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总被穿 主上总被穿 第13章
作者:梦若云
“老爷,您可算是来了,小的有重要的事情给老爷讲!”
二狗子点头哈腰地朝张如菲谄笑,匆匆戴上帷幕与斗笠的张如菲遮住了哭红的双眼,冷漠地不发一言,好像全没有听见。
姜€€接过了话茬:“什么事……?”
二狗子这才转头去看姜€€,压低了声音:“姜侍卫,我发现西南方向的石头有些松了,好似有人来了!先前还瞧见了一个人影窜过去€€€€”
他说到这里,突然不再说话,把嘴巴紧紧地闭住,只嘿嘿地笑着,用眼睛瞟姜€€。
姜€€沉默几秒,从怀中取出一贯钱递过去:“拿着吧……”
二狗子喜笑颜开:“多谢姜侍卫,多谢姜侍卫!那人影我看得清清楚楚,是个又高又壮牛似的汉子,脸上两道可长的疤,看着特别吓人,眼珠子一瞪,我险些尿了裤子!”
他伸手就要拿钱,姜€€却突然缩回手,一枚铜钱“嗤”地打中了他的手腕内侧的经渠穴,二狗子只觉得掌心一麻,整个人哎呦一声,滚地呼噜似的翻倒在地。
他惊骇欲绝,哆哆嗦嗦:“姜侍卫,你、你要干什么,要杀人灭口吗!难不成,你和那个疤脸的汉子是一伙儿的?!”
张如菲在一旁看着,只觉得茫然无措,又有些紧张,生怕二狗子这样大喊大叫,引来了其他的村民。
姜€€将钱收回怀中,居高临下地俯视涕泗横流的二狗子,淡淡道:“‘菊’天王好促狭的性子。你还要装到何时?”
一瞬间,喊叫、哭泣、发抖,全部停止,二狗子慢慢直起身,那张粗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神色。
他佝偻的腰直起来,骨头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响,一寸寸长高,肩膀变得宽阔而结实,脊背挺拔地舒展,属于二狗子的脸上露出了饶有兴致的笑意,上下打量着姜€€。
€€€€圣教“梅兰竹菊”四天王中的“菊”天王,江湖人称“千面客”的居浩渺。
居浩渺最擅长易容缩骨变声之术,除此之外,还很精通风水、机关、奇门八卦,可谓才华横溢、天赋奇高,父母皆是圣教中人,从小便在圣教中长大,自然而然地成了姜慈的左膀右臂。
他在圣教之中,从未正眼看过姜€€,只当他是教主姜慈的男宠兼侍从,没有想到居然会被这样轻易地看出本相。
居浩渺本打算故意逗弄姜€€一番,再与姜慈开个玩笑,等他们被玩得团团转,再揭开真面目,好好笑话他们,不料心中预想中道奔殂,好奇心便生了出来。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姜€€,声音已经变得低沉而富有磁性:
“你是怎么发现的?”
第21章
张如菲已惊呆了,她做梦也想不到,居然会有一个人易容成另一个人的模样,故意过来欺骗他们€€€€刚才她完全没有想到,二狗子可能是假的!
她也非常好奇,姜€€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
姜€€迎接着两人惊奇的目光,神色依然平静得没有半点波澜:“二狗子叫我和教主都是‘老爷’,并不叫我姜侍卫。虽然你的演技很不错,将他的卑躬屈膝完全展现出来,但称呼上出了一点问题。”
居浩渺微微扬起眉梢,他此刻的假脸仍然丑陋,但另一个人的精气神完全冲淡了这份皮相的不雅,反而从眉宇之间觑见几分潇洒之意:
“原来如此,我不该因为先前对你的想法,带入到其他人的视野之中。哪怕我认为你只是一个低贱的下等人,阴沟里的蛆虫,但对真正的贫苦百姓而言,你已十分高贵了。”
这话说得很难听,又很直白,张如菲皱起眉,她本能地讨厌这样的话,好似将姜€€整个人的尊严与生命都视若无物的轻蔑,让人有些作呕。
但张如菲朝姜€€看去,只看见了一片死水般的宁静。
“墓碑上的圣教痕迹,已证明了最近会有人前来……这个人绝不能身份太低,否则怎么配接应教主?但又同时要绝对可信,不会泄露教主的任何秘密……”
姜€€完全不介意,他甚至没有任何品味这份侮辱的本能,淡淡道:“如此看来,只有‘梅’天王与‘菊’天王了……但‘梅’天王实在太忙,也太惹人注意,‘菊’天王擅长易容,只要多注意身边的人,便更容易发现端倪……”
居浩渺叹息道:“你这话说得好像我是一个很容易揪出来的臭虫,实在难听。我心里很不高兴啊。”
话音未落,居浩渺突然出手,袖口中挥出一蓬亮晶晶的毒针,每一根都只有用来刺绣的丝线那样细,在空中闪烁着七彩的绚烂光华。
千百根毒针,朝姜€€与张如菲兜头盖脸地射去!
张如菲尚未反应过来,眼前黑影一闪,剑光如银色的匹练,随着富有“吸力”的内力引动,绣线一样纤细的毒针尽数被吸附到剑刃之上,随着细微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之后,姜€€手中的长剑仿佛渡上了一层彩色的晕光,熠熠生辉。
那些辉光,正是一层密密麻麻的毒针,反射阳光而呈现出的绚烂色彩!
“‘蛟龙出海’……你学会了《玉龙剑法》?还有这样奇特的内力,难不成是《九江决》?呵,你还真是给了我一个大惊喜啊。”
居浩渺的语气中夹杂惊愕之意,但逐渐转变为饶有兴致的笑意,他的目光如利剑般直插头戴帷幕的张如菲,喝道:“教主,属下行此逾越之事,妄图袭击教主,为何教主不立刻将我拿下?!”
突然,他的语调陡然转冷,一字一顿道:“莫非,眼前的这个人,并非教主?!”
€€€€姜慈自从闭关结束之后,就表现得格外奇怪。
只晚上见教众,突然对姜€€的倚重与信赖,以及白日里几乎足不出户,也没有任何表示的姿态,简直像是对教中所有人说“我有问题”一般。
姜慈素来威严深重,哪怕知晓有些不对劲,但晚上的教主还是正常的,其他人也就装作不知道,毕竟有的时候,知道的秘密太多了,恐怕会惹一身的麻烦,装糊涂也是江湖人必备的油滑。
但居浩渺不一样,他从小生在圣教,与姜慈几乎一起长大,他与姜慈之间的信任绝非旁人可比。
在居浩渺的心中,姜慈的命比任何人的命都要重要,眼下这番古怪情状,无论怎样旁敲侧击,姜慈都没有任何回应,还突然来到一个鸟不拉屎的破村子,行秘密之事,实在可疑至极。
最可疑的就是姜€€,他凭什么跟教主寸步不离?又凭什么牢牢把着白日的教主,连说话做事都要替他办?
一个可怕的猜测出现在居浩渺的心中。
€€€€教主也许是中了蛊毒,或是身受重伤,又或许有了什么大麻烦,才让另一个人假扮成自己,在白日里行动。
但姜€€这样的人,冷血无情,如同木石,一个没有感情的人,绝不能付诸信任!
现在是天赐的良机,荒芜的村落,只有三个人彼此对峙,若能抓到姜€€的把柄,若能发现此刻的人是易容姜慈的外人,也许他也能加入到姜慈的秘密之中,替代姜€€的位置,保护姜慈不受到姜€€的背叛。
居浩渺的身形已朝前倾倒,单手呈爪状,凶狠地抓向了头戴帷幕的张如菲。
“你究竟是谁,叫我好好地看一看吧!”
“……”
姜€€的目光已如寒冰般冷酷,手臂到肩膀的肌肉都如磐石般紧绷,剑招即将石破天惊般贯穿天际,迫向正自飞驰的居浩渺,要将他如被箭矢贯穿的飞鸟般诛杀。
突然,他耳尖微颤,整个人放松下来,轻轻后撤半步,略微垂下头,露出了极为谦恭的姿态。
居浩渺一把拽下了帷幕与斗笠。
如同被抹去了朦胧的雾气一般,缄默而立的男人的脸映入眼帘。
修长的眉眼,小麦色的细腻皮肤,深邃而英俊的面孔,鲜红而丰厚的嘴唇微微抿起,顾盼之间,仿佛有一股威慑天下的睥睨之意。
居浩渺是易容的顶尖高手,他识破易容的眼力也毋容置疑,但凡有人易容出现,他必定能第一时间察觉,并看破对方的装扮。
但这一次,无论他怎样看去,眼前之人,都没有易容。
“……怎么可能?”
短暂沉默之后,居浩渺感到脊背处有令人悚然的颤栗一寸寸蔓延开来,灼热的夏日之中,竟然出了一身浸透内衫的涔涔冷汗。
“你、你莫非是找了一个与教主长相一样的人€€€€”
居浩渺陡然回首,怒视姜€€。
话未说完,被他扯去了帷幕,鬓发微乱的男人,已经不冷不热地开口说话了,无论语气还是腔调,都与他所知道的姜慈别无二致:
“居浩渺,你就用这张脸,跟本座讲话?”
第22章
冷汗如雨般落下,在居浩渺的意识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先一步做出了行动€€€€他跪在地上,深深垂下头,手掌已经摸到了自己的脸颊侧面。
居浩渺顿了一下,指甲刮开□□纤薄如纸的边缘,一把扯下假脸,露出一张清隽而俊美的面孔,神色谦卑,眉目之间有隐藏很深的不安,眼珠轻微的左右晃动,汗水从鬓角一滴滴滑落。
居浩渺低声道:“属下见过教主。”
姜慈冷冷俯视他,目光如刀,冰冷的刀锋沿着居浩渺低垂的脖颈一寸寸滑过,皮肤上有细小的鸡皮疙瘩一点点浮起。
姜慈冷笑:“我岂敢叫你做属下?你方才差点要骑在我脖子上叫嚣了,‘菊’天王好大的威风,教中谁人能及?!”
怒火已在姜慈的双眼之中燃烧,他突然转头,看向姜€€,声音犹带怒意:“你是我的人,谁羞辱你就是羞辱我!你为何不立时割掉他的舌头以做惩罚,居然叫我现在仍然听得见他说话?!”
教主又在发火了……
姜€€麻利地也跪下了,没有任何辩解,他知道此刻姜慈想听见的绝不是辩驳之词,所说的话也是指桑骂槐:“是我办事不利,请教主责罚……只是‘菊’天王失去了舌头,难免有碍教主大业,才一时迟疑。”
居浩渺被骂得狗血淋头,他已多年没有受到这样的责骂了,自从跻身天王之位,教中谁敢对他有半分不敬?这次因为一个暗卫糟了教主的不满,心中又是惶恐,又是委屈,还夹杂些许不服气,朝前膝行两步,低头咬着牙道:
“属下做错了事,不知姜侍卫正替教主效力,才、才贸然出手,违逆了教主,请教主息怒,事后如何惩罚属下,属下都心甘情愿。”
姜慈闻言,怒火更甚,居浩渺跪得太靠前,实在顺脚,他一脚踢中居浩渺的肩头:“滚!此事了结之后,回圣教之中,看我如何炮制你这混账!”
姜慈含怒一脚,把居浩渺踹得翻了个跟头,噗通跌倒在地,肩膀已经剧痛无比,暂时抬不起来了。
居浩渺忍着疼又爬起来,挨了一脚,心中隐隐的忧虑已消失无踪,确定方才之人确实就是姜慈,于是又恭恭敬敬地道:“是属下糊涂了,教主息怒,属下先行告退。”
他正要走,姜慈却怒叱道:“你说走便走,说来便来?你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不知道?给姜€€道歉!若他不原谅你,就留一根手指再走吧!”
居浩渺一怔,脸上转瞬露出屈辱之色,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卑微的暗卫竟然在姜慈的心中分量不轻,慢慢站起身,向姜€€抱拳:“实在对不住,姜侍卫,还请宽宥则个。”
……啊?
姜€€也有点迷茫,他受人践踏惯了,踢到他就跟踢到了棉花差不多,若非居浩渺要对教主不敬,他是绝不会出剑的。此刻一边困惑,一边回道:“不敢受天王之礼……我没甚么事。”
姜慈冷哼一声,姑且算这事过去了:“日后我再听到什么有关姜€€的污秽说辞,小心你的舌头。”
居浩渺低眉顺眼:“是。”
姜慈宣泄完了怒火,开始说正事:“去找些霹雳火,钻破四面山壁,等我们一走,就处理掉张家村。”
居浩渺擅长机关风水,是最擅长看出如何搭建摧毁之人,闻言立刻点头称是,身子一转,整个人已如青烟般飘去,几个起落间便没了影子。
姜慈冷冷看着他离开,身体晃了一晃,姜€€忙过去搀扶,姜慈闭上眼,等再睁眼时,醒来的已是张如菲,脸上写满了迷茫,本能地伸手抚摸自己的脸。
“我的斗笠没了!刚才还以为那个人要打我,吓死了。”
姜€€将她扶稳站住了,低头去捡斗笠帷幕,拍了拍沙尘,又替她戴好。
张如菲拨弄着雾般的轻纱,好奇发问:“那人不是二狗子,是谁?”
姜€€:“是我们教中的一位大人,有些误会没有解开罢了……放心吧,他已经不会再做什么多余的事情了。”
张如菲哦了一声,沉默几秒:“刚才我失去了意识,难道姜慈出来了?”
姜€€微微点头。
张如菲眉梢舒展,松了口气:“那就好!看来我也可以完成自己的承诺了。”
姜€€望着她,问道:“我们回去?”
张如菲没有异议,她见过明灿,甚至与她相认,已经心满意足了:“好。”
两人从坟地往村长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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