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嫁山神 穿到古代嫁山神 第56章
作者:余生田
他虽然没来,但余冬槿也仔细的把每道菜尝过了,感觉不错,郑双双确实已经出师了。
余冬槿正和遥云吃着饭呢,就听那二楼雅间里有人噔噔噔下楼,拉着坐在掌柜位子上的刘贤,很不高兴道:“老刘啊,你这就不厚道了,凭什么我没有葫芦鸭啊!我看老董老余老沈他们桌都有,凭什么我没有啊!”
余冬槿顿时来了兴致,也不去欣赏满香楼那头的动静了,八卦的眼睛立即向着热闹处看去。
不只是他,厅里其他吃饭的人听到动静,也纷纷朝着那个方向看。
那位不满的客人气的脸红脖子粗,他不等刘贤说话,又道:“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从我爹那时开始我就来你家吃饭,结果现在你一只鸭子都不舍得,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说着还捏着袖子角擦了擦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眼泪,看起来是真的伤心了。
有点好笑。
刘贤大概是一见到此人,就早有预料,也知道这位老友是什么德行,忙道:“不是我不舍得,是……不对啊,你昨天不是说你今天要陪你媳妇去道观上香,不来我这儿吃饭的么?”他都没发现这位老友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老友顿时一阵心虚,但他哪能告诉刘贤,他是今天一早带着他媳妇出门,路过寻味楼后面,闻到了楼里那比起往日,格外浓香诱人的味道,才改变了注意的,本来么,寻味楼的味道比不上老爷子还在的时候,也比不过满香楼,他这人对酒兴趣不大,所以就想着明天来也是一样,谁知道……
他道:“那我能不来么?咱们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昨天我给你家传完话之后,和我家萍娘说了又说商量了又商量,她才松了口,点头说明天再去观里。”说到这儿,他又是那句话,“所以,我的葫芦鸭子呢!”
听他这么激动,大家顿时明白了,寻味楼挂在门口的这些新菜里头,打头的那个牌子上写得那个八宝葫芦鸭想必是很不一般,虽然很贵,还一早被摘了牌子,说是卖完了。
但都到酒楼吃饭了,大部分人也不差这点钱,而且在座的除了那还在等上菜的,一部分人都吃到了寻味楼的新菜,都对改良后的或者新的菜式赞不绝口,而那还没吃到的,看别人吃得香,夸得厉害,也知道这寻味楼已经今非昔比了,于是这时也纷纷开口:“你这鸭子还有么?给我也上一份!”
老友急道:“先把我那份上了!”
刘贤不禁苦笑,“不是我不给你,是真的没有了。”他无奈的挣开老友的手,对着众人和老友行了一礼,道:“各位客官是不知道,这八宝葫芦鸭乃是我店里的招牌菜,制作起来极其麻烦,一只鸭子从杀道做成,足足需要三天之久,不仅十分耗材,还十分耗费精力,所以我店今天一共也就准备了十二只,其中八只用来送于店里的老客户,四只用来售卖,如今这四只已经全部被人定下了!”
他又转而和老友强调:“不是我不给,是真的没有了。”他很无奈:“这鸭子不是立即就能做的,需要时间!你昨日说你不来,你的那只店里便为你准备到明日去了!”
老友十分的怀疑,“你说的是真的?”
刘贤一脸真诚:“我骗你做什么?你还不知道我么?”
那老友狐疑的在刘贤脸上看了又看,随后一脸郁闷的走了,他得赶快上去,去别人那里蹭鸭子吃。
待他忙不迭的走了,刘贤又与因为没吃到鸭子而纷纷不满的客人们道:“还请各位客官见谅,这八宝葫芦鸭难做,今日过后本店一天只出售十二只,先到先得!”
余冬槿听得有趣,小声对遥云道:“果然是无奸不商,把八宝鸭的准备时间给加了一天不说,还搞限量。”
遥云也小声:“限量不是你说的么?”
余冬槿茫然:“有么?”
遥云:“不记得了?前天刘家父子请咱们吃饭,你提了一嘴。”
余冬槿挠挠脸,想了想:“……好像还真是,我那就随口一说。”谁知道就被刘贤记住了,今天就这么干了。
看完这个热闹,余冬槿看了看,还陆陆续续有客人进店,差点就要坐不下的寻味楼内,然后又去看对面的满香楼。
满香楼那迎客的伙计此时已经不只是满脸僵硬,已经发展到一脸苦相了。
正在这时,一个看着十五六岁的少年人从满香楼出来了,眼里带着凶恶,往寻味楼这边看了一眼。
随后,余冬槿与遥云就看见,一个瞧着三四十岁的中年人毕恭毕敬的在后面送他,少年口中对中年人说了几句什么,便拂袖走人了。
遥云蹙眉,余冬槿抬眼:“怎么?”
遥云下巴微抬,指了指那个中年人:“那个人便是满香楼的大师傅,房禾。”
原来是他!余冬槿诧异,“那那个少年?”
遥云:“是满香楼的少东家。”他耳力好,将那少东家刚刚与房禾说的那几句话听得清楚,告诉余冬槿:“这位少东家骂房禾无用,说他不该暗自琢磨方子,早该来与咱们谈谈的,还说他会派人去寻咱们。”
余冬槿眼睛瞪大:“与咱们谈谈?来寻咱们?”
遥云点头,“是。”
余冬槿看向满香楼,此时房禾早已回了满香楼里头,外头那个伙计依旧满脸无奈,他笑笑:“那就让他来寻吧?我倒要看他具体是个什么寻法。”
吃完了饭看完了热闹,余冬槿与遥云告别了刘贤。
他们店今天没做生意,所以今天是他们在城内时,难得休息的一天,两人便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在留云县的主街上闲逛。
只是逛了没多久,遥云就带他躲到了一家卖雨具的店里,随后没隔几分钟,淅沥沥的雨水便从天上下了下来。
余冬槿松了口气,“可算是下雨了。”
今年雨水是真的不多,除了春耕开始时那一阵儿,天就一直阴沉沉的,说晴不晴,说雨没雨的,叫人难受极了。
余冬槿与遥云回村里时,总能听道村里人的唉声叹气,说今年年景不好,粮食恐会歉收。
百姓们就靠那一亩三分地活,地里东西长不好,这年就过不好了。
不过留云县比起某些平原地区要好些,地里种不活东西,他们会穷会日子难过,但一般不至于饿死,山水是他们最后的保护神。
想到这里,余冬槿握紧了遥云的手,在他肩头蹭了蹭。
遥云捏了捏他的手,然后揽住了他。
风雨雷电,关于这些天象,遥云是管不了的,他只能护佑那些进入遥云山请求庇护的百灵,别的他也做不了什么。
两人站在雨具店门口,等着雨水小一些再走。
雨具店边上,是个卖笔墨纸砚的铺子,余冬槿这会儿已经了解了这年头笔墨纸砚的昂贵,此时不由得好奇,偏着头去看那边店里。
看着看着,余冬槿忍不住揉了揉耳朵,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很好奇,便拉着遥云往文具铺子那边挪了挪,竖耳去听。
两人便听见,先是一个张扬跋扈的男声,他说:“贺破裤,帮我把东西抱起来,给我护好了,要是打湿了一点,我就要你好看。”
然后是一个谦卑的,有些细弱的男声,他说:“好的王少爷,您放心。”
第81章
余冬槿与遥云对视一眼,两人从各自的眼神中确定,后头说话这人,确实就是贺纯没错。
余冬槿沉默了下,两人有对视一眼,然后余冬槿拉着遥云进了雨具店里。
渔具店老板坐在柜台后面,疑惑的看了两人一眼。
余冬槿对他笑笑,假装欣赏起了店里的油纸伞。
果然,没过一会儿,外头雨稍微小了一些,一个细长眼的高个子穿着上好布料裁制出来的书生袍,打着伞从纸铺里出来了,他身后,比他矮一些的贺纯没有伞,但好歹戴着一顶遮雨的斗笠,弓着腰抱着一油纸包的东西,与前头那人一起向着城东去。
留云县挺注重教育的,备考秀才的童生的书院便建在城东,书院里名次高学习好的学生,报名读书和住宿都是免费的,但纸笔书墨妖学生自理,贺纯便是这一类学生。
但即使如此,郭娘子每日辛苦的磨豆腐做豆腐供孩子上学也很不容易,加上她还要存钱供孩子考试,所以母子两的日子过的很是拮据。
郭娘子之所以一心要供孩子读书,据说是为了完成她丈夫的遗愿,那位同样早逝的先生也是位读书人。
余冬槿走到门边探出头,看着逐渐远去的贺纯背上湿透的衣裳,又看了眼他那书生袍下,那裤脚上分明不甚明显,被郭娘子细心处理过的补丁,叹了口气。
遥云对贺纯没什么兴趣,在后面将他刚刚多看了几眼的油纸伞买下,来到他身边打在两人头上。
余冬槿抬眼看了看自己头顶的伞骨与伞面,对上遥云:“你哪来的钱?”
遥云:“……”他摸摸鼻子,实话实说:“最近城里的灵物给我上供的。”
余冬槿大为震撼:“还有这事?”立刻追问:“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遥云:“就这段时间,晚上你睡着的时候。”
余冬槿这段时间白天忙,晚上就睡得很沉,遥云弄他他都不醒,反正就是一个字,累。
余冬槿也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晚上的状态,但他还是很不满,十分不讲道理道:“那你也该喊我看看的,是什么灵物啊!”两人慢慢走近雨里,余冬槿又问:“还有,这伞可不便宜,你到底藏了多少私房钱?可恶,居然背着我做这种事!”
遥云难得有点不好意思,这件事确实是他做得不对,他道:“我就是想着,以后出门逛街用这钱给你买东西吃,你不是喜欢吃糖葫芦么?”他又与余冬槿道:“你放心,我收钱之前都查过了,那些找得到主人的,我都给人家还过去了,有一半应该是走商的,太远了我感应不到,暂时便用着,以后找到人了,我会还的。”
他本来也不差钱,只是平日里他自己用不上,余冬槿又不要,就没在洞府里取。
听见这话,这下子轮到余冬槿觉得对不起遥云了,他顿感愧疚,说:“对不起啊。”
遥云疑惑,不知道他干嘛忽然道歉。
余冬槿惭愧道:“我忘记给你零花钱了。”他好过分哦,他们店里,遥云的忙碌程度比他可要高上不少,但他一直把两人合伙赚来的钱自己拿着,现在想来,真是不应该。
虽然已经是夫妻了,但遥云现在既然已经下山生活,那手上肯定要有钱才行的呀。
遥云明白了他在想什么,不由哭笑不得,“我其实用不着。”
余冬槿摇头:“这不就用着了么?”想给他花钱买小零食,那也是用着了呀。
还下着雨,卖糖葫芦的小贩举着草把子,正愁眉苦脸的躲在屋檐下躲雨。
余冬槿走过去,巴巴的看了眼遥云。
遥云不由眼中含笑,拿出了两文钱,为媳妇儿买了一串个头最大的糖葫芦。
余冬槿美滋滋的举着糖葫芦,和遥云打着伞,不紧不慢的走在雨幕里。
两人闲着没事,还拐弯去了趟伯武叔店里,结果还没到地方,便遇到了举着伞脚步匆匆的伯武叔。
他一心埋头赶路,都没看见遥云与余冬槿,还是余冬槿把他叫住:“伯武叔,您这是往哪儿去呢?”
李伯武这才回神,停下了匆忙的脚步,“冬槿?”然后与两人道:“我那三舅子人找到了!现就在我大舅子家,我得赶紧看看去。”
现在才找到人?都过了这么多天了,余冬槿惊讶不已,“人没事吧?”
李伯武道:“说是没什么好大事,哎,也不知道他怎么搞的。”
余冬槿:“那您快去吧,我们就不耽误您了。”
李伯武连连点头,“诶诶。”然后继续迈着大步子往他大舅子家赶。
看着他得背影,余冬槿忍不住和遥云嘀咕,“这可都大半个月了,人才找到,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幸好没什么事。”
遥云摇摇头,他没去关注,自然也不知道。
两人又买了些果干零食,才手牵手回去。
这会儿,郭娘子家的豆腐已经卖完了,她关了店,正和刘家奶奶坐在前院里借着天光做针线活。
余冬槿听见她们聊天说话的声音,原本因为吃到了酸酸甜甜的果干和糖葫芦而开心的脸上,眉头轻轻皱起,他想到之前抱着东西,跟在那姓王的富家少爷身后,被雨淋湿了脊背的贺纯。
遥云知道他在愁什么,可贺纯的事情他们又能如何管的到呢,于是搂着余冬槿的肩头,让他先进屋再说。
余冬槿坐在厨房里的案台边,把糖葫芦插在这张破桌子上的缝隙里,嚼着嘴里的梅子干叹气,“贺纯是个好孩子,他比刘成还要小一岁呢。”
贺纯少年老成,性格沉稳,个子也比刘成高一点,余冬槿之前还以为他比刘成要大,后来与邻居们相处久了聊得多了,才知道那孩子比刘成还要小八个多月,隔着一年,算是一岁。
余冬槿穿越之前都二十五了,刘成和贺纯在他眼里真的就是小孩,今天看见贺纯那样,他心里挺难过的。
遥云把灶里的火点着,余冬槿的鞋子刚刚被打湿了,他要烧点热水让他擦脚,“那书院里应该有不少这样的情况,穷人家的孩子被富人家的孩子欺凌,这种事只要不是太过分,书院里的先生应当是不会管的。”
余冬槿点头,也知道肯定是这样的,毕竟这只是县城里的县学,又不是什么大书院,而且就算是那种大书院,也难免会有这种事发生的。
之前原主的同窗,那个钟秀才不就说过么?他们那书院里也有喜欢人捧着他的有钱少爷。哎,这世间就是如此,有才的不如有钱的。要是碰见了那种就喜欢整你让你低头的,穷人家的孩子还能怎么办,想要不那么难过,便只能屈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