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竟也敢爱慕太子殿下 暗卫竟也敢爱慕太子殿下 第39章

作者:与卿回 标签: 年下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穿越重生

  “把049叫过来,既然你不想说,就让别人替你说好了。”陆云朝没有给他再说话的机会。

  江寒酥一下就泄了气,再也没有勇气把话说出来了,他想,让别人来说也好,省得他再疑心。

  “是。”江寒酥声音低哑,他见陆云朝没有再回应他什么,忽的眼眶一热,匆匆走了出去。

  陆云朝看着他的背影,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一直站在一旁的悬铃出声询问道。

  陆云朝沉默了许久,才道:“我……一想到他可能会背叛我,我就……”

  后面的话,陆云朝没有说出口,但悬铃见他此时狠厉的眼神便知那不是什么好话。

  “殿下,您忘了阿七不止一次地对您舍命相救了吗?他的命都可以给您,还能因为什么而背叛您呢?”悬铃柔声劝慰道。

  陆云朝的神情松懈下来,显得有些茫然,他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句:“是吗?”

  他将手中的药丸装回瓶子里,递给悬铃,道:“拿去让太医看看,若真是解药,就给阿七吧。”

  悬铃走后,049来了。

  049见到陆云朝的时候,陆云朝的一头长发已经高高束起,他一身锦衣玉冠,全然是一副上位者的姿态,压迫得049不敢多看他一眼,一直紧盯着地面。

  江寒酥跟他说殿下召见他时,他见江寒酥沉着脸色,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江寒酥见他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样,也只是说,殿下问什么如实回答即可,害他一路提心吊胆的。

  见了陆云朝,049才知道他要问的是江寒酥的事,那日,在赫连遥真的房间外面,他的确将江寒酥与赫连遥真的交谈听的一清二楚。

  陆云朝让他将那天晚上的事仔细说一遍,一处细节都不要漏过。

  他很快便想到赫连遥真说要江寒酥背叛陆云朝的话,那天,江寒酥并没有正面回应赫连遥真,但他相信江寒酥是不会背叛陆云朝的,可这件事若要让陆云朝知道了……

  这时,他宁愿是自己犯了错被问罪,好歹要打要罚怎么也都比现下这状况好受。

  他不敢说,也不敢不说,才没犹豫一会儿,陆云朝就发怒了。

  049吓得跪在地上老老实实地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不敢再做他想。

  他说完后,便听到陆云朝冷笑了一声,他心想,这回完蛋了,哪知道,陆云朝只是说,将之前江寒酥和赫连遥真的每一次接触都调查清楚,再来汇报给他。

  049心有余悸地走了。

  陆云朝心里很不是滋味地想到,赫连遥真竟然想要把江寒酥带走,就连049都差点为了他欺骗自己。

  他很不高兴,很讨厌那些人和江寒酥之间莫名其妙的联系。

  这会让他觉得,江寒酥不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他握住手臂上那个种蛊的地方,死死地握着。

  他想,阿七,你不是只忠于我一个人的吗?

第53章 静夜无眠画月魂(三十五)

  江寒酥找过049后, 便回了卫所,自从和陆云朝住在一起后,他就很少来这里了。

  进了院子, 里面寂静无声,一个人也没有。

  江寒酥推开住处的门, 里面也没人, 他走到他原来的床位前,躺了上去。

  他闭上眼睛想睡一觉,最近一直为了各种事情奔波劳神, 原本他也没有觉得怎么辛苦,但今日被陆云朝那样对待之后, 他就忽然觉得所有的疲惫、忧虑全都一起涌上心头。

  然而,他闭上眼睛后, 脑海中就不可抑制地闪过他与陆云朝过往的种种。

  他不自觉地皱紧眉头,蜷缩起身体。

  他想到,难道要永远将自己对陆云朝的感情埋藏在心底,然后忍受着他对自己的猜忌。

  曾经, 他的确以为自己只要默默地守护在陆云朝身边就好。

  但随着和陆云朝在一起经历的越多,他越感到自己之于陆云朝是特殊的。

  陆云朝会在他面前展露出松懈天真的一面, 会担心他的安危, 会在他不理解他的行为时, 做出解释, 会和他发生争执,如果陆云朝仅仅把他当做一个受他驱使的暗卫,他根本不会有与他争执的机会。

  还有那次, 江寒酥知道,当陆云朝得知自己看了他伪造的供词后, 是真的伤心了,如果不在意他,又怎么会伤心呢?

  江寒酥忽然睁开眼睛,坐起身,他不想再想下去了,陆云朝究竟是怎么看他的?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如何发展?这些问题之于现在的他,是无解的。

  他推开门,外面晴空如洗,院子的围墙下面一簇簇小野花迎着日光野蛮生长。

  他走到围墙边上,蹲下来,面无表情地伸手一把薅过一簇野花野草,那一瞬间,他心中确实有股亟待发泄的破坏欲。

  然而,那一瞬间过后,他有些惊讶地微微睁大了双眼,脸上的表情生动起来,那花草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般被折断或是连根拔起。

  他松开手,花草从他掌心划过,带起一片温柔酥痒的触感。

  “十一皇叔今日来就是为了与我说这个吗?此事还是不劳您费心了,我父皇都还未说什么呢。”陆云朝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柔声拒绝道。

  陆信渊忽然上门和他说起娶亲的事,娶亲……他一听到这个便感到一阵心悸。

  “云朝啊,皇叔在你这个年纪时,孩子都有了。”陆信渊语重心长地拿自己举起例子,“京城中貌美贤良的高门贵女也有不少到了适婚的年纪,就没有一个让你钟意的吗?”

  “……没有。”

  他这话说的有些生硬了,陆信渊看向他的眼神略带了些责怪的意味,“就算你还不想娶妻,身边总不能连个伺候的女人都没有吧。”

  陆云朝没说话,他不明白陆信渊为何突然要与他纠缠起这个问题。

  “我记得你身边有个婢女,是你奶娘的孩子,从小与你一起长大,想必你们之间也是有些情谊的,你就没有与她尝试过……”

  “十一皇叔!”陆云朝喝断了陆信渊的话,他面露绯色,既生气,也有几分羞涩。

  陆信渊见他这模样,一时也闭了嘴,他端起桌上的茶水,掀了掀盖子,喝了一口。

  陆云朝暗自松了一口气,他本就因为江寒酥的事正心烦,陆信渊还非要在这时候找他的不痛快,要不是不想闹得太难看,他早就下逐客令了。

  “莫非……”陆信渊小声疑道,继而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向陆云朝。

  陆云朝被他这番作为搞得神经紧绷起来,“十一皇叔若是有什么话不方便说,就不必说了。”陆云朝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道。

  “其实,你的私事,皇叔本不该干涉,只是你毕竟身为太子,皇叔怕你误入歧途,自毁前程。”

  “您究竟想说什么?”陆云朝皱眉问道。

  “云朝,你实话和皇叔说,你和那个暗卫,就是常跟在你身边的那个,你们是不是……那个……”陆信渊吞吞吐吐的,仿佛不好说出口,他给陆云朝使了个要他自己意会的眼神。

  “阿七?您提他做什么?”陆云朝疑道。

  “怎么?难道不是吗?”陆信渊见他一副完全没有意会到的模样,忽然正色起来,严肃道:“既然今日话已经说到这里了,我就直说了,我本以为你与那暗卫是相互喜欢。”

  “您说什么?”陆云朝惊道。

  “皇叔看着你长大,从未见你与谁那般亲近过,我这次回来,总共也就见了你几次面,他次次跟在你身边,你说他是暗卫,既是暗卫,又为何时时现身于人前?还有,之前你让我为他寻解药,若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暗卫,依你的性子,不会那样做。”

  陆云朝被陆信渊一通话说得哑口无言,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但是他心里觉得不是陆信渊说的那样,他与江寒酥不是那种关系。

  陆信渊打量着陆云朝,继续道:“看来,你没有那个意思,是皇叔错怪你了,不过,你没有不代表他也没有,你最好别让他再跟在你身边了,省得招惹是非。”

  “十一皇叔休要再胡说了,此事子虚乌有,我与阿七只是主仆,没有您所说的那种不堪的关系。”陆云朝听陆信渊话中对江寒酥明显的污蔑,感到很不舒服。

  “云朝,你心思单纯,或许没有察觉到,皇叔身为局外人却看得很清楚,宫宴那晚,你喝醉了,差点摔倒,是我及时扶住了你,你可知道他当时就在你身后,他是见到我,才没有现身,后来我与你说话时,他就一直站在远处看着你,他看你的眼神绝不清白,依皇叔之见,这样的人,杀了也不为过。”

  “他看着我只是怕我遇到危险而已,那是他的职责,您就不要小题大做了。”陆云朝见陆信渊一直在纠缠这个问题,感到十分烦躁,他不相信陆信渊说的,但见陆信渊说的这样有理有据信誓旦旦,又暗自恐慌。

  陆信渊见他油盐不进,急道:“说句冒犯你的话,你虽为男子,但生来貌美,酷似先皇后,当年先皇后美艳无双名冠京城,有多少名门望族世家子弟欲求娶……”

  “放肆!”陆云朝拍案而起,怒道。

  “不可妄议先皇后!”陆云朝怒视陆信渊,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颤抖。

  陆信渊似乎被他的反应惊到了,仰头看着他,一时无言。

  陆云朝呼吸有些急促,面无血色,他喘了几口气,稍微平复了一下心绪,低声道:“我身体不适,您请回吧。”

  说完,也不等陆信渊回应,他便匆匆回了里间寝室。

  陆云朝脚步虚浮,刚进寝室便摔倒在地上,他头痛欲裂,冷汗一层一层地往外出,眼前全是令他撕心裂肺几欲呕吐的画面。

  暮色时分,有侍卫来寻江寒酥,说陆云朝找他。

  江寒酥见到陆云朝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他脸色很不好,像生病了一样,他倚靠在椅子上,整个人看上去有些颓靡。

  “殿下,您怎么了?”江寒酥急切地问道,他才离开陆云朝身边几个时辰,陆云朝怎么就这样了?这时,他心中对陆云朝的那点埋怨完全消失不见了,只剩下愧疚和心疼。

  一只画卷朝江寒酥扔了过来,力道很轻,只是堪堪落到他脚边而已。

  江寒酥一怔,继而,他看见画卷随着落地的力道滑开了一部分,熟悉的画面映入眼中,那正是他那夜所画的陆云朝的背影,身披月华于暗夜中,遗世独立。

  “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陆云朝缓缓念出这两句诗。

  这两句诗是江寒酥写在画上的,当时他突然想到的,觉得很合情境,便写了下来。

  这诗原是杜甫写崔宗之的,写他的高傲与俊美,不过,在这个时代,没有杜甫更没有崔宗之。

  “这诗是你写的?”陆云朝轻声问道,脸上没什么表情,让人无法揣测他的喜怒。

  江寒酥有些犹豫,他不知道陆云朝怎么拿到这幅画的,之前,陆云朝从来不会乱翻他的东西。

  还有,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被陆云朝发现了他一直隐藏在心底的感情。

  他是该搪塞过去,还是该趁着这个机会告诉陆云朝真相。

  “是……是属下写的。”江寒酥声音发紧,他不顾礼仪地紧盯着陆云朝,生怕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但不是属下原创的,是属下在别处看来的。”他见陆云朝没说话,便小声的补了这一句。

  “画是你画的?”陆云朝继续问道。

  “是。”

  “画的是什么?”

  “是……”江寒酥看着陆云朝的眼睛,那双眼睛如往日一般柔美,此刻又闪动着一股难以言明的情绪,像风起时望不到底的深潭,直将他的灵魂也吸引了去,让他再也不能思考,一切只能听凭心声,“是殿下。”

  “为何要画我?”

  因为属下爱慕殿下。

  江寒酥在心里重复着这句话,他心如擂鼓,全身的血液仿佛都一齐涌上头顶,让他感到阵阵眩晕。

  陆云朝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江寒酥的回应,但事实已经摆在眼前,面前之人起伏的胸膛和一片绯色的脸庞已将一切言明。

  当他找到那幅画的时候,他看着画上与陆信渊所述别无二致的场景,甚至怀疑那是陆信渊的诬陷,虽然他也想不明白江寒酥有什么值得陆信渊针对的,但是,他想等一个否定这幅画的答案。

  然而,他没有等到。

  陆云朝捏紧了手下的扶手,先开了口,他说:“你怎么敢对我这样,我会杀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