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攻的种田科举路 穿越攻的种田科举路 第168章

作者:十一行 标签: 布衣生活 种田文 甜文 穿越重生

  他并不是来买东西的,直接站到了一位伙计跟前,问道:“不知商行掌柜可在?”

  伙计有些莫名,可到底是天下商行训练出来的人,他很是恭敬又有礼地问道:“不知客人找掌柜有何事?若是想要买东西,问我也可以,商行的所有东西我都清楚在哪里,也了解还有没有货。”

  谢景行却没有管他的话,而是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玉饰,那上面刻着一个“天”字,这是在他与黄娘子谈了竹扇的生意之后,黄娘子就给了他的,他可以凭此在所有天下商行支取每年的分红,任他随用随取。

  不过除此之外倒没有其他用处,现在谢景行急着要得到屿哥儿的消息,可黄娘子现在到底在何处他却不知,只能用笨办法,找天下商行掌柜的寻人。毕竟,他总不能直接去长公主府,若真这样做了,可能连门都进不去就被打出来了。

  所有天下商行的伙计都认识这枚信物,先是惊讶了一瞬,之后再不多说,立即领着他上了二楼,虽然这间商行有五层楼,可掌柜办事的房间却是在二楼。

  此间天下商行的掌柜姓袁,袁掌柜在听见伙计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后,脸上的神情明显温和许多,为谢景行倒了杯茶后,引着他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说道:“不知公子来此有何事?”

  谢景行没有管就放在他手旁的热茶,开门见山问道:“袁掌柜可知黄娘子现在何处?”

  袁掌柜一手端着茶杯,另一首拿着茶盖拨着茶杯中的茶水,听见他的话,手一顿,看向他试探问道:“小郎君寻黄娘子有合事?若是要支钱,我也能做主的。”

  谢景行不欲与他拐弯抹角谈话,直接道:“袁掌柜去同黄娘子说谢景行有事寻她,她会见我的。”

  袁掌柜有些狐疑,可看谢景行沉稳镇定的神态不似说谎,他凝神想了想,放下茶杯道:“那还需要谢公子在此等候片刻,我去寻黄娘子过来。”

  谢景行点头,稍稍放下了心,看来黄娘子真的在京城。

  得到屿哥儿消息的可能越近,谢景行越觉度日如年,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伙计进来为他换过三次热茶甚至还端了两盘热点心上来,谢景行却一点没将注意力分过去,直到门又吱呀一声打开,黄娘子走了进来。

  谢景行几乎是一点没耽搁,从凳子上站起来,快步走到黄娘子跟前,在徐护卫反身关上门的同时,他的话已经问了出来,“黄娘子,有屿哥儿的消息吗?”

  黄娘子看着谢景行眼神复杂,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追来京城了,看来是真将屿哥儿放在心上。

  “屿哥儿出发前给通州府送了信过去,你没收到吗?”

  谢景行摇摇头,“应该是恰好错过了。”

  黄娘子叹了口气道:“那也无碍,你这么快便来了京城,想必已经知道屿哥儿去了金匾城。”谢景行要来京城,光是赶路就得十几日,京城的消息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能传过去,那就只能是祝世维同谢景行透露的消息了,“是祝老爷子同你说的?”

  谢景行点头,又接连问:“屿哥儿已离开几日了?现在已经到金匾城了吗?”

  黄娘子拍了拍他的手臂,安慰道:“你先莫急,屿哥儿离开京城十几日了,现在早已到了。”

  谢景行扯了扯嘴角,“怎么可能不急?他一个小哥儿,你们就这么让他去了金匾城。”说到底,谢景行对此还是有些愤懑。

  黄娘子并没怪他话中指责的意思,甚至还解释道:“长公主和侯爷都比你更关心他,怎么可能愿意他去金匾城?”又叹了口气,“可是都拗不过他。”

  又哪里是谢景行急,她刚知道时也是急得三魂不见了七魄,可同长公主和侯爷、泰安帝一样,她又哪里拒绝得了屿哥儿,只能遂了他的意。

  紧接着她又恨声道:“若不是太后和何怀仁,又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总有一日我要一桩桩一件件全讨回来。”她手重重拍上桌面,发出“砰”的一声,震地桌面的茶杯都跳动了两下。

  可这时也只能说说,谢景行又道:“他有信传回来吗?”

  黄娘子点头,“每隔几天就有信送回来,只不过...”她看了一眼谢景行,“都是报平安的,并没有提到你,他给你写的信应是直接送去通州府了。”

  谢景行并不意外,屿哥儿离开得急,自然不知他来了京城,许是还以为他在通州府,“不知可否送信去给他?”

  黄娘子:“可,你写好后交予我,我让人帮你送过去。”

  谢景行现在并不急着写信,当务之急的是另一件事,他环视了整间房间,里面只有他黄娘子和徐护卫三人,连袁掌柜也不见踪影,“这里说话安全吗?”

  黄娘子挑挑眉,不过她是知道谢景行并不是无的放矢之辈,现在京城长公主势力之盛泰半都得归功于谢景行,要知道在天外居士出现之前,任长公主如何费力转圜,也只是勉强不让泰安帝的皇位失去得太快,可现在他们早已能与太后一党斗得旗鼓相当,甚至占了上风。

第158章

  黄娘子看了一眼徐护卫,徐护卫与她多年夫妻,不需多言便懂了她的意思,一声不吭出了房间,合上门,抱臂守在了门外。

  等房间只剩他二人,黄娘子才好奇道:“你有何要紧事?”

  谢景行手指敲了两下椅子的扶手,压低声音问:“不知现在京城送去金匾城的武器有哪些?”

  黄娘子一惊,瞪大双眼看着谢景行,不过两人打了这么多年交道,她知谢景行绝对是可信任之人,没有多犹豫就道:“都是兵士常用的长矛、长刀、弓和弩这些。”

  看谢景行脸上迷糊,黄娘子也觉自己说得太笼统了,谢景行一个读书人,还一直住在远离战场的地方,就算接触过兵士,可大炎朝军士的武器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展示给一个学子,他定然不了解的。

  黄娘子又给谢景行细细解释了一番,谢景行才恍然大炎朝现阶段兵士作战时的兵器类型,黄娘子口中的长矛是丈八蛇矛,铁中混杂部分铜制成,刃开双锋,作游蛇形状,多被士兵们用于突击战中。

  而长刀就是陌刀,一种长柄大刀,两面都开了刃,且重达近八公斤,长约一丈,是对敌的利器。

  还有铁骨朵,呈蒜头形状,拳头大小,对上身披重甲的敌兵可以极快破甲,另外就是锏和常见的弓了。

  不过怕谢景行担心,黄娘子又补充道:“最近工部制作出来了一种七发连弩,侯爷特意为屿哥儿准备了,也给保护他的亲卫们每人都装备上了。”

  谢景行听得仔细,等黄娘子停下话头,才疑惑问道:“没有火器吗?”

  据他所知,大炎朝可是连烟花都有,说明火药早已被发明了,怎么没有火器呢?

  黄娘子眼露诧异,惊奇地看了谢景行一眼,没想到他居然知道火器,不过她还是摇头,“工部虽已研制了好几年火器,可是现在配置的火器极不稳定,尤其是火药,就是工匠一不小心也会被炸伤,而若是稳定的可以用于制作烟花和炮仗的火药又没有太大威力,拿到战场上也没有用处。”

  谢景行敲击扶手的手指停了下来,他转头看向黄娘子,眼神严肃,“戎人有没有火器?”

  黄娘子有些不解,可被他严肃的态度感染,没有轻率回答,仔细想了想,才断言回道:“从未听闻。”

  谢景行提起的心往下放了放,若是西戎人也没有火器,就算他想要的那个东西造不出来,可只要将火药威力改良一番,在战场上也是能起到很大作用的。

  而他正知道一种科学且威力巨大的火药配方。

  他一时没说话,黄娘子莫名觉得整个房间的气氛变得迫人,而源头就是谢景行,不自觉也提起了心,难道谢景行又有什么主意了不成?不知不觉中,她居然也觉得谢景行总能解决常人解决不了的事情,心里也升起了一些期待,紧紧盯着谢景行。

  谢景行没有关注到她的神态,而是下定了决心,往黄娘子那边更偏了偏,沉声道,“我有一种威力极大的火器的制作方法,若是成功制作出来能尽快结束战斗,让屿哥儿早点回京城。”

  黄娘子倒抽一口凉气,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手不知不觉紧握成拳,尽管如此,她也用力呼出了几口长气,才重新开口,“当真威力极大有多大"

  她的话语比平日里快得多,激动得尾音都在颤抖。

  ”一次可以炸平一座小山丘,这样的威力够大吗?“谢景行并没有夸大,这是他当初好奇,搜遍了所有可知资料找到的答案。

  黄娘子只觉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她难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一眨不眨地看着谢景行,两人对视,一人眼中满是惊讶与怀疑,另一人眼中则满是笃定。

  良久,黄娘子才问道:”真能做出来?“

  这次谢景行犹豫了,”火药是可以的,可与之对应的火器到底能不能做出来,还需要看侯爷那边。“

  谢景行所想的东西名为红衣大炮,不论是工艺还是与之所搭配的炮弹都不是谢景行想做便能做出来的,最后能不能成功,还需要看工匠的技艺到不到家。

  他也并未隐瞒,而是一一说给了黄娘子听。

  黄娘子喃喃重复道:“红衣大炮。”

  她慢慢严肃了神色,“既然你需要侯爷的帮忙或者说是需要工部工匠的帮忙,我不能做主,需要去同侯爷商量,你现在住在哪里,到时我给你结果。”

  谢景行也没想着今日就能将所有事情落实,只凭他一人所言,空口无凭就要耗费极大人力、物力去做他们从未见过的东西并不是那般容易,也不失望,说道:“我住在安平会馆。”

  黄娘子点头,“行,最迟明日给你消息。”

  谢景行也知黄娘子不可能代表长公主和英护侯轻易坐下决定,能明日已算快了,今日的目的已达到,他也不欲多停留。

  谢景行同黄娘子告辞后,就准备回会馆,可才走两步,身后黄娘子的声音却又传来了。

  “你要知道若是真要去工部做红衣大炮,其他人都不知道细节和方法,定是需要你亲自过去教导的,还不是一次两次,到时你天外居士的身份还可隐瞒,可侯爷虽是工部尚书,工部却不是他的一言堂,总有其他人的眼线,那时候就算只凭这武器,你也会引起太后、晟王他们的注意,你想好了吗?”

  相处这么多年,黄娘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谢景行本身其实是一个不太爱招惹他人注意的人,可若是真做出来,怕就不只是读书人了,就是太后一党都算不上什么,全天下都会注意到他,甚至对大炎朝有攻击意图的所有敌军也会将他记挂在心上。

  谢景行顿住脚步,转身看她,坚定道:“我当然知道。”

  不等黄娘子反应,他又道:“可屿哥儿去战场了,我不知你、长公主还有英护侯甚至泰安帝是如何想的,我只想他早日回来,安安全全没有受到一丝伤害地回到我身边,他是我从小呵护着长大的小哥儿,我连一声重话都舍不得说,好不容易才将他养成现在这般快快乐乐的模样,与他相比,其他都不重要了。”

  说完再不管黄娘子的反应开门走了出去,是,确实同黄娘子所想,他不喜招人注意,可若是将这些不喜与屿哥儿放在天平两端,什么招人注意,就算让他所有所思所想全暴露在太后一党面前,他也不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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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这么说?”顾绍嘉听着黄娘子与她言说今日与谢景行之间的对话,忍不住惊讶问。

  他们此时正在长公主府的书房里,顾绍嘉坐在书桌后,而安淮闻则站在她身边,两人都看着黄娘子。

  黄娘子点点头,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都已经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被一个小年轻的话触动,真是不争气。可一想到谢景行心中的那个人是她疼爱的屿哥儿,便忍不住发自内心地欣慰。

  在她心中,屿哥儿就是这天下最好的哥儿,无论再好的汉子屿哥儿都配得上,谢景行以往虽有些神异之处,可她会默认屿哥儿与谢景行之间的情谊,那也全是因为她看重屿哥儿,只要屿哥儿高兴她就不在乎其他,可今日听到谢景行的话,却也觉得或许谢景行真是屿哥儿这辈子能遇到的最适合也最好的那个汉子了。

  屿哥儿走之前可是接二连三往通州府去了好几封信,长公主和安淮闻怎么可能一点不知道,在黄娘子回来后更是询问过她。

  他们早知道谢景行就是天外居士,可从未想过他们的屿哥儿居然与谢景行在一起了,瞒得可真严实,他们居然还是从黄娘子这里了解的,一时之间看黄娘子的眼神都有些嫉妒,可谁让是他们自己做的决定要将屿哥儿送离京城呢,现在他们只得忍受着屿哥儿人生中最高兴的八年没有他们参与的事实。

  也只能默默接受屿哥儿已有了心上人还情比金坚的事实。

  可屿哥儿怎么不同他们说呢?难道他们还会阻拦不成?要知道若是屿哥儿高兴,就连天上的星星他们都恨不得搭着梯子去给他摘下来,不过只是一个汉子罢了。

  不论他们心中如何复杂,此时心里还是莫名生出些安慰,这么看来不只是屿哥儿动情得多,谢景行也一样。

  黄娘子到底早知道屿哥儿和谢景行的事,虽对谢景行的话有些触动,可她还是更快将注意力放回更重要的东西上,她看向安淮闻,“侯爷,谢景行所说的红衣大炮,你觉得是否要试上一试?”

  安淮闻负手看向长公主,两人对视一眼,眼神是如出一辙的坚决,“当然。”只要能尽快结束同西戎的战争,什么都值得一试。

  “更何况,若是真有谢景行所说那般巨大的威力,我们就再也不惧任何来犯之敌,与太后、晟王之争几乎也可以说是立于不败之地。”

  另外两人都懂了他的未尽之言,最坏的打算不过就是以武力来保住皇位罢了。

  而这也不是他们第一次有这个打算,在天外居士出现前,他们早就在边境着手布置了,现在所有边境军队中都有他们的人,甚至最关键的,离京城也最近的北蛮边境,阿运城中的大小守将几乎已被长公主的人全部换下来了,而北蛮一直蠢蠢欲动,却只被守将压制并没有反击回去的原因也在于此。

  黄娘子一直跟在长公主身边,在长公主定下这番计策时也在场,北蛮是长公主留给二公子的磨刀石,二公子在长公主名下长大,可总有一天会找回自己的身份地位,到时若要让百官敬服,必须要有巨大的让所有人心服口服的功绩。

  那时才是攻打北蛮的时机,到时所有长公主和泰安帝私下练的兵,甚至谢景行一开始卖给天下商行,可直到现在也没见商行往外售卖的奶粉,都是为二公子进攻北蛮所准备的。

  可人算不如天算,在攻打北蛮前,二公子居然先上了与西戎的战场,现在还未传回消息。

  所有知道二公子身份的人都无比焦急,更何况是安淮闻和长公主,他们甚至连思考都不用,直接就同意了。

  在边境战况焦灼以及两个孩子都在边境的情况下,只要有一线希望就值得一试,安淮闻吩咐道:“明日你不用去了,我亲自去安平会馆接上他,直接去工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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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景行不知安淮闻和长公主这么快就做下了决定,他回到会馆后,元宝已经在院子里的小厨房为他烧好了热水,一直守在会馆门外等他。

  见他回来立马迎了上来,看他双手空空,脸上疲惫,眼里闪过一丝担心,可他并没有多问,而是等谢景行回到房间后,大步去厨房将热水提到了房间里。

  谢景行看着他瘦弱的身体绷成一条线,得用两只手才能勉强提起一大桶水,摇摇晃晃地走进房间,起身要去帮忙。

  元宝固执地抿着唇看他,忽然道:“坐着别动。”

  谢景行恍惚间居然看在他脸上看见了那种身居高位之人才会带有的神情,登时一怔。

  元宝也发现自己说了些什么,眼里想过一丝慌乱,立即弥补道:“老爷你这么累就让我去吧,不然你收我做侍从就让我白吃白喝吗?那我还不如重新去当乞丐。”

  谢景行只当自己眼花,他确实太累了,赶了这么久的路,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又马不停蹄地去找了黄娘子,同她进行了一场谈话,只觉得心力交瘁。

  不想让元宝的自尊心受挫,便听到他的话坐了回去,等他洗漱完,元宝又去提回了刘管理那里的饭食,看他用完就用眼神盯着他,似乎在催促他上床休息。

  谢景行几乎是倒头就睡。

  可他虽然疲累,入睡也快,却睡得并不安稳,睡梦中总有一双圆溜溜的猫眼盯着他,一会儿仍然是他那张精致的玉白小脸,一会儿又是战火中面无血色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