年钱才辞去活计安心备考。

  小可怜父亲去考试时,宁爷爷和宁二叔还担心过,生怕他考上功名回来报复,后来听闻人被山匪杀了才松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宁安从小聪明伶利,宁二叔和宁爷爷生了叫宁安科考的心思,他们怎么会放任小可怜一家平静的生活那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