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寡仙尊家的猫猫不见了 孤寡仙尊家的猫猫不见了 第30章
作者:山隐水迢
雪乡今年的初雪大到离奇,岁年他们抵达时,难得是个晴天,厚重的积雪将路边的冻骨收葬,雪上平整到令人心惊。
砚辞在半榻的草棚下发现了两个孩子,面黄肌瘦,冻得浑身蓝紫,忍不住去抓挠皮肤,身上多有伤处。
年长些的那个哥哥防备心重,生怕这两个华服公子哥把他们兄妹俩拉去卖了吃了。
龙君介绍说我们是修士,那男孩儿抱着怀里小的往暗处退,脆生生道:“我们不跟你们走,你们要找炉鼎,别打我和妹妹的主意!”
几百年前,修士们便不再是只在宗门内清修,远离红尘世俗了
几乎所有宗门都会与人界的掌权者往来,大宗甚至尤其与皇室关系密切,乃至联姻也不是稀罕事,更何况地方小诸侯国与小宗门之间。
但抓人做炉鼎这种事是绝对不允许,而今看来,掌权者已经不能控制手下的修士与官员。
岁年给龙君一个眼神,两人走出他们的视野,岁年变回了乌云盖雪的样子。
他抖了抖胡须上的雪粒,轻盈地在雪上踩出一条梅花道,仿佛只是路过此地,又状如无意地在草棚前的雪地上走来走去。
被惊吓的孩子们起初不敢出来,半晌后,终是在一声声软糯的喵呜声里探出了头。
“哥哥,是小咪!”
“小咪是花毛儿,哪有这么黑。”
“它在打滚耶,好暖和啊,小咪很暖和的,哥哥我想抱……”
“不行€€€€你回来!当心被咬!”
小的那个率先跑了出来,乌云盖雪任她摸了摸背毛,大的那个警惕地抓了把短锄头防身,无可奈何也走了出来。
小姑娘已抱住了乌云盖雪,大的见这猫意外的温顺,便也抬手摸了摸,对他道:“哪里来的猫咪啊,我们可没有吃的给你。”
“是哦……”小姑娘眨眨眼,把乌云盖雪放下,“你快跑好不好,小心被抓走。”
还双手推了推乌云盖雪,“快走。”
雪上的猫苗条的很,推却推不动,那兄长正准备来抱它,却被咬住裤脚。
“啊……你要带我去哪?”
走出了百来步,乌云盖雪爪子重重拍了几下雪地,喵喵喵几声,小姑娘仿佛听明白了,咯咯笑着开始刨地。
细瘦的手指又红了大片,被她哥哥一把拉住,刚想拽着她起身,却瞥见那雪面下,被刨出了木箱子的一角。
“这是……”
挖雪声后€€€€
“哥!是饼!我饿!”
“嘘嘘嘘,小点声!”
“小黑是好猫!”
“……难道是刚才那两个?”
乌云盖雪在他们挖地时便悄然离开,龙君用术法埋好了木箱便隐在巷子里,机关木人立候在他身后。
岁年走入昏暗的巷中,重新化为眉目清朗的少年。
“尔等是在干涉因果。”机关木人突然道,“况且,今日有食,明日无食,你们的到来,徒添他们不可再实现的妄想。”
龙君:“哦。”
岁年:“哦。”
这种话砚辞听得多了,是半点也不在乎,他寻思自己以前打仗干涉的因果还少么,也不差这一件。
岁年则看着机关木偶,默默了许久。
末了他面对木人道:“本大爷心情好,想做就做,妄想也好,贪图也罢,你没看到他们棚子里剧毒的陆商草吗?”
高墙切割过雪乡的天光,惨白明亮,在岁年面孔上划出分明的界限,让千般神色也变得不甚清晰。
他拉拉龙君的袖子,道:“我们再四处走走。”
乌云盖雪做事真的很随性,也并未打算在雪乡待多久,他知道因果的运转自有造册,不会完全袖手旁观,却也不会去主动当聆听祈求的泥胎。
人们来日的死活他管不上。
也就这一刻倒还是能管上一管。
纪沉关以前便是这样一个偶尔多管闲事的人。
龙君走在他身边,忽然问岁年要不要爹爹背,岁年说不用,又疑惑他为什么这样问,龙君对他说:“崽崽,你看起来有些难过。”
“是嘛。”岁年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雪花。他抬起头望向灰暗的天空:“又下雪了。”
又要打仗了。
入夜,即使是龙君也找不到满意的住处,人来人往的客栈内太过杂乱,二人便寻了个偏远的山洞休息,图个安静。
升起篝火立好屏障,岁年摆弄着串了河鱼的树枝,目光不时在机关木人那边晃悠,像是在琢磨把他也烧了烤火。
龙君给岁年烤好鱼,坦白道:“爹爹不是刻意要瞒你,爹爹不想让你看到这些,只想让你开心。”
世上岂止一个雪乡,这灾祸又岂是半年可以发展到如此地步。
龙君自己不怕干涉因果,凭他的辈分除了天道,没有人敢罚他。但年崽崽不同,如今九天太子掌权,机锦那边要用这个发难岁年,他很难干涉。
砚辞若还是昔日战将,定是能保下他,可若作为兰阁主人与亲人,反倒难以干预其中。
他带岁年的游玩路途绕开了已生战乱的诸国,但时至今日,岁年主动要来雪乡,也就瞒不下去。
乌云盖雪摇摇头,他知道眼前的龙君做的定是比他要多,可在面对幼子时,又只是想把孩子永远庇护在鳞片下。
岁年往铺了软垫的地上躺,作为仙君确实不该介入太多因果,但历劫的仙君们介入的还少么,他搞不懂九天的规矩。
他闭上眼,龙君外出去阻止雪崩了。
不大的山洞中,唯听冰锥断裂,雪声簌簌。
玄微何尝不是以纪沉关的身份介入了他的因果……岁年在黑暗里张开眼,幽绿色的眼瞳与银发机关人死气沉沉的眼珠对上。
机关木人自上而下审视他,末了,矮身坐在乌云盖雪身边,道:“留在人间,岁年。”
岁年咬牙切齿,恨不得撕了他这木头架子,扭脸不再看。
长久的静默里,雪又大了起来。
“我给过你机会。”留了缕灵识在木人中的玄微道:“岁年,你应当抓住。”
但岁年已经捂住耳朵,他没有听见。
第二十章
转眼次年如月初七,水莲洲宴将近。
岁年估摸半天,在九天凡事自己扯上准没好事,但此宴请的是砚辞,帖子也仅有一份。
若几个月前还是可去可不去,本月便有了变化。
因那应蕖仙君亲自写信送来,道是这半年来水莲洲附近的海灵们传闻有龙珠现世。
他遣手下去找,却无所获。
直到半月前,龙珠自水下发出阵阵长吟,这才能确认踪迹。
非真龙不可近龙珠,应蕖取不出那珠子,不能笃定这龙珠便是归砚辞所有,更怕传出去招来觊觎,便借水莲洲宴的名头,请砚辞前来一观。
当年砚辞以龙珠稳固人界地脉,险些身陨,九天奋力施救,这才捞回他性命,可那龙珠却不知去向了。
既有线索,岁年认为有必要去。
龙君也觉若是取回龙珠,他也能更好保护崽崽。
人界近百年来少有合局,往往与骨瘴脱不了干系。
水莲洲虽是应蕖仙君的地盘,到底还是在人界,他不大放心年崽崽与他同去,便决定独自前往。
岁年在龙君这里是个乖崽崽,经历前几次的事,他也自知有自己在反倒不稳妥。
于是两人在水莲洲外分开,岁年目送龙君进水莲洲屏障后,自己回归了九天。
他先到披银殿,再去兰阁,又去凤府,谁知连扑了三个空。
玄微不在是常事,玉融则代他去晖明殿议事,凤君喜欢玩乐,府上的仙侍说他外出游历,珠鸣君则在九天书阁。
这原不打紧,倒是兰阁中没了几个人。
岁年一走入其中,便觉空寂。
以往龙君神智不清,虽是阁主却不能日日管事,兰阁平时便由花君衾漪代为打理,偶尔也会调派人手去他处,但像这样几乎走空的情况却是罕见。
岁年抓了个在盆中昏昏欲睡的花灵,问他其余人都去到何处。
花灵委屈地要哭,道:“都去到百花宴了,我也想去,为何偏偏我抓阄抽到了守阁啊!”
“百花宴?”岁年问道:“在何处办?”
“水莲洲啊。”花灵悲伤答话:“应蕖仙君是花君的小弟子,每甲子的百花宴都是他来承办。”
“这个宴次次要去这么多人?”
“不啊,就这次人多。”
花灵解释道:“应蕖仙君自历劫归来,便不怎么开设宴席了,水莲洲因此也空置许久。所以这次我们猜是花君要借百花宴,让他好生快活快活,毕竟应蕖仙君似乎是受了情伤呢。”
那完全不相识的应蕖如何,岁年半点不关心,但这百花宴的地点在水莲洲,水莲洲又发现龙珠,均给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感。
冥冥之中好似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
只是这回岁年长了记性,不再轻举妄动,毕竟自己不出面,没准他们还能更安稳些。
但他还是当即写了信,以龙君的青鸟送往水莲洲,联系上龙君及兰阁的七棠,让他们多多留心自身安全,能尽早回来便尽早。
做完这些,岁年无处可去,回到了兰阁,在这里住了下来,每日清晨等着青鸟将回信带来。
有时他也会在阁后梅林走走,那里暗香如故,落雪不歇,身处其中却能令人慢慢安静下来。
玉融下朝路过此地,见岁年在梅林中忧心忡忡,便走去坐在他对面的石凳上,询问他发生何事。
这白虎直来直去,岁年倒不知从何说起。玉融也不强求,他自己也心绪纷杂,便问起乌云盖雪近来在人界的见闻。
岁年将这段日子所见所闻同他讲,玉融听得入神,末了笑道:“这样说来,我以往去人界办公,倒是错过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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