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皇帝听见心声 我被皇帝听见心声 第60章
作者:椰子白
李承铣依旧面无表情:“你过来。”
林楠绩:【?】
“过来。”李承铣又重复了一遍。
林楠绩同手同脚地走到李承铣面前,在一步之遥停下。
【啊啊啊啊!狗皇帝要干什么!】
【他该不会恼羞成怒想对我动粗吧?】
心音刚落,冰凉的触感就落到了额间。林楠绩浑身一僵,抬眸就看见李承铣流畅的下颌线。李承铣右手执笔,眼眸低垂,神色认真地在林楠绩额头画着。
狼毫笔柔软而微弹的笔尖在额头缓缓滑过,蘸满墨汁落下凉凉的印记。林楠绩眼睫微微颤动,浑身僵硬着不敢乱动,目光毫无章法地停留在李承铣执笔的手上。
那只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常常握笔的地方长着一层薄薄的茧。
目光渐渐上移,林楠绩看见他专注的眼神,仿佛不是在画王八,还是认真地批阅奏折。
头顶王八最后被添上一道尾巴,笔触流畅,一气呵成。
林楠绩收回眼神,心道:【画完了?】
接着左颊就被点上一道墨迹。
林楠绩:【怎么左脸也有?】
李承铣俯下身子,轻嗤一声:“啧,画得顺手了。”
林楠绩结结巴巴:“皇……皇上别埋汰奴才了。”
李承铣狠狠地画上一笔,才愤愤地收了手。
又唤汪德海进来,拿了面镜子,让林楠绩照着看。
林楠绩看着自己额头和左右脸上画满的王八,顿时直了眼,还硬是挤出一抹言不由衷的笑容:“皇上画得真好,奴才真是受宠若惊。”
李承铣笑眯眯道:“既然朕画得好,只有这几人欣赏可惜了。”
林楠绩笑容险些垮了:“皇上这是何意?”
李承铣理了理衣袍,神清气爽道:“朕赏你绕皇宫走一圈,让所有人都欣赏欣赏朕的墨宝。”
林楠绩瞬间傻眼了。
【绕皇宫一圈?】
【让所有人都围观吗?】
【啊啊啊啊啊!】
【我就知道他没憋好事!】
***
青天白日,一个青衣太监扭扭捏捏地在皇宫跸道上走着,时不时抬起袖子掩面。那人正是林楠绩,林楠绩心里头臊得慌,整张脸都涨红了。
越是这样,越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不少人都看过来,好奇地看着这个太监。再看见后面不远的皇帝时,又纷纷收回视线,毕恭毕敬地行礼。见皇上并无怪罪,几个胆子大的太监上前查看,窃窃私语。
“这是怎么回事?脸上画的怎么这样?”
“这是谁啊?怎么敢这样出来,不怕被罚吗?”
“啧,没长眼睛吗?皇上就在后面,肯定是皇上同意的呀。”
“是是是,是这么个理儿。”
“好像是御前的林公公!”
走到太和殿前,在宫内各处上值的大臣听见外头闹哄哄的,趁换杯茶水的功夫也出来凑热闹,看见中间簇拥着一个人。大臣们伸长了脖子,就看见一个太监涂了满脸的王八。
柏章磕着瓜子从文华殿出来,见到热闹岂能不凑,努力挤到了中间,看清那人面容后惊讶出声:“林公公?你不在御前当差,画了这满脸鬼画符跑来这里干什么?”
林楠绩抬起头,目光幽幽地看着柏章:“皇上说了,这是墨宝,让大家欣赏欣赏。”
柏章听罢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谁拿王八当墨宝啊……”
他还没笑完,就看见落后几米远,穿着便服的皇帝,顿时哑巴了。
这难道是皇上的墨宝!
柏章顿生急智:“……这墨宝真是不凡!瞧这笔法,遒劲有力,不失风流,真是上好的画作!微臣能欣赏到这样的画作,三生有幸!”
林楠绩看着柏章满眼仰慕的神情。
【高,实在是高!】
【可惜你上司就在后面,他盯着你眉头都能夹死苍蝇了。】
王中丞不知什么时候也出来了,他站在太和殿前,皱着眉看着眼前闹哄哄的场景:“太和殿前,如此哗众取宠,真是有失体统!”
柏章听见王中丞的声音顿时夹起尾巴。
谁想到王中丞却道:“老夫……罢了,老夫也来欣赏一下皇上的新作。”
说罢,王中丞走到柏章后侧,摸着胡子:“不错,在人脸上作画还能有如此流畅的笔法,非一日之功!”
林楠绩瞪大了眼睛。
【王中丞,您不是最刚直不阿,最不屑拍马匹了吗?】
【您,您怎么也变了啊!】
林楠绩在太和殿前这短短的路程,围上来不少大臣,甚至有人还像当场将他脸上的墨迹临摹下来,永久收藏。
林楠绩欲哭无泪,这有什么好收藏的!
最后就连冯元秀都被惊动了,他站在一旁,脸上的神情永远是温和莫测的,虽然年迈,也备受尊敬。
林楠绩求救似的看向冯元秀。
【冯阁老,您看看,这成何体统!您快管管啊!】
【您身为当朝元老,群臣表率,不能任由一个小太监扰乱众臣的工作哇!】
【求求了,我真的不想社死了!】
谁知道冯元秀站在原地,还和李承铣聊了几句,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然后笑呵呵地看着林楠绩:“皇上今日心情不错,竟然让我等大开眼界。”
李承铣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拿了把扇子,“唰”的一声展开,轻轻扇动。
“阁老此言差矣,朕有了高兴的事情,自然要与诸位大臣同乐。”
林楠绩咬牙切齿:【同乐个屁啊!】
【55555怎么这种事情总是能让我碰上?】
【我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非要提这个!】
【狗皇帝!我与你不共戴天!】
李承铣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听着心音中骂他的熟悉语气。
虽然是骂他的,但李承铣却前所未有的安心。
明明天气还是春寒料峭,李承铣却摇着扇子,像是要将某种异样的感觉统统扇走。
第五十章
好不容易人散了,林楠绩一张脸已经烧得发烫。回到紫宸殿,李承铣又摇了摇扇子,调侃道:“你心里不会埋怨朕吧?”
林楠绩还顶着一脸的墨迹,求饶道:“奴才哪儿敢啊,皇上饶了奴才吧。”
李承铣的扇子扇得哗啦哗啦响,冷哼一声:“我看你胆子挺大,敢诓太子玩这种东西。”
林楠绩觉得自己真冤:“皇上说的是,奴才吸取教训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林楠绩看着李承铣将那扇子都快扇出影儿了,撇了撇嘴。
【这天也不热啊,拿扇子扇什么,附庸风雅。】
李承铣扇扇子的动作顿时停住了,扇也不是,不扇拿着又犯傻,干脆“啪”的一声撂桌上了。
李承铣终于高抬贵手:“算了,滚吧!”
林楠绩终于如蒙大赦地溜了,回去洗了脸,接着出宫直奔西市街。
仙客楼里,林楠绩猛灌了一杯茶:“我这差当的,一天天尽丢人现眼了!”
陆乘舟嘿嘿直笑:“我都听老头子说了,你脸上顶着皇上的墨宝在皇宫晃了一圈,文武百官都知道了,估计没多久就要传遍全京城了。”
林楠绩脸色涨得通红:“真不如去长公主府当差,脸都没了。”
司南浩也一脸可惜的模样:“真可惜我不在场,要是我在场……”
两幅面孔齐刷刷地看向他。
“谁看就把谁抓去诏狱?”
“戳瞎他们的眼?”
司南浩:“那我也得看看皇上的墨宝长什么样啊。”
“都是顾命大臣,我有哪个胆吗?”
两人齐齐一声:“嘁!”
陆乘舟突然惋惜道:“说起来,你没能去长公主府当差,真是可惜,这下我连内应都没了。”
林楠绩看向他:“怎么了?”
陆乘舟愤愤地喝了杯酒:“我被长公主赶出来了!”
边说边委屈:“我对长公主一片痴心,就因为我爹是礼部尚书,说什么长公主都不肯让我继续住在府上了。”
林楠绩有些无言以对,长公主要是还敢留,言官的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
陆乘舟断断续续地又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陆乘舟在长公主府当男宠这事都捅到了朝堂上,他爹礼部尚书陆纬同只觉得一张老脸都丢尽了,当天就把人抓回府闭关读书准备今年的春闱。陆乘舟不服,找了个晚上跑了,直接跑去长公主府。
但长公主府也不让他进门,也让他在家好好准备会试,这下陆乘舟直接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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