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咸鱼他躺平又失败了 小咸鱼他躺平又失败了 第14章
作者:纸有问题
路桓则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他只是试试而已,没想到宁牵真会不锁门。
他推着轮椅来到床前,借着窗外雷电闪过的白光看向床上的人,他的目光犀利而认真,企图从那张脸上找出一丝装睡的痕迹。
不得不说宁牵这张脸实在是上天的得意之作,长长的睫毛覆盖在下眼睑上,落下一片恬静的阴影。
路桓则又想到之前捏住他鼻子时的触感,很有趣,或许睫毛更有趣?
于是,他伸出手碰了碰,睫毛扫过指尖有些发痒,就像一根羽毛扫过心头。
不自觉他的指尖又碰到了那双眼睛,他还记得这双眼睛看向他时如夏夜星子的明亮。
突然,指尖下感受到眼睛微微动了动。
路桓则收回了手。
宁牵从被子里抬手揉了揉眼睛,咕哝道:“哥哥,别闹……”
被宁牵睡颜感染下也温柔了几分的路桓则,在听到宁牵梦呓的瞬间表情凝滞。
如果户口本不是造假的话,宁牵是没有哥哥的,准确的说宁牵已经没有了直系亲属,从小是寄养在他小舅家,他小舅家只有两个女儿,但现在宁牵却在睡梦中这么自然的喊出了那两个字,还带着浓浓的信任和依赖。
“咚”一声,杯子用力撞击桌面,带着几分刻意的恶意。
宁牵睡得再沉,也被耳边这声响吓醒了。
他困顿地睁开眼,就看到一个坐着的人正守在他床前,即使看不起面容,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着一股冷冽的寒气。
“哥哥,有鬼!”惊吓之下宁牵脱口而出。
一道闪电划过,炽烈的白光从路桓则脸上闪过,那表情真的仿佛一个即将宣判生死的死神。
宁牵这才从半梦半醒间反应过来,他已经不在宁家了,他现在是另一个世界的“宁牵”,而面前这个人是他的丈夫。
一股背井离乡和远离至亲的难过涌上心头,宁牵愣了愣神。
路桓则也借着闪电的光看到了宁牵脸上浮现的失落。
失落?失落什么?
宁牵很快收拾好心情,坐起身,扭开床头灯,才睡醒还带着浓浓鼻音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路桓则不说话,只是冷冷看着他。
宁牵能感觉到路桓则现在情绪很差,他回想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
今晚他陪路桓则出席了路家老爷子的寿宴,还套回来一枚扳指,回到家不小心被路桓则听到原主的狐朋狗友想约他出去泡男人,但他当场拒绝。
总体来说功大于过,而且距离那个电话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路桓则总不会现在才后知后觉来发难吧?
所以说不是因为他惹到了路桓则,那就没事了,路桓则可是书里的大反派,情绪莫测很正常。
宁牵想通后,又看了眼床头的小闹钟,问道:“你怎么还不睡?”
路桓则嘲讽道:“我又不是死猪,外面这么大动静还睡得着。”
死猪宁牵:“……”
宁牵余光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牛奶,又问道:“你是来给我送牛奶的吗?”
路桓则冷笑:“不是,我是来喂死猪的。”
宁牵:“……”死猪这个槛过不去了是吧。
路桓则现在就像一个炮仗,问一句炸一下,可要说他生气了吧,为什么又一直待在这里不走,宁牵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随手抓了抓头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窗外再次响起几声闷雷,雨势渐大。
宁牵突然福至心灵,他看向路桓则的眼中闪过几丝奇怪的笑意。
路桓则被他这副想笑又努力忍住不笑出来的表情弄得有几分烦躁。
还没等他问出口,就听宁牵说道:“你要和我一起睡吗?”
路桓则:“!!!”
这人怎么这么厚脸皮,公然邀请他……还说得这么自然,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宁牵见路桓则一脸震惊和欲言又止,以为是自己猜中了,他从被子里钻出来,来到衣柜前,从柜子的最底层拖出一床被子扔在床上,然后又迅速钻回自己的被窝,往旁边挪了挪位置。
看着路桓则一动不动,宁牵问道:“怎么还不上来,需要我帮你吗?”
他睡到一半被吵醒,本来就还有些困,他现在就想赶快继续刚才的梦,但路桓则磨磨蹭蹭不上来,他就一直不能睡。
宁牵忍不住催促道:“快点啊。”
第18章
路桓则被他重新拿出一床被子,又催促他的行为弄得有点懵。
犹豫了一下,还是鬼使神差地脱掉了外套,双臂用力一撑,就坐到了床上。
宁牵看着他灵活的动作,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是专门练过吗,怎么手臂这么有力?”
路桓则平时西装革履,并看不出有多壮实,至少不像宁牵在手机里看到的健美达人那样。
路桓则冷冷道:“没有。”
宁牵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路桓则的手臂,隔着薄薄一层衬衫,能感觉得到衣料下紧实坚硬的肌肉。
“你骗人,没练过怎么会有肌肉。”说着,宁牵又戳了几下,心内暗自羡慕,他以前常年待在实验室,根本没有健身的时间,小身板瘦得连专门负责打扫卫生的阿姨拍他几下都得咳。
路桓则被宁牵戳得有些痒,他目光幽幽看向宁牵,仔细分辨着面前的人到底是抱着什么目的在跟他说这些话。
先是邀请他一起睡,可又重新拿出了另一床被子,现在还动手动脚地跟他讨论手臂肌肉。
如果不去看宁牵的眼神,这分明是一出欲擒故纵的低劣把戏,可分明那双眼睛又纯粹得一眼看得到底。
“你到底想要什么呢?”路桓则低声问道。
“什么?”宁牵没听清。
路桓则拉过被子,隔绝开那只不安分的手:“你为什么要让我跟你一起睡?”
路桓则问得直白,对待大多数人他其实不用太拐弯抹角,即使是谎话,他也能从对方的表情中得到答案,尤其是像宁牵这种会把心思写在脸上的人。
宁牵没想到路桓则会主动提起这个,他弯了弯嘴角,靠近路桓则。
两人距离很近,宁牵的呼吸轻轻扑打在路桓则的耳边,路桓则僵住,浑身上下紧绷起来。
明明这房间内只有他们两人,宁牵却刻意放低声音,像说悄悄话一般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你害怕打雷的事,睡一觉明天就好啦。”
路桓则:“……”
宁牵说完,翻了个身,裹紧被子就继续去找周公了。
听着旁边人渐渐平稳的呼吸,路桓则松了口气,心内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刚刚那些不快好像因为宁牵的只言片语就消散了,但又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
窗子仿佛是一个结界,把喧闹在天地与温暖的屋内隔绝开,促人进入好眠。
宁牵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被子也被叠得整整齐齐。
接下来一个月,都不见路桓则人影,据杜管家所说,路桓则不在家是常态。
餐桌前,宁牵一脸生无可恋地啃着一个小面包,一边问杜管家:“路先生他还不回来吗?”
“您要是想先生的话,可以打电话给他。”杜管家笑眯眯地将一盘新鲜出炉的苹果派放在宁牵面前。
到了他这个年纪最喜欢看吃饭香的小孩,投喂宁牵也成为了他工作过程中的乐趣之一。
宁牵眉头皱了起来,眼中满是纠结的神情。
正常情况下,他是压根不会去打扰路桓则的,这段时间以来,他也一直保持着透明咸鱼的本分,可最近研究所那边的实习出了岔子。
他在研究所这一个月,组长宋绪伟每天都拉着他一起参加核心研究,这也就算了,本来他打算实习期满一个月后就跑路,但没想到宋绪伟在所长面前把他夸得天花乱坠,所长大手一挥就把他安排进了另一个项目小组里。
他推辞了好几次,所长以为他是不自信,还专门联系了把他推荐过来的导师,所长在科研领域导挺有地位,他的导师一听所长的话,立马重视了起来,以必须实习满三个月以上才能顺利毕业的理由,打消了他划水一个月就跑路的想法。
现在就是说要么他就得再熬两个月,要么就得自己再重新找一个研究所实习。
按照原主的在校履历,想要再换一个实习的地方,也就只能靠走后门了。
宁牵唉声叹气地吃完最后一口早餐,拨弄了几下联系人列表,指尖在写着“路桓则”名字的界面犹豫了很久才点了一下通话键。
电话刚刚拨出去,宁牵又马上挂断了。
虽然说路桓则答应过他,但路桓则可是书中最阴晴不定的反派,万一他现在心情不好,岂不是连唯一走后门的机会也丧失了。
还是得找一个时机,宁牵鸵鸟般地安慰好自己,收好东西,又带着如上坟般的心情出了门。
滕氏大厦的顶层办公室内,路桓则和腾应正在和一个男人聊项目合作投资事项,三人气氛有几分僵持。
“周先生,您的项目方案我们已经看过了,这是我们团队对这个项目进行的可行性分析报表。”腾应说着把项目可行性分析报表推到了男人面前。
周泽南有些局促地接过报表,报表内容很详细,每看一项分析结论都在他的预料之内,也让他心不住往下沉,尤其最后结论栏给出可行性7%的数字,让他的心情直接降到了谷底。
透过厚厚的镜片,周泽南看向面前的两人,他们的年纪看起来甚至比他还要小一些,身上散发出的威压却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可想到自己的研究项目,他还是咬牙继续说道:“这个结论只是基于目前已有数据的分析,但我敢保证,这个项目要是能成功,前景绝对不可估量。”
腾应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他还是不紧不慢地说道:“您也说了,这个的前提是项目能成功,可万一研发到一半你们团队发现这个方向无法继续下去呢?或者我换一种问法,您对这个研究项目能成功有几成把握?”
周泽南犹豫了一下,还是诚实说出了自己的预估结果:“两成。”
腾应笑了:“您拿着一个有八成失败率的项目方案让我们投资这么大一笔,我该说您很有勇气吗?”
腾应的话无疑透露着拒绝的意思,周泽南眼神黯淡了下去,本来他就没抱过多期望,早在来这里之前,他就已经找过十几个企业谈投资合作,结果都被拒之门外,这个研究项目几乎不被人看好,除了他们的老所长。
老所长在听了他的构想和研究进度后,告诉他可以来找路桓则试试,路桓则以前一直和他们研究所有合作,投资风格比较敢冒风险,只不过……
周泽南看向腾应身边那个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男人,叹了口气,正要收回自己的项目方案。
路桓则却突然开口道:“目前进度如何?”
腾应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周泽南愣愣回答:“按照计划已经推进了70%。”
路桓则又说:“研究进度过半,现在才想起来找投资?”
被一针见血地戳到痛处,周泽南干脆把心一横和盘托出:“之前本来有两个投资人,但是目前项目一直卡在一个技术难点上,投资人撤了资。”
研究项目需要攻破技术难点不奇怪,但能让投资人撤资可见不是一般的堵点,至少也是个决定了研究项目成败与否的关键点。
“这两天我没时间,下周一,我会亲自到你们研究基地听取详细情况汇报,希望到时候周先生不要让我失望。”
路桓则的话无疑给了周泽南巨大的鼓励,虽说不是直接同意进行投资,但这也算是他最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