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竟也敢爱慕太子殿下 暗卫竟也敢爱慕太子殿下 第64章

作者:与卿回 标签: 年下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穿越重生

  “李知府话说得这样满,怕是要让人看笑话了。”

  “呃……怎会……”

  最终,经过一番交涉,村长告诉众人,神树所在之处乃是村中圣地,普通村民都不能随意进出,只有被上天选中的人,经过特殊的仪式才能被准许进入圣地侍奉神树。

  就如李知府所言类同,他们认为浊世之人会玷污神树,因此不能靠近,世代如此。

  而陆云朝这一行人中,他们认为只有陆云朝有资格进入圣地。

  江寒酥听了这番言论,顿时就警觉起来。

  这很不对劲,照他们所说,浊世之人唯有经过特殊仪式才能进入圣地,陆云朝怎么就不是浊世之人了?若他们当真认为陆云朝有资格进入圣地,又怎会用那种充满敌意的眼神看他。

  “殿下身边怎可无人随侍,若出了差池,李大人担待得起吗?”以陆云朝对神树一事讳莫如深的模样,江寒酥生怕他直接就同意了,因此先发制人道。

  李知府轻蔑地看着他,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一字一字道:“你是哪位?四殿下都还未说话,你插什么嘴?还有没有规矩了?”

  江寒酥真烦了这捧高踩低之辈,因此也不客气地厉声道:“难道李大人就不担心殿下的安危吗?那卑职是否可以认为,李大人此前对殿下的种种关怀、恭敬都是虚情假意,做作至极。”

  “你……”李知府绝想不到江寒酥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气得发抖。

  陆云朝适时地轻咳了两声,拉回了两人的注意力,他轻声斥责道:“吵什么吵?”

  “下官……”

  “殿下,您不能一个人去。”江寒酥急切道。

  “我知道。”陆云朝温和地回应道。

  正打算请罪的李知府听得两人间的对话,一时愣在当场,眼中染上怨毒。

  皇城里的奴才都比他这堂堂知府受宠。

  “老人家,您说的那个特殊的仪式究竟是什么?是否有让其他人一同进入圣地的办法?”江寒酥向村长请教道。

  老村长神秘一笑,道:“不是谁都有资格进行仪式的,我不是说了吗?要被上天选中的人才行,再说,现在也是时机未到啊。”

  眼看僵持不下,江寒酥又开始劝说陆云朝,“殿下,要不……”反正他本来也不想让陆云朝来这里,直接打道回府算了。

  “不行,我定要见到凭霄神树。”陆云朝坚决道。

  经过又一轮的劝说,老村长终于同意由江寒酥一人陪陆云朝同去。

  老村长递给江寒酥一块石头,交代他进入圣地时就要将其含在口中,不准再说话。

  他说,浊世之人,口舌之中尽带是非,会污染神树。

  江寒酥见那只是块普通的石头,就同意了。

  村长亲自为两人引路,到圣地时,江寒酥才知道,原来所谓的圣地就是山体中经年累月形成的一处溶洞。

  村长目送两人进入溶洞,便离去了。

  里面有人接应,是个形容消瘦的年轻男子,他不发一言,只一味低头引路。

  溶洞之中,无半点人声,只能听到水滴、水流这样的自然之音。

  经过几道岔路与转折,眼前忽然开阔起来。

  在那片空地中央有一棵枝干虬劲、深扎地底的大树,堪称壮美之观,可是那层层叠叠的枝杈上无一片树叶,就算是初冬的季节,也难掩其怪异之感。

  这就是凭霄神树?

  正当两人为眼前之景驻足无语时,大树后面走出来一个人。

  那人身披朱红斗篷,肌肤胜雪,眉宇间一缕妖娆风情,勾魂摄魄。

  “隐年。”

  他果然没死,这也算个有恩怨的人了,到这时,江寒酥更坚信了赤月山绝对是个圈套。

  可惜,这好像是个规避不了的剧情。

第79章 敢赴生死慰衷心(二十四)

  隐年行至两人面前, 目光在两人身上徘徊片刻,笑道:“太子殿下,别来无恙。”

  陆云朝脸上却无半点笑意, 只冷淡道:“看来你在这山里当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我已不是太子了。”

  隐年一挑眉, 赔笑道:“哎呀, 那我说错话了,没关系,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风水轮流转嘛。”

  “隐年, 你假死逃避刑罚,如今却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我面前, 你想做什么?”陆云朝无视他的阴阳怪气,直言道。

  “太……呃……”隐年眼波一转, 见陆云朝仍然是通身气派,道:“现在应该是四殿下了?”

  没有人回应他。

  “我是想说,您很敏锐啊,不过, 不是我想做什么,凭心而论, 我一点也不想再见到你们这些皇城中的大人物。”

  你们?江寒酥捕捉到隐年的用词, 除了陆云朝, 还有谁来过这里吗?不过, 他现在无法发问。

  “你能从刑部大狱中假死逃脱,一定有人在帮你吧。”陆云朝已隐约明白了隐年话中的意思。

  从他暴露在自己面前开始,他就将要面临缉捕, 可他非但毫不在意,言语还十分放肆, 这很不合常理,除非在他眼中,自己已不能对他构成威胁。

  “没错。”隐年直接承认了,并没有隐瞒,“可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发善心不是吗?”

  “所以,他救你就是为了今日可以利用你,听上去你对他并没有那么满意。”

  隐年不屑地笑了笑,陆云朝谨慎试探他的模样还真是让他心中感到有些爽快。

  “那是自然,人家若要过河拆桥,我这卑微之人恐怕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

  “那就告诉我你身后的人是谁。”陆云朝当机立断,挑明问道,隐年的意思很明显,他和主使之人根本不是一条心的。

  “你又能比他好到哪里去呢?”隐年质疑道。

  陆云朝清冷的脸上闪过不悦之色,他看着隐年没有说话。

  “如今这事倒也没有那么紧急,我请殿下在此小住几日,有话慢慢说。”隐年好言相劝道,接着又告诫他们不要想着逃跑。

  因为外面能接应他们的人已经被控制住,他们两人如今是真正的孤立无援了。

  隐年招来一位村民,那村民对隐年毕恭毕敬,按照隐年的吩咐为陆云朝和江寒酥引路去休息的房间,只是,他从头到尾也没有说一句话。

  “隐年,你如今是何身份?”江寒酥跟在陆云朝身后走了几步,忽然停住,伸手吐出口中石块,回头问道。

  很显然,隐年在凭霄村的地位非同一般,那些其他在此侍奉的村民安静地就像哑巴一样,原因他也能猜到几分,大抵就如他不被允许在此说话差不多,但是隐年却可以随意言语、行事。

  “是出生时就因生辰而被选中的凭霄圣子,我本就是这村里的人,入靖王府是个意外。”隐年神色晦暗,似有某种说不清的复杂情绪在眼底涌动。

  待两人进入简陋的石室,石门关闭,江寒酥有些焦急地问道:“殿下,您打算怎么办?”

  “照隐年所说,李知府恐怕与他是一伙的,凭他一个知府想要与朝廷作对,还不够格,这分明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若无足够的把握,他绝不敢如此,这背后一定有更强大的势力。”陆云朝眉头紧锁,身为皇子,这样的叛逆之举让他很是气恨。

  “您是想引蛇出洞?”江寒酥心里不太赞同陆云朝的想法,如果现在发生的事就是书中所写的赤月山之变,那其中所隐藏的陷阱恐怕不是他们两个人能对付得了的。

  还是应该想办法先脱身为好。

  陆云朝看出江寒酥表情中的犹疑,“怎么,你觉得我这个计策不好?”

  “敌暗我明,其实……别说您现在是主动地想留在这里,就是想走也未必好走。”江寒酥如实说道,他不希望陆云朝在这个时候轻敌。

  “你这话真是不中听。”陆云朝评价道。

  在陆云朝看来,赤月山的陷阱是为皇帝设计的,背后之人深知皇帝的弱点,大费周章地以所谓“神迹”引诱,所图不外乎弑君篡权。

  既然如今是他在这里,那他一定要抓到此人,以绝后患。

  两人意见不一致,之后几日,江寒酥独自观察起山洞中村民们的活动规律,为逃跑做准备,他不怕那些村民,但他却不能不忌惮隐年的蛊毒,因此他并不想与这些人发生正面冲突。

  他曾试图向给他们送饭的村民打听一些问题,但无论他的问题听上去多么随意、无害,对方都不愿意回答,甚至对他露出敌视的眼神。

  后来,大概是村民向隐年汇报了这件事,隐年特意来告诉江寒酥,村民们是不会被收买的,他们从小就信奉神树,而江寒酥和陆云朝在他们眼中是意图夺走神树的敌人。

  江寒酥也就此明白了他们在山上初见到凭霄村的村民时,村民们为何会对他们抱有敌意了,这都是计策。

  这座封闭的村落,村子里的人们思想也同样封闭,无论江寒酥说什么,他们都不会相信,甚至连质疑他们原本所相信的“事实”也不会。

  这未免有些可悲,然而更可悲的是,江寒酥发现这些村民之所以长久地沉默不语,是因为他们无法说话,他们的口中是黑洞洞的一片。

  原来那个令他们得以进入圣地的特殊仪式,就是在新月的夜晚割去舌头。

  江寒酥心中不住地胆寒与愤怒,这样的陋俗不应该存在,更不应该被延续。

  陆云朝被困赤月山的消息很快传到京城中。

  “陛下,您在犹豫什么?”沈翊兰见皇帝沉默不语地摩挲着手中碎成两半的玉佩,急道。

  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即使是皇帝,也没有预料到。

  宁州知府就任不过两三年,之前此人在另一地做官,一直政绩平平但也并无大的过错,宁州虽然位置偏远,但于他而言是升了官的,如今他突然寄来碎玉,并声称若皇帝不亲自前去,陆云朝的下场便会如这玉一样,初闻此事,皇帝是很惊讶的。

  他不觉得这位宁州知府与他有什么仇怨,即使有,他也不信此人有胆量敢做这样的事,此前他以为“神迹”一事是此人想要讨好他,以谋求更好的前途,如今看来,这其中必然牵扯着更为复杂之事。

  皇帝冷眼打量着沈翊兰,他知道自从妻子死后,沈翊兰就对他有诸多埋怨,他怪自己没能保护好他唯一的姐姐。

  曾经,皇帝将沈翊兰当作亲弟弟一样对待,但是因为沈翊梅的死,他们日渐疏远、心生嫌隙,沈翊兰多次指责于他,每一次,沈翊兰痛彻心扉的质问他,他心里就像被捅了刀子一样,这世上他最不愿意发生的事在他眼前一遍遍重演,若这人不是沈翊梅最疼爱的弟弟,他早就治他的罪了。

  听着沈翊兰急切地催促他前往宁州,皇帝心中渐渐有了一个猜测,他想,难道是他想要置我于死地?

  “此事颇有蹊跷,朕已派人前去探查。”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沈翊兰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帝,皇帝冷淡的反应让他心中伤怒交加,“这玉佩难道不是四殿下的贴身之物吗?陛下还要查什么?您就一点也不担心四殿下的安危吗?”

  “担心又有何用?朕岂能自乱阵脚,让敌人有机可乘。”皇帝看着沈翊兰,试图在他脸上找出破绽。

  “你……”沈翊兰眼中尽是失望,“陛下不愧是一国之君,一切皆以大局为重,连亡妻留下的唯一的孩子都可以不管不顾。”

  皇帝面若寒霜,他心中已埋下怀疑的种子,此刻看沈翊兰的种种表现就觉得真真假假,很不可信,而且,沈翊兰的话很令他生气,他不打算再回应沈翊兰什么。

  沈翊兰接着说道:“但臣却不能坐视不理,希望陛下不会因为今日的选择而后悔,臣告退。”

  皇帝任沈翊兰离去,他没有告诉沈翊兰,他已在收到玉佩后第一时间就派人传信给在外游历的熙王,熙王这是恰在离宁州不远之地,他已授予熙王必要之事调动兵马的权力。

  凭霄村圣地之中。

  陆云朝站在石室内,看着洞口的方向,石壁上的火光照亮了他半边脸,却驱不散他面上的阴郁之色。

  片刻之后,江寒酥悄无声息地从打开一条缝隙的石门外闪身进来。

  他们在这里待了很多天,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陆云朝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所做的决定是否是错的。

  或许一开始就应该听江寒酥的,先脱身再言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