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记白月光的死对头后 标记白月光的死对头后 第16章
作者:稍稍
管家出来迎接的时候,看到余悸的怀里抱了个人,脸上倒是也没有露出什么诧异的表情。左不过是原沐生最终还是被打动了罢了,这么多年,主人对原沐生的深情,管家是看在眼里的。
直到侧过身时无意间扫到余悸怀里人的脸,管家一下就愣住了,像全身突然被按了暂停键一样,愣在原地有点反应不过来。
那根本不是原沐生的脸。
上午刚把原沐生送走,晚上就带了另外的Omega回来。
管家陷进了某种程度上的认知障碍,只能凭着本能跟在后面,眼看着余悸直接走向二楼卧房,管家终于是止住了步伐,脑子变得一片空白。
不过余悸却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在门口的位置微微停顿了一下,眸光从眼尾扫过来,冷声说道:“管住嘴。”
管家连忙把头深深低下去:“请您放心。”
窗外暗影微动,室外的水池映着从落地窗投下来的光亮,像流淌发光的鳞片一样。没过多久,房间陷入黑暗,别墅也重新恢复了安静。
这样的安静一直持续了几个小时,在凌晨三四点钟的样子,丹郁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在禁闭区的时候就睡着了,睡到现在差不多也算是睡醒了,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上有点拘束,有点鬼压床的感觉。他动了动,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跟余悸睡在一起,睡姿很诡异,他的上半身是压着余悸的。
如果非要说鬼压床,丹郁更像那个鬼,余悸虽然是平躺着的,头却往另一边偏着,就像丹郁第一次从星船上醒过来的时候那样。余悸好像很不情愿,所以不愿意把脸朝向他这边,却又因为一些迫不得已的原因没有离开,从而保持住了这样的平衡。
丹郁再次动了动,想离余悸远点,但微微支起上身后就发现,余悸的手是搭在他的腰间的。他几乎是想也没想就重新趴下来了。
如果余悸醒过来,好一点的情况是让他滚远点,但是这种可能性不大,余悸很可能会沉默地盯着他看,看着看着,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他不想跟余悸接吻,也不想跟余悸做。
所以他不想吵醒余悸,一点也不想。
可是他又实在睡不着了,适应黑暗后就静默地打量起了这间陌生的房间,来来回回地看,一遍一遍地看,看了不知道多少遍后,一看通讯器,时间只过去了不到十分钟。
他把通讯器的亮度调到最暗,又把投影出来的屏幕调到手掌大小,在上面百无聊赖地滑了几下后,点进了一个可以用来打发时间的游戏里。
游戏画面很治愈,也很不现实,一望无际的草原,波光粼粼的大海,美得不可方物的星空,实在虚假。他操纵着一个恍如火柴人一样的角色,跌跌撞撞地走进一片开满鲜花的草地,然后就滑动屏幕,看向了有着蓝天白云的天空。
正看得入神,屏幕左下角就冒出了一串字,问他:“丹郁?这么晚不睡?不会是刚跟你那神秘男友厮混完吧?”
明明是军事学院开发的匿名无聊小游戏,可不管丹郁点开哪个,闻祈都能闻着味儿找过来。他已经懒得去想闻祈是怎么在这种阴间时间找上他的,也不想搭理,打算直接关掉,可指尖刚要点击关闭,又想到了点什么,转而点开了打字界面,写道:“你怎么知道?”
然后闻祈的小火柴人就不动了。
丹郁无声笑了一下,鬼使神差的,忽然抬了下眼,这一眼,直接就跟一双墨蓝色的眼睛对视上了。几乎是下意识的,丹郁立刻关上了通讯器,他不知道余悸有没有看到什么,那个角度应该不太能看到……吧。
但丹郁一下子就心虚了起来。
他心虚的地方,不光是刚才脑子一抽承认了“男朋友”的存在,更关键的是,余悸醒了。他明明没有出声,也没有大幅度的动作,怎么就,余悸怎么还是醒了呢?
在丹郁心脏几乎骤停的时间里,余悸很轻地眨了下眼睛,然后抬起手,抚在丹郁的脸上,食指在他眼尾红痕的地方轻缓地划过,突然用着低低沉沉的声音问道:“你在军事学院,有很多追求者吗?”
丹郁怔了怔,迟缓开口:“没有。”
“是吗?”余悸还是那样看着他:“我看那个精神体是白虎的哨兵,好像对你很感兴趣。”
丹郁:“但他不喜欢我。”
“是吗?”
余悸还是这么不咸不淡地问。
时间的流速从未改变,可有的时候,在某一瞬间,会突然变得缓慢下来,呼吸会变慢,心跳也会变慢,短暂的沉默间,就好像过了很久很久。
突然的沉默里,丹郁晃了一下神,给出了一个近乎下意识的回答。
“他只是想跟我上床。”
丹郁这样说道。
只不过是因为和朋友打了个赌,说一天之内必拿下,结果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一个星期过去了,不仅没拿下,还次次都闹得很难看。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不停地诋毁,可又总是缠着,甩也甩不掉。
余悸的手往下移了一点,像捧住了丹郁的侧脸,指尖正好停在耳垂的位置,很轻地触碰了一下,问道:“那你想吗?”
这话是在问他想不想跟闻祈上床,丹郁有些无语,不知道余悸这个人是不是又在憋什么坏水,于是就没回答,抬起眼有些凶狠地盯着余悸看。
这一盯把余悸给看笑了,抚在侧脸的手往后一穿,余悸翻身下压,把他禁锢在身下,额间相抵,说道:“想也不行。除了我,谁都不行。”
表现出了一丝类似占有欲的东西,可丹郁清楚知道余悸不是那个意思,余悸是嫌脏。
长发从一侧垂落下来,挡住了周围的新鲜空气,丹郁觉得气闷,推了推余悸,没推开,就把头往另一边偏过去。余悸在这时垂下头,把头埋在他的颈侧:“我刚才说的,你听见了吗?”
温热的气息从耳畔开始蔓延,丹郁忍不住打了个颤:“你又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求我这么多?”
余悸在他脖颈上蹭了一蹭:“谁说我不喜欢你了?”
声音低低沉沉的,还带着些沙哑。像是为了证明这一点,还特意说道:“你可是我到现在为止,最喜欢的人了。”
这样的“喜欢”是哪种“喜欢”,丹郁不太能知道。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余悸到底是怎么醒过来的,如果知道了,他以后会用尽一切办法避免,可现在人醒都醒了,他也没办法,只能再次尝试推开余悸。结果当然是推不动,他越是推,余悸就贴得更近,他最终还是放弃了,故意说道:“那原沐生呢?”
余悸好像又笑了一下,温热的气息打在丹郁的脖颈上,声音很轻:“猜猜看。”
丹郁平静地给出答案:“我猜你谁都不喜欢。他在你眼里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在你眼里只是个玩物。”
拿来随时取乐的玩物。
可他明明是个人。
像是觉得这个答案好笑,余悸又开始笑起来:“不啊,你怎么会是玩物呢?你可是我的爱人。”
丹郁真是受不了“爱人”这个虚伪的称谓了。
地平线蔓延出了一丝光亮,天空开始泛白,房间里不再黑暗,有些模糊的清晰,丹郁终于等到了天亮,闷声闷气地说道:“让开,我要去学校了。”
但余悸没让。
还掰正了他的头,迫使他再次跟自己面对面,还给他出了个主意:“你可以试着取悦我一下,比如,亲我一口。”
丹郁皱着眉头问:“亲哪?”
余悸被他的问题给逗笑了,反问道:“你还想亲哪?”
丹郁也反应了过来,对自己刚才的问题感到可笑,他想也没想,闭着眼睛就凑过去亲了下余悸的侧脸,不耐烦地说:“可以让开了吧?”
可余悸还是没让。
“你不是说亲你就行了吗?”
余悸脾气很好地解释道:“是啊,可我只说让你亲我,没说我会让开。”
“你……”
接下来的话还没能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硬生生给堵了回去,余悸覆压下来,丹郁逃无可逃,只能被迫回应。灼热温软的呼吸交汇间,突然唇角一痛,血腥味在唇齿间肆虐,丹郁猛地推开余悸,捂住嘴:“你干什么?”
余悸抬起手,用指尖抹了下嘴角不属于自己的鲜血,坦诚交代:“咬你啊。”
抓住这一瞬间的松懈,丹郁连滚带爬地下了床,死死抿住嘴,慌乱地跑了出去。余悸缓缓坐起来,望着丹郁跑出去的方向,开始冷冷清清地笑起来,笑得肩头都在抖,连带着床也随之颤动。
“玩物……”
他重复着这个从丹郁口中说出来的词,就好像从来没有听过一样。
第20章
慌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伴着几声零碎的碰撞声,没过多久,这道脚步声又开始原路返回,余悸面带笑意,看着丹郁从隔断墙后探出个脑袋,问道:“门,在哪里?”
卧室的构造并不复杂,只是门跟墙体很像,几乎融为了一体,天色还暗着,第一次来,所以才找不到门在哪里。余悸随手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毯上,不急不缓地走过去,视若无睹般略过丹郁:“跟我来。”
擦肩而过时,丹郁刻意往边上避了避,看到余悸是真的推开了房间门,还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才稍稍放下心,抬脚跟上去。
房间外是条又深又长的长廊,两边有很多房间,还有通往不同方向的通道,丹郁亦步亦趋地跟在余悸身后,时不时往四周看过去。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以致于丹郁都没去想为什么自己身上会穿着一套合身的睡衣。
走了没多久,余悸就停了下来,站在一道门的旁边,并冲丹郁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进去。丹郁没多想,随手就开了门,进去后却发现不是通往外面的通道,而是一个专门用来摆放浮夸珠宝的宽敞房间,数量之多,琳琅满目,倒像展览馆一样。
余悸没有进去,随性地倚靠在门口的位置,说道:“你应该已经知道这里是别墅了,我顺便带你随处看看,因为你以后会常来。”
然后看了眼墙角,继续说道:“看到那边的钟摆了吗?”
丹郁下意识看过去,余悸说:“别去动它,因为它后面有一个机关。你要是动了它……”
说到这里,余悸有些刻意地停顿了一下。
在这种别墅豪宅里,类似这样存放贵重物品的房间向来都会有安保系统,也许那后面的机关,一旦误触,就可能会出现生命危险。正当丹郁这样想的时候,就听余悸说道:“要是动了它,就会发现后面有个密室。”
然后余悸把目光从钟摆移到了丹郁的脸上,漫不经心地说道:“那里面有很多原沐生的照片,很多,很多,很多。你不会想看到的。”
这才是他带丹郁来这间房间的原因。
余悸总在一些很奇怪的地方保持着绝对的坦诚,说是真诚也不过分,但归根结底,还是得算作他的恶趣味。
他扫了眼陈列在房间里的各种配饰,满不在乎地说道:“来都来了,随便挑两个吧。”
从听到密室里全是原沐生的照片开始,丹郁就处于一种想说点什么又说不出来的状态,脸上的表情也是肉眼可见的难以形容。他端详了余悸一会儿,突然应道:“好啊。”
然后就转过身,围着陈列柜一个个看了起来,看起来很是认真,真去挑上了。余悸倚在门口没进去,就静静地等着,等了好一会儿,余光瞥见丹郁伸手拿起了一个什么东西,然后就往他这边走来了。
他并不知道丹郁拿了什么,也没有要过问的意思,正打算转头离开的时候,还没能转过身,肩头就搭上了一双手。
是丹郁过来了。丹郁在他面前踮起脚尖,试探着贴近,随即耳垂上就传来了轻柔的触碰感。丹郁的动作很轻,小心翼翼中带着一丝认真,冰凉穿透过去,就这样给他戴上了一枚耳钉。
大部分时候,他都默许了丹郁的靠近,现在也是,当意识到丹郁要做什么开始,他就站在那里任由丹郁摆弄,在丹郁为他戴耳钉的时候,他还顺势环住了丹郁的腰。
“你很会取悦人。”
声音中带了些笑意,但应该没有赞扬的意味在里头。
四处可见的镜面里,余悸看到这是一枚镶嵌着黑钻的耳钉,问道:“为什么选这个?”
丹郁放下手:“猜猜看。”
这是在学他说话。余悸垂下眼,看着丹郁的眼睛,说:“上一个说让我猜的人,你猜猜,他怎么样了?”
丹郁:“……”
丹郁:“那你重新问一次。”
余悸倒也相当配合,重新问道:“为什么选这个?”
丹郁也看着他的眼睛,说道:“看着有点不详,感觉戴了可以带来死亡。”
虽说余悸早就知道丹郁对自己有这方面的期待,但真的从丹郁嘴里听到了,不得不说,就是另外的感觉了。余悸不太知道这种感觉怎么形容,眸光微微敛了一下,低声问道:“是吗?”
他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在意。
不仅不在意,还挺高兴的样子,嘴角的弧度又往上扬了扬,牵住丹郁的手,将其牢牢地握在手心,说道:“走,继续带你去看看别的地方。”
“……”
余悸很耐心地带着丹郁看了一遍别墅,在吃完早餐后,还把丹郁贴心地送到了军事学院,没有耽误丹郁多一分钟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