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竟也敢爱慕太子殿下 暗卫竟也敢爱慕太子殿下 第42章
作者:与卿回
“我为什么要原谅你?”赫连遥真打量着江寒酥,见他衣着与之前有所不同,虽然仍是深色劲装,但显然不是在宫中时那种布料昂贵走线精细的衣物,倒像街边随便买的便宜货。
“这样吧。”赫连遥真心中有了想法,“你如今这样,想必是发生了些什么,我这人爱听些爱恨别离的故事,你若是说的好听,我就考虑考虑要不要原谅你。”
江寒酥看向赫连遥真,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不甘,被赫连遥真看得清清楚楚。
他状似艰难地开口道:“您之前说感情不可靠,我的确没有放在心上,我以为只要我一直守在他身边就好,我不需要他回应我什么。”
赫连遥真听他还记得自己之前说过的话,并且似乎对那话的态度发生了转变,心里不由有些痛快。
“可是,他竟然发现了我对他的心思,我以为我隐藏得很好,不,我的确隐藏得很好,是有人故意破坏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江寒酥眼神发狠,看上去非常痛恨那个他所言之人。
赫连遥真闻言,轻笑了一声,“要不是今日你有求于我,我还以为你指桑骂槐呢。”
江寒酥收敛了怒意,道:“起初,我确实怀疑您,不过,我后来知道了,做这件事的另有其人。”
赫连遥真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他很生气,把我关了起来,至此我都能理解,毕竟他是那样尊贵的身份,可是我没有想到,他竟然想要杀我,完全不给我解释的机会,他觉得我是在侮辱他,他捅了我一刀,让人把我丢到乱葬岗,他不知道我没有死,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夜里,我躺在地上看着稀疏暗淡的星光,想过要回去找他,可是他杀我时决绝的眼神总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我知道若我回去,他一定会再次杀掉我,我虽然生来微末命如蝼蚁,却也并不想死,至少不想这样屈辱的死,若有机会,我定要向那个害我至此的人讨还回来。”
“我听你言中之意,是还对他有情。”赫连遥真见江寒酥沉浸在回忆之中,情真意切,不由说道。
江寒酥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确实是个真心错付的好故事,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我可不是菩萨。”赫连遥真接着道。
江寒酥明白,他的意思是,如今不是他想要自己跟他走,而是自己要来求他的,自然要证明自己的价值。
这一点,他早便料到,或者说,他就是在等赫连遥真的这句话,如果赫连遥真收下他,却对他不闻不问,那他便很难取得对方的信任,后续的行动将难以展开。
“阿七别无所长,只有从小到大所练就的一身功夫还堪用,若七王子不嫌弃,阿七这身功夫愿为七王子所用。”江寒酥诚恳地说道。
“功夫?”赫连遥真质疑道,不过脸上的表情分明是对江寒酥的态度感到很受用,一脸快意,“我可不知道你的功夫够不够格。”
“请七王子给我一个机会。”江寒酥再次拱手请求道。
“哈哈哈。”赫连遥真大笑,十分大度地说道:“既然如此,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你若是能打过我身边的四大护卫,我就收下你。”
“谢七王子。”
话音刚落,便有一名壮汉从马上跳下来,手提双刀,向江寒酥砍来。
江寒酥见只有他一人,想到,原来是车轮战,他皱了皱眉,但也不及他细想什么,瞬息之间,便聚精会神地与那人缠斗在一起,他不知那人底细,不敢懈怠。
几招过后,他心里有了底气,那人确实有些本事,不过那人的优势更多的体现在一身蛮力上,身法并不如他灵活。
他只要诱导对方误判他的行动,就可以出奇制胜。
结果一如他所想,那人落败后还有不甘,欲起身再战,被赫连遥真制止了。
之后两人也接连输给他。
直到最后一人,他与那人对战时,招式明显不够利落,一直被对方牵制。
并不是那人比之前的三人厉害,其实江寒酥能看出来这四人的武功路数皆出自一家,应该是被一起训练出来的,而且他们的水平也相差无几。
但是,在与之前的三人对战过程中,江寒酥身上的伤口崩裂开了。
尽管他尽量使用巧劲,没有与对方硬拼,但那些伤口毕竟是新伤,尤其是胸口被捅的那一刀,创口不小而且又深,本来就不好愈合。
他额头上出了冷汗,身体紧绷起来,握刀的人有些颤抖。
他这样的姿态,大部分的确是真实反应,但也有一点演的成分,赫连遥真不会听他说了个故事就完全相信他,必然会查验他身上的伤。
他有些犹豫,究竟要不要打倒这最后一人呢?若他全力一击的话,还是可以赢的,不过,那样会不会招致赫连遥真的忌惮呢?
他可是有伤在身,还连战他们四人。
可若输掉,赫连遥真有言在先,赢了才会留下他,要是去赌即便自己输了他也会留下自己,这风险也太大了。
思虑再三,江寒酥用刀锋接下对方砍过来的一击,突然发力,横抽出去,兵刃摩擦产生刺耳的铮鸣声,对方手中的兵器被打落,眼中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江寒酥趁机将对方踹倒在地,一挥刀,直指对方颈侧。
不待对方认输,江寒酥忽然感到心间一阵气血翻涌,他伸手去捂,一口血吐了出来,他看着掌心鲜红的液体,有种不真实感,这是平生第一次吐血,竟是因为打架。
他忽然想到在现代时,他明明是一个逆来顺受、软弱的人。
那些事好像真的变得如同上辈子一般,离他越来越遥远了,现在,他很少想起以前的事了,二十几年的人生,真正让他偶尔还会回想起来的,也就只有那么几个瞬间罢了。
那段光阴,远不如如今这般浓烈、鲜明。
“哎呀,阿七果然好身手,倒是我身边这几个真是有些丢人现眼了。”赫连遥真笑着说道,表现得十分大方。
“不敢当,只是我与他们的处境不同罢了,自然不敢有一丝懈怠。”江寒酥谦逊道。
“好了,我说话算数,把你身上的血污洗干净,就跟我走吧。”
“是。”
江寒酥在不远处的河水旁洗掉了手上、脸上的血迹,回到队伍中时,赫连遥真已经放下了马车上的布帘,有人牵了一匹马给他,他道谢后便翻身上马。
跟着队伍前进了一段路,江寒酥感到头脑阵阵发晕,视线模糊起来。
果然,身体根本撑不住,这样想着,他一头栽倒在马下,彻底失去了意识。
宫中。
陆云朝在那夜之后,又病倒了,悬铃全天守在他身边照顾。
“姜博海还跪在父皇的书房外吗?”陆云朝躺在塌上,虚弱地小声问道。
“嗯,都跪了好几个时辰了。”悬铃答道。
“姜贵妃的事,无论与他有没有关系,按照国法,他都必受牵连,只是他毕竟祖荫深厚,又手握重兵,曾立下赫赫战功,朝中也是根系复杂,父皇才特许他停职查办。”陆云朝忧虑道。
悬铃见他病还未好,说话时有气无力,脸上也烧的发红,却还在烦心那些事,不由劝道:“殿下,您安心养病吧,那些事,陛下自有打算。”
陆云朝听她这样说,急道:“悬铃,我相信连你都能看出来,姜博海不会坐以待毙,他现在不过是拖延之策,到他无退路时,他必然要反。”
“殿下,您可别激动,悬铃不说了就是。”悬铃端起一旁的药碗,搅了搅,试了一下温度,道:“不烫了,先起来把药喝了吧。”
陆云朝看向那碗药,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厌烦,但他也深知,不喝药是不行的,他也想早点好起来,为皇帝分忧。
悬铃扶着他坐起身,将药碗递给他,他仰头喝了下去,喝完之后,他伸手捂着嘴,不言不动地呆坐了好一会儿。
悬铃知道,他是觉得苦,怕自己吐出来。
重华宫。
六皇子一脸阴沉地坐在椅子上。
“逼死我算了,谁都靠不住,还要拉我下水,凭什么?”他忿忿不平地抱怨道,一把扫落桌上的茶盏,地上瞬间一片狼藉。
小安子跪在他脚边,小心翼翼地劝道:“陛下现在并没有追究您,还没有到最坏的时候,贵妃娘娘的事,您一定要装作不知情。”
“废话,用你说,我本来就不知情,母妃做那些事的时候,有考虑过我吗?”六皇子情绪失控地吼道。
“殿下息怒。”小安子磕头求道,眼中尽是忧虑,“大将军那边……”
“闭嘴,他是活不成了,别给我提他,晦气!”
“殿下,您要想渡过此次劫难,为今之计,只有戴罪立功。”小安子顶着六皇子的怒火,一口气说了出来。
六皇子听他这样说,总算冷静了一些,“戴罪立功?你……你有办法还不快说!”
“若是殿下能助陛下铲除大将军这个祸患,想必陛下就会对您网开一面了。”小安子小声说道。
“这……”六皇子面露纠结,他的舅舅是什么样的人,他还是清楚的,别到时候计划不成,还把自己的命给搭上了。
“殿下,恕奴才直言,此事迫在眉睫,殿下要早做决断。”小安子担心六皇子没看清如今的形势,提醒道。
“我自然知道这事紧急,不用你说。”六皇子瞪了小安子一眼,他话说的快,实际心里举棋不定,异常烦躁。
第57章 敢赴生死慰衷心(二)
江寒酥在颠簸中醒来, 他忽然睁开眼睛,下意识地伸手摸刀,然而触手是一片柔软的绸缎。
“你醒了?”赫连遥真出声问道。
江寒酥看向声音的来处, 见赫连遥真端坐在自己右前方,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张矮桌, 其上, 茶水糕点一应俱全。
这是在赫连遥真的马车内,这里面的布置倒是比外观精细周全得多。
江寒酥坐起身,他伸手捂了一下左胸, 那里的伤口已经被重新包扎过了。
“是,谢七王子替我医治, 若您没什么吩咐,我就先下去了。”说完, 江寒酥便起身准备走,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待在这里。
“坐下。”赫连遥真命令道。
“我让随行的医官给你诊脉了,医官说你服用了提升武力的药。”
江寒酥重新坐回去, 直起腰,低头垂眼状似心虚地低声答道:“是, 那是一种可以将人的身体素质提升两倍的药, 持续时间是六个时辰, 方才我比武的时候确实有药效的加持, 我绝非有意欺瞒您,我身上有致命伤,若不吃药, 举刀都困难,怎么敢来见您?”
“你倒是有先见之明。”赫连遥真听了他的解释, 不阴不阳地评价了一句。
江寒酥没有接话。
“‘五毒心’也解了?”赫连遥真继续问道。
“是,这还要感谢七王子送的解药。”
赫连遥真有些惊讶地扬了扬眉,反问道:“我送的解药?”
江寒酥听他语气,抬头看向他,有些不确定地说:“难道不是您吗?送药的人没有透露身份,我想着您之前在驿馆对我说的话,就以为药是您送的,不然……”江寒酥有些犹豫,没有把话说完整。
“不然你还不敢来找我,是吗?”赫连遥真替他补完了那句话。
“是。”
“原来如此。”赫连遥真打量着江寒酥,思索着说道。
这一切都在江寒酥的计划之内。
怀青给了他这个卧底的任务后,并没有指示他具体的行动,他知道这个任务的第一步也就是获取赫连遥真的信任,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他仔细思考过怀青的建议,可是他觉得如果真的拖着一身伤去找赫连遥真,告诉赫连遥真他与陆云朝决裂了,求赫连遥真收留他,简直就是在找死。
一个得罪了主人的暗卫如何能从宫中逃出来?
赫连遥真又为什么要收留一个形容狼狈还有可能招来祸患的人?他不觉得赫连遥真会同情他。
这些全都是问题。
他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假装宫里的人都以为他死了,比较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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