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 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 第147章

作者:羽春 标签: 生子 种田文 市井生活 逆袭 穿越重生

  他没高攀的心思,一步步走得稳当。

  许家双亲老弱,兄弟走散,许行之也想娶个厉害的夫郎。

  这样他在外读书、任职,才不用时刻记挂。

  这年头,两家相看,从有意到见面,再走礼、抬进门,快的很快,慢的又很慢。

  赶了巧,许行之要筹备春试,同意相看,却要推迟一阵。

  为前程,可以理解。

  江知与认识许行之,理智权衡,这人也算良配。

  他说不出劝阻的话,也无法鼓励。每回见面,都是让徐诚再缓缓。

  事缓则圆。

  等一年也好,看看局势会变成什么样。

  徐诚似被劝住,有了个许行之吊着爹娘胃口,家里没人催他,那阵的紧迫,一下松懈。

  转眼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

  丰州有元宵灯会,往年会热闹好几条街。

  县衙会与民同乐,吩咐中心街区的商户悬挂灯笼。

  要弄漂亮点、喜庆点,县里会弄个彩头,发个带官印的“嘉奖书”,评最佳商铺。

  除县衙之外,县里大商户比着劲儿较量。像江家,产业都在东区,东区的灯市大半都由江家负责。

  为气势不输李家,周边商户一并装点。

  今年提早几天,就有掌柜的来问,看怎么个装扮法。

  江知与想着,往后几年不一定能热闹,今年就照往年的规格来,不出挑,也不能太差。

  黄家比着江家的规格来。李家这头,半天没有动静,到了下午,才有伙计出来,把往年的旧灯笼挂上去。

  大家都是旧灯笼新用,谁也别说谁。到晚上亮灯,才是热闹。

  元宵节吃元宵,也就是汤圆。

  江知与早上起晚了,吃完饭,被谢星珩拉去石磨边,两人一起磨糯米粉,做汤圆。

  拿断亲书那天,谢星珩知道汤圆的玄机,这数月里,半个字没有提过。

  陈年伤疤,也是难堪事。江知与不愿意被谢星珩知道。

  谢星珩今天来了兴致,像是为了过节,一步步的带着他一起做。弄完糯米粉,两人又调馅料。

  有黑芝麻馅、花生馅,还做了红豆沙馅。

  江知与包汤圆时眼睛红红的。他还以为他不会哭了,可没一会儿,就掉眼泪。

  谢星珩没看他,跟他说:“我吃过很多口味的汤圆,还有蛋黄味的、水果味的。我们也能包个柿子馅儿的。嗯……还能做咸口的,包肉馅的。”

  汤圆有多种做法,常见的煮汤圆之外,还能炸、烤,做拔丝汤圆、酒酿汤圆。

  江知与酒量不算好,他今天想喝点酒。

  谢星珩搓了些小号的汤圆,给他下一酒酿汤圆。

  这顿吃完了,江知与的眼泪才算止住。

  他惧怕带馅料食物的心结解了。有人会保护他,他不必再怕。

  晚上出门看花灯,江知与换好衣服,穿上靴子,系上轻毛做里的小披风,跟夫君手牵手离府。来喜跟他们一起。

  家里事物安排妥当,江知与下午就给来喜放假,来喜等到他俩出门,才顺道一起走。

  他约了人,一起看花灯。是王管家给他介绍的小哥儿。趁节气人多,他们见见,看合不合适。

  谢星珩看他眉眼里笑意牵强,多嘴讲了一句:“想要什么,要会自己争取。喜欢谁,要明白心意。如果是纯粹感到丢脸,那就不必。人就一张脸,你的脸在你脸上。”

  来喜受教。

  两边不同路,夫夫俩先去东区,看自家的花灯,再往城区走。

  他们在京城看过中秋灯会,那等盛况之下,小县城的灯会显得寒酸。

  两人注意力不在看灯,而是相处的每时每刻。

  江知与握着谢星珩的手,感受着从掌心传来的温度。他想,做人总要放弃一些事的。

  如果是为了小谢,他愿意留在家里,看好家,让小谢没有后顾之忧。

  外界精彩,不如他的小家幸福安康。

  谢星珩走在彩灯之间,侧目看灯影在江知与脸上映出不同色彩的游动色块。他想,做人总要有点责任心。

  再难再险,天塌了总要有人扛着。他个头高,就由他来吧。

  他只要活着,就不让小鱼经风雨。

  同个县城,另一条街道上。徐诚一脸烦躁,在大小巷子里走,去找许行之看灯会。

  走着走着,他听见了几声鸟叫。

  冬天没有飞鸟。

  徐诚怔了下,当做没有听见,继续走街串巷。

  鸟叫声如影随形,他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

  徐诚知道是林庚来了。

  其他人不会这么好的耐心,也不会追着他跑。

  徐诚不想见他。

  他往闹市里走。

  小鱼说了,现在局势紧张。

  林庚身份敏感,必然不敢出现在大众眼前。

  他挤进人潮,顺着人流的方向,被人推着走。

  逆向走来一人,戴着赤白面具,站路上像水中石。经过他的人,自然让开。

  他面具上随笔点画,勾出一道弯弯唇,笑得不怀好意。

  躲不过。

  徐诚转身,挤出人群,找个合适说话的暗巷。

  林庚跟过来,摘了面具:“好大的脾气,不是说好了元宵见吗?”

  他过来就往徐诚身前站。

  人比徐诚高,面对面的很显压迫,徐诚顺手推他肩膀。心里有气,下手重。

  林庚“嘶”一声,徐诚的手就僵住了。

  他憋回了关心之语,手却被林庚抓住。

  徐诚挣了两下,皱眉说道:“我相看好了亲事,你这样不合适。”

  这话题跳跃,林庚怔住,眼神有一瞬冷厉,转而失笑,又是一副无害的流氓样。

  “你就是成亲了,我也照样来找你。”

  徐诚眉头皱得更深:“我都成亲了,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林庚笑得很欠揍:“不用紧张,我不会对他做什么,我来加入你们。你眼不瞎,看了我,还能看上他?”

  不要脸。

  不。

  厚脸皮。

  徐诚不跟他嘴上较量,他已有决意,当断则断。

  林庚知道他性格,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让他说。

  四目相对里,眼底情绪与暗色天光融为一体,难以看清。

  林庚俯身,朝他靠近。

  似想吻他,鼻尖挨碰时,触动心弦,林庚略一后退,徐诚也松开拳头。

  林庚侧身,低头一靠,额头落在徐诚肩上。

  “好累,让我靠会儿。”

  徐诚没说话,仰头看天。眼睛一片水雾,朦胧了天色。

  同一时辰,京都的黄公公府上。

  江致宁跪在黄公公脚下,哭得眼肿声哑。

  黄公公年老,今年已六十八岁,可以当江致宁爷爷的年纪。

  他和其他太监一样,面白无须,年老皮皱,起了褶子。一双阴鸷三角眼,眼白多,眼黑少,面相阴狠。

  他老了,动一动关节都是僵硬的。

  弯腰伸手掐江致宁的下巴,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喘气。

  黄公公声音尖哑:“我们做太监的,本是无后的人。你跟我一场,我许你个名分,认你做干儿子。你把孕痣点了,带你爹爹走得远远的。随你过什么日子。我只管你生。”

  往后寻死闹腾,那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江致宁不走。

  他年轻有力,抱住黄公公的腿,是踢也踢不开。

  黄公公深深叹了口气,后靠回椅背上。

  “我当时留你,就是看中你孝顺又狠辣。你怎么糊涂了?”

  江致宁浑身一僵。

  想到刑房的刑具,身子颤抖一下,依然没松手:“你认我做干儿子,那你就是我爹,我不能放你在这里不管!”

  黄公公从桌上香炉里,抽了一根点燃的香。