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竟也敢爱慕太子殿下 暗卫竟也敢爱慕太子殿下 第74章

作者:与卿回 标签: 年下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穿越重生

  此言一出,殿中便起了议论之声,有一人直言道:“四哥在我们兄弟面前摆什么谱啊,你这是怀疑我们?”

  “四哥,你可别忘了,只有你一直侍奉在父皇身边,如今出了这样的事,难道不是你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吗?”

  陆云朝在这些人的神情中根本看不到对皇帝的担忧,他们只想撇清干系或者冷眼旁观。

  无论皇帝的病情与这些人有没有关,他们之中定然有人想要取而代之。

  陆云朝回想着昨夜的行刺没有说话,他冷着脸,穿过人群,大步走向殿外。

  他走到殿外值守的侍卫身边,一下拔出其佩剑,又转身往回走。

  “殿下。”等在殿外的江寒酥见状担忧地喊了他一声。

  陆云朝看了他一眼,并未停留。

  他提着剑回到殿中,举起剑对着众人,道:“若让我发现你们之中有谁有不臣之心,我必将其手刃于殿前。”

  众人为避开利刃,慌忙退作一团。

  “陆云朝,你也太放肆了,在父皇的病榻前对自己的兄弟刀剑相向,别说你现在已不是太子,就算是从前,你这般做法也不合规矩。”

  “你这是要杀了我们,谋权篡位吗?”

  陆云朝冷笑一声,提剑刺向说话之人。

  那人惊吓之下,躲避不及,一下摔倒在地上,直往后爬。

  “咳、咳……”

  躺在床上的皇帝突然发出声响,陆云朝面色一凝,顾不得其他,丢下剑,扑回到皇帝身边,“父皇,您怎么样?”

  皇帝看着陆云朝眼睛泛红、一脸担忧的模样,叹了口气。

  他伸手对着殿前众人挥了挥。

  侍立一旁的总管太监见状,对着众人道:“陛下请诸位退出殿中。”

  “父皇,儿臣担忧您啊。”

  “父皇,自从得知您生了病,儿臣夜不能寐,恨不能代您受苦啊。”

  诸位皇子见皇帝醒来后只单独留下陆云朝,便知皇帝是有话要交代,在这种时候,这岂不意味着皇帝心中陆云朝就是唯一的继位人选,他们又怎么甘心坐以待毙,是以纷纷做出父子情深的模样,希望能令皇帝改变主意。

  然而皇帝并不为所动。

  “陛下方才醒来,还需修养,几位殿下也在此守候多时了,不妨先回去歇息,待陛下恢复些精神了,再来探望不迟。”无需皇帝再说些什么,身为近身服侍皇帝多年的总管太监,很懂得皇帝的心意,直接代为阻止了几位皇子想要留下的行为。

  见皇帝没有松口的意思,几人到底也不敢闹下去,只得心有怨愤地退了出去。

  此时,偌大的寝殿只剩了皇帝和陆云朝两人。

  “父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陆云朝心知此事有些蹊跷,现下忍不住直接问出了口。

  皇帝坐起身,陆云朝赶忙扶住他,替他拿了软枕垫在身后。

  陆云朝见他此时精神尚好,也不由安心了一些,耐下性子,等着他给自己解答。

  “朝儿。”皇帝伸手握住陆云朝的手,“宁州之事,你做的很好,朕看了你传回来的书信,知晓此行让你成长了不少。”

  陆云朝有些惊讶地看着皇帝,想起此行出发前他与皇帝的争执,如今已经知道是他误会了皇帝,他心里一阵难受,又掉下眼泪。

  “父皇,儿臣之前所中的毒已经解了,那凭霄神树的传闻是真的,儿臣不孝,竟曲解了父皇,让父皇伤心了。”

  那时,他从皇帝口中得知凭霄神树的事,偏执地认为皇帝是想复活早已亡故的母亲,便和皇帝争吵起来,如今看来,皇帝或许也只是抱了一点神树能化解他所中之毒的希望罢了,皇帝并不是一个荒唐的人,他早该想明白的。

  皇帝看着陆云朝自责、不安的眼神,伸手抹去了他脸上的泪珠,“好了,不怪你,一会儿回去了让太医再替你看看。”

  “是,谢父皇。”

  皇帝叹了口气,眼见着陆云朝的表情又惶恐起来,“这段日子以来,朕仔细想了想你母亲的事,还和你舅舅吵一架,他说的没错,是朕没有保护好她,却迁怒于你。”

  “父皇……”

  “朕这些年一直无法释怀、忧思甚重,身体的确大不如前了。”

  “朝儿,朕想将皇位传于你。”

  陆云朝心中一惊,急道:“父皇,您的病?”

  皇帝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安心,“病是假的,朕是想借此试探那些心怀不轨之人,若他们以为朕已病入膏肓,储君之位却仍然空悬,必然会有所动作,朕要将那些人一网打尽,才放心把这个位子交给你。”

  原来是这样……“既然父皇身体无恙,为何要退位?”陆云朝不解地问道。

  “朕在这个位子上坐了十数年,也坐够了,从前,你母亲一直希望能与朕一同游历各地风光,她在时,未能如愿,往后,朕想代她去看一看这山河天下。”

  皇帝眼中尽是惋惜之色,世事无常,有些愿望注定不能实现了,但还是想尽力不再留下遗憾。

  “朝儿,朕如此做法,你可怪朕对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不负责任?”

  陆云朝突然扑进皇帝怀中,哭道:“父皇,儿臣愿为父皇分忧。”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皇帝终于放下心结,也不再怨恨他。

  皇帝抱着怀中哭得伤心的人,轻轻叹息一声,心疼地拍了拍他。

  陆云朝哭了好一会儿,皇帝一直由着他,最后是他自己不好意思地从皇帝身上起来,收了眼泪,低着头有些羞愧地喊道:“父皇……”

  “还委屈吗?”皇帝问道。

  陆云朝摇了摇头,没说话。

  “朝儿,朕方才想了想,你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待眼下之事了结,朕替你寻一门好亲事,看着你成了家,朕才好放心离去。”

  陆云朝没想到皇帝此时会说这件事,他当然是不愿意的,只好推脱道:“儿臣还不想成亲。”

  “不想,还是另有打算?”皇帝的声音冷了下来。

  方才,皇帝简直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现下这般,又令陆云朝想起了他往日的严厉,不由有些不敢说出真相。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皇帝,好半晌才小声道:“儿臣心属阿七,不愿另娶。”

  “胡闹!”皇帝呵斥一声,指着他,面色不悦地训斥道:“朕可以不管你和他的事,但你能为了他不娶妻不生子吗?怎可说出如此荒唐的话来?”

  陆云朝知道皇帝能说出“不管他和阿七之间的事”这样的话,已是做出了极大的让步,但他所求远不止于此。

  陆云朝在皇帝面前跪下,恳求道:“儿臣心中只有他一人,只愿与他相伴一生,求父皇成全。”

  皇帝见了他决然的目光,又怎会不明白他的心意,曾经,他对沈翊梅也是如此……但那可是一个男人。

  “朕看你是鬼迷心窍了,感情上的事,朕本不想多管你,如今看来,唯有赐他一死,方能让你断了念想。”皇帝威胁道,也并非真的想要杀了江寒酥,只是想让陆云朝知难而退。

  陆云朝抬头惊恐地看着皇帝,“不要,就算他死了,儿臣也只爱他一人。”

  他想要皇帝相信他,又道:“母亲故去多年,父皇的感情可有变过一分?”

  皇帝脸色一变,猛然扇了他一耳光,“放肆!他也配和你母亲相提并论?”

  皇帝看陆云朝被打得头偏向一侧,脸上一片通红,久久未动,不由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恐怕他又要哭了。

  陆云朝看向皇帝,红着眼睛,颤声道:“父皇又打了儿臣。”

  这难得一见的控诉,让皇帝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没想到陆云朝一反往日事事顺从于他的姿态,强硬道:“或许在父皇眼中,阿七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人,生与死没有分别,可在儿臣心中,他是这世上唯一将身心都毫无保留地交付于儿臣的人,永远都将儿臣的一切放在第一位,他在儿臣身边,儿臣才知道何谓心安。”

  “他既愿事事为儿臣着想,生死荣辱皆置之度外,儿臣绝不能负他。”

  “儿臣希望父皇成全,可父皇若是执意不准,儿臣只好违抗父皇的命令了。”

  “父皇若要杀他,就先杀了儿臣。”

  “你……”皇帝暴怒到了极点,几乎说不出话来,陆云朝何时这样违逆过他?竟然还说出这种拿性命威胁他的话来。

  他愤怒地走下床,将寝殿内的一应摆件全都推倒在地,地上瞬间一片狼藉。

  陆云朝吓了一跳,没想到他激动至此,看向他的眼中不由有些惶恐。

  皇帝冷冷地看着他,冬日里,陆云朝竟然出了一身冷汗,皇帝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许久之后,皇帝深吸了一口气,不再看他,无奈道:“起来吧。”

  陆云朝却眼巴巴地看着他,不敢动。

  皇帝见此,终于露出点笑意,“怎么?跪上瘾了,不愿意起来?”

  “父皇……不生气了吗?”陆云朝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自己想想你说的话,朕能不生气吗?你越是如此,朕越是想要杀了他。”

  “只是,朕既然决定将皇位传给你,总不能因为这样的事更改,你长大了,总有自己的想法,若强逼你娶一位你不喜欢的妻子,朕也不会高兴。”

  若是皇帝一直不允,他会抗争打底,可皇帝说了这样一番软话,陆云朝心中又觉得很是愧疚,他站起身,走到皇帝面前,低着头踌躇一阵,终是大着胆子抱住皇帝,脸枕在皇帝的肩膀上,撒娇道:“儿臣谢父皇成全,儿臣知错了,求父皇不要生儿臣的气,儿臣再也不说让父皇伤心的话了。”

  皇帝哼笑一声,回抱住他,打趣道:“这会儿倒是会装乖了。”

  “儿臣是真心的。”

  “行了,与你闹了这一阵,朕也乏了,你回去吧。”

  陆云朝抬头,仔细看了皇帝的表情,确定他没在生气了,才道:“儿臣服侍您歇下。”

  “不用,朕知道你这几日日夜奔波很是辛苦,你回去歇着吧,记得宣太医替你看看。”皇帝嘱咐道。

  陆云朝心里很是感动,应道:“是,那儿臣叫人进来将这地上收拾起来,父皇当心些。”

  “就这么走吧,让那些等着打听消息的人知道你我的争端,他们才会斗得更起劲。”

  陆云朝从甘露殿里出来,江寒酥一眼就看到他脸上的巴掌印,以及显然是哭过的泛红的眼睛,他心里一惊,连忙上前去扶住他,“殿下……”

  陆云朝却没有理他,脸色十分阴沉。

  他此时也不好问什么,只得满心担忧地跟着陆云朝回了东宫。

  悬玲早便带着一众仆从在宫门口等着迎接他了。

  却见到他这番模样,众人皆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哎呦,我的殿下呀,这是怎么了?快进屋,让我瞧瞧。”悬玲一把揽住他,心疼道。

  也只有她敢如此了。

  她心里清楚,这又是和皇帝闹上了,不由得心里直叹气。

  陆云朝一言不发地进了屋便趴在桌子上直流泪。

  悬玲拦住跟在后面进来的江寒酥,小声问道:“你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江寒酥是站在悬玲侧面的,因此并不能看清悬玲说了什么,但他猜想她应该是问他陆云朝的事,于是只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