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 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 第116章
作者:羽春
江致微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
三叔好意帮他打点,给他留后路,他不好指责。
思绪翻滚,左思右想,最后竟得出都怪他自己没出息没学识的结论。
江致微叹气:“好,我回家跟我娘说。”
他才不说。
小举人,当什么官。
这个江家,就两个老人是真心为他高兴,江致微从书房出来,外头就有小丫鬟等着,引他去二老居住的院子。
府中各处都小,两个老人也就一间房,里边是炕,隔着屏风,外头摆长榻。
气温降了,他们受不住风冷,坐长榻上盖着毯子,抱着手炉,笑得满脸褶子,让江致微坐。
江致微有话要问,跟他们寒暄两句,就问了他的疑惑。
他爷爷不知道,他不可能跟儿媳来往。
一听问话,还瞪老婆子:“是不是你又磋磨人了?”
老太太弱声弱气:“我磋磨她做什么?我大孙子的娘,我还能怎么她?”
话不是这样说的。十几年前,江致微已经有了记忆,那时他爷爷奶奶都骂他娘是丧门星、克夫命,说她克死了男人,还偷摸拿家里的钱往娘家送。骂得很难听。
三叔一家搬来京城后,两老跟着搬走,他们家的日子才好过起来。
大伯把他们母子接到府上住,吃穿不愁,又是供他读书,又是给他添置家产。
整个江家发迹时间都短,是从大伯那脉起来的。他爹娘没什么本事,也没几分学识。
他娘亲算账管家的本事,还是从阿晖叔那里学来的。
后边江致微考上童生、秀才,京都就对二房就再无责难。
江致微垂眸思索,轻声问:“我娘跟阿晖叔吵架了吗?”
宋明晖不被喜欢,听见他的名字,两老就露出“晦气”的表情。
“你娘哪敢跟他吵架?他厉害得很,都是嫁过来做媳妇夫郎的,你娘跟着他后面,像个丫头!”
江致微皱眉:“您说的什么话?”
他们还真要说,话题一下就偏了,说着说着,就成了辱骂宋明晖的专场。
江致微实在听不下去,好心情全弄没了,他把茶杯重重搁桌上。
“我就不明白了,阿晖叔怎么你们了,这些年也没见几回,怎么就恨成这样?”
他们不说,两老有自己的标准,考上举人的大孙子不如当官的小儿子,但除了小儿子,整个府里,他们最喜欢的人就是大孙子。
江致微想走的,没走成。
两老在家吃住,很少出门,花销都记府上的公账,手里很攒了些银子。
这些多数是老大寄来的孝敬。
夏元仪心高气傲,生来是官家千金,又当了二十多年官太太,她的个性不允许她挪用老人的养老钱。
老三自诩孝顺,所给孝敬不如大哥,每逢年节也有一些。
老爷子今年过寿,又收了一大笔孝敬。
他俩早想好了,江致微要是考中了,这钱就都给江致微。
反正他俩也用不上,吃穿不愁,儿孙众多,养老送终都有保障,不如再供个官员出来,以后去见了祖宗,他俩都有面儿。
江致微没要:“这银子留着吧,我回家看看我娘那里有多少,不够了再找你们拿。”
一番劝说,江致微又道:“现在给我,我也不好拿,万一丢了?”
两老这才把小木箱锁上。
锁上后,又嘴起江知与。
说他没规矩,招婿不跟长辈说,来京都这么久,也不带人过来看看。
再又说他招的夫婿不好,又傲又目中无人。
“连你三叔的面子都下,他以为考中举人就能骑我们头上了?”
……
江致微脑壳嗡嗡的,一天下来,身心俱疲。
贴榜这天,满城热闹。
江致微住在江老三家里,是官员府邸,别的书生不好来请,帖子一并下到了镖局。
谢星珩在镖局吃过一回酒,肚子还没清货,就被拉着出去吃第二回。
江知与派人把帖子转送江老三府邸,请柬始终没送到江致微手里。
谢星珩第二场酒吃一半,又来人叫。
都是同年,既然要聚,就搞个大场子,省得两头跑。
京城寸土寸金,贵人遍地。地方大的,包不了场,地方小的,又不够用。
一行人约着踏青去,沿河岸摆长桌,搞露天自助餐。
谢星珩被调侃多,都没想到他是最后一名。
他心里也别扭,面上不显,笑呵呵的,谁来都当是贺喜。
因他乐呵,这调侃也就是一句玩笑话。
聚餐的人里,考得最好的人,居然是顾慎行。
谢星珩跟他碰杯,神色复杂:“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学霸。”
顾慎行愣住,拆字理解学霸,然后狂笑:“哈哈哈哈运气好运气好,谢兄也不错,我们同为第一!”
谢星珩:“……”
他还第一次当倒数第一。
他看顾慎行出手阔绰,为人豪爽外放,这些天交朋友也积极,便不跟他客气。
“你有名师指导吗?平时看书做笔记吗?先生都给你留了什么功课?可否跟我说说?”
顾慎行又是一愣,对谢星珩这种求学精神很是敬佩。
他附耳过来,小声说:“我叔叔是国子监祭酒。”
谢星珩眼睛冒绿光:“这么厉害?你什么时候去拜见你叔叔?帮我要个书单行吗?”
书单而已。
顾慎行大手一挥答应了。
“改天我们聊聊策问!”
谢星珩同样爽快:“没问题!”
这顿饭吃得热闹,顾慎行请了人来伴奏跳舞。
提前预演了鹿鸣宴,算是熟悉流程。
没有音响和灯光,朴实的热闹,也动人心弦,让人心潮澎湃。
谢星珩混在人群里,身边学子有他认识的,也有他脸生的,大家同聚一起,合唱《鹿鸣》。
气氛很融洽,也很纯真。
场上有人跳舞,跟蹦迪的区别大。
舞姿刚柔并济,蓬勃向上,多人合跳魁星舞,自有一股浩然正气存于心间。
他大声叫好。
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湿润。
他在现代,还没毕业,就早早学会了勾心斗角,像今天这么纯粹的喜悦少有。
他们只用笑,只用唱,只用跳。
诗词歌赋少不了,这是一场盛大的飞花令。
酒意上头,好些放不开的书生也下场学魁星舞。
谢星珩看了一阵,他不去。
跟他相熟的书生过来拉,他也不去。
此等盛会,不能携伴同来,实在可惜。
第一支魁星舞,跳给小鱼看。
江知与没看过魁星舞,民间有流传鹿鸣宴的过程,他父亲为堂哥科举,打听过很多消息。
鹿鸣宴是地方官府举办,由府尹或者布政使司主持,新科举人们要谒见主副考官,再才入席。
会吃饭喝酒,会听曲看舞,还会吟诗作赋,整体气氛是非常轻松愉快的。但盛大程度,取决于地方财政。
京都是首都,最是盛大。
具体场面,他只能根据这些词汇来想象。
夫君今天出门喝酒去,江知与在家准备好了衣服,总共有三套,色调都是书生常穿的颜色,青绿、蓝白、月色。
现在在熏香。
衣服搭的配饰都放镜台上,只等明天打扮。
醒酒汤煮着,厨房留人值夜,几个灶台都热着水,只等谢星珩回家泡澡。
谢星珩酒量不错,还有躲酒的技巧,场面热闹,被气氛感染,多喝了几杯,晚风吹着,到家后,酒醒一半。
趁着兴头在,他拉着江知与一起跳舞。
江知与多年习武,身段软,人放不开,肢体僵硬。
谢星珩让他看着:“我给你演示一下。”
谢星珩从小卷到大,他的原生家庭里,大哥出生的时机不好,正赶上父母拼命创业的时候,对大哥是散养,后面手把手的带着,总算成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