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寡仙尊家的猫猫不见了 孤寡仙尊家的猫猫不见了 第6章
作者:山隐水迢
这规矩他本就不愿听,这吃了个闭门羹的仇,等来日再算。
可转念一想,他又不是真的来当九天的神仙,当务之急还是找到那笨蛋。
“直接去那个宴会。”岁年讪讪收手,竖成一条尖的瞳仁恢复成圆状,七棠重新御起云彩,神色渐有愤愤。
反而是岁年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随口问七棠道:“我以后会分到什么地方干活?”
当真是随口一问。
他根本没想日后给九天打工。
谁知七棠听后敛下眉,这一刹的变化被岁年捕捉,心道:好吧,准是烂差事!
也就不再打听,复问起宴会上的菜品。
七棠极力向他形容宴上的佳肴,以掩过心中的愤懑。事实上,人界飞升的修士大多谨小慎微地在九天生活,投到什么仙君门下,全凭来路。
好地方本就不多,何况是无依无靠的妖。
即便同为兽身,四象灵脉的神兽族人就远比人界妖灵要尊贵,像是岁年这般,由自己这样级别的仙侍迎接,被仙府拒之门外,是压根没被在乎半分。
“也许是兰阁。”末了七棠小声对岁年说:“兰阁的龙君阁主是顶好的,我也在那里,以后每天给你做糖吃。”
岁年喜笑颜开,连连答应下来。
迎仙宴设在紫云殿,岁年与七棠告别后,殿内的仙侍领他去到座处。
这坐的地方也烂,离门口没几步的路,门扉不合,能喝上不少的西北风。
九天借新飞升仙友的由头大摆宴饮,来的仙君们不多不少,也心知肚明这回大办迎仙宴的缘故。近年人界“骨瘴”剧增,又隐隐有卷土重来的势头,正巧可借这宴会,将各路仙君们招来聚聚,以备来日联络。
琳琅珠帘,管弦响奏,天色却已深了。
九天的夜与灯火为伍,比过了天河的烂漫星辰。
岁年被吵得厉害,神仙们你来我往的寒暄,天族太子机锦坐在上首,代天君主持。
机锦举手投足间尽显风雅,远远望去是张漂亮的影画。
几百年前,天君亲自镇压“骨瘴”后神力有损,需长年修养,而当年天后早逝,天君对这位挚爱所出的孩子颇为信任,为他力排众议,捧上了太子尊位。
太子机锦清润的嗓音自远方传来,文邹邹的措辞教人听得犯困。
而当他说到“玄微”二字时,岁年耳朵一动,记得这是个没礼貌的坏家伙。
那似乎是个很厉害的仙,他本人不在,众仙还绵绵不绝在吹捧他。
吹捧玄微的话听得岁年耳朵痛,他正在桌上滚果子玩,门口一阵大风刮来,害他打了个哆嗦,也吹跑了红果。
紫云殿外忽有风呼雪啸之声,间或清越的灵鸟啼鸣、泠泠乐音。
月华破云,银光大亮。
机锦含笑离开座席,率先合袖拱手道:“正说玄微仙尊,可巧就来了。”
众仙亦立身拱手,岁年被身旁的仙侍拉了拉袖子,示意他跟上。
在岁年看来闹了好大动静的玄微姗姗显了真身,在座除太子机锦外,均不抬眸注目,飘过他们眼前的不过一阵高大的银风。
玄微径直走向与太子平齐的设坐上,白衣月纹的长袖拂开风雪清冽,皎皎玉盘高挂在天,披落流水霜华。
他的侧脸在岁年眼中不过一恍即过,却仿佛沿着这无边的月色溯回向上,找到河流的尽头。
那里梅花栽满庭院,一载一季,永不凋零。
“……仙友,你怎么了?”落座后旁侧的仙家低声问他。
岁年摇头,捂住眼睛道:“困的。”
方才那用来滚着玩的果子早不知去向,岁年也忘了去捡。
*
今夜月色极佳,迎仙宴结束时,满月高悬,遍地洒银,高耸的殿台将月光切割成明明暗暗的窄道,鱼片似的琉璃瓦波光粼粼,恍若浮空川河。
月夜下,闪过一道矫健的身影。
黑皮白腹的猫兽在檐脊的影间跳跃,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历劫洗骨,造化仙胎€€€€
纪沉关,纪混蛋€€€€
他果真成了神仙!玄微便是他那混蛋铲屎官!
岁年在屋宇间腾跃,心里像是大锅里熬热了的糖浆,咕咕沸腾。
他一个急拐弯,爪下瓦片微动,猫瞳收成一线,下方正是那玄微的云辇。
重心下压,岁年伏低身体,喵喵开骂。
“混账东西,敢把我忘了!”“我还给你行了礼!”“五万条鱼不够赔!”
决定飞升九天前,有人劝他道:“神仙历劫回归,皆要过洗尘池啊,前尘俱散,早记不得你,又何苦死死攥着过去不放,早早放弃了吧。”
这话听得恼人,岁年气到想要给对方来个桌面清理。
可在愤怒之余,心头犹如被长针频刺。
……笨蛋修士真的什么都忘了。
岁年知道这是天规,也非是纪沉关故意,可就算他不是故意,也不可原谅!
这笨蛋若有机会想起来,自己定要把他挠开花。
至于现在€€€€
给你个机会!
岁年在云盖宗里无法无天,出了宗门游荡人间,才不会活得不好。他是被无垠大地散养大的猫,洞悉哪些生灵会给他上供,哪些生灵会带来伤害。
这是来自种族的警觉,野外生存过的猫妖太懂得趋利避害。
这高入云霄深处的九天,规矩如此森严,礼数如此之多,纪沉关仍是这般内怂外冷的性子,旁人尊他、怕他、敬他,却唯独不会亲近他。
自己与他“素不相识”,又刚从人界飞升,按纪沉关那个脸皮比纸薄的笨蛋的习惯,极有可能能躲就躲,即使打了个照面,想的都是怎样飞快跑走遁回府上。
那么就用原身!
纪沉关不可能拒绝一只猫咪。
笨蛋,猫爷要为你忍辱负重半刻钟!
岁年碧绿的双目盯紧那白衣的仙君,一个助跑,飞跃而下€€€€
€€€€咚!
“什么东西?!”
玄微的弟子玉融正准备驾起云辇,猛地一惊,当机立断化出宝剑,剑刃雪白,却没有对手出现,眼角余光中只见一堆黑乎乎的毛球砸上灵障,被反弹到滚地。
下一刻,玄微仙尊收起灵障,瞥了弟子一眼。
玉融登时单膝跪地,道:“师尊恕罪!弟子反应不及,请师尊责罚!”
玄微淡声道:“你的反应,与未有反应无异了。”
话罢拂袖,露出衣摆下的一团。
“哪里来的灵宠?”玉融眼皮一跳,心道这灵宠滚的也忒快了,还是乌漆嘛黑的外皮,轻易让人找不见。
居然钻到仙尊的袍子底下去,竟还胆大包天,用爪子死死勾住师尊袍边。
玉融斥道:“放肆!你若生有灵识,还不快放开尊上!”
他要过去扯开这毛球,可还不等动手,眼前锐光刺过,一道响亮的裂帛声划破静夜。
月华清凉,霜覆寒台。
玄微仙尊用神力割断了小半片衣摆,转身踏上云辇玉阶。
从始至终,他未恼怒那毛球半分。
不恼,自然也未曾在意。
第四章
飞升修士们在迎仙宴后,会先被安排到熏阁内休憩,次日清晨,将有各殿主职的仙者前来领人,为他们发下玉牌,算是正式位列九天仙域。
与岁年同批次的三位仙者中,昨夜已去其一,因此人是历劫归来,过了洗尘池,已复了原有的仙位称号。
其余的两个,一个积极投去凡间同门前辈的门下,被热热闹闹地接走,另一个被分到偏远殿台,垂头耷脑出了门。
岁年手里上下抛接着玉牌,那牌子是水玉色,两面均刻有兰草图案。
他果真被发派到了兰阁,是个主管花木,再将花木制成配饰的差事,兼做各类琐活,通俗来讲便是打杂。
来接他的是兰阁掌事,名唤兰佩,路上巨细无遗与他介绍起兰阁的近况。
“我们兰阁的主人是四象龙君,辈分颇高,早年领军九天,追随天君征战魔域,后来因为身染骨瘴,不再出战。”
七棠当时也同他提到过兰阁阁主,却不成想是这位战功赫赫、鼎鼎大名的龙君。
兰佩娓娓道来,战事平息后,四象血脉凋零的年代里,龙君亲自养育了诸多幼兽,以龙息护养,教习他们礼仪道法,后又再请缨出征南荒,重伤归来。
“自那以后,阁主的身体和精神就不大好了,在九天修养,天君封其为兰阁主人。”
言下之意便是让他退下战场,在个闲职上调理身体。
“龙君曾出征南荒。”岁年听后道:“是他们这支神军在修补地脉缺口,抵挡骨瘴火情?”
“那一仗明明也未过去多久,不知为何总是很遥远的样子。”兰佩叹道:“我虽未亲眼见过当时战况,但听闻当年二度出征南荒时,那里大半的生灵已被骨瘴迷了神智,地火过处尽于灰烬。”
她伤怀道:“我听闻,南荒妖魔纠结成军,拼死不让神军进发缺口,甚至肆意放出地火与骨瘴融合,那骨瘴真的有灵么……神军损失极大,龙君回来后,九天全力救治了十数日。”
岁年听得入神,兰佩发间的白玉簪的花瓣在九天微风中舒展,如南荒中的生骨花,孤零又固执地开放。
兰佩发觉话题扯远了,又见岁年并未表现出对分配到兰阁的不满,温声道:“龙君并不常离兰阁内殿,你初来乍到,凡有不懂不明的,大胆告诉我们便是。”
见岁年认认真真点下头,兰佩含笑道:“七棠那丫头可是熬大夜学你给的糖花方子,味道是很好,但怕是做得走了形,什么都像,就是不像花。”
她与岁年闲谈起来:“我将七棠当做亲妹妹看待,她很喜欢你,龙君亦赞你年纪不大,雷劫飞升很了不起。”
岁年被她夸得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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