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AI,没得感情 朕是AI,没得感情 第5章

作者:神棍与神仙 标签: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系统 爽文 轻松 穿越重生

  如果不先一步除掉这个强大的敌人,他的任务恐怕很难会有任何进展。

  回到含露殿,李漠向想要看折子,内侍们将一摞折子放到李漠向面前,他翻了翻,随口问内侍:“大臣们呈交上来的折子先经由何处。”

  一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太监回话道:“陛下,内侍省为陛下分忧解难。”

  内侍省是宦官机构,大衍中后期确实一直存在宦官专政的顽疾,一直到哀帝年幼登基之时,宦官把持朝政的情况达到了巅峰,其中宦官头目宋祥,是显帝的心腹红人,显帝去世前将年幼的哀帝交付给他,宋祥便愈发变本加厉,他以相父自居,手握兵权,把持朝政,祸乱朝纲数年。

  后来,狄含势力崛起,朝中出现了双足鼎立的局面。宋祥目光短浅,手段卑鄙,遭大臣们痛恨不已,极不得人心,在与狄含短暂相争了几年后,逐渐地就夹起尾巴做人,主动向狄含投诚。

  从这一点来说,哀帝倒是借用了狄含的力量瓦解掉了宦官的权势,若是他能掌握好分寸,让两方两败俱伤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第十章

  第 10 章

  李漠向现在最要命的问题就是缺人,他是一只孤鸿,没有强大的心腹,坚实的后盾。

  他起初只有一个祁玉,现在又添了一个宋麒涵,他们的羽翼都还未丰满,像宋麒涵这种外交手段几乎为负的人,若没有人为他铺路,送他上战场,他纵使在行军打战上再有天赋,也不过是个永远不堪大用的小流氓而已。现在的他,离那个在战场上战无不胜的传奇将领,还差得太远太远。

  李漠向觉得若是有机会,他应当先见一见大宦官宋祥。

  然而他见宋祥一面,怕是也不容易,为了避免麻烦,他想出了一个办法。

  李漠向亲手写了一份折子,用一条黄丝带系好后,混迹在众折子之中,让太监全部抱了出去,那折子上写了一首诗,宋祥见到后,内心必然会深受震荡。

  李漠向又立刻叫来祁玉,叫他一路暗中跟踪太监到内侍省办公的地方,以防被人暗中劫走,若是出了意外,不惜代价也要抢走折子,并将折子焚烧以毁尸灭迹。

  他正想着,忽然觉得心脏宛如被什么攥住了一般,胸闷气短,呼吸急促,浑身的骨头都痛了起来,他这具身体百分百模拟哀帝,哀帝有什么旧疾,他也会感受到,这还是他来到这里后第一次感受到发病的滋味。

  一旁的太监见到李漠向脸色不太好,连忙谨慎道:“陛下怕是旧疾又发作,该吃药了。”

  哀帝一向身体不好,却不知他要喝什么药,几个小太监扶着李漠向回了内殿,过不一会儿,又有几个太监抱着喝药的家伙什走进来,为首的太监抱着的是一红泥鼓腹药罐,其他人则端着喝药的工具诸如药碗银勺擦拭巾和蜜饯之类的东西。

  太监们跪在榻前,揭开药罐的盖子,将黄褐色的汁液倒入银碗之中再放到一旁晾温了给李漠向服下,药汁入口,他迅速分析了一下药的成分:神犀丹、栀子、败毒散等散毒的最为普普通汤药,只不过加了一味烈性散毒的草药,这种草药会在短时间之内加速病痛的症状。

  李漠向服下一碗后吃了颗蜜饯躺在榻上,太监们又为他褪去鞋袜,服侍他躺下,并在他的枕头边放了一块手绢,并放下黄色的垂帐。

  这疼痛就像泄了闸一样的洪水在一处地方有了苗头,其他地方粘粘腻腻的也开始痛了起来,皮肤、骨头、神经,每一处都在变着花样的痛,就连头发丝也宛如融入了血液,痛到颤栗。

  若是哀帝体验这一切,一定会痛得死去活来,可他作为一个情感缺失的AI系统,这感觉对他本身而言并不难熬,他甚至可以沉下心来感受每一丝疼痛在自己身上游走的变化,并百无聊赖地作出数据分析。

  展平身子疼痛值加一,蜷缩起脚趾疼痛值减弱,喊叫一声疼痛值继续减弱,将注意力发泄到其他东西上,作出摔打举动,会分散疼痛,越夸张越好。

  于是出现了这样的一幕。

  皇帝猛地坐起来吼叫一声,将床帐撕开一脚踹翻踏下的踏板,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将够得着的地方都挨个踹了个遍,包括那些战战兢兢的小太监们,随后他在地上翻滚又被太监们手忙脚乱的抬到床上,死死压住他:”陛下,且忍一忍,时候不会太长,莫要再伤了自己的身体。”

  李漠向眼睫毛都被汗水打湿,双眼迷离涣散:“朕要……朕要”

  小太监愣了愣,随后自作主张的反应过来:“陛下稍等,这就去请狄大人。”

  什么鬼,不过看他们这脑回路,应该是看来李漠向平日里发病就会召狄含进宫,不过正好,万一送到宋祥那里的折子出了什么状况,他也可以借机拖曳住狄含。

  李漠向折腾了一会儿后,他有一点像是曾被长年累月的喂毒后毒素未清而留下的后遗症。

  至少也有十几年以上,那个时候李漠向还不是皇帝,年龄也很小,可为什么身上会有毒,历史上也没有任何交代。

  唯有暴戾荒唐概括了他短暂的一生。

  李漠向在榻上兢兢业业地滚了很久之后,太监禀报说狄大人来了。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狄含就赶到了自己的身边,能看得出来他赶的很急,凑近自己身边时,能听到他的喘息,以及感受他从外面带来的秋风凛冽的寒意,他就这样把他冰凉的手放到李漠向的脸上,缓解了他稍许的燥热。

  自从狄含进来以后,所有的太监和宫女都无声无息的退出去了。

  狄含直接坐在榻上,俯下身子:“陛下,你怎么样了,好些了吗。”他的语气很随和又令人安定,不曾带外面半点血雨腥风。

  李漠喜欢狄含是非常合理的,狄含外部条件且不说,他的性格有一种令人安心的魅力,像李漠向看起来在小时候就饱受痛苦的应该就喜欢这一款,如同溺死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喜欢人家是可以理解的,可是他的方法太操蛋了,这样一个优质股,明明可以靠着他稳固自己的势力,哪怕成为一对无话不谈的君臣,可是李漠向非要强取豪夺,用权势威逼利诱,上路不走走下路,亲手把关系搞得无比僵硬,最后骑虎难下。

  李漠向睁开汗涔涔的眼皮,苍白的双手握住狄含的袖子将他拉的靠近自己,随后又将头埋在狄含臂弯里,只露一个脑袋在轻轻颤抖。

  上一次,李漠向离狄含这么近的时候,他能轻而易举的感受到狄含想弄死他,可是这一次,他并没有感受到狄含有什么剧烈起伏的心境,他现在的情绪就如同一条直线,只泛起偶尔轻微的涟漪。

  李漠向微微喘着气,眸光里一片酸楚:“一天未见,朕想你了,凌君。”

  狄含轻笑一声,俯下身子问:“陛下不怕疼吗?”他顺手把纱帐放下来,狄含是真的恨李漠向,在狄含的操控下,李漠向觉得病痛的折磨都不算什么了。

  李漠向AI,他情感缺失,没有爱憎,只有少量的情绪,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也是有喜怒哀乐的,也有自己的性格,只是太过淡薄,再加上精神力很强,无论多么艰苦的环境都不会轻易的有人类情绪崩溃的行为。

  但即使如此,因为和原主共生的原因,原主的多愁善感的情绪多多少少转移到他身上。

  所以他并不是完全没有感觉。

  狄含倒是不着急,慢慢悠悠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等李漠向完全平静下来以后,狄含平静地和他聊了一会儿天,他果真是一个很擅长于伪装的人,或者说是心思难以琢磨的人,这让李漠向想到了卧底于昏君身边妖妃的故事。

  唯一的区别就是至少人家真正妖妃是温柔如水的,而他的这位妖妃就有些太霸道了。

  夜逐渐深了,狄含扶着睡过去的李漠向躺下去,穿了衣服走出含露殿,在他走出去的那一刻,李漠向缓缓睁开眼睛。

  当他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他的眼睛就会过分冷静和沉寂。

  算算时间,如果顺利,密诏已经到了宋详手上。

  狄含走出含露殿,坐了轿子往宫门赶,行驶到大道上以后,一含露殿的太监徐吉匆匆拦在轿前说有要事禀告,停轿后,王贵对狄含附耳道:“狄大人,今日皇帝在书房里写了一封密诏,混进了折子中,让太监们送到内侍省,我们立刻去截,谁料被一个轻功了得的侍卫带走,我们至今还没有将其捉住。”狄含听后怒道:“为何不早告诉我。”

  徐吉对狄含道:“狄大人和陛下在一起,我们不敢惊扰。”

  含露宫早就在狄含的监视之下,皇上的一举一动他都能及时掌握,没想到皇帝居然敢让太监带密诏到内侍省。

  皇帝什么时候这么有出息了,懦弱了这么久,竟要想着反抗自己。

  狄含沉声道:“回含露宫。”

第十一章

  李漠向躺在榻上静静等候祁玉凯旋的消息,然而没等来祁玉,却等来去而复回的狄含,李漠向看见狄含面沉如水的走进来,便一骨碌爬了起来。

  破碎的日影照在狄含锐利的眸子上,也不知是哪个更冰冷些,但除此之外,他的脸上并没有过多的怒气。

  他其实并不生气,来的这一路上心里也渐渐平静了,狄含心里比谁都明白,他将皇帝的权利夺走让他成为孤家寡人,那么皇帝恨他,想要反抗想要夺权是再正常不过了,这叫有骨气,他很欣赏,他若有朝一日能把权利夺回去,算他的本事。

  之所以他一再优柔寡断对他手下留情,完全是自己还没有做到万无一失的准备,而他也足够昏庸足够没有威胁,对自己更是毫无防备,不过现在看来两个人谁都没有把谁当真,或许李漠也是希望自己死的。

  狄含缓步走过去道:“你怎么醒了。”

  李漠向惊讶:“爱卿为何去而复返。”

  狄含笑道:“臣本来是要走的,只不过我的人不小心抓了一个偷盗折子的贼人,疑似是含露殿的,臣便来问问陛下人不认识一个叫祁玉的侍卫。”

  李漠向:“……认得。”

  祁玉被抓住了?

  狄含道:“陛下想要什么告诉我即可,何必如此辛苦绞尽脑汁想出下密诏的法子,莫非在你心中,宋祥比我要更值得信赖么。”

  李漠向略微紧张道:“什么密诏?我怎么会不信任你。”

  狄含走到李漠向面前,俯下身低声道:“别装了,我给你个机会,把你给宋祥密诏上的内容原原本本地再复写出来。”

  李漠向道:“不用写了,只有一句话,我告诉你即可。”

  李漠向神情古怪,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

  狄含听完以后,立刻站起身,声音冷淡,:“你在耍我吗?”

  这时,一禁军侍卫匆匆走进来站在门口喊了一声道:”见过陛下。”他虽是喊陛下,目光却是望着狄含。

  狄含振衣而起,疾步向外走去,轻声问:“怎么。”

  那人低声道:“大人,那侍卫正要在假山后销毁密诏,被我们及时赶到,抢夺了回来,密诏在此。”

  李漠向脸色愈发不悦,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狄含接过折子,缓缓将黄色丝带解开,去瞧里面到底写了什么,就在他看到“密诏”内容的一刹那,表情登时古怪了起来。

  狄含将“密诏”攥在手心,看着黄纱帐下的人影,沉默良久后轻声道:“陛下,没事了,休息吧。”

  李漠向看着他转身出了含露宫,又缓缓闭上眼睛,幸亏他先试探一番,如今皇帝被监视的程度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在彻底解除狄含疑心之外,带密诏出宫是极其困难的事儿。

  他写的也自然不是什么密诏,而是:

  “相父,朕想要一匹小马。”

  “密诏”的事情惊动了宋祥,他着急忙慌地赶到含露殿,刚巧看见狄含从里面走出来,他连忙迎上去:“狄大人,我……”

  狄含问他:“你什么时候和陛下关系这么好了。”

  宋祥大惊:“没有啊,我对密诏一事不知情啊,你知道,我有什么秘密绝对不会瞒着你的,密诏呢。”

  狄含将“密诏”扔到他手上,宋祥满头雾水地接过密诏,打开一看,瞬间凌乱,他压低嗓子道:“这昏君连门都懒得出,怎么会想着要马。”

  狄含道:“我怎知道!改性了吧。”他不愿再同宋祥多说话,匆忙离去。

  含露殿内,李漠向躺在床榻上,一字不漏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此次试探,就是想知道在自己现有能利用的资源下,若是往外传递消息会不会被狄含发现,结果证明,纵然皇帝再昏庸胡闹,狄含从来没有放弃过对他的监视,而宋祥对狄含的态度确实是一片“真诚”,两个人珠联璧合,皇帝想翻身简直太难了。

  而在对方严密的监视下,自己的每一步都是有破绽的。

  在他写密诏的时候,身边是有太监和宫女的,想必而这些人之中有一部分或者绝大部分都已经被其他人收买,他必须将那些不忠诚地逐个换掉,给自己身边留下一片净土。

  哀帝性格本身就暴戾,身边太监宫女服侍不周到而动辄得咎的事情时有发生,即便使性子将所有太监宫女全部赶出含露殿,也并不会引起人的怀疑。

  只是,他将这批人换了,再来的新人依旧是埋伏自己身边的眼线吧,他还是得培养自己的势力。

  说到心腹,不知道任务失败的祁玉怎么样了,他对交给祁玉这项抢回密诏并焚烧的任务,本身就没有抱太大希望,祁玉虽然年轻武艺也不差,但比起宋麒涵等真正的高手,无论是他的反追踪术,轻功,谋略,还是差了很多。

  李漠向也不希求将来祁玉能大有作为,但现阶段,在无人可用之际,这样一个小侍卫对李漠向也很重要。

  李漠向便对身边人道:“让祁玉过来。”

  李漠向见到祁玉后,表现得勃然大怒,痛心疾首,苍白的脸都涨得通红,这把祁玉都吓呆了,

  祁玉跪在地上,但跪不利索,因为膝盖上中了箭伤,此外,双手鲜血淋漓,一团模糊,被撕扯的衣服下,锁骨的地方有一道很明显的划痕,他低垂着头,从李漠向的角度仍然能看到他左边脸颊微微肿起,眼睛里包含着疼痛的热泪:“陛下,臣死罪。”

  祁玉年纪还很小,就是个弟弟,他又是半个贵族子弟出身,没有受过严苛的训练,绝对没有熬刑的能力,现在是被生生打哭了,要不是在皇帝面前不敢放肆,恐怕已经哭了。

  李漠向是这么想的,他连忙站起来将祁玉搀扶起来,对在一旁傻站的太监一声怒吼:“他娘的,谁打的!”

  太监傻眼了,也不知道皇帝这股邪火儿怎么就发到了他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