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咸鱼他躺平又失败了 小咸鱼他躺平又失败了 第42章
作者:纸有问题
“您好好休息,我手头还有点工作,如果您没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宁牵。”路桓则打断他道。
路桓则的语气很严肃,宁牵下意识握紧了手机,连呼吸都变得轻了许多:“您说。”
听着宁牵一口一个“您”的疏离,路桓则只觉得连半夜发起高烧时都没这么难受过,既然宁牵要对他用这种公事公办的态度,那他就如他所愿。
“我是不是最近对你态度太好,导致你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宁牵听到这话,抿紧了唇,沉默了片刻。
“我知道。”
“哦?那你倒是说说你是什么身份。”
“我是路总您的伴侣……”宁牵顿了一下,见对方没有接话的意思,又垂下眸继续说道,“也是您的婚姻契约合作伙伴。”
宁牵说完这话,两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路桓则才慢悠悠道:“看来你对自己的定位还是有几分基础认知,那你还记得我们婚姻协议第四条吗?”
宁牵脑海中立马闪过了协议内容,但他顿了几秒才说道:“要在外人面前维持良好的夫夫关系。”
“那你做到了吗?”路桓则的话满是嘲弄道,“把生病的丈夫一个人扔在医院,你觉得这是一个合格伴侣应该做的吗?”
从刚刚开始,宁牵就在反复思考着路桓则打这通电话的目的,原本他以为路桓则是要问他昨晚的事,但路桓则只字不提,绕了这么一个弯,似乎是在质问他为什么没去探病,所以说,其实路桓则是想见他吗?
“如果你是想让我去陪床的话,我可以……”
宁牵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路桓则打断了:“不是我想不想,而是你应该做到,你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少人盯着这里,作为我的伴侣,你连一个照面都没有,你认为其他人会怎么想?”
“好……我知道了,等会我手头上的工作结束后就去医院。”
“我希望你能清楚,你研究的项目投资者是我,婚姻协议的另一方合作者是我,你最好弄清楚服务对象的优先级是如何。”
当路桓则彻底恢复商人本色时,所说的话是不带一点温度的,宁牵只觉得今早出门吹在周身的寒风似乎又席卷过全身,他让自己的情绪尽量稳定下来,淡淡道:“好的,我现在就去医院。”
挂了电话,宁牵还是坐在座位上发呆。
放假后的实验室里几乎已经没有人,只剩下周泽南这样的研究狂人。
周泽南是所内极少知道宁牵和路桓则关系的人,他今早也听说了路总勇闯火海进医院的事,在实验室见到宁牵时还诧异了一会儿。
他一向不喜欢把时间花在八卦别人身上,宁牵没有主动提,他也没问,不过这一整个早上宁牵的工作效率他看在眼里,不是发呆就是走神,平时十分钟能干好的事,今天一个早上都没进展。
见宁牵接了一个电话后又坐在座位上发呆,周泽南忍不住道:“你要是家里有事就先回去,不要坐在这里浪费时间!”
宁牵被吓了一跳,随即有些抱歉地看向周泽南:“对不起,是我耽误进度了。”
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语气有些冲,周泽南努力压制住自己的脾气道:“没什么,你先回去吧,本来所里也放假了,你不来也没什么。”
宁牵垂下头掩盖住眼中的情绪,收好东西就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
路桓则挂了电话,不仅没有把胸口憋闷的那口气舒出去一些,心情反倒更糟糕了。
杜管家在门外等了许久,听不见里面的动静,才敲门进来。
桌上的饭菜已经放凉了,路桓则还在盯着手中的手机在出神。
杜管家叹了口气道:“我重新去给您订一份饭菜。”说着转身离开病房。
等他从医院食堂重新打好一份饭菜,提着往回走的路上,就看到宁牵正往住院部赶。
“宁先生!”杜管家仿佛看到了救星。
宁牵停下脚步,看到杜管家提着一个饭盒,稍微一想就知道杜管家这是要给路桓则去送饭。
杜管家把饭盒往他手里塞:“麻烦宁先生你送上去给路先生吧。”
宁牵却抓住他说:“您不是也要上去吗,我们一起吧。”
“家里的阿姨要回家过年了,我得先回去看家。”
现在这种拙劣的借口已经骗不到宁牵了,他也说道:“那你先去送饭,我回去看家,顺便收拾几件路总的衣服给他带过来。”
杜管家哪里肯让宁牵走,他忙拉住宁牵:“嘛我让阿姨再等等,你都到这了,还是先上去看看路总吧。”
说着拉着宁牵就往住院部楼上走。
这也正好中了宁牵下怀,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单独和路桓则见面,有了杜管家这个缓冲倒是挺好。
宁牵跟在杜管家身后,来到病房前他停驻了一秒,努力控制好表情,硬挤出一个微笑后,才抬起脚迈入病房内。
路桓则一眼就看到了杜管家身后的人,他目光锐利地直接盯在来人身上。
宁牵原本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在和路桓则对视的瞬间,他的嘴角又不自觉垮了下来。
宁牵避开对视的目光,帮着杜管家把饭盒一层层放在桌上。
宁牵躲避的样子落入路桓则眼中,他心内越发烦躁起来。
宁牵有什么好不高兴的,昨晚找了一夜人的是他,担了一晚上心的人是他,最后生病在医院受罪的也是他,他只不过是说了他几句,看到他就垮起脸,自己或许真是太放纵他了。
宁牵把筷子拿出来递给路桓则。
路桓则只看了一眼菜,就说道:“不知道我不吃葱的吗?”
奶白的鱼汤上飘着一层薄薄的葱花碎,本来只是为了提鲜去腥做一点点缀,现在从路桓则口中说出倒有了几分罪大恶极的意味。
杜管家道歉道:“不好意思,先生,我来不及赶回家重新做,医院的食堂里只有这个。”
路桓则却没理杜管家,而是看向宁牵。
路桓则没说话,但眼神的暗示很明显,宁牵只得自己拿起筷子,一点一点把葱花碎挑了出去。
等到最后一点葱花碎都挑干净后,宁牵放下筷子,低头看着鱼汤,还是不和路桓则对视。
又听路桓则悠悠道:“放进去就是放进去过,挑出来就能没有葱味吗?”
杜管家看了两人一眼,只好说:“我重新让食堂单独做一份没有葱花的。”
说着转身就要出去,宁牵也跟了上去。
“站住,我让你出去了吗!”路桓则寒意渗人的话没有提名道姓,但屋内的人都知道他在跟谁说话。
杜管家见状不忍道:“先生,你冷静一点,有什么话好好说就是了。”
然后又低声对宁牵说道:“路先生他正在生病,情绪不太稳定,你多担待一点。”
说着用手给宁牵身子转了半圈,把他推到路桓则病床前说:“麻烦你在这照顾一下先生,我去食堂看看。”
杜管家关上门前使劲给路桓则使了几个眼色,见路桓则无动于衷死死盯着宁牵,只得叹了口气拉上了门。
宁牵低着头站在病床上,盯着雪白的被子,看不清眼中神色。
路桓则努力让自己平心静气才问道:“你昨晚怎么不接电话?”
“手机丢了。”宁牵照实说道。
“那你自己回到家怎么不用家里座机或者其他人手机联系我?”
宁牵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说,他当时看到路桓则和宋书白一起冲出火场的那一幕,心绪久久平静不下来,加上手机丢了的打击,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后来走回路家时已经快到凌晨了,精神的压抑和身体的疲乏让他什么都不想去管。
一觉醒来,就听说了路桓则在火场协助救援的事情,杜管家自然也告诉了他路桓则发烧住院的事,他想过跟着杜管家一起过来看看,但又觉得像路桓则这样的人,身边一定不缺人照顾,他过来就是个多余的人,再一想到昨晚的事,他连打个电话的心思都没了。
“我忘了。”想了许久,宁牵只能这么说。
路桓则的目光又沉了几分:“那今天中午,为什么我打电话给你,你不接?”
“没听到手机响。”
“是没听到响,还是故意不接?”路桓则可没那么好糊弄。
宁牵的手攥紧了衣角,其实没接电话不是他故意的,只是他正在犹豫要和路桓则说什么,还不等他想好,电话就自动挂断了,他也没敢再拨回来。
路桓则见宁牵沉默着不说话,心内又气又无可奈何,这如果是换成其他人敢这么对他,他一定会让对方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但这是宁牵,让他扔掉一杯奶茶也会跟他生半天气,随便被人推一下就能磕得身上一片青紫伤痕,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
路桓则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许久,才说道:“那既然你记忆力和听力这么不好,就待这吧,我有什么事也好随时吩咐你,免得你出了这道门连手机都不会用了。”
宁牵揪紧衣角,找了个角落坐下,安静地盯着病床发呆。
见路桓则有起身下床的动作,他习惯性站起身要帮他找轮椅,扫视了一圈才想起来路桓则已经能正常走路了,有些尴尬地又坐回了原位。
路桓则瞥了一眼他的动作道:“你是不是以为我得一辈子瘫在轮椅上。”
“我没有这么想。”宁牵闷闷地说道,他知道路桓则迟早会好的,只是意外于会是这个契机,比原书中提前了这么早,大概为的就是让他和宋书白有火中相遇的这段缘分吧。
路桓则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不说高兴,至少也不应该是这样略带失落的表情。
他越来越看不透宁牵了,当他不带多余感情时,这个人总会用很多意外的惊喜搅动他的情绪,但当他怀抱希望时,又总是被一盆冷水泼下。
路桓则觉得应该是有一个他不知道的症结所在,这个症结一定就是宁牵对他态度急转直下的原因,他朝宁牵走近了几步:“你昨晚……”
病房门被敲响。
本来看着路桓则靠近,全身汗毛都倒竖的宁牵立刻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如释重负地说:“我去给杜管家开门。”
说着,他走向门口把门拉开了,看到门外的人,宁牵恍惚了一秒,这就是想谁来谁吗?
宋书白也不敢确定路桓则在这,他去前台打听过,但前台听到他要打听的病人名字后,神情顿时变得有些微妙,以不能透露病人信息的理由把他给打发了,他只能自己来住院楼里找,一路找了好多间病房,直到看到宁牵,他才确定路桓则是在这里。
见宁牵手放在门把手上一动不动,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宋书白只好问道:“路总的病房是这里吗?”
宁牵回过神来,放开门把手,沉默地让开了一个身位。
宋书白跟他点了个头,提着水果篮走了进来。
路桓则见到他也有几分意外,他的病房信息和病情一向都是保密的,能找到这里来也挺有本事。
在路桓则开口前,宁牵先说道:“你俩聊,我去给你们倒水。”
说着就走出了病房,并拉上了门。
看着被关上的门,路桓则心内有些疑惑,留下他俩聊什么?这不是他自己的同事吗?难道还要让他一个病人来招待他的同事?
脑子里很多疑问闪过,不过路桓则脸上却看不出什么,只是目光淡淡地看着宋书白找地方摆放果篮。
“路总,你好一些了吗?”宋书白放下果篮问道。
路桓则点头道:“还好,你有什么事吗?”
“我就是听说您进了医院,过来看看您。”毕竟路总昨天还救过他,作为感谢他也应该过来看看。
“我没什么大碍。”路桓则说完又问道,“你还有什么其他事吗?”
宋书白:“……”天就是这么聊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