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臣妄念!许我折腰暗宠 佞臣妄念!许我折腰暗宠 第129章
作者:嘉南有鱼
“我已在公子身上下了剧毒,半个时辰内没有解药,公子就等着别人给你收尸吧你!”
婢女还想再放两句狠话,段嘉诩却弯唇打断了她。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若想要我死,直接用那见血封喉的毒药不是更好吗?何必让我多活半个时辰?”
“我!”婢女瞪了段嘉诩一眼,故意将眉拧成一个凶凶的表情:“我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商行那么多人,为何公子偏偏将我父亲推了出去,为何是我父亲,不是旁人?”
婢女脸上表情很凶,说话的语气却有些底气不足。
“公子选择我父亲,是不是我父亲做了什么对不起商行的事,或是我父亲欠了商行很多钱,我想知道,我敬重的父亲是不是……”
婢女只到段嘉诩前襟的高度,哪怕强装硬气亦掩不住那微颤的手臂。
段嘉诩深凝她一眼,俯下了身。
“不是。”段嘉诩认真看着婢女,说出的话一字一顿:“他是最值得你敬重的父亲。当年你父亲身患绝症,时日无多,我与他达成约定,用他一命换你母女二人余生衣食无忧。”
第204章 之间
段嘉诩是个六亲缘浅的人,但他不会否认另一个父亲曾经的付出与牺牲。
婢女看着段嘉诩,先是笑了一下,随后眼泪直直掉了下来。
段嘉诩抬手,轻揉婢女额发:“做个坏人比做个好人难得多,若不能将良心扔在地上踩个稀巴烂,那还是尽量去做个好人吧。”
若今日面前的是子期,他必会同他讲,人心不狠,地位不稳,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既生在钟家,既享受了那样的资源,那担负着那么多人的命运,那便没有去做什么好人的权利。
但现在,在他面前的只是个小婢女,她不该承担那些不属于她的生命之重。
“我知道你先前下的并不是什么剧毒,只是一种致敏性药物,你要的答案我已经给了,今日之事就当作没发生过,你走吧。”
段嘉诩朝小婢女弯眉笑了笑,将她推向门口。
眼前人温润又清贵,小婢女不自觉红了眼睛。
“当年道观后山,公子以血作酒,在我父亲墓前跪了三夜,从母亲手中换取了那块刻有周字的铜牌,公子当年那样做可是为了现在的帝师大人?公子当年若同我母亲言明真相,我母亲必不会那样折辱公子。”
小婢女越说声音越小。
“以我母亲的性子,若当年便知道真相,她定会追随父亲而去……”
段嘉诩摇头,嘴角仍是噙着一抹笑。
“我确实有罪,你父亲为钟家做工,我便担有保护他的责任,但我却并未尽到该尽之职。”
“至于那块铜牌,是我令他再也无法追寻父仇线索,既是因我而起之事,我自该负责。”
外头有脚步声传来,小婢女张口。
“公子……”
只说出两个字,就被段嘉诩用指抵住了嘴。
“嘘。”段嘉诩压低了声音:“方才所言皆是你我之间的秘密,不要告诉旁人可好?”
低低的声缭绕耳畔,小婢女不自觉红了耳根。
“是……”
段嘉诩刚安抚好小婢女,林祁就从外面推门而入。
见段嘉诩同个小婢女共处一室,那小婢女还红了耳根,林祁顿时眉头紧皱。
“出去。”
林祁宽袖一甩,喝令小婢女。
突然被凶,小婢女愣了一下,哆嗦了身子。
见小婢女如此段嘉诩忍不住上前隔开两人。
“不过是个刚及笄的小丫头,你这么吓人做什么。”
段嘉诩拉了林祁一下,抬手轻拍小婢女额头。
“去吧,这屋中没你什么事了。”
小婢女行了一礼慌忙告退,房门刚一关上,段嘉诩就被林祁抵在了门板上。
“殿下倒是怜香惜玉得很啊。”
林祁紧扣段嘉诩一肩,另一手用力捏他下颚。
段嘉诩吃痛,眉头直皱,嘴却硬气得很。
“当然,若能情投意合,日后开枝散叶还指望她呢。”
段嘉诩话落,林祁顿时目光一寒。
“开枝散叶?”林祁嗤笑,眉宇间是藏不住的残忍暴戾:“臣倒要看看殿下如何同一具尸体开枝散叶。”
林祁面容暴躁,段嘉诩却是满目清冷。
“就算没有她也会有旁人。林祁,你心里很清楚,我同你之间的问题,根本无关一个小小女婢。”
段嘉诩的话极其冷静,林祁闻言周身气息瞬间降至冰点。
“我同你之间的问题与一个小小女婢无关,我同你之间的问题是你无心于我是吗?”
林祁俯身,将段嘉诩整个钉压在门板上。
“段嘉诩是你亲口许我的以后,既向我许了承诺,便容不得你反悔。”
林祁目光幽沉,瞳孔深邃,似要将段嘉诩生吞入腹般可怕。
段嘉诩心尖一颤,有腥甜翻涌而上。
怕林祁看出异样,段嘉诩硬吞下喉间腥甜,用力将他推开。
第205章 恶化
“你疯了你。”段嘉诩垂眸,低声咒骂:“我不会承认你的……林祁,就算是死我也绝不会承认你……”
段嘉诩的话崩断了林祁脑中最后一根理智丝弦,林祁猛地上前一步,伸手去掐段嘉诩脖子。
“那殿下便和臣一块去死如何?”疯意在林祁眼中扩散,红色快速充盈瞳孔。
眼见林祁疯癫模样,段嘉诩心尖一颤,再次尝到了心痛的滋味。
他闭上眼,不敢再看。
见段嘉诩闭上眼,连再看他一眼都不愿,林祁一把将他甩开,握拳用力狠砸门板。
“嘭”的一下砸门声后是重重一记摔门声,地上段嘉诩捂唇,呕出一口浓血。
“咳咳咳……”
段嘉诩一手捂唇,另一手猛抠地面,将咳嗽声尽量压至最低。
“真是个疯子……”段嘉诩笑咳。
他完全不敢想象,若有一日,他当真……林祁会做出怎样的疯狂事情。
血顺指缝蜿蜒而下,呼吸逐渐变得不畅,段嘉诩颤着手想摸出袖中药瓶,脑袋却有眩晕感阵阵传来。
“唔……”
段嘉诩眼前一黑,药瓶同人一块砸在了地上。
夜空中,弦月慢慢向上爬升,时间点点流逝,缓缓消弭,黑暗中段嘉诩猛喘一口气后睁开了眼。
屋中一切没有丝毫变化,段嘉诩捡起药瓶,倒出几粒药丸吞下,蹒跚站起,将屋中血渍擦拭干净。
致敏性药物重新激化了段嘉诩身体的败坏,接下去几日段嘉诩咳血的频率逐渐变高。
自发生争执后,林祁一连几天都不见人,段嘉诩被关在屋院哪都去不了,既出不了屋,段嘉诩干脆每日窝在榻上看小人书和睡觉。
有些时候看书看累了,段嘉诩倒头就睡,连饭都不吃了。
五日过去,段嘉诩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
第六日林祁回府换了官服要去上朝,老管事直接闯了进去。
“大人!殿下睡了一日一夜,怎么叫都叫不醒!”
林祁闻言手上动作一顿,随后用力一扯官服,跨出屋子大步向段嘉诩屋院走去。
“怎么回事?”林祁的脸黑沉得极度可怕:“他病了怎么没人去请大夫?”
林祁步伐极快,老管事完全跟不上他的脚步。
“前几日不是大人气冲冲地交代下去,日后有关殿下的事,除了攸关生命外,都别汇报给您吗?”
老管事话落,林祁低骂一声步伐更快。
段嘉诩屋院,林祁直接踹门而入。
榻上锦衾半垂耷拉在地,有个纤细身姿动作慵懒地侧卧其上,一手扒着被子,另一手执了卷看了一半的书。
林祁走近,一张几无血色的病弱面容映入眼帘,眼前人若瓷娃娃般精致易碎,林祁伸手,却完全不敢去碰。
“段嘉诩。”
林祁叫了一声,榻上人完全没有半点反应
“段嘉诩。”
林祁又叫了一声,面上有焦虑之色快速凝聚。
“阿诩!”
这一次林祁直接将人抱住,圈揽入怀。
凉意从段嘉诩身上逸散开来,其中面容最为冰冷,林祁瞳孔一震,手臂剧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