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竟也敢爱慕太子殿下 暗卫竟也敢爱慕太子殿下 第71章

作者:与卿回 标签: 年下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穿越重生

  那是给谁的?那应该……是给他的吧。

  江寒酥动作轻盈又迅速地落在地上,取走了被石头压住的纸,复又回到屋顶上。

  他对着月光展开对折的纸,秀美端正的字迹跃入眼前,他从头细细看过。

  “阿七,我在庸平那条狭窄、陌生的街上流了满地的血,那时我以为我会死。”

  “我把‘血契’从身体里取了出来,可是,那是我们之间的联系,它一直都在。”

  “如今,失去它,我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我害怕你不会再回到我身边了,真的很怕。”

  “阿七,我知道我伤害你了,我不该不信任你,不该口不择言,明明你是这世上最为我着想的人,我知道错了,你要生我的气,是应该的,可是能不能不要用离开我来惩罚我。”

  “阿七,求你了,别离开我,你想怎么罚我都行,是我离不开你,我不能没有你。”

  “阿七,你不是说,想让我亲眼看看凭霄雀为世间真情而来吗?虽然我没有看见,但它真的来了,对吗?因为我们。”

  “阿七,我爱你,我好爱你,以前,我羞于言之于口,现在我好想你还愿意站在我面前让我说给你听。”

  “阿七,夫君,好夫君,回来吧。”

  在信的末尾,绘有两个栩栩如生的缩小版的人,锦衣玉带的小人站在一身干练劲装的小人身后,低着头伸手拽住面前之人后背的衣服,一副可怜模样。

第85章 敢赴生死慰衷心(三十)

  外面杀声震天, 陆云朝推门而出。

  此时,明月仍高悬头顶。

  他就知道李知府在说谎,就算是假打, 又何须接头呢?人一到直接开打便是,他们约定的时间也根本不是明日一早, 而是今夜, 李知府之所以那样说,为的就是让陆信渊发现端倪后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陆云朝早已制定好作战计划,李知府被俘, 他手下的那些人也只能听命于陆云朝。

  “殿下,前面危险, 殿下不必亲自参与战斗。”

  “还请殿下以自身安危为重。”

  两名侍卫跟在陆云朝身边劝阻他,陆云朝并不理会。

  他手握一杆红缨枪, 穿行在厮杀的人群之间,火光映得他冷丽的面容忽明忽暗。

  如果真的有危险,江寒酥会来保护他吗?就像以往一样。

  找了许久,陆云朝远远看见一个人,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去。

  那人也看到了他,“云朝, 快到皇叔身边来, 你没受伤吧?”陆信渊拽住陆云朝的胳膊, 上下打量, 比起往日的优雅从容此刻的他看上去忧心忡忡,就好像真的是一位担心自家孩子安危的长辈一样。

  “十一皇叔,我无事。”陆云朝紧盯着陆信渊那张情真意切的脸, 试图辨明真伪。

  “十一皇叔,李知府已经被我抓住了, 这里应该没有敌人了,让你的人收手吧,再打下去,伤的都是自己人。”陆云朝试探道。

  “好,你没事就好。”陆信渊转头吩咐人传达停战的消息,“皇兄得知你被困赤月山很是担忧,他命我务必全力营救,我本以为有场恶仗要打,没想到你自己就解决了麻烦,云朝,你果然不负皇兄的期望啊。”

  夜色中,江寒酥藏匿于山坡上的树影之间,远远地看着陆云朝和陆信渊,他没想到陆云朝直接就与陆信渊面对面站的那么近,他明明告诉过陆云朝,要他离陆信渊远一些。

  他手中捏着事先准备好的暗器。

  现在只要解决了陆信渊这个威胁,书中的死局也就解了,他就可以放心地离开陆云朝了。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陆信渊一直紧紧拉扯着陆云朝,他本来是想暗中观察形势,如果陆云朝能对付陆信渊,他就不会出手。

  可现在看来,陆信渊的举动实在有些古怪,江寒酥凝神仔细看陆信渊的动作,总感觉他包藏祸心。

  江寒酥本可以直接用暗器射杀陆信渊,但他怕误伤了陆云朝,于是他暗暗迅速靠近两人。

  月光下,江寒酥突然看见陆信渊手指间晃过一道微弱的白光,他心中一惊,边跑边果断掷出手中暗器。

  “啊……”陆信渊手背被暗器刺中,他顿时放开了陆云朝,用另一只手捂住了流血的手背。

  陆云朝身后两名侍卫瞬间拔出佩剑,挡在陆云朝身前,一脸紧张地看向周围,寻找行刺之人。

  陆信渊转头看向站定在远处的人,他的身影融于夜色中修长挺拔,面容冷俊,眼神锋利如黑夜中的鹰隼,这身影与二十余年前的那人重叠在一起,让他惊惧不已。

  当年,他就不慎在怀止面前暴露过异心,那时,他仗着自己年纪小,在怀止面前又哭又求,说自己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让怀止放过了他,本来他以为自己要永远担惊受怕,怕秘密暴露出去,谁知不久之后他就听到了怀止身亡的消息。

  他内心狂喜不已,在确定了怀止没有将他的秘密说出去之后,他打定主意,一定要在皇帝面前扮演一个好弟弟,再也不能在时机未成熟时就让人看出端倪。

  “云朝,快抓住他,他差点就伤了你。”陆信渊匆忙喊道,虽然他知道很可能江寒酥会出现那里就是陆云朝安排的,但是他不想立刻暴露自己,因为江寒酥看他的眼神让他觉得他真的敢杀了自己,这很麻烦。

  陆云朝身边的侍卫看到了江寒酥,都没有动,反倒是陆信渊自己的人朝江寒酥举剑攻了过去。

  江寒酥一边应对那些人,一边大声道:“陆信渊的戒指里有暗器,他想谋害殿下,还不快将他拿下。”

  陆信渊下意识地用手挡住了戒指,“云朝,别被他骗了,他想挑拨我们。”他心里再度起了杀心,只是一时难以下手,他只好尽力让陆云朝放下对他的警惕。

  他倒是可以直接和陆云朝宣战,但是到时双方必将都损失惨重,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必须保存兵力。

  从江寒酥出现起,陆云朝就一直看着他,可是江寒酥没有看他一眼,就连他刚才说的那句话也是刻意忽略了他。

  江寒酥打倒了众人,他能感觉到陆云朝凝聚在他脸上的灼灼目光,也明白此刻他心里一定有诸多情绪,可他都不能回应。

  他见陆云朝一直没有发号施令,不知道他是仍然没有相信陆信渊就是造成眼前局面的罪魁祸首,还是在生他的气,或许两者皆有。

  原本只要让陆云朝的人抓住陆信渊就好,但现在……

  江寒酥踢起脚边的剑握在手中,直接朝陆信渊刺过去。

  陆信渊大惊,拼命往陆云朝身边退,在他的手差点够到陆云朝的时候,突然感到腹中一阵剧痛,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近在眼前的人,口中吐出大量鲜血。

  江寒酥手中的剑刺穿了他的身体,又毫不犹豫地拔了出来,血从伤口中涌出,人倒下去,他丢下剑,跑了……

  陆云朝提枪追过去,他看着江寒酥的背影,眼中盈满愤怒和委屈。

  不知为何江寒酥突然回头了,江寒酥看到他的一瞬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好像根本不知道他在身后一样。

  他趁着江寒酥迟疑的一瞬,追上去,出枪朝他刺去。

  江寒酥侧身躲过,陆云朝穷追不舍连连进攻,他渐渐发现江寒酥有些不对劲。

  他好像很紧张,身法都显得不那么流畅了,就算自己打不过他,他要放水也不会这样吧。

  “你怎么了?”在江寒酥扯住他手中的长枪,两人僵持住时,陆云朝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然而,江寒酥看着他皱紧眉头,却不答话。

  两人近在咫尺,他能清楚地看见江寒酥面容有些憔悴,大概是连日来的行动让他没办法好好休息吧。

  可正因如此,他才不明白江寒酥在跟他较什么劲。

  他突然发狠地将江寒酥踹倒在地。

  江寒酥捂着腹部看向他,眼中依稀有痛苦之色,仍旧不说话。

  “带走。”陆云朝只说了这两个字便转身走了。

  路过陆信渊的尸体时,他吩咐人将之好生收敛,并要他们把那枚暗器戒指取下来保存好,这东西要带回去仔细查验,以确认陆信渊是不是真的想要杀了他。

  原先跟在陆云朝身旁的两名侍卫,在默默地看完两人莫名其妙地打了一架之后,听命走到江寒酥面前。

  江寒酥自己站了起来,自觉地跟在陆云朝身后,两名侍卫紧随其后看着他,倒是并没有上手押他。

  此时,江寒酥表面上看着平静自如,内心却是暗潮汹涌。

  他想,自己从陆云朝伤好后就一直躲着他,不就是为了不让他看到自己不堪的一面吗?明明决定好了处理完陆信渊的事就离开,就算在看到那封信之后,心中千般苦痛万般不舍,他也没有改变主意。

  可为什么在重新站在陆云朝面前,看着他眼中真真切切流露出的深深的情感后,他就忍不不住地想跟着他,哪怕他知道这意味着自己将要将心中最不愿示人的残缺曝于人前任人审判。

  其实,他还有机会逃走,身后的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他感觉自己好像疯了一样,一点也不想反抗。

  江寒酥跟着陆云朝进了客栈,上二楼时,陆云朝回头看了一眼,见江寒酥还跟在他身后,没说什么又继续上楼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客房,江寒酥主动关了门。

  大概见江寒酥此时态度良好,陆云朝放低了姿态,委屈道:“阿七,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我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吗?你要这样跟我生气,你别这样好不好?”

  他心急如焚地等了一会儿,可是江寒酥还是不说话。

  时间一点点过去,陆云朝感觉自己的理智彻底被烧断了,他走上前伸手掐住江寒酥的脖子,把他抵在墙上,“我知道你看了我写给你的信,你没有心吗?就算我冤枉你了,我都那么求你了,你还要这么对我。”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难道在我毫无保留地向你表明心意之后,你就可以随意欺负我吗?”

  “那你说,我要怎么做,你才满意。”

  江寒酥微仰着头,在窒息中看着陆云朝眼中的愤怒和泪水,他能感觉出陆云朝是动真格的了,如果自己不向他解释清楚,他真的会杀了自己。

  然而他发现自己真的会懦弱地想,就让他这样杀了自己也挺好的,反正最初来到这个世界时,他想要做的,改变陆云朝的死局,他已经做到了,也算圆满。

  这样的话,就不必在他面前揭露创口,在他心中,自己就永远是那个强大的、可以解决一切麻烦的完美的暗卫。

  可是,陆云朝的表情实在太痛苦了,他泪流满面,竭斯底里,若真让他杀了自己,恐怕他余生都难以释怀。

  他不是都看到了吗?陆云朝在那封信里是如何忏悔的,可实际上,他根本没有为那件事生气。

  如果让他带着误会杀了自己,对他实在太不公平了。

  江寒酥伸手拽住陆云朝的手腕,用力推开他。

  陆云朝被他推得往后踉跄了两步,伸手握住剧痛的手腕,一脸受伤地看着江寒酥。

  谁知江寒酥突然跪在他面前,他吓了一跳,他还记得江寒酥下跪的时候必然没好事。

  “你做什么?”他惊疑不定地问道。

  江寒酥低着头,缓缓道:“殿下,其实属下一直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属下听不见……”

  “你说什么?你……”陆云朝震惊地问道。

  然而江寒酥的话根本没有被他打断,真如没听到他的惊呼一般,仍然在持续不断地平稳地说着自己的话。

  “属下唯一知道的就是您在那封信里告诉属下的,您千万不要对那件事耿耿于怀,属下从没有怪过您。”

  “属下不愿见您,只是不想让您知道属下听不见了。”

  “以后恐怕不能为您效命了,殿下保重。”

  江寒酥一气呵成地说完这些话,拜别之后,立即起身要走。

  他想,他还是很懦弱,根本不敢去看陆云朝在听了他说的话后是什么反应,他只想快点逃走。

  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打开房门,陆云朝就从身后抱住了他。

  陆云朝抵在他肩膀上,泣不成声。

  他不知道江寒酥是怎么受的伤,他那时快死了都痊愈了,他根本没想过江寒酥会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