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书我不穿了! 这书我不穿了! 第135章

作者:九州月下 标签: 强强 生子 年下 宫廷侯爵 正剧 穿越重生

  但在这一瞬间,这个制作了快十年,却被他主人日日把玩、修理、练习的武器,让一只修长的手握住。

  没有迟疑,没有犹豫,他抬起头,像看着一个普通的靶子,熟练地抬手,扣下扳机。

  “砰!”

  一声巨响,硝烟在宫殿中弥漫。

  血花飞舞。

  萧君泽却在下一秒,瞪大了眼睛。

  冯诞挡在了元恪面前。

  “!?”

  几乎是同一时间,于烈手中长刀,刀背重重地砍在萧君泽右肩上。

  剧痛袭来,几乎让他丧失意识,但也让他同时回过神来,本能地在地上一滚卸力,他左手顺势接住掉下的左轮,反手一枪打在于烈眉心。

  两人距离极近,火器又准又快,于是乎,那刚刚还大好的头颅,瞬间爆裂。

  血花四溅,禁卫高大的身躯倒下,也同时,将其它禁卫惊得大退数步。

  他们何曾见过这样的奇迹,一时都以为是神术,不敢上前。

  萧君泽也趁机摇晃地,站了起来,他眸中带着血光,对着那一瞬间还在后退的元恪:“站住!”

  那声音,咬牙切齿,恨意入骨。

第158章 最后的礼物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所有人呆立当场。

  那霹雳一样的轰鸣,那的恐怖的威力,还有萧君泽对准了元恪的指尖。

  还有他眼中杀意。

  毫不掩饰,充斥着血腥与愤怒,没有人怀疑,只要元恪敢动弹一下,刚刚那雷霆般的一击就会落到这位新帝身上。

  也是同时,宛如被最凶狠的猛兽盯住了咽喉,元恪毛骨悚然,整个背后都已经被湿透,连呼吸似乎都成为了他不敢进行的事情。

  他想过君泽会有底牌,会有准备,但最多的准备,却也只是那传说中的雷火,能伤到周围数人罢了,只要有禁卫的阻止,他便能无恙。

  但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居然能将雷霆也握于手中,甚至于在被禁卫重创后,也能轻易反杀,让他痛失了父皇给他的大将统领于烈。

  可低头再看于烈那凄惨恐怖的死像,元恪只觉得心中一阵阵发寒,只感觉下一秒,便要步他的后尘。

  而对面,萧君泽有些摇晃的身姿很快重新挺直,他脸色惨白,阴冷的神情中,那惊人美貌似乎也变成了一种恐怖,那是一种来自生死的恐惧,让人感觉仿佛被扼住了咽喉。

  但萧君泽却垂下眼眸。

  冯诞倒在地上,大量的血液从他身下缓缓扩散开来,染红了他身边那套缌麻服,胸口的伤口看似不大,但萧君泽知道,子弹的动能会让它在血肉中翻转,造成的巨大伤害和失血,就算是一头水牛,也抗不住这一击。

  他并不意外的冯诞会帮助元恪,他只是意外冯诞居然那样决绝。

  冯诞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他的眸光有些涣散,艰难地侧过面庞,与他四目相对。

  那一瞬间,君泽的眼神,就算见过生死,也让冯诞心中恻然。

  “君泽,”他有些艰难地的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能让他、让他的死在这里的……”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看着君泽依旧站在那里,凝视着他的模样,并没有一点靠近过来的意思。

  那一瞬间,冯诞眸里有泪水滑了下来。

  君泽他,一定很伤心。

  “是为兄的错……”

  他早就见过君泽偶尔把玩那件铁器,拿着这个,君泽还开玩笑地说,这天下没人能伤害他。

  但是,他的选择,似乎已经把君泽伤透了。

  可是,这是元宏选择太子。

  如果元勰继位,又如何让天下人心服?

  为了草原的兄死弟终变成父死子继,北魏的帝王们的用了一代又一代的心血,每一次的权利的争夺,每一次在血腥中的帝位争夺,都是元宏努力推行汉化的原因。

  杀元恪,当然很容易,但废立了帝王的元勰和他,面对的,只是一个必然会反噬的帝王。

  “君泽……”冯诞望着他,他想君泽原谅他,他知道,君泽是懂的。

  “你想维护这个朝廷,不想换个新帝,”萧君泽的声音冷厉里带着嘶哑,“你怕血流成河,你不想我元宏面前杀元恪!”

  他目光如隼,看向元恪,冷冷道:“什么改制,什么汉化,什么元魏千秋,都是笑话!这王朝,只要一个皇帝愚蠢,便能拖累家国,你指望有什么圣君?”

  冯诞没有争辩,他只是尽力,想要伸出手,似乎这样,君泽就会主动过来,让他抱一下。

  他想走过去的,但是,真的,没有力气了。

  青年的模样依旧妍丽,那伸出的手苍白如雪,仿佛轻轻一碰,就会随风而去,只有那指尖的鲜血,如片片红梅,苍白与血红,仿佛构成了另外一幅诡异的画卷,想将天上神灵,拉回人间。

  萧君泽却是看着他,没有靠近,更没有伸手。

  他只是凝视着,元宏死时,他并不在,而如今,他真实地感受着,那死气蔓延到兄长的面庞,他面前的,是浩瀚的命运,如汪洋,将他淹没,窒息。

  为什么,你要挡住呢?

  你哪怕有一点点活下去的心思,只要说声住手,我也不会动手的。

  你明明知道的,你早就想死了,你不是故意,只是本能地挡住了。

  你只是,不想要我,不想要这个世界,不想再去见证朝廷的尔虞我诈,你只是想用自己的性命,为冯家,为元勰,甚至是为我,寻一个护符罢了,你只是不想要。

  冯诞也看懂了。

  他的眸中的祈求变成了遗憾,他低声道:“你们的安排很好,都很好,可我,就是不要想啊。”

  可是,你们,也从来都没有问过,我想不想要。

  君泽捏住枪柄的手指几乎冒出青筋,他想说对不起,他想说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不是看不出,不是没问过,就是因为怕你想不开,我们才私下说的。

  我想过所有的计划,想过所有的事情,就是不去想,你是不是真不想要!你真的不知道么?

  所有的话语都哽在喉间,他没有动,只是看到阿兄的他的手缓缓落下,看着他在遗憾里,停止了呼吸。

  元勰在一边沉默着,他在这几乎凝滞的气氛中,走了冯诞身边,看向了君泽。

  “君泽,”元勰的轻声道,“我想守护的,不是哪位陛下,我只是想让皇兄的朝廷不再动荡。”

  元恪固然不是顶尖的皇帝,但猜忌、冷血、绝情,从来不是帝王的缺点,相反,他这样的人,才做不好皇帝,因为他软弱,不敢担这样的责任,是他拒绝了兄长递来的责任,兄长才会选择的元恪。

  所以,就算真的会死,他也不会拿出皇兄给他的遗诏,那不是他想要的。

  联合南国之主,杀死本朝帝王这种事,他做不出来,冯诞更不可能做出来。

  他们的身份地位,在君泽选择成为南国之主时,就已经注定了,这不是信不信任,而是底线。

  萧君泽忍不住笑出声来:“所以,从一开始,就是我在自做多情!”

  对啊,他们早就劝他别来,他们早就劝他快走,他们已经选择了自己的结局。

  只有他的骄傲又自大,觉得所有人都应该听从他的安排,却从没有问过别人,到底想不想要!

  所以,他是咎由自取。

  所以,你是自作自受。

  所以,我是在做什么?

  元勰神情中闪过愧疚:“君泽,放过陛下吧,你便是杀了他,也离不开洛阳。”

  萧君泽看着他,轻声道:“好了,彦和,我已经明白,你我,不再是朋友了。”

  元勰低下头,他掩住眸,过了数息,才放下手,轻轻点头。

  萧君泽看着周围那些已经不知手往哪放宗王妃嫔,轻声道:“元恪留下,你们都出去。”

  “大胆!”这次,终于有人怒言斥道,“此地是太极宫,怎容你如此撒……”

  砰!

  又有一个人倒下,萧君泽手中武器,又重新指向元恪。

  这下,元恪终于明白,他长叹了一口气:“出去,都出去。”

  皇帝发话,众人只能遵守。

  等众人一一退出宫外,萧君泽这才缓缓走到冯诞身边。

  冯诞安静地躺在那里,他沉默了数息,用有些颤抖右手想要握住他刚刚垂下右手。

  但颤抖的手指几乎弯不下去,刚刚的攻击,于烈虽然收过元恪的命令没下死手,可一个大将用钝器的全力一击,应该已经打裂了他的骨头,他现在保持着的站立,就已经花光了力气。

  “好想,像以前一样。”萧君泽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他的尚有余温的手,平静道,“把元宏也抱过来。”

  元恪正想反对,但与君泽那不带感情的眸光对视一息后,没有再争辩,而是默默上台阶,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已经僵硬的父亲拖到冯诞身边。

  萧君泽看着这宽阔的太极宫,将一旁的人形宫灯,打翻在地。

  翻到的宫灯有香油泄出,但内中藏水的巧妙的设计扑灭了火焰,只是有油水蔓延,并未起火。

  萧君泽又打翻了一支蜡烛,这下,浮在水面的油层迅速燃起,幽蓝的火焰窜出老高,并且流动着蔓延开来。

  元恪惊得神魂俱失,大喊:“你、你要做什么?”

  “我若自焚,大可回到天庭,”萧君泽在火光中转身看他,微笑道,“你呢?”

  元恪一时吓得腿软,他本能想要祈求,想要怒骂,但在开口一瞬,却看到已经和冯司徒躺在一起的父皇。

  父皇面色中带着忧愁,似乎走得并不安稳。

  也是了,有自己这样的太子,他肯定是不放心的。

  他顺风顺水了好多年,因为父亲那一点批评,便生出了怨怼争胜之心,想必父皇在一边看着,也甚是焦急吧?

  他自嘲地一笑,先前的惶恐顿时,有大半平息了下来。

  “我,我大约会被父皇再打死一次。”元恪回想着冯司徒,还有有元勰的选择,万般羞愧涌上心头,“父皇说我心胸狭窄,我本不服,如今回想,这也不算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