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竟也敢爱慕太子殿下 暗卫竟也敢爱慕太子殿下 第29章

作者:与卿回 标签: 年下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穿越重生

  虽然一开始就是他亲手伪造的证据,他也并没有受到任何人的唆使,这就是他自己的想法,但最终要不要实施这个计划,如果真的去做,要选一个怎样的时机,要得到什么样的结果,这些他都还没有想好。

  江寒酥却直接背着他做了这件事,让他措手不及。

  甚至他都不明白江寒酥为什么要这样做。

  “朕会答应赫连遥真的请求,朕倒要看看他想要做什么,无论他要做什么,都不会脱离朕的掌控。”皇帝忽然说回了之前的话题。

  “是。”陆云朝依然这样回应道,他知道皇帝不仅仅是在说赫连遥真,还是在说他。

  陆云朝将视线从皇帝身上移开,他看向皇帝身后,观景台的各个角落以及紫云阁的飞檐上。

  他看了一圈却没找到他想要看见的人的身影,他状似无意地问皇帝:“父皇,怀青在吗?”

  “你问他做什么?”皇帝这时才转身扫了陆云朝一眼,状态比之前放松了许多,仿佛他们只是在闲话家常。

  陆云朝见他这样,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下了一些,他想,皇帝的施压应该结束了。

  “儿臣是想,最近京中人员混杂,儿臣担心父皇的安危,怀青跟随父皇多年,这种时候若有他寸步不离地护卫父皇左右,儿臣才能放心些。”陆云朝说的是实情,也是提醒皇帝最近要格外注意安全。

  皇帝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陆云朝,他说:“朕有些事需要怀青去做,至于朕的安危,你倒不必如此挂怀,在这大内禁中,若真有人胆敢行刺于朕,朕反倒要佩服他的勇气了。”

  “是儿臣多虑了。”陆云朝轻声应道,眉眼间含着一丝忧虑。

  这次他宁愿皇帝是不信任他,才不和他透露一点风声,而不是真的失策。

  他想,皇帝让怀青去办的会是什么事呢?会不会就和赫连聂成有关?

  从皇帝身边告退后,陆云朝回了丽正殿,他没看到江寒酥,喊了悬玲来问,悬玲也说没看见他。

  “算了,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吧。”陆云朝随口说道。

  他方回来时,悬玲就见他情绪低落,他问起来,悬玲才知道江寒酥没有跟在他身边,这会儿他提起江寒酥又是这样的态度,悬玲便猜他是与江寒酥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她问道:“殿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陆云朝坐在正堂主位上,一手握着桌上才晾了没一会儿的滚热的茶水,他手心里被烫得浮起一层红色,因他皮肤白皙的缘故,哪怕仅仅只是从茶杯的边缘处隐约透露出红润的色泽,也格外显眼。

  那种滚烫的感觉一直从手心传到心口,一时间,他也很难说清楚,他是更痛一点,还是更温暖一点。

  “我……”陆云朝看着虚空,目光犹疑,烦心事吗?这些事千丝万缕,他都不知该从何说起。

  悬玲站在他身侧,目光从他手上转回到他脸上,她在心里默默想着要不要劝他去休息会儿,什么也别想了,但又想再等等,等他告诉自己,他在为何事烦扰,或许她能劝解一二。

  她动作轻缓地伸手按上陆云朝双目两侧的太阳穴,按揉了两下,陆云朝就闭上了眼睛,仰头轻轻倚靠在了她手臂上。

  过了片刻,悬玲听他轻声说:“有些事,好像操之过急了。”

  悬玲手上的动作没有停顿,但她心里念头一转,原来不是江寒酥的事,不过,也不能说和他毫无关系,她没有说话,对于陆云朝说的,她深以为然。

  “父皇对我很不满,我不想这样,但开弓没有回头箭。”陆云朝皱着眉,即使闭着眼睛仰靠在悬玲的臂弯上,也还是一副很不安稳的模样。

  “等这些事过去,父皇会原谅我的吧。”

  这话与其说他是在问别人,不如说他是说给自己听的,他只是在安慰自己。

  悬玲明白他的意思,因此没有接这话,只是说:“殿下能意识到问题所在,一切就都不晚,您不妨放缓脚步,理清思路,想一想下一步该怎么走。”

  陆云朝没有说话,悬玲低着头耐心地等着他,过了一会儿,她看到陆云朝脸上的表情松缓下来了,她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悬玲,你说的对,虽然事情的前半程已经脱离了掌控,但我会尽力处理好后面的事。”

  陆云朝的声音很轻缓,听上去没有振奋人心的力度,但悬玲知道,他已经在心里重整旗鼓了。

  “悬玲相信殿下。”

  “去见一见大哥吧,若隐年所言非虚,应该能从大哥身上得到些有用的信息。”陆云朝睁开眼睛,目光清明。

  悬玲知道他是找到了头绪,本想劝他先作休息,再图其他,转念一想,又清楚他这时如果不做些什么,恐怕是难以心安,便十分配合地说道:“那您先稍作休息,悬玲去通知随行人员,一会儿再来伺候您更衣。”

  悬玲将陆云朝扶去了里间的卧榻上,走前又点了安神的熏香。

  陆云朝倚靠在榻上,想着之后的事情,目光转动间忽然看见梳妆的铜镜前有张信纸,从镜中可以看见那张纸上写了一段字。

  他心中一动,已经猜到了那字是谁留的。

  他走过去,揭起那张纸。

  那上面写着:殿下,属下谢您答应了属下无礼的请求,供词之事,属下会处理好,请殿下不要忧心,待此事了,属下会给殿下一个交代,属下万死亦会保尊上无恙,另,属下擅离职守,待面见殿下时,定向您请罪,阿七留。

  这纸上的内容写得隐晦,但陆云朝完全懂了他的意思。

  方才发现江寒酥没有老老实实在原地等自己回来时的烦躁、失落全都被这短短一段话消除了。

  他甚至在看着纸上的字迹时,感到心里酸酸涨涨的,有些委屈,那字并不如何的好看,只是非常的工整,会让他情不自禁地幻想出江寒酥执笔认真书写的模样。

  他低着头沉默地看了一会儿,便取出了一枚火折子,吹燃后将信纸烧成了灰烬。

第40章 静夜无眠画月魂(二十二)

  悬玲回来时, 一进来便闻到了纸燃烧过后的味道,她问道:“殿下烧了什么东西吗?”

  “没什么,一张纸而已。”

  “既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交给下人去烧就好了,何必亲自动手呢。”悬玲边说边放下了手中的衣物, 走到陆云朝跟前, 伸手解下了他的罩衫。

  陆云朝伸开手任她动作。

  “是阿七留的消息,他有些事要处理。”陆云朝想了想还是告诉了悬玲。

  悬玲是担心他又在做什么危险的事,否则她不会问他在烧什么, 后面那句话更不会说,她向来不会干涉他的事。

  “是这样啊。”悬玲弯腰替他系一枚玉坠, 缓缓问道:“阿七不是在您身边当值吗?他去办的是您的差事?”

  “他……”他办的是他自己的差事才对,陆云朝嗤笑道:“我如今才知道, 他的主意大的很呢。”

  “殿下,他若有不守规矩的地方,交给肖统领教训就是了,总不能什么事都由着他的性子来, 长此以往,他岂不是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陆云朝愣了一下, 随口掩饰道:“哪有你说的这样严重, 不说他了, 我们走吧。”

  “是。”悬玲跟在陆云朝身后走了出去。

  她方才故意将话说的严重了些, 想引起陆云朝的警觉,她是知道江寒酥对陆云朝有什么心思的,江寒酥若是能一直忠心待他自然是好, 但若他持宠拿捏主上,肆意妄为, 那可不行。

  陆云朝方才的态度,一副维护他的样子,悬玲从小跟在陆云朝身边,她不曾见过他这样待过谁,尤其是在陆云朝母亲逝世后,他更是封闭自己的内心,他这样的年纪,本已该娶妻了,但他一点这方面的心思都没有。

  悬玲忧心地想,殿下总不能真的爱上了一个男人吧?

  重华宫,六皇子寝殿,江寒酥推窗跃入其内。

  六皇子方从午睡中醒过来,意识还不甚清楚,他猛然看见一道人影出现在眼前,下意识惊叫道:“有刺……”

  江寒酥一把捂住了他的嘴,道:“是我。”

  六皇子甩开江寒酥的手,斥道:“你要吓死我啊,进来之前不会通报一声吗?”

  江寒酥沉默了一瞬,才冷硬地说道:“通报不了。”

  六皇子一把抚上额头,愤懑骂道:“该死,都是那个该死的奴才,竟敢用那种下三滥的伎俩弄晕本殿,到现在我头还晕,那什么,那……那你怎么敢随便就进来的,就不怕被人撞见?”

  “探查过了,这里没有别人。”江寒酥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站在帷幔后面,说话的语调一点起伏都没有,很生硬。

  “你今天有点不对劲,脸黑成这样,做错事,被罚了?”六皇子好奇地问道。

  江寒酥抬眼看向六皇子,他眼睛里沉静得如一潭死水,看得六皇子觉得背后阴风阵阵。

  “没有,还是说正事吧,陆云川怎么会和赫连聂成扯上关系的?”

  六皇子传的信上有一些让江寒酥不解的点,毕竟六皇子不可能事无巨细地将他看到听到的一切都写出来。

  这件事关系重大,任何一点细节都不能错过,所以江寒酥特意冒险面见六皇子,想向他问清楚。

  六皇子这次倒是很配合,有问必答,毕竟这事关乎的是他自己的利益,他还担心江寒酥不卖力呢。

  江寒酥了解清楚后,沉思了一会儿,便安排道:“六殿下,赫连聂成和贵妃娘娘还需继续监视,但您就不要亲自去了,请您派一个善于隐匿经验丰富的人,尤其是贵妃娘娘和陛下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一定要盯紧了,您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本殿自然知道,不用你说,那你呢?你不会光动嘴不干活吧,你一个奴才妄想与本殿合作,就要好好证明自己的价值才行。”六皇子趾高气昂地说道,似乎已经忘了这场合作他才是被要挟的那个人。

  江寒酥之前就看出来了,六皇子就是那种在任何时候都能盲目自信的人,此时他也懒得与六皇子做口舌之争,他只要达到他自己的目的就行了。

  六皇子露出不怀好意地表情,他对江寒酥招了招手,道:“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江寒酥一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要说的定然不是什么好话,他眉心微敛,虽有些抗拒,但还是走了过去。

  六皇子坐在榻上仰着头,他见江寒酥直直地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一点好奇心都没有,不由觉得有些扫兴。

  但话还是要说,他一伸手,想要抓住江寒酥衣服前襟,将他身子拉近到自己面前,这样才方便他耳语。

  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江寒酥,就被江寒酥捉住了手腕。

  六皇子使劲甩手,睁大眼睛怒道:“你干什么?”然而他的手腕在江寒酥手中纹丝不动 。

  江寒酥松了手,道:“您想说什么?直说就是了,卑职听得见。”

  “你!”六皇子拿手指着江寒酥,“你最好让本殿觉得你很有用,不然就凭你的态度,我早晚要好好治治你,让你知道尊卑。”

  “卑职还有事,先告退了。”

  江寒酥见六皇子说的都不是正事,就不想再和他耗下去了,他也的确有事要做,他想去陆云川那儿看看。

  按照他之前的猜测,陆云川也有可能是对陆云朝射毒箭的人,而这次,他又参与了刺杀皇帝的计划,这两件事是有矛盾的,如果想直接杀了皇帝,取而代之,根本没必要去害陆云朝。

  但他也不能直接排除毒箭是出自陆云川之手的可能性,毕竟这两件事其实都是间接通过隐年传达的,至于陆云川本人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他不知道。

  “等等。”六皇子阻止道。

  “我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我是说……”他压低声音,阴恻恻地道:“既然有人要刺杀父皇,我们何不顺水推舟,将这件事情栽赃到太子头上。”

  江寒酥没想到六皇子会有这种想法,一股怒火直窜头顶,他呼吸都加重了,右手微微颤抖,如果不是他极力克制着,他此刻已经死死掐住六皇子的脖子了,他想杀了他。

  是那个毒发作了,否则他不会有这么极端的情绪,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对六皇子出手,便悄悄后退了一些,他垂眼不去看六皇子,稳住声音平淡地问道:“那六殿下想怎么做?”

  “这自然是你要考虑的事了,难不成事事都要本殿亲力亲为,那还真是便宜你了。”

  还好,六皇子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听六皇子这样说,江寒酥便明白了他并没有具体的计划,这只是他脑海中的一个念头。

  是这样最好,最近事情很多,江寒酥并不想分出精力来跟他周旋。

  “六殿下,是您不肯将有人意欲弑君的事告诉陛下,您应该明白,单凭你我之力,想要阻止这件事已经很不容易了,这种时候就不要再想其他了。”

  六皇子看着江寒酥,面色很难看,他是被质疑后恼羞成怒了,他想反驳江寒酥,但又不知该如何反驳,江寒酥说的似乎是对的。

  最终他只能很不满地骂道:“没用的东西,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